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寓期一直是个输家,就在他准备妥协时。
而寓言也感觉到他眼中的坚定不再那么强烈,开始变得乖顺,她神色渐渐柔和下来。
就在这时。
“叮咚”一声,这栋宛如与世隔绝的大楼闯入了一个人。
戎和按了几声门铃,又大敲了几下门,大喊道“寓期!你在家吗?”
戎和?!
寓期一愣,下意识看向寓言的表情。
她漂亮的眉眼覆了一层阴沉,有一股强烈的杀意在她周身蔓延,虽然很快就被收敛,但寓期还是感觉到了。
他瞳孔微颤,这下也顾不得害怕了,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你想看他死吗?”
女子音色漫不经心,宛如情人间的呢喃,却透着一股寒气侵骨的阴森。
寓期脚步蓦地一僵,防盗门距他只有几步的距离,但他再也不敢靠近。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在他身后响起。
眼前出现寓言又逐渐变得温柔的脸。
寓言站在他面前,冰凉的手摸着他的侧脸,视线盯着他那双漂亮如琉璃般的双眼,这是里面微微颤抖的恐惧,怎么看怎么碍眼。
女子幽深的双眸中浮现丝丝缕缕的痴迷,吻了下他的唇角,“不要去见他,好吗?”
寓期垂在身侧的手轻颤,没有说话。
寓言满意一笑,从桌上的果盘里抽出一把水果刀,转身来到门口,淡定地将门拉开,露出大半个侧身。
戎和一直叫不应,本来已经准备离开了,听到开门声,眼睛一亮,转身看去。
“寓三小姐?”
他以为开门的会是寓期,当时没听说寓期和寓言住在一块儿。
寓言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刚刚处理点事,耽误了,你来这里是找寓期?”
戎和连点了两下头,“昨天早上他来到学校后,没两分钟就又离开了,昨晚给他打电话也不接,今天听老师说他又请假了,有点担心他,就过来看看,寓期呢?”
“他生病了。”
戎和皱眉,“生什么病?严重吗?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最近降温,小病而已,不过他得过几天再去学校了。”
没有回答他最后一个问题,但一向懂得看人眼色的戎和,追问道“所以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寓言微微低眸,眼帘遮住眸底的阴暗,嗓音温和,“他吃过药已经睡下了,可能有些不太方便。”
“……哦。”戎和看着寓言的眼神划过一抹探究,“那我就先走了,打扰寓三小姐了,不过我下午放学会再来看他的。”
“……”
寓言关上门,面无表情地看着显示屏。
走廊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叮~”
电梯门又响了,门打开,戎和从里面出来,鬼鬼祟祟地来到门口。
他趴在门上,一会儿看看门镜,一会儿侧耳贴在门缝处。
他知道应该是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他的直觉告诉他,不对劲。
寓言扯了扯唇,将水果刀扔在玄关柜子上,“太过聪明的人,总是不得好死呢……”
“……”
寓期看着寓言的背影,从头到尾没有吭声,刚看到戎和安全离开,松了口气。
门外的戎和没有发现什么,就又离开了,反正他已经说过下午放学会过来的。
寓期看到他离开后,嗓音冷漠地警告道“不要伤害他。”
寓言转身,眼底的阴暗收敛得极好,“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寓期不善表达,但是这么久以来,戎和在他心里确实有了一席之地,虽然所占据的地方不算多。
可谁希望一个无辜的人受到自己的牵连而被伤害呢?
他张了张嘴,在声音出来的前一秒。
他看着眼前这个披着温和无害皮囊,却是个实实在在的魔鬼的女人,忽然悟到了什么。
“不是。”
寓言挑了挑眉,显然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
她挺喜欢的答案。
“那给我一个不伤害他的理由。”
寓期沉默了下,“你还嫌你做的恶不够多吗?”
“……”
寓期丢下这一句,便转身又回了他的卧室。
留下寓言一个人在客厅,过了好久,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女生低低笑了一声,嗓音里透着愉悦。
含着笑意的声音低喃道“所以,是在为了她着想吗?”
被寓期一句话取悦了的寓言,本来决定再去公司装两天样子,临时改变的行程。
助理把她的工作都以邮件的形式发了过来,并附带了一句[希望秘书长身体早日康复。]
寓言请了病假,说生了重病,之后会在家办公,至于什么时候回公司,看情况。
公司里的其他人包括寓荣金很快收到消息,都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尤其是寓荣金。
“我才刚把项目交给你,你就连公司都不去了。”
书房内的遮阳帘被拉开了一半,上午明媚的阳光洒落进来。
寓言坐在一个阴影处,姿态松散地背靠椅背,外面明净的蓝天白云倒映在她那双深远漆黑的眼中,却是一片昏暗不明的灰影。
寓言在告诉寓期会帮他解决接替寓彦妍总监之位的事,昨天就已经解决了。
寓荣金把总监的职位连同那几个重大项目,从寓期和徐叔手中交给了寓言。
寓言“放心,项目不会出差错的。”
“最好如此。”寓荣金心里对寓言的能力还是很相信的,尤其他现在有一个完全暴露在明面上的软肋。
只是有一点他很不喜,她对他的继承人影响太大了。
寓荣金“等身体好些了,回来看看熙玉。”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其他人也打来了电话,我当其冲的就是寓明希。
她的目的很明显,探敌情。
如果是装病,想看看她想闹什么样的蛾子,如果是真的病了,那她就要计划趁虚而入,从寓言手中抢夺些东西了。
另一边,寓期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了。
表面看上去是他没能成功离开公寓,是妥协了,实则,他已经看到了一线生机。
寓期坐在飘窗上,指尖抵着玻璃,皱着眉一脸思忖。
他只知道现在其他人的处境是很危险的。
除了他,她似乎对很多人都抱有恶意。
尤其是戎和和寓熙玉。
一个是除了她以外和他最亲近的人,另一个是欺负过他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