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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柳芙晓得, 西街的果脯铺子, 是父亲的心血,对父亲有重要意义。所以,他肯定不会给二堂哥那个败家子。

送给二堂兄的铺子,肯定会改成别的。这样一来,如果送给大堂兄跟三堂弟的铺子也再改换成别的,就会显得打了她这个女儿的脸。

柳芙知道, 父亲素来疼自己, 他不会这样做的。

所以,就算苏氏再煽风点火,他也会有自己的判断。

柳芙将这些说给母亲听, 郭氏愣住了。她自然是听懂了女儿的意思, 只是不明白,女儿何故好好的, 要这样做。

柳芙道:“娘,平时苏姨娘跟你称姐道妹的,你面上过得去就成。别傻乎乎的, 真拿她当姐妹。”

闻声, 郭氏目光暗淡了些,只道:“你爹爹信任她, 她又有本事, 可以帮助你爹爹打理生意上的事情。娘没什么能耐, 倒是叫你们受委屈了。”

郭氏是典型的温柔贤惠小女人, 温柔小意, 宜室宜家。对这个妻,柳重山自然深爱。

当年娶郭氏的时候,他虽然不如现在腰缠万贯,但是也小有成就。而郭氏,只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

柳重山如果不喜欢郭氏,当年也不会娶她了。

婚后十多年,柳重山是家里无妾氏,外头没外室。夫妻两个,十分浓情蜜意,幸福和顺。

就算郭氏十几年来都没能生出儿子,柳重山也一点不在乎。两个闺女,都是他的掌上明珠。

这样岁月静好的局面,直到带着身孕的苏氏出现,就彻底被打碎了。

四年前的冬天,柳重山外出谈生意,因为大雪赶不回城里来,就在一个村里歇了脚。可巧,就歇在董家。

苏氏是寡妇,柳重山喝了些酒,稀里糊涂的就把人家睡了。年后,董家带着已经怀了三个月身孕的苏氏找上门来,柳重山不但给了董家一笔钱,还接了苏氏进府。

直到苏氏顺利诞下一男婴来,柳重山才跟郭氏商量,娶苏氏过门。

这男婴,就是柏哥儿,柏哥儿如今已经三岁了。

柳重山对苏氏没什么感情,甚至因为两人相遇结合的场合不对,柳重山起初对苏氏还有些心理阴影。不过,这些年来,苏氏陪伴在柳重山身边,也用她的手腕参与到了柳重山外面的生意里,柳重山见她虽为女子,却有些胸襟远见,也不由心生敬佩。

渐渐的,倒是越倚重起来。

他待苏氏,倒更像是知己。与苏氏谈得来了些,便往郭氏院子去得也少了些。

苏氏身边又有柏哥儿在,柳重山喜欢女儿,当然也喜欢儿子。再后来,基本上只要在家,一个月倒是有十天左右的时间呆在苏氏那里。

郭氏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好受的。常常无人的时候,她就偷偷抹眼泪。

起初非常难过,后来想通后,渐渐好些了。

柳芙握住母亲的手,依偎在她怀里:“娘说什么呢,在爹爹心里,肯定娘最重要的。爹再倚重苏姨娘,他也不可能忘记娘的。”

“再说,您还有我跟蓉姐儿呀。”

提到两个女儿,郭氏眼里又渐渐染上笑意来,她摸摸女儿们的脑袋,欣慰地道:“有你们两个,真好。”

“吃饭饭!”蓉姐儿叫起来。

自从回来后,她盯着满桌子菜看,眼睛都没挪一下。

柳芙拽她小辫子:“馋嘴猫。”

“姐姐欺负我。”蓉姐儿扑进母亲怀里,笑着告状。

柳芙说:“哼,姐姐还病着呢,你就这样气我啊?蓉姐儿不心疼我。”

蓉姐儿又去扑姐姐:“才不是呢,我跟你闹着玩儿呢,我最爱姐姐了。”

看着两个女儿笑闹,郭氏也笑着。

*

第二天一早,柳芙牵着妹妹去母亲院儿里。见父亲也在,柳芙诧异。

“爹爹好早啊,昨儿不是歇在苏姨娘那里吗?怎么这一大早就过来了,没留在青云斋陪着姨娘柏哥儿一起用早饭?”

