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凝烟自信的挑挑眉,她喜欢运筹帷幄的感觉,只有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中,才踏实。
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才能让宁向远心甘情愿的交出冰山雪莲。
宁馨儿贼兮兮的看着她,说话带刺的问道:“我已经同意了你的条件,接下来你想怎么做?偷是不可能的,山庄的守卫森严,你又不熟悉,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你说的不错,我初来乍到,一切都不熟悉,可你自幼在山庄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如此,便由你来做好了。”
季凝烟勾眉一笑,笑得风情万种,“我相信你的能力。为了协助你,今晚我就辛苦辛苦我自个,陪你哥哥赏赏花,看看月。”
说话时季凝烟已翻身而起,她本就和衣而卧,也需不着过多的打扮。
她神情间淡然自若,好似对此很拿手,宁馨儿虽然并未当场挑明,但对季凝烟的警惕心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就像盯着贼似的盯着季凝烟,“你,你的真正目的不是他,而是我哥哥?”好似真的看穿了季凝烟的意图似的,宁馨儿更是戒备万分,“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来山庄到底有什么目的?”
季凝烟叹气道:“我受伤昏迷不醒,是你哥哥把我带到这来的,你若真想问什么,也理应去问你哥哥呀,问我可问不出什么。”
话说时季凝烟已走到门边,瞄了一眼床上脸色愈发难看的萧瑾玄,佯装出一脸无所谓的说道:“我只给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你若是不能得手,明个就去帮他准备一副上好的棺木吧。”
宁馨儿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一个时辰?怎么可能?熬汤药也需要时间啊。”
季凝烟并未回答,而是背着手向她招了招手,宁馨儿的能力远在她的意料之外,她很笃定,这些事对宁馨儿来说不过轻而易举。
宁馨儿不敢一个人擅自去偷冰山雪莲,分明是有所顾忌,可她却未将实情托盘而出,刻意隐瞒,所以季凝烟也必须为自个留一条后路,以免将自个给逼上了绝路。
对于季凝烟来说,和宁向远闲聊个把小时,不过小菜一碟,她早就让萍儿去请来庄里的琴师和舞姬,在清水阁里准备好了烛光晚餐。
然而,季凝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千算万算,终究是太过大意,晚宴刚刚开始,就被一杯酒给撂倒。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瞬间,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一袭白衣,身姿颀长,飘逸的长发在夜风中飞扬,他的轮廓模糊而清晰。
……
清晨,季凝烟只觉得头痛不已,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正贴在她的胸口。
她努力挣扎着,挣扎着,悠悠然的半睁着眼眸,愣是被眼前赫然放大的面庞吓得花容失色。
那个所谓的软绵绵的东西不是东西,而是萧瑾玄的脑袋,此刻萧瑾玄竟然枕着她的高耸的胸脯睡着。
要知道原本的她是太平公主,如今好不容易多了两坨肉,自个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一番,却被萧瑾玄占了便宜,想想就气得牙痒痒。
季凝烟反应过于强烈,趴在她胸口上睡着的萧瑾玄猛然惊醒,四目相对,萧瑾玄咧嘴一笑,一口一句,“夫人,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萧!瑾!玄!”她蹙着眉头,瞪着能吃人的眼珠子,努力表现出她的愤怒。
奈何萧瑾玄根本就不懂看人脸色,不但不主动隔开安全距离,反倒像个哈巴狗似的往她身上一贴,“夫人,为夫知错了,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季凝烟强忍住心中的怒气,环望了一番房间里没人,而此刻的她依然在宁馨儿的清风苑,却不见宁馨儿和萍儿的身影。
“你,你什么时候醒的?”季凝烟好声好气的问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此刻萧瑾玄这张傻啦吧唧的脸蛋,实在下不了手。
萧瑾玄想了想,“我?我早上醒的。”
季凝烟,“……”
她又问,“宁馨儿呢?”
萧瑾玄一脸疑惑,“谁是宁馨儿?”
“碰”的一下,季凝烟实在没忍住,一拳锤在床上,腾空跃起,她实在受不了萧瑾玄跟她装疯卖傻装糊涂,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智谋无双的五王爷吗?
这真的不是谁家的智障儿子?
