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景宫内。
宫婢侍卫都被命令严守各个角落,任何人不得轻易入内。
寝房之内,檀香依稀,满室的馨香,却都不及那被欲色所控制的汗水淋漓之香。
呵,还真是讽刺啊。什么时候,竟连所谓的汗液竟然也能成为众香之一?只不过那床榻之上彼此相互纠缠的身影,却是这般认定无疑了。
“哥……“感觉到景然远力道逐渐失去了温柔,景妃轻轻地皱起了秀眉,不满地出声提醒。
“叫我什么?”都已经不知道纠正过了,却依旧是改不过来,难道真的是注定了吗?注定了,这辈子,他都只能做她的哥了?呵,没有血缘关系,却要受命运的摆弄而成为她的哥哥?他景然远可不会犯这般的错!力道更是猛烈了几分,他毫不怜惜地说道,“告诉我,该叫我什么?”汗水,从那张英俊的面庞之上滑落,滴落在景妃的胸前,别有一番引人遐思的意蕴。
“远。”媚眼抛下,含羞带怯,景妃的手更是勾住了景然远的脖颈,带着一份貌似歉意的情感。
“梦云……”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景然远眸中的深情,竟有着令人抽痛的深沉。呵,若不是因为大汗,想来他这个一向只当他为大哥的妹子,是绝对都不可能做这些在她眼中是违背世俗伦理的事的吧?还真是讽刺啊。得到自己一直以来便梦寐以求的女人,竟是因为另一个男人!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为伤痛人的吗?
不过,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他定然可以让她的身心都离不开他!不管是她的身子,还是她的心,他绝对会全部拿下。
那么第一步,便是她的身子。他,要让她彻底地迷恋上他,永远都离不开他。
动作愈发急速迅猛起来,景然远只听得耳际隐隐传来景妃的声音,却是并不急于应答。
“远,上次的事到底怎么样了?”
终于,当景妃不甘心地重新问了一遍之后,景然远总算是停下了动作,翻身躺于一旁,将景妃一身不挂的身子带入自己的怀内。
满室的春光,纱帐内的旖旎暂时落幕,却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再掀一抹波澜。
急促的喘息缓缓平复,景然远目光留恋在景妃胸前,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何时食言过?”尤其是对她,他又怎会食言呢?呵,他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啊,怎么总是对事情这般怀疑呢?而且,不知道他对她的真情也罢了,他都已经向她坦言了,竟还是那般躲避,只纯粹地将自己的献身当作是一笔交易吗?呵,他景然远才不会让她有躲避的时机!
“梦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我有感觉吗?”这几乎已经成为他每一次事后必会问她的问题了。如果真的无法让她爱他,那么从这身子上,她也该逐渐陷入他为她编织的情网之内才是啊。
“我当然对远有感觉了。”一如之前的每一次,景妃也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只不过眼角眉梢的笑意,却似一抹最无情的讽刺。那所谓的感觉,呵,恐怕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了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汗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确定办成功了吗?而且那个该死的绝杀王爷那边也没有一点动静。熏忆这个女人,真的能这般被除去吗?”
呵,终究还是自己不够努力啊。一模一样的回答,他竟已整整听了二十次啊。完全顾不得宫中的礼仪,他每日必定趁着下朝的时机来到后宫,而缠绵之后似乎还是不知餍足,晚上竟也时而趁着守备松懈的时候溜入后宫。一次次的缠绵,一次次的纠葛,一次次的相交,竟还是失败了啊。
“原先忆卿宫中的宫婢以及侍卫我早已收买让他们放出王妃……熏忆嫁到胡韩国妄图趁机对大汗下手的消息了。这会儿这消息也早已传遍了大街小巷,这个深处是非之地的后宫,更是难免。相信大汗也早已有所耳闻,只是还不愿采取策略罢了。”
“关键还是你没有拿捏好力度。真的要放出什么风声,虽然选择忆卿宫的人最为恰当不过,可若是选择熏忆这女人身边最亲近的人,让她亲口向外流出这个消息,或者是让她亲口对大汗说,这效果肯定比现在强多了。”有些不满于景然远所做出的效果,景妃负气般地转过了身子,试图远离他的怀抱。
“梦云是想说那个大牌的青女?”景然远不让其如愿,又将她重新压上了自己的胸膛。一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她,不让她脱离自己分毫。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景妃索性闭上了双眼,完全是一副生气的模样。
