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然对萧瑾玄的恨,更多的是因为萧震天的偏心。
当然,这也怪不得萧瑾玄,毕竟萧震天喜欢凌香涵又不是什么坏事,坏就坏在,他是皇帝。
萧瑾玄笑而不语,只是静静的守在季凝烟身后。
倚着栏杆,看到池子里的鲤鱼来回游动,好不欢乐。
季凝烟看着看着有些出神,突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右肩上,吓得她差点跳了起来,给身后的人一个过肩摔。
当她回过头,发现是萧瑾玄,一时间哭笑不得。
萧瑾玄这突然的举动,让季凝烟想起了那日在湖边游玩,被人拉下水一事,也不知道孟三娘一案进展如何。
于是乎忍不住问了句,“杀死孟三娘的杀人犯抓到了吗?”
萧瑾玄剑眉一低,“还没。”
“有什么线索吗?”
季凝烟追问道,一想起那个将她拉进水里的人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她是一个无神主义者,可突然被人拉下水,还看到一具长发飘飘的女尸,三魂被吓到了七魄。
可惜了孟三娘,好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香消玉损了,最可恨的是她那个富可敌国的老爹似乎并没有要继续追查下去。
季凝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萧瑾玄忍不住拧起了眉头,叹道:“凝儿啊,孟三娘一事自有刑部李建李大人处理,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
言外之意,她此刻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先想想怎么渡过难关。
季凝烟想了想,说的也是,便不再多问。
半个时辰后,晚膳准备好了,一群人坐在大厅,好不热闹。
起初孟秋碍于身份不肯落座,季凝烟好说歹说,他才在季凝烟身边坐下。
吃饭的时候,季凝烟忽地想到一个人,忍不住问道:“今日怎不见我娘亲呢?”
闫美琴说什么也是丞相府唯一的女主人,她和闫美琴无论有多大仇多大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子工程总是要的。
季婉如脸色微变,她让人把闫美琴带回了房间,并让人看守,不许闫美琴离开。
她故作淡定的说道:“我娘亲身体不适,早早就歇下了。”
季凝烟挑眉,“哦?娘亲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二妹啊,你为何不叫大夫为娘亲瞧瞧,眼下爹爹病重,娘亲又病了,你可要多分担一些府中之事。”
季凝烟的语气带着几分训斥的意味,听得季婉如极为不爽。但碍于萧瑾玄的面,又不敢发作,只能忍受季凝烟无端的呵斥,内心却暗暗发誓:贱人,看你能得意到及时,待明日五王爷一走,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她脸上却还笑盈盈的,“姐姐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她的笑容很假,像是一张假的皮。
季凝烟心里那叫一个舒坦,平日里被季婉如欺压了这么久,如今终于能报仇,那叫一个痛快。
不过她并不满足于此,季婉如这个人心狠手辣,为了不再此在阴沟里翻船,季凝烟决定先发制人,卸了季婉如她一只胳膊一只腿,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虽然病了,可饭还是要吃的,来人啊,准备一份饭菜给夫人送到房间去。”
季婉如给了云珠一个眼神,云珠立马领命,“是!”
云珠是季婉如的人,但她给闫美琴送饭,季凝烟倒也没觉得无所谓,反正别让闫美琴给饿死了就成。
云珠领命,迅速退下,一群人开始开始。
季凝烟饿了好几天,早就想大鱼大肉饱餐一顿,虽然有萧泽然在,但丝毫不影响她的食欲。
她招呼了一声,直接就一手抓鸡,一手抓鸭,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听到云珠鬼哭狼嚎的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边喊着一边哭,哭声那叫一个悲怆,感天动地。
季婉如怒斥,“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平日里教你的规矩都学哪去了?”