见女儿语藏刀锋,柳重山不由得看了眼妻子,面上有些挂不住。

郭氏只顾着布菜,根本没空看丈夫。柳重山手握拳捂着嘴巴轻轻咳了一声,这才说:“你姨娘昨儿哭了一宿,说是春儿做错了事情,要罚她。”

柳芙坐了下来,似笑非笑的:“春姐儿在蓉姐儿面前乱说话,我怕她说的那些无心话,会带坏蓉姐儿,所以让她去青云斋住了。要说惩罚,这也谈不上吧?让她们母女两个住在一起,还不好了?”

柳重山说:“好好,当然好。芙姐儿这样做,是体贴她们母女。”

“那姨娘哭什么。”柳芙皱眉,装作不懂的样子。

柳重山说:“当初她进府来,春姐儿本该是跟她一起住在青云斋的。只不过,她自己也知道春姐儿的身份尴尬,存了些心思,想让春姐儿跟你们姐俩处好关系,便求了我,让春姐儿也住去芙蓉阁。现在春姐儿被撵了回去,你姨娘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情,所以……”

“爹爹不必说了,我明白。”柳芙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柳重山愣了一愣,继而点点头:“那就吃饭吧。”

蓉姐儿指着桌上的香酥蟹:“我要吃这个。”

柳重山立即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块大的送进小女儿碗里。

“蓉姐儿多吃一些,还想吃什么?爹爹给你夹。”柳重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竟然有些讨好女儿的意思。

蓉姐儿不懂这些,只顾着吃饭。她想吃什么,就伸手指,柳重山一一都给她夹。

吃完早饭后,丫鬟们在收拾桌子。郭氏抱着蓉姐儿进内室,帮她洗脸去了。柳重山见只有长女在,这才说:“昨天,在你奶奶那里的事情,爹爹都知道了。”

“苏姨娘说的?”柳芙反问得很快。

“嗯。”柳重山点了点头,竟然有些不敢看女儿的眼睛,只垂眸盯着自己手里的一只茶碗看,继续说,“西街的那间果脯铺子,是爹爹的心血。杭哥儿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经营不好的。”

柳芙忙说:“爹爹,是女儿欠考虑了。昨儿奶奶说二哥哥要说亲了,苏姨娘又说要送铺子,女儿病着,有些糊涂了,想着哄奶奶开心,竟然忘了这铺子是爹的心血。”

“后来回去,女儿细细想了,觉得实在不妥。要不,就听姨娘的吧,将那间米铺送给二哥。”

柳重山骤然抬眸望向女儿,眼里有宠溺跟心疼。

“爹就知道,芙姐儿最懂事。”顿了一顿,他又说,“还有,那间笔墨铺子跟……”

“爹。”柳芙不听自己爹爹说完,就喊住了人,“女儿已经知道错了,所以,便顺着爹爹跟姨娘的意思。可是送给大哥和三弟的铺子,一来不怎么赚钱,二来,也不是爹爹最在意的,如何就不能了?知道爹爹如今只宠姨娘,所以,姨娘说什么,爹爹都觉得对。”

“可爹别忘了,女儿虽然小,但从小跟着爹爹出过远门。家里的生意,女儿并非一窍不通。”

“只这两年,爹觉得女儿大了,该嫁人了,这才渐渐让女儿拘泥于后宅。女儿实在不明白,姨娘何故非要打女儿的脸?送出去的三间铺子,非得全部都换掉?”

柳重山本来没有多想,但听女儿这么一说,他便立即做了决定。

“好好好,听你的,其它两间不换。”柳重山之所以最喜欢这个大女儿,也是因为大女儿聪明又本事。

长女小的时候,他常常会带着女儿出去谈生意。耳濡目染的,这个女儿懂得也越来越多。

后来大了点,七八岁的时候,已经可以插手他生意上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他特意拿出一间铺子来给她管,她竟然也能够打理得井井有条,短短几个月,盈利竟然多了三成。

自那后,生意上的事情,柳重山常常会跟女儿说。有时候也想,若是她非女儿身,是个男孩子,该多好。

柳重山起身,负手而立:“爹这就让人喊了秦忠来,让他立即去办这件事情。”

“爹爹中午回来吃饭吧?多陪陪娘。”柳芙心里还在生气,语气也有些生硬。

柳重山说:“那是当然的,爹中午晚上都过来陪你娘。”想着顾晏的事情,柳重山犹豫着,还是说,“芙儿,你跟女婿,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没什么事情啊,好着呢。”柳芙撇撇嘴,“就这两天,我便回去了。”