她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日她躺在病床上,求萧瑾玄救她的时候,萧瑾玄一句,他不留无用之人就把她给打发了。
季凝烟快要气炸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萧瑾玄失忆之后,每次和他说话都容易让她自个情绪激动,她一个几千年智慧结合体的现代人,活生生被萧瑾玄拉低了智商。
萧瑾玄也被季凝烟吓到了,身体下意识反应的抖动了一下,随后委屈巴巴的盯着季凝烟,嘀咕道:“是不是为夫又做错了什么?惹夫人生气了?”
季凝烟一手扶着额头,不停告诉自个:淡定淡定!
好一会,终于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很严肃的申明道:“我必须跟你重申一遍,第一,我不是你的夫人!第二,你我两不相欠,以后不许跟着我!最后,无论你见到什么人,都不要说你认识我!”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她很清楚这山庄的主人是谁,若是被宁家兄妹知晓他俩的身份,还不知会捅出多大的娄子。
萧瑾玄委屈巴巴的摇摇头,“夫人,你不要我了?”
“我不是你夫人!”
“夫……”
萧瑾玄愣是被季凝烟瞪了一眼,活生生将‘人’字卡在了嗓子眼上。
就在这时,萍儿突然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见季凝烟已醒,万分欢喜。
“柳姑娘,你可算醒了。”说话时,却是喜忧参半。
萧瑾玄下意识的躲在季凝烟身后,盯着萍儿就像盯着敌人似的一脸戒备。
季凝烟尬笑着,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喝了一口酒,见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萍儿,昨晚,我,我怎么就晕倒了?”
萍儿笑嘻嘻的回道:“嘻嘻,柳姑娘你喝了庄主藏了十几年的梅花香,酒劲可大着,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人,喝一口酒就会睡上一整天。”
“哦,原来是这样!”季凝烟似懂非懂,她并未全信萍儿所说,那酒里面许是加了什么药,不然不可能一杯就把她放倒。然而心中纵然疑惑,萍儿怎么说,她便随她,说破了彼此尴尬。
萍儿又道:“这是洗脸水,公子可算醒了,不辜负我家小姐的一片深情。”
萍儿低垂着头,欲言又止。
季凝烟问,“你家小姐呢?”
宁馨儿把萧瑾玄当稀奇宝贝护着,如今萧瑾玄醒了,宁馨儿却不见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萍儿咬了咬下唇,“奴婢不敢说。”
萍儿的一举一动,都让季凝烟回想起在季府的点点滴滴,她的贴身丫鬟琦儿还有李嚒嚒,貌似也说过同样的话。
“你家小姐出什么事了?”
“小姐偷了庄主的冰山雪莲,所以庄主一怒之下便将小姐逐出了山庄。”萍儿刻意压低了声音,怕被谁听了去惹来杀身之祸。
季凝烟错愕,宁向远平日里对宁馨儿宠爱有加,真的能下狠心将她逐出山庄?
反正她是不信的。
“那你可知你家小姐现在人在何处?”
萍儿无望的摇了摇头,“庄主下令,所有人不许去找小姐,违令者将被永远逐出山庄。”
季凝烟若有所思,她也该想个法子脱身,否则会在这山庄越陷越深。
越是平静的地方,越暗波汹涌。
“既然如此。不如你跟我去找你家小姐如何?”她一定要让萧瑾玄恢复记忆,拿回她的隐形衣。
虽是试探一问,萍儿受惊不小,突然又很淡定,“柳姑娘真的愿意带萍儿走?”
“我倒是愿意带你走,但你若不想走,我自然强求不得。”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萍儿摇摇头,“我,我不是不想走,有小姐的地方就是萍儿的家,如今小姐不在山庄,萍儿自然也不应留在这里,这么多年,萍儿一直在小姐身边伺候,如今小姐孤零零一个人,若是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
萍儿越说越激动,话到深处,哭了起来,“萍儿只想伺候小姐,照顾好小姐,呜呜……”
季凝烟一脸懵,她这辈子就没哭过,最烦女人哭,也最怕女人哭。
萍儿这一哭,愣是搞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家小姐好不好?”
等到季凝烟的保证,萍儿这才破涕为笑,“嗯!谢谢柳姑娘!”
季凝烟忍不住回头瞄了一眼一脸微微怯怯的萧瑾玄,暗暗道:“都是你惹的祸!”
而萧瑾玄呢,则爱意满满的望着季凝烟,眼里心里,都被季凝烟装得满满的。
以宁馨儿的身手,她根本就不担心宁馨儿在外被人欺负,她真正担心的是,萍儿所言,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她若是不能判断真假,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自掘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