云珠是季婉如的贴身丫鬟,换句话说,云珠的举止行动也代表着季婉如,当着怎么多人大呼小叫,无疑让季婉如颜面扫地。
被季婉如这么训斥,云珠总算收住了眼泪,哭哭啼啼的说道:“小姐,夫人,夫人她上吊了。”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季婉如疯了似的抓住了云珠的衣领,瞪着能吃人的眼珠子,一脸质疑的问道。
云珠的话,犹如一颗炸弹,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人沸腾了。
季婉如疯了,季凝烟傻了眼,管家林叔更是二话不说带着人就朝着季婉如的杏花苑跑去。
萧泽然还算淡定,却也不由得站起了眉头,一言不发的尾随而去。
萧瑾玄和孟秋看了看季凝烟,季凝烟摇了摇头,表示此事与她无关。
杏花苑,一下子沸腾了。
季婉如几乎是一路跑到了杏花苑,当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已将闫美琴从横梁上抱了下来。
闫美琴脖子上有一条褐色的勒痕,勒痕上有明显的血迹,从伤痕来看,死于上吊自杀。
季婉如扑上去,抱着闫美琴痛哭起来,嚎啕道:“娘,娘,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啊?娘……”
云珠跪在一旁,泣不成声。
季凝烟走进房间,看了看还悬在横梁上的白绫,以及已经倒地的凳子,不由得重重叹息了一声。
这闫美琴虽坏,可就这么死了,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的。
当季凝烟走到桌边的时候,发现桌上有一纸遗书,她拿起来看了看。
遗书上写着:婉儿亲启!
内容如下:婉儿,原谅娘以这种方式和你告别,对不起,娘没有勇气继续陪你走下去,但娘求你,求你放你爹爹一条生路吧,他纵使千万般不好,终究是你爹爹,以后没有娘的日子,希望有你爹爹陪你继续走下去!娘爱你!
看到遗书上的内容,季凝烟拿着纸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闫美琴这个女人,平日里可恨至极,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她对季忠海,着实用情至深。
甚至不惜一死只为了能让季忠海活下去。
倘若季婉如能悬崖勒马,改邪归正,让她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或许可以考虑。
季凝烟把遗书递给了萧瑾玄,萧瑾玄看后,也不由得皱起了剑眉。
萧泽然好奇,问,“这是什么?”
“夫人留下的遗书。”萧瑾玄言语中颇为不悦,他没想到,季婉如会逼死了自己的亲娘,就为了一己之私。
萧泽然本想看看遗书,但萧泽然没给他,而是拿在手里,让萧泽然和孟秋凑过来一起看。
看完遗书后,孟秋忍不住怒指季婉如,大骂道:“二小姐,你害死了自己的亲娘啊!”
季婉如哭得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被孟秋这么一吼,瞬间清醒了几分,她神情恍惚的看向孟秋,艰难的问道:“你,你什么意思?”
孟秋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你娘亲求你放过你爹爹一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对外放话说是玉无痕在丞相茶杯里下了药,可按夫人这意思,这下毒之人分明就是你啊!”
“你诬陷!”
季婉如不服气的嚷嚷道:“你诬陷我,我娘亲不会这么说,她不会这么说的。”
孟秋忍不住把遗书递给了季婉如,“诬陷,你自己看看,这是你娘亲亲笔遗书。”
季婉如颤抖着接过遗书,当她看到遗书上的内容后,忍不住放声嚎啕起来,大吼道:“不可能!不可能!”
她一边吼,一边撕掉了手中的遗书,随后往天上一抛,恶毒的看向季凝烟,冷笑道:“季凝烟,你想诬陷我,休想!你害死了爹爹,还害死娘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季婉如一边吼着,发了疯似的朝着季凝烟扑了过去。
好在萧瑾玄手疾眼快,拦住了季婉如,将季凝烟护在身后。
萧瑾玄捏住了季婉如的手腕,警告道:“谁都不许伤害凝儿,否则,本王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你放开!放开我!”季婉如嘶声力竭的大吼道:“萧瑾玄,你放开我!”
“大胆!”一旁的萧泽然忍不住怒喝道:“王爷的名讳岂是你可以直接称呼的?”
面对这样的结局,那一瞬间,季婉如整个人都懵了。
她愣了好一会,突然自嘲的笑了,笑得十分悲凉。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你们都欺负我,欺负我身份卑微,是个庶出!平日里爹爹不喜欢我,就连季凝烟你这个没有娘的孤儿也处处欺压我,你们好啊你们……”
面对季婉如突如其来的控诉,季凝烟面色微冷,“我从没欺负过你,是你不放过你自己!”
季凝烟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人朋友,若不是季婉如处处相逼,她也想和他们好好相处,享受一下幸福家庭。
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季婉如和闫美琴母女二人各种想法设法的想置她于死地,是她们在逼她!
“你撒谎!”
季婉如吠道:“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季凝烟,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不去死啊!”
季婉如跟发了疯似的,全然没了平日里大家闺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