柳重山这才彻底笑出声来:“那就好,那就好。跟女婿好好过日子,他将来,一定会有成就。”

“爹爹放心吧,我会的。”柳芙轻轻吐出口气来,想着,自己爹爹也是被苏氏蒙骗了,她怪他做什么?如此一想,便笑着说,“不过,我还会常常回家的。爹要是欺负娘,我一定会帮着娘。”

柳重山往内室看了眼,笑着摇头:“爹怎么会欺负你娘?疼还来不及呢。”

他眼里有浓浓的情意,化都化不开。

柳芙想,爹爹心里,虽然的确爱娘。可是,他对苏氏又是怎么回事?

若苏氏没生柏哥儿还好,现在生了柏哥儿,赶她走也没个站得住脚的理由。不过话说回来,若是当初苏氏没怀身子的话,她也进不了这个门。

*

柳芙大冬天的掉进冰窟窿里面去,虽然说捡回了一条命来,但身子到底也受损了。吃完早饭,柳芙便回芙蓉阁睡觉。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就听外间的小丫头们在说悄悄话,言语间,似乎提到了苏氏跟柳三太太。

柳芙觉得口渴,喊了金雀儿进来,喝了点水,顺便问:“怎么了?外面都在说什么呢?”

金雀儿规规矩矩站在床边,侍候着说:“是三太太。三太太跑去青云斋,将苏太太骂了一顿。”金雀儿平时是稳重的性子,但这个时候,也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竟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但是很快,她便知道自己这样不好,收住了笑。

“还是为着给几位爷铺面的事情,原说好给二爷西街那间果脯铺子,结果却还是给了米铺。三太太觉得是苏太太在老爷跟前嚼了舌根,所以去吵架了。”

对这件事情,柳芙不感兴趣。

“心里高兴就行了,也别太过忘形。”柳芙叮嘱,“你去跟下面的人说,该干嘛干嘛,别嚼舌根。”

祸从口出说多错多,柳芙不希望,芙蓉阁里的人,被苏氏抓住什么把柄来。

“是,奴婢知道了。”金雀儿严肃起来,朝着柳芙一俯身,便出去了。

柳芙继续躺下去,裹着鸭绒被子想心思。

顾晏怎么还没来接她回去?她记得,上辈子的时候,顾晏这回是亲自来接她的啊。

柳芙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糙糙的痒痒的,实在不舒服,便笑着问:“夫君,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顾晏立如苍松翠柏,垂眸睇着怀里的人,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有化不开的浓郁。他闻声,轻轻一扬唇。

“放开?娘子,我们不是夫妻情深吗?”顾晏声音依旧清冷,一字字传入柳芙耳朵里,似是深秋拍打在深巷石板上的雨声一样,空静而悠远,无丝毫真实感,“夫妻深情,还有另外一种演法。”

说罢,顾晏稍稍弯腰,便将妻子打横抱了起来。

柳芙一阵头晕眼花。

柳芙本来忽然被抱起,吓得本能双手环住了他脖子。但她是真的不敢靠近他,尤其是现在这样,上身……上身一……一丝……

柳芙觉得自己像是遭了雷劈一样,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我从哪儿来的?我将往哪儿去?

眼前这个人又是谁?他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可细细看却又这么陌生?

柳芙满脑子里全是浆糊。

慢慢的,眼圈儿红了起来。头渐渐低下去,开始落泪。

顾晏浓眉一扬:“我可是还没欺负你。”

“你们都欺负我。”柳芙哭着,呜呜咽咽的,“我命苦啊,家里娘亲性子软,偏爹爹又娶了一房,宠如掌上明珠。姨娘心大又生了儿子,欺负我娘,还欺负我。嘤嘤嘤,可怜我没兄弟撑腰,现在连自己的夫君都欺负自己。谁都不疼我,我真可怜。”

半真半假的,倒是也哭了一场。

柳芙是天生尤物,虽然平时快人快语性子颇辣,但是哭起来装柔弱小女子,倒也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若是此刻呆在跟前的是旁人,怕是被她糊弄过去了。但是现在不一样,站在她面前的,是顾晏。

而且,还是活了两辈子的顾晏。

“是吗?”顾晏不为所动。

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她的撒泼,她的手段,她的无理取闹……

他见多了。

前世,若不是实在忍无可忍的话,他也不会打她板子。他还没那些闲功夫管她的破事!

