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熙玉睫毛微颤,“你、你都知道?”
寓言冷眸看着他。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寓熙玉知道这是一个已经注定了结局的开始。
寓熙玉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眼睛红红地看着寓言,“是啊,我喜欢你。”
寓言眼底平静得无一丝波澜,“你的话我听到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打扰我。”
她从寓期身旁绕过向前走,那么淡定从容,给寓熙玉一种她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的感觉。
寓熙玉下意识地将人叫住,“寓言。”
寓言停下脚步,转身平静地看着寓熙玉期望不安的脸。
寓熙玉:“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她不言。
寓熙玉心里十分难受,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掐着,眼睛酸胀,声音透着一丝哭腔。
“这段时间看不到你,我很难受,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不该欺负……寓期。”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始终无法习惯从口中叫出本来属于自己,现在却是属于别人的名字。
“我会和寓期道歉的,我们……能不能还和从前一样?”
“闭嘴。”
她清淡无波的神色忽然变得很冷,眉眼宛如落了一重寒霜。
寓熙玉吓了一跳。
他从未见过模样阴沉的她。
寓言说:“我不希望从你口中听到他的名字,会弄脏他。”
寓熙玉:……
“再说,你喜欢我和我原谅你有什么关系呢?”寓言笑了笑,丝毫不加掩饰地释放出惊人的恶意。
“你怎么会觉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呢?我应该离你远远的才对。”她缓缓语速,声音像一道道利刃,“毕竟,你对我抱着那么让人恶心的心意呢。”
寓熙玉后退一步,脸色煞白。
这就是寓熙玉最怕的,怕她不肯原谅自己,与他越来越疏离,直到形同陌路。
也怕她觉得自己的爱意是恶心的。
她,还真是知道一个人的伤口在哪,也知道用什么方式戳的最疼。
另一边。
寓群带着寓期前往厨房。
他刻意把寓期支走的表现挺明显的,怕寓期因此不开心。
去观察他的脸色,却发现怎么都看不出来情绪。
寓群发现他这点和寓言挺像的,一个总是温温和和,看起来与世无争,实则心思深沉。
而寓期更是什么情绪都不透露。
寓群索性直言。
“熙玉挺可怜的,他一生下来就被父亲寄予厚望,从小身上就肩负着很重的担子,因为这个,父亲和大夫人都想着从别的地方弥补他,所以他从小被惯坏了,虽是如此说,这两人弥补的方式……”
实在一言难尽。
这点寓期在寓家的这段时间也看到了。
寓熙玉虽然受宠,但并没有得到什么爱。
大夫人和寓荣金弥补他的方式就是纵容,却没有给到他一个孩子最需要的父爱母爱。
当然在寓家这种地方,谈亲情也确实太奢侈了。
寓群继续说道:“寓言就不一样了,在你来之前,寓言对熙玉的好都表现在一举一动里,熙玉那孩子敏感,虽然面上表现的很讨厌寓言,可其实心里对她的好是很受用的,但在你来之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变得生疏许多,那孩子心里有落差,你们后来又搬走……这段时间,他过得很苦,就让他们两个好好说说话吧。”
寓期温顺地笑了笑,“大哥不必宽慰我,我都知道的。”
寓群看他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说道:“你们来之前,寓期就说着要给你道歉,想来过会儿就要来找你了,到时候……”
寓期打断他,“我知道的。”
知道该怎么说。
寓群点了点头,最终解释道:“我也不是在偏帮他,只是在这个寓家,能相安无事就别徒生怨恨。”
寓群就是太明白这点,才能过了这么多年安宁日子。
去厨房会经过寓彦妍之前住的院子,看到管家华叔从里面出来,抱着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有几个白色的棕色的药瓶,是寓彦妍的药。
管家向寓期寓群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寓群解释道:“虽然事情已经结束了,但父亲觉得要再缜密一些较好,那些药是要送去实验室检查的,看看有没有问题。”
寓期回头看着管家的背影,眼底情绪不辨,脚步渐慢。
寓群催促道:“我们快些走吧,该开饭了。”
厨房炖给寓荣金的药膳已经好了,还有最后一道工序。
是要往里面加一种大补的果子。
寓群从兜里掏出钥匙,用指甲剪将果壳弄开。
寓期的目光在他钥匙扣上掠过,又陡然移回去,眸底光影微颤。
“这个钥匙扣是什么?”
寓群:“??木啊,是不是挺香的?”
钥匙扣是一个浅驼色的木珠,表面光滑圆润,遍布一些深色的杂色。
??木的味道很浓郁。
从寓群掏出来便散开一股浓香。
就是因为这个味道,寓期对??木的印象很深刻,他在书房看到过。
“听说有安神的效果,而且不好得到,我花了重金拍下的。”
寓群抬头看了一眼,便注意到寓期脸色不太对劲,“你怎么了?”
寓期心不在焉,“没事,可能是前段时间生病,还没有恢复过来,有点累……”
“那你先坐会儿,我…”
“大哥。”寓期说:“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
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厨房。
寓群反应过来,大喊:“快点回来啊……”
…
“华叔等等。”
华叔停下脚步回过头,“二少爷。”
寓期走过来,盯着他手里捧着的木盒子里的几瓶药,“我能看看这几瓶药吗?”
华叔犹豫了下,“可以。”
张医生死后,寓彦妍患病的事便不是秘密了,即便不是在他这里,在别的地方也能查到这些药。
寓期将几个药瓶挨个拿起,将名字记在了心里,又放回去。
微微抿唇。
“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五姐生的什么病。”他勉强勾起唇角,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但为了怕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还希望华叔不要外说。”
“自然。”
和寓期分开后,华叔向外走,在走入一个拐角,眼前映入一道身影。
像是早就在等着他。
华叔停下脚步,看着寓言面无情绪的脸,对上她平寂的目光,连忙低下头,恭谨道:“三小姐。”
“不要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