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饰奢华的大殿里顿时吵开了锅。
璟孝皇帝腾的起身,大手一拍龙案,场面再次静下来,上至后妃、文武百官、下到二百中青布衣皆是屏息凝神,高悬了一颗惴惴之心,生怕稍微不留神便会招惹杀身之祸。
压抑紧张的气氛中,璟孝皇帝厉喝:
“投毒?怎么会有这等事?那凶犯所投何毒?”
冷青堂淡然沉静,恭声回答:
“经太医院取井水喂饮牲畜,已得此毒乃淬取自五透草,皇上不妨传祈院使上殿,一问便知。”
璟孝皇帝拧眉搓掌:“传太医院院使。”
不多时,祈院使上殿,跪地叩拜。
帝君扬手:
“将你知道的告诉朕!”
祈院使拱手:“回皇上,经太医院反复查证,确认京城民众为饮用有毒井水而非染疫症。
五透草常年长于南疆蜀地,枝叶根茎含剧毒。若人误食,轻则五内绞痛、上吐下泻,重则高热惊厥、肺气阻闷致死,且与瘟疫之症相同不二。”
“帝君听后容色沉沉,额头根根青筋撑出表肤,怒吼:
“下毒之人着实该死!他现在哪里,即刻带上殿来给朕瞧瞧——”
一声令下,国师玉玄矶领人押伏钦天监九品司晨、司历与宋监正几人上殿。
大殿寂静,无数双眼睛震惊、愠怒或是敌视,牢牢的盯在他们身上。
五个人在金台下跪倒,浑身哆嗦不止,缩着颈子大气也不敢出。
帝君俯看睨眸,目眦尽裂怒不可遏:
“宋湘,朕提拔你为钦天监监正待你不薄,你居然敢欺君罔上谗言诬陷裕妃,蓄意谋害朕的皇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宋监正颤抖匐身,哭得老泪鼻涕流了满脸,泣不成声:
“臣并非有心啊,有人掠去臣的妻儿逼臣向城中井水里投毒,再信口编造萤惑守心之说逼裕妃落胎。臣不按他们所说去做,臣的一家老小便没命了啊……”
玉玄矶红色仙衣妖娆如火,冷凛垂眸横扫地上哭得溃不成军之人,牵唇作笑,容色凉薄:
“贫道斗胆臆设,那逼迫宋湘的人必是钦天监新入宫的林章正……”
瞬间宋监正止步悲戚,一个哆嗦过后,卑微如惊弓之鸟。
帝君拳头紧握重重砸上龙案:
“来人,将宋湘与手下四人推出午门外斩首,头颅悬于城楼示众,其所涉九族满门抄斩。”
铿锵话音落下,钦天监五人昏得昏、倒的倒,像拽死狗般拖下去了。
殿上众人悉数跪倒,妃嫔、朝官或是百姓齐声道:
“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帝君转目看向冷青堂,手指:
“你去,立刻即将那章正给朕带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青堂轻翘唇角,素手压于衣袖间,上举:
“请皇上安心,臣早已派出两番人马在京城四处追缉,案犯一旦落网,臣必亲自将他提来见您。眼下行事破在眉睫,臣需返回东厂部署要事,不能再此久留,还望皇上恕罪。”
璟孝皇帝刹那狰狞的面色敛起,欣慰点头:
“嗯,朕的江山少不了你这顶梁玉柱,你去吧。”
“微臣谢恩。”
冷青堂起身,转身向外走的瞬间眸光流转,暼向许妃的席位。见她身后只站有锦竹一人,立时心头沉沦,眼底清光寸寸幽暗。
云汐,她真要一意孤行吗?
待冷青堂出殿,璟孝皇帝手扶额头,眸色晦暗的望向台下的顾云瑶,沉叹:
“瑶儿,真是委屈你了。”
钱皇后听到后从凤椅上起身,提裙步步走下金阶,至顾云瑶身边扶起她:
“裕妹妹,你有孕在身可禁不起长跪。快,随本宫到台上坐着。”
“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顾云瑶莞尔说着,颔首却是容色清冷无温。
皇贵妃万玉瑶端坐不语,阴冷的眸子眯起,注视钱皇后与裕妃携手登台,淬毒的心颓然跌至谷底。
……
月黑风高夜,一男子被东厂番卫猛紧追猛赶,在月下行踪仓皇的快跑着。他该是在缠打时受了伤,此刻一步一踉跄,眼看就快被后者赶上了。
关键时刻一道黑影凌空落下,出奇不意便将一番卫撂倒。那人手中的钢刀被蒙面人夺去,挥舞出森森寒光与众番卫打得热闹。
这队番子人数并不多,未及二十,乃三番赵无极麾下。被他们围在当中的蒙面人观身材玲珑纤瘦,断不像是能打的。
不成想这人出招稳准狠辣,挥手之间刀刀伤及对手肢体,虽非要害却使番卫们个个东倒西歪再不得进犯。
那空置的左手二指紧夹,不经意间还会点中对方麻穴,经对方骨软如泥,瘫倒地上再无杀伤之力。
须臾间番卫们被这神秘的蒙面人收拾利落了。
转身,蒙面人手提钢刀走到被追男子面前。
男子战战兢兢两手乱摇:
“别、别杀我,好汉,求你饶我一命吧……”
蒙面人遮拦的黑布动了动,开口时嗓音轻浅婉转,带着股子冷然威喝:
“立刻将你们手上的昆篁岛图交给我!”
男子陡然心惊,听声音对方是个岁数不大的姑娘,内心多少镇定下来,挤眉弄眼佯装听不懂:
“姑娘,你、你在说什么?什么图,我从没听说我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