若是用一个词来形容她,那就是死性不改。

“既然你要我疼你,那为夫现在便疼你。”

说罢,顾晏抱着人往床上去。将人搁在床上,他覆身压去。

柳芙娇弱,承受不得那重量,被压得咳起来。她白.腿.细.长,被迫分开,两眼无神,迷茫慌乱。

但她也不矫情就是了,见躲不过去,与其惹得他不高兴,不如主动迎合些。

她记得,上辈子的时候,顾晏就非常贪恋于她的手跟嘴。常常她哭着闹着不肯再屈服的时候,便委屈巴巴的用手跟嘴代劳。

所以,只思忖片刻,柳芙便轻轻抬腿,朝顾晏那探去。

顾晏倏地扣住她双手,举在她头两侧。本漆黑浓郁深不可测的一双眼,渐渐变得猩红起来,甚至连呼吸,都一点点急促。

但理智尚存,他没胡来。

柳芙双眼微红肿,娇艳欲滴:“夫君,不要吗?”

顾晏凝视着她,面色森冷可怖。

还没有一个人可逼他逼成这样,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左右他的情绪。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他小瞧了。

顾晏眸色冷沉,眼里无半点笑意。柳芙目不转睛望着他,一双潋滟美眸转来转去。

落在顾晏眼里,便成了勾.引。有那么一刻冲动,他想抛弃所有理智,不听她哭闹不管她喊叫,也不顾日后她是不是会恨自己……他想释放一切情绪来,只为温柔.乡一时快活。

但这个念头一闪即逝。

顾晏承认,纵然她先抛弃了自己现在又想攀附自己,他心里小瞧她,却也做不到胡作非为。

有顾念,也就有了理智。

此刻,室内冷寂,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柳芙想着,这暴风雨迟早得来。迟来不如早来,晚痛不如早痛。柳芙抱着“早死早生”的心里,闭着眼睛,猛地过去就亲住顾晏嘴。

微热湿润又很柔软的唇,是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记忆中,这双唇,曾经非常痴恋于她身上的每一处。

记忆中他的唇,是火辣辣的,粗鲁而又暴力,跟现在倒是不太一样。

顾晏身子没动,没迎合,也没将人推开。他半卧在床上,冷冷望着怀里那个像蛇一样的女人,她在玩火!

顾晏面色越冷沉起来,本英俊逼人的一张脸,霎时阴森得吓人。他身子越压得她紧了些,两具身子紧紧贴合,压得柳芙面色艳红细喘不止。

“你准备好了?”他哑声问。

声音冷沉却透着力量,短短五个字,字字砸在柳芙心上。柳芙望着他那双眼睛,心突突跳,也知道,想赖着他讨好他,总归需要付出代价的。

这天下,就没有不劳而获这样的好事。她想跟着他安享以后数十年的荣华富贵,必须要承受一些不愿承受的事情。

柳芙不傻,与其不情不愿被强,不如小心翼翼去讨好。哄得他高兴了,她再适时哭一哭闹一闹,想必他也会心软的。

“嗯。”柳芙点头,乖巧懂事,听话温柔。

轻轻应一声后,便闭上了眼睛。

顾晏望着她的脸,见她睫毛抖动浑身打颤,他薄唇微抿了下,才算是半妥协了道:“手。”

柳芙一听,大喜,忙笑嘻嘻跪坐在床上,等着伺候大爷。

……

顾晏穿好衣裤,侧坐在床边。柳芙依旧跪坐在床上,正低着头扣衣裳的扣子。

她头微乱,一双手也酸得颤抖,手抖得扣子怎么都扣不上。两颊酡红,嘴巴微肿,此刻安安静静呆着,只垂头忙着手上的事情,倒是温柔娴静。

顾晏看了她好一会儿,终是缓缓伸出手去,亲自帮她穿衣裳。

等衣裳穿好后,柳芙忽而笑嘻嘻扑进顾晏怀里,两手紧紧抱住他精瘦的腰,脸侧着贴在他胸膛。顾晏猝不及防,两只手还慢半拍似的,悬在半空中。

柳芙又不傻,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现在手抖嘴肿的,还不得趁他老人家吃饱喝足的时候再加把劲表下忠心?不过,柳芙不敢撩过火,只跟只软绵兔子似的抱了一会儿,就立即套上绣鞋下床跑出门去了。

