第一站,自然就是明家大本营所在。
时光不仅变迁了帝王的颜色,当年明家的老族长也早逝去。如今明家是明珠当家。
自明家之罪被撤销后,明家就分成了两派:小部分年轻人随着明翊进了朝,称为入仕派。大部分的人却跟着明珠留在了本族,称为保守派。
明珠的思想其实也很好理解,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明家毕竟大规模离开了朝廷很多年,再回仕途,总归是没了当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风光。
可是,待在草原就不同。明家本身就是北厥大族,根基极其深厚。在草原,明家称第二,恐怕也没人敢再称第一。
更何况,天高皇帝远,在草原做“土皇帝。”逍遥着,难道不比在朝中“作低伏小。”着痛快?
元魍对这些人的小心思怎么可能不了解?只是他一直念在明翊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上,只对这些事装作不知罢了。
这些话暂且不提,只说明珠同明月见了面,父女两个顿时是涕泪涟涟,差点就抱头痛哭了。
自当年明珠犯事、明月进宫后,父女二人都十多年没见过面了。也不算明珠狠心,明珠当年是见不着女儿,后来是不能见。草原与皇城相隔千里,他根本没有理由去宫里见这个女儿去。
毕竟嫁进宫去的女儿,就相当于割出去的肉,再也不能冠他“明”家的标志。
可是这块“肉”,可也是他捧在手掌心里疼了十几年的。怎能说割就割?
因此,明珠也是心心念念了女儿很多年,更甚者,他瞒着儿子明翊,秘密派人到皇宫与明月接上了头,知她过得不好,明珠自是心焦如焚,恨不能立刻就接了女儿回来。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进展居然那么顺利,并且,那么快就见到了自家女儿。
元魍跟金蓝在场,明月又不能同明珠把事情讲明。于是,有苦说不出。
明珠再看傻乎乎的外孙元昼,顿时又是一阵心酸排山倒海得袭来。
明珠作为东道主,除接驾外,自然要安排帝后在此地的一切吃喝住行以及娱乐活动。
关于娱乐活动,血无衣有话要说。
“跑马射箭狩猎神马的,都太普通了,没新意没创意没意思。”
金蓝问:“那你觉得什么比较有意思?”
血无衣遥遥望着远山,道:“那就爬山吧。”
一群人囧着脸:您真是创意无极限,居然能想到在草原攀岩爬山,那您让蜀地山区的人情何以堪?
金蓝摇头道:“我不会爬山。更何况那山道光秃秃的,哪里能爬得上去?那么高,吓死人了。我才不要参加这个运动。”
血无衣很鄙视她:“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得到过不下于三个野外攀爬的专业奖杯。喜马拉雅山,你也登过顶的。”
刘全很好奇得问:“喜马拉雅山是什么?”
血无衣答:“简单来说,就是世上最高的山。”
所有人看金蓝的眼神顿时就崇高了起来。
金蓝很谦虚:“我真的不会爬山。”
所有人开始抽筋。
所以说,草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它能让心情郁结的人豁然开朗,它能让心胸狭窄的人舒展身心,当然,它也能让本来就变态的人撒开蹄子,在变态道路上一去三千里再也不复返。
不管过程如何,总之到最后,攀爬山体的比赛作为压轴节目就此定了下来。
元魍坐在伞蓬下,锲而不舍得想要劝服金蓝:“你现在可是怀着孕的,你确定还能够攀到山顶吗?”
金蓝告诉他:“我不确定。但是我确定的是,我不响应血老大的号召去参加的话,血老大能从山顶把我给扔下来,到时候就是一尸三命了。”
元魍道:“血无衣那是发疯,你不必为了平息他无缘无故的怒气而跟着他的脚步走。”
金蓝突然笑了起来:“事情向来具有双面性。与其说我跟着他的步伐行进着,倒不如说他为我们铺下了一条康庄大道,省得我们再费力气。”
元魍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雪莱跟刘全听不懂俩主子玄乎其玄的对话,于是专心致志得替金蓝捏肩、松弛肌肉。
元魍朝两旁看看,忽然间发现少了好些人,问:“蒙仲跟符昊呢?”
刘全四处张望,然后,他像是看到了那美克星人入侵地球一样,不可置信得张大了嘴,喃喃道:“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到了这个比赛里啊。”
几人顺着刘全痴呆的目光望去。
只见几丈开外的某座小山山顶,失踪的符昊、蒙仲以及一干皇帝护卫均赤膊上阵,肩上扛着粗麻绳,麻绳的下端,牢牢系着一顶轿子。
随着“一二三”拉号子的声音响起,壮士们脚下猛的一个发力,轿子就被众人合力给拉上了山顶去。
这里到底是一望无垠的草原,即使有山体,那也不可能跟蜀川高地比,因此最后选定比赛的场地也只有几百米高的一座小山而已。
元魍问身边几人:“他们在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符昊朝山脚下的呼喊:“血楼主,我们试过很多遍了,这轿子够结实了。您待会比赛的时候就可以坐在里面了。”
元魍的嘴角不自然得抽了好几下。
刘全震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去了:“这难道不是犯规吗?这真的是在考验血老大的爬山技术吗?这难道考验的不是符昊跟蒙仲的肌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