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的吻和她的人一样,和风细雨,短暂的吻结束,她微微退离开,笑看着他通红的脸。
有些宠溺,“宝贝很甜。”
轰!
湛然脖子也红了。
…
湛然交给霍小姐的事情,一直没有结果。
霍小姐拧着眉,“不行,最近基地太忙了,我根本见不到兵统长的面,我也试过和其他长官禀报这件事情,可是……”她眉间的褶皱更深,摇头,“都没用。”
湛然跟着皱眉,“为什么?”
霍小姐的表情有些古怪,“他们表示都不相信你是被寓言囚禁的,在他们心里,已经将寓言奉为神明了……”
说是级武器实验室设计出一批威力巨大的武器,大功臣就是寓言。
这批武器等于给士兵们生命的保障。
具有如此大功大德的寓言,怎么会是一个干出囚禁这种事的变态呢?
湛然……
湛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逃不出去,又没有人可以救他。
临离开时,霍小姐说“这段时间我会很忙,没办法经常待在家里,有什么事只能你自己应对了。”
“好。”随后湛然想起霍小姐那句‘最近基地很忙’,抿了抿嘴,所有惴惴不安的情绪都被掩盖在那面若无其事的神色下,“最近基地在忙什么?”
霍小姐愁眉不展,“还是异兽,最近在多数的地方都发现了异兽的踪迹,甚至有几个外出做任务的小队失踪了……”
他们住的小区在古城边缘,站在阳台上,能够看到古城城墙和大门,以及城墙外荒芜的风景。
她看着基地大门的方向,喃喃道“感觉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湛然睫毛微颤,低眉敛目,不语。
末世后总是暗无天日。
今日傍晚时难得出了太阳,夕阳正好,橘红色的余晖染了西边的云彩,像一幅典雅的油画。
刮风了。
湛然细碎的墨发随着风在眉眼拨动,让少年看起来格外干净温软,他看着外面,在愣神。
不知不觉地开始掉眼泪。
他自己没有察觉,是在寓言回来,出声询问后才发现的。
“你怎么了?”
湛然眨了下眼睛,晶莹的泪珠从浓密的下眼睫滑落,顺着侧脸柔美的轮廓滴到下巴。
他茫然地转头看向出现在身旁的寓言,在她沉静的目光中,摸了摸自己的脸。
摸到一脸泪水。
湛然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手指上的湿润。
“我……”
他也不知道。
就是……害怕。
湛然看着自己的指尖又发起呆。
寓言看了他两秒,将他从轮椅上抱起来,走进卧室,把他放在床上。
“你先看会儿书,我去做晚饭。”
寓言将书放在湛然腿上,刚转身,感觉衣角被拉住了。
她转头看,雪白的衣角上拽着一只细白的手。
顺着那只过于消瘦,但依旧漂亮的手往上看,准确无误地对上少年清澈灰暗的眼眸。
湛然抿了下唇,低低说“不饿。”
寓言温和笑了笑,“那也要吃东西。”
她转身又要走,可那只手没有松开。
明明她只要再走一步就能挣脱那只手,但她偏不。
湛然没有看寓言,似乎难以启齿,“你,能不能先陪我。”
寓言笑了,转过身,摸着他的脸,微微弯腰吻了下他的额头,“当然可以,我的宝贝。”
湛然……
…
晚饭后,湛然坐在床上,寓言缓缓给他按摩双腿,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湛然望着灯光下她温柔的眉眼,有些晃神,心底那丝不安一直没有消散。
寓言“好了。”
湛然没穿睡裤,宽大的睡衣盖到大腿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漂亮得不像话。
膝盖处被寓言揉捏得有些发红。
寓言低头吻了下他的膝盖,忽然问“离开我之后,你想去哪里?”
湛然愣住。
即是因为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也因为他对这个问题茫无头绪。
他没有想过要去哪里。
没有遇到寓言之前,他只想在凶恶的异兽和丧尸口中活下去……
湛然没回答这个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灯熄了,湛然躺在寓言怀里,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睡不着。
他背对寓言侧躺着,面朝阳台的方向,窗帘没拉,能看到外面绀紫如墨的夜空,和点缀其上的繁星。
今晚是一个静谧安然的夜晚。
湛然在反应过来后,已经叫了寓言的名字。
寓言的唇瓣贴着他的后颈,胳膊揽着他的细腰,像一只背后灵,紧紧圈着他。
倍感压抑的禁锢,同时,也是狂风恶浪肆虐也无法毁坏的安全感。
“怎么?”她低低问。
湛然也不知道自己叫她做什么,“翻身。”
寓言给他翻了个身,让他面朝自己。
湛然仰头望着寓言在黑夜中白皙的脸,“伊莱呢?”
他似乎并不想要寓言的回答,自说自话。
“伊莱说要毁灭古城是真的吗?他真的会来这里吗?如果他真的达成了他的目的……我们怎么办?”湛然眼神有些恍惚,喃喃问道,不知是在问寓言还是自己,“我们要在废墟中生活吗?永远暗无天日……”
寓言……
她的手比起人类正常的体温似乎永远那么凉,抚上湛然的脸,柔声问“你想说什么?”
“你阻止他好不好?”湛然几乎是立刻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眼睛已经红了,光线昏暗有些看不清,艰难又勉强地寻找到寓言的唇吻上去,笨拙地吮,“好不好?你阻止他。”
寓言静默。
“好不好?”
“寓言,你阻止他……”
“寓言……”
湛然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哀求,哽咽着,滚烫的泪珠滑进寓言的脖颈,他拉住她腰间的衣服,“你阻止他好不好?我害怕……”
从好几天前开始,湛然心头就一直萦绕着某种不安,在今天忽然加重数倍。
心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什么都不做,会发生一件无法挽回的灾难。
这道声音像魔鬼的诅咒,让他的状态到了一个崩溃的临界点。
卧室内一时间只有湛然压抑的呜咽声。
尤其寓言的沉默,让湛然更加感到绝望,哪怕她利落拒绝也不会给他如此沉闷的感觉。
“寓言……”湛然很绝望,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的名字。
“好。”
她忽然道了一声,让湛然哭声停止,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我说好。”
寓言伏在湛然上方,低头吻了下他的唇,幽幽漆黑的眼眸深望着他,温柔得有些痴缠,道“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替你完成。”
湛然愣住,眼角的泪滑进鬓边的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