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什么都想好了。”谢婉琳冷嗤,大概这一番痛斥消耗了不少体力,她一个转身,又坐回了沙发上。
兀自喘了会儿气,把目标又对准了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丈夫:“你倒是说句话呀!”
吴广清虽然没开口,但他的思维却一直在极速运作着,权衡着如何控制事态的发展。
谢婉琳的话音落下,他终于开了口:“你们真那么决定了?”
“如果这辈子要结婚,我只能跟小洁,否则我就单身。”吴圣言态度坚决,透着明显的桀骜和反抗。
本想缓口气的谢婉琳闻言,火气再次点燃:“看看,看看,又开始威胁了!”抬手,恶狠狠地指向他们,“我告诉你,就算你一辈子单身,我也不会答应你娶她!”
吴广清怕真把她气坏了,拉住她好言劝慰:“婉琳,你先休息会儿,我来跟他们谈谈。”然后起了身,走到他们面前,“圣言,小洁,我再非常郑重地问你们一句,这辈子,你们是不是非对方不可?”
“是!”吴圣言回答得不假思索。
吴广清的视线从他决绝的脸上移开,看向小洁,又问:“小洁呢?”
小洁抬眸,无畏地迎上他的视线:“我也是!”
“好,既然这样,你们都听好了。”吴广清颔首,阴冷的神色又添了几分凌厉,“我离退休最少还有七八年的时间,或者说还会更长,在我退休前,你们不能结婚,也不能在任何公共场合暴露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就是说,在外人面前你们还必须是兄妹关系,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们关系的不正常,说的直白点,这七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你们只能当地下情、人。”
他停顿了片刻,又问:“你们同意吗?”
“我同意。”吴圣言又是回答得不假思索。
吴广清又问:“小洁呢?”见小洁没有立刻回答,面上似乎有迟疑浮动,他继续说,“这种情况,男人似乎没什么可担心的,而女孩就要慎重考虑考虑了,因为你要耗去大好的青春,等将来青春和美丽不再,万一感情有变数,这一生就算是被毁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脸上有一丝复杂一闪而过,似乎在犹豫该不该接着往下讲,最终,他还是讲了出来:“当年我和你妈,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此话一出,屋里霎时陷入了沉寂,除了他自己,其余三人均睁大了双眼。
那本是一段讳莫如深的经历,身为现任妻子,谢婉琳可以翻旧账提起,而在儿子面前,尤其当着小洁的面,如此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不仅突兀刺耳,更给人以沉痛地打击。
没错,吴广清不惜去自揭当年的伤疤,用自黑的方式,只是为了逼迫小洁知难而退。
他没有采用谢婉琳那种激进直白的态度,而是像打太极似的跟他们虚以委蛇。
三人无一人感知不到他的煞费苦心,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本来听着那话不免心生不舒服的谢婉琳,此刻却对丈夫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佩服。
随着吴广清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出口,小洁的心跟着狠狠一痛,像有一根浸了毒的冷箭猝然射入了心脏,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