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给我围起来!一只老鼠也不准给我放跑了!”
元殇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见那为首的将军满脸胡须,身高八尺,身穿金色盔甲,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右手一把银色长刀,威风凛凛。
陈三带着她们二人走进后院存药的大厅中,打开那置放珍贵药材的密室,道:“你们二人躲进去!外面我来应付。没叫你们,切忌不可出来!”说完立刻关上密室的门。
密室门关上,里面顿时变得黑暗起来。不过里面的二位都是专业杀手,看不见光线几乎对她们没什么影响。
密室阶梯旁边有一个小台阶,小台阶顶上有两个小眼儿,从小孔里射进来两束光线,在黑暗的密室中特别显眼。
元殇走到孔眼处,向外望去,发现这里是一个喇叭形的长孔,从里向外能看得很清楚,从外向里却什么也看不见。元殇回忆了一下刚才外面的景象,发现这两个孔眼应该就是外面铜制大佛像的两只眼睛!
身边一个温暖的东西靠过来,元殇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玉卿荭。玉卿荭霸占了另一个孔眼向外看。
不多时,便有脚步声传来,在空旷的药库显得异常明显。元殇听见了那熟悉得刻进骨髓的声音:“你们出去,在三丈外候着,不准任何人接近这个房间!”
听见这清洌的音调,元殇的心跳忽然加快了。
怪了,她元殇心理素质一向很好,怎么会因为几个朝廷兵士而紧张?如果她愿意,可以把这个院子里的人都给迷翻,只是需要多花点功夫而已——陈三爷家的药材齐全,各类珍贵药材竟然也有,什么千年人参、灵芝都不缺!据说皇帝老儿有了什么好药,还得秘密的拉过来讨好他。这几天功夫,元殇把各种迷药、解药、毒药弄了个便,全身都是毒药包,这下子总算是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穿越杀手安心多了。
但每次,这个武艺不凡的公主总让她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危机。
元殇从孔眼中,看见那个熟悉的人,与陈三二人走了进来。
“公主,你连老头子的药铺也要搜吗?”
明辉公主一笑,道:“师兄说的是哪里话?月敏怎么敢搜您的地方?论师门,神机子师伯与家师情同兄妹,月敏便如您的师妹一般;论年岁,月敏不过是个小丫头,您是长者,我来聆听您的教诲还差不多,怎么敢搜您的院子呢?这些兵士谁敢动这院中的一草一木,那定是月敏的错了!”
一番话说得陈三眉开眼笑,可比玉卿荭这女刺客会说话得多了。再加上她声音自然的带着一股笑意,透着一股甜味儿,让人心情舒畅,怎么也讨厌不起来,陈三听着听着表情就缓和下来了:“你们天云观的人,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元殇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这公主,倒是会装得很,对外人也这般做作。这一个多月来,她对自己也是这般伪装的吧?
转念又想到“天云观”这三个字,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想了一会儿,才惊觉——这“天云观”,不正是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驸马公主、金童玉女”故事中的那个天云观吗?传闻说,她这个开过元勋赵国公的嫡长孙苏琦天资聪慧,少时被传说中天云观的某真人收归门下,武艺超群,卓尔不凡,后来还救了明辉公主这位柔弱的公主殿下……若自己和明辉公主站在一起,到底谁更像是弱女子?
天云观……原来不是空穴来风,真的有一个武林门派叫“天云观”,似乎也真的很厉害——否则怎么会教出公主这么厉害的高手来?
陈三坐在一个药柜边的椅子上,明辉公主在他对面坐下,面带浅浅的笑容。这时候的明辉公主穿的衣服简洁干练了许多,粉色短袄金线滚边,看起来像是皇族打猎的装束。
只听见明辉公主叹了一声,又道:“师兄可知道,最近皇城中,刺客行刺的事?”
陈三点点头,明辉公主带上了那不知历练了多少年的笑容,又道:“这刺客受了重伤,正在皇城附近的医馆求医。我派了人跟着,发现那刺客正逃来了这个方向,我担心刺客狗急跳墙之下,会来陈师兄的院子捣乱,这才叫了几个军中的兵士,这些粗鲁汉子言行莽撞,让师兄见笑了。”
陈三哼了一声,道:“来搜刺客便是来搜刺客,何必遮遮掩掩?”
明辉公主淡淡笑了笑,挑了挑眉,道:“不是月敏遮遮掩掩,而是事实如此。师兄可曾见到兵士搜屋?我们不过是担心那刺客为了求医,来找师兄纠缠罢了。”
明辉公主顿了顿,又说道:“这次的刺客有两个主事者,我们抓到了其中一个,这才知道,这刺客竟然是千玉楼中的弟子。武林五大泰斗,神医门神机子,天云观逍遥真人,千玉楼玉皖阗,白马寺空闻大师,以及黄泉谷成天遥,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前朝乱世,面对塞外的匈奴兵,也曾同奔战场杀过敌。
千玉楼楼主也与家师算是老交情了,当年我顾家起事的时候,千玉楼主也帮过顾家数次,月敏一直感念在心。顾家答应千玉楼的三个条件也从未动摇分毫,千玉楼数十年来也从未刺杀过顾氏家人。但这次,为何破例?口供可以作假,功夫做不得假,既然千玉楼要违背当年的诺言,我也只好将刺客都请回去,让五皇兄带兵去找玉皖阗理论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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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带兵去找理论一番”,那自然是兵戎相见。千玉楼从乱世中走出来,自有保命的本钱,但在朝廷大军之下,又怎么能全身而退?
陈三语气有些紧张的说道:“这……这不太好吧?当初,皇帝曾经答应过千玉楼……”
“可千玉楼也答应过顾家……”明辉公主笑容收敛起来,叹了一声,道,“师兄与千玉楼是故交,若是师兄要维护一二,月敏也不能不给师兄一个情面。此次刺杀,对外并没宣称是刺杀谁,所以,若是要向父皇瞒下此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陈三当即说道:“怎么能让朝廷与千玉楼翻脸?如今天下初定,若妄起刀兵,必又是百姓受苦……公主,你有什么难处,只管说来。皇帝若真非要追究此事,说不得,我只要卖着这张老脸去皇宫求一求了。”
明辉公主的秀气的眉毛紧皱在一起,轻叹了一声,道:“旁的都还好说,只是,这刺客劫持了我家驸马……师兄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家驸马便是赵国公的嫡长孙,当年父皇的结拜义兄、肖将军的外孙,也是肖将军留下的唯一血脉,若是父皇和赵国公知道了,非得立刻平了千玉楼不可!”
陈三一边听一边抚着自己的花白胡子,但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成了扯自己的胡须了。待顾月敏说罢,道:“那刺客我知道,我确实见过。但碍于师门当年与皇家的盟约,我并没有救治她,只是介绍了一个良医给她罢了。这次的事,并非千玉楼所愿,全是几个年轻弟子不知轻重,冒犯了皇家,接了别人的单子,并非是想要参与到朝政中去。我去与玉楼主说说,将这次下单子的人抓来交给皇帝,再把驸马找回来,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明辉眼前一亮,道:“师兄知道驸马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