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春急急忙忙随了念春来,迈进门槛便已经跪倒在门边。
“回主子……九爷这些花样子里的首饰,全都不在库中!”
“哦?”皇后不由得面色一沉:“怎么回事?”
驻春忙叩头:“请主子息怒!这装首饰的小库房,原本是献春姑姑管着的。乾隆九年十二月那会子,献春姑姑是忽然间被令主子给要走的。令主子当日要,献春姑姑就当日跟着走了,故此一切都还没来得及交接。”
“而其后……献春姑姑到了永寿宫,与咱们来往倒也少了。每回即便陪着令主子来咱们宫里给皇后主子请安,献春姑姑对我们也都不甚爱搭理的模样。终究她是长辈,见献春姑姑不爱搭理,奴才便也不敢靠前儿……故此,这才一再延宕下来。直到今日才知道那些首饰都是空了的。”
“竟是这样?”皇后不由得面沉似水:“小九,幸亏你今天在宫外替我查出这些来。否则这年深日久了,我自己被手下人蒙骗了,竟不知道!”
“想想年头,献春陪着我进宫已是二十年了!二十年啊,怪不得她能里里外外偷偷卖出去这么多件!”
皇后高高扬起下颌:“去,到永寿宫叫献春来问话!”
情势急转直下,傅恒都有些出乎意料。
傅恒忙道:“皇后主子!此事既然涉及到永寿宫,奴才还请皇后主子暂时搁置。总归等到令主子回来,才好拿人。”
皇后忍不住一声冷笑:“令主子?小九,令嫔是你的主子,却不过是我的奴才!这后宫里的事,我为正宫皇后,便是直接越过令嫔你去处置她宫里的人,也没有半点错处去。”
“更何况,献春本来也是我宫里的人,是咱们家的家生奴才,她连命都是我的~~她偷动的本也是我的物件儿,我便更拿得她!”
长春宫首领太监郑春霖得了皇后的口谕,这便立即带人前往永寿宫。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献春已经被带来。
这样夜晚了,献春瞧见郑春霖那张不含好意的脸,便知道出事了。
她谨慎而来,见傅恒在畔,稍微能放下些心,这便向皇后跪倒请安。
皇后轻哼一声:“如今你身份不同,已是永寿宫掌事儿的女子了,这便起来回话吧。”
献春小心站起来。
皇后却立即抓了一把纸样,照着献春的脸便摔了过去。
纸张虽然不重,可是这样摔在脸上,更受折损的是自尊。
随着那四散飞落去的纸样,皇后沉声冷笑:“献春,这些首饰的样子你给本宫好好看清楚!多亏你九爷在宫外将这些物件儿都寻回来。你便给本宫说清楚,你哪来的这么天大的胆子敢私卖本宫的首饰,你又典了那么些银子去做什么使了?!”
献春狠狠一怔,不由得跪倒,可是目光却赶紧望向傅恒去。
若只是皇后发落她,便也罢了。可是此时九爷在这儿,九爷不会不顾她去。
皇后清冷一笑:“也叫你九爷好好看看你去!今儿若不是你九爷找回这些来,我都不知道我那库房里已经空了这么些年!献春,枉我信你一场,你还有何脸面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