顾晏黑袍白裤,依旧歪身靠坐在床边。他朝门口看了眼,而后也起身。

*

银串儿是个碎嘴子。

柳芙跟顾晏在房里的那点事情,早被银串儿说得人尽皆知了。等柳芙跑去厨房后,厨房里的人,都看着她笑。

柳芙脸红嘴肿,样子十分狼狈。见众人望着自己笑,她也陪着笑,还不知道,银串儿回去后在门外面听到了动静,早跑着走了。

宋氏也是妇人,知道那种滋味跟厉害。见人没注意,悄悄凑过来,关心说:“你要是腰酸的话,再去歇着没事的。反正晚饭差不多都准备好了,不着急啊,不需要你帮忙。”

“我腰不酸啊……”柳芙话才说出口,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掐腰走到银串儿跟前,拧她耳朵,“是不是你胡说的?”

银串儿笑着讨饶:“大小姐,奴婢没有胡说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

宋氏也来拉着:“芙儿,这有什么的啊,说了咱也不会笑话你。你是新妇,脸皮薄些是正常的。”拉了柳芙到一旁,笑眯眯给她传授经验,“习惯了就好了。你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三嫂!”柳芙跺脚,捂着脸,“不理你们了。”

一转身,溜了出去,陪皎姐儿玩去了。

这个年,顾家人过得很开心。因为有柳芙的加入,家里显得更热闹了些。

吃完年夜饭,顾晟顾晏兄弟一处说话去了,顾二夫人则带着几个小辈一起陪着老夫人说话。

都喝了些酒,老夫人有些微醉,笑握住顾二夫人的手说:“十一年了。”

又一年过去了,离开贵京城,已经十一年。而那个家,老爷跟孩子们,也离开了十一年。

在贫瘠荒芜之地流放了十年,此间无信件往来,她不知道他们父子祖孙过得好不好。不过,一直没消息,说明就是好消息。

没消息传来,这说明,至少他们都还活着。

“娘,夜深了,媳妇扶您歇着去。”顾二夫人怕老人家伤心,并不敢提曾经那件事情。

*

顾家是十一年前搬来这里的,没亲戚。

不过,老夫人温和慈爱,平时顾晟又愿意免费给左邻右舍的孩子们上上课,顾晏出门一趟回来,也会带些各地特产给左右邻居……所以,顾家在整条街,人缘特别好。

老夫人辈分大,年初一很多小媳妇大姑娘带着孩子来拜年。

柳芙跟着顾二夫人和宋氏,一起应酬这些客人。年初一忙到很晚,但大家却都很开心,而柳芙,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大家庭里。

跟顾家人好,是因为喜欢,而不仅仅是带着目的性。

年初二,顾晏夫妻回柳家拜年。

一大早,顾家人就起来了。顾老夫人起得也早,正由瑛婆搀扶着在院儿里散步消食。

顾晏夫妻从房里出来,老夫人叮嘱说:“早去早回,别太晚了,晚上冷。”

“知道了,祖母。”柳芙过去拉着顾老夫人的手,开始讨好卖乖,“我白天不在,您别太想我了。外面风大,您早早回屋去歇着。”

顾老夫人笑得慈爱,也握住柳芙手:“跟澄之好好的,路上别吵架。”

柳芙笑眯眯点头,顾晏也走了过来。

身后,银串儿金雀儿两个,抱着一堆东西。柳芙腻歪在顾晏身边,抱着他手,挨得很近。

顾晏跟老夫人告辞,老夫人给孙子使眼色,顾晏装作没看到,结果被老夫人掐了一把。

“别冷冰冰臭着一张脸,对你媳妇好点。论疼媳妇,你就是不如子冉。”子冉是顾晟的字,“跟你三哥好好学学,别总让祖母说你。”

正在不远处卖力铲雪的顾晟听到了,停下动作看过来,笑着说:“我会再接再厉。”

老夫人夸三孙子:“好孩子。”说着,老夫人开始碰瓷。

“我跟你说,这已经过了年了,我少活一岁是一岁。岁数大了,经不起折腾,你要是不疼媳妇,我将来落个什么病,就赖你。”

不管老夫人说什么,顾晏都耐心听着。

“放心吧。”顾晏点点头。

老夫人终于笑起来,冲柳芙眨眨她那浑浊的老眼。冷风中,老人家银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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