“好像忘了跟梦云说一件事。这个青女,名义上是大汗的人,或者说是王……熏忆的人,但她实际上,是绝杀王爷阴辰魄的人。目前早已跟随阴辰魄离开,根本不在宫内,而且即使在,以她被阴辰魄训练出来的手段,也绝对很难收买。”喊熏忆“王妃”喊惯了,竟还是改不过来,但为了自己在乎的女人,景然远还是慢慢地适应着。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那一夜,本是带着米亚那一起想要去忆卿宫给这个即将成为大汗正妃的女人一个下马威的,可看到的,竟是青女鬼鬼祟祟地与人交谈着什么。之后她与米亚那趁其不备偷偷地进入宫内,才发现大汗早已昏迷在一旁,而内室之内,却时不时传出令人眼红心跳的声音。偷瞄一眼,景妃忙不自禁地掩住了自己的唇。因为那个男人,那个正匍匐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她早就深知于心了。
许是里面的人太专注了,不曾注意到她们的到来;又许是她们确实是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了吧,心里有着害怕,她们匆匆离去。当时的景妃也不敢太过于声张,毕竟对于阴辰魄的大名有所忌惮,而且显然人家是有备而来,若她这般声张,恐怕也早就命丧当场了。事后也因为实在是心有余悸,还是没有对棱翊禀明。不过这件事压在心里,总觉得日后定然可以成为一个把柄好好加以利用。
“阴辰魄这般出入咱们胡韩国的宫廷如入无人之境,他的人早已遍布。青女的身份,我也早就有所猜测了。”既然青女这边的路子行不通了,那么也就是说说,单单凭借景然远收买的忆卿宫那些个无足轻重的人的说辞,棱翊的心即使会有所动摇,也必然不会全信。他对熏忆这个该死的女人,也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手。不过照目前大汗整日留守宫中的情况,似乎早已将熏忆放诸脑后了,这点倒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啊。难道是谁让大汗动摇了心不成?有人暗中助了自己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大汗这边你也不要多费心了。那些个放出风声的人我已经全部处理掉了,你就安心地做你的景妃。”其实这般,也未尝不好啊。大汗一心只在熏忆的身上,对他的梦云不感兴趣,那么他便可以依旧与她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偷偷摸摸又如何,危险万分又如何?只要能拥有她,这般拥着她,就好啊。
“这个就先放一边。我让你安排到阴辰魄身边的人呢?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成功的,怎么这会儿那边还没传过来消息啊?”面上拢上了一层寒霜,景妃的指尖时不时地在景然远的胸膛画着圈圈。涂抹得红色大气的指甲,那修长的指尖尖锐异常,仿佛只要轻轻一刺,便可深入他的肌肤。鲜红的液体,仿佛也会在下一瞬汩汩流出。
“已经派了好几拨人马,不过绝杀王爷还真是不好骗,那几拨全部无功而返。”
“怎么……”
“不过梦云也不用担心。既然直接在阴辰魄身上起不了效果,我已经派人直接对熏忆下手了。以如今的日子来算,熏忆此刻恐怕也只有两个月的命了。”不是他恨熏忆,只不过是她间接害得他的梦云失去了一臂,更是遭受毁容之辱,实在是不愿对她轻易饶恕。所以,梦云要让她消失,那么他也便随了她的愿。
“你得手了?下毒吗?”景妃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望向景然远。当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却突地来了句,“为什么不是让她见血封喉,直接毒发身亡啊?还要等两个月,你是不是太仁慈了些?到时候如果他们找到了解药怎么办?那下的毒不就功亏一篑吗?”眼中的阴狠,深深展现。激动之下,指尖竟重重划过景然远的胸膛。嫣红的液体,不期然流出……
“主要是派去的人实在是有个怪癖,不对怀孕女子下手。我千拜托万拜托之下,她这才勉为其难应下了。因此也就给了熏忆苟延残喘的机会。不过你放心,这人炼制的毒药天下间无人可解。两月又如何?即使给他们更多的时间,他们也休想救得了她的命。”丝毫不在意自己正兀自流出的血,景然远的视线却是紧紧锁住了景妃胸前的高耸,目光一沉。,身子便已压在了她的身上。
“远……不行。”果决地推开他,景妃取过一旁的衣物,快速地穿戴起来,“我该去大汗那边了。”每日一次的问候必不可少,她绝对有信心在那女人不在的时间内让大汗的心回到她的身上。
景然远还想有所举动的手听到这话突地便沉了下去。一抹刺痛划过那眸,竟是那般深浓。
嘴角是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缓缓从床上起身,慢条斯理地穿戴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出寝房,此刻,那床第之间的狼狈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所谓的衣冠楚楚。
天蓝依旧,白云浮动,竟是那般带着刺目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