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家的车驶出城时,在山下看到几辆警车,围住了上山的路。
下属没有停留将车拐去了另外一条岔路,远离了警察的视线,他将车停下。
“少主,现在怎么办?有人守着,我们上不去。”
戎和戴上帽子,吐出一个字,“绕。”
镇上的镇民经常会去山上,已经走出了无数条小路。
戎和带着人绕路的时候,瞥了警车那边一眼,看到了一个熟人,在树后停下脚步,拉着下属问。
“那是不是我们的人?”
下属看去,辨别出来后连忙点点头,“是他。”
警局内也有戎家安排进去的人,虽然只是外部人员,但得到一些消息也足够了。
戎和抬了抬下巴,“去问问怎么回事。”
下属几分钟后回来。
将得到的消息告诉戎和。
他只得到了死者信息,和一些细节。
警方封锁了死者是方斌的消息。
方斌是私家侦探,和许多权贵之间都有过合作关系,之前也拍过一些明星。
虽然不是公众人物,但他死亡的消息一经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戎和也是才刚得到死者信息,他皱起眉,“方斌,是我们知道的那个人吗?”
“是他。”
“他和宋秋合作了那么多年,虽然是秘密,但根据警方的实力也不是查不到,为什么案件进展还在停滞不前?”
下属也露出了个困惑的表情。
“警方那边好像没有查到方斌和宋秋之间的关系。”
如果查到了,就能查到宋秋派方斌跟踪寓言,而这山上只住了寓言一户,寓言理所当然就会成为最大嫌疑人。
但现在警方还没有将目光放在寓言身上。
属下不确定地吐出一句话。
“会不会是寓三小姐做的?”
可仔细想想,能断掉警方的消息网,寓三小姐应该做不到吧。
戎和没吭声,手支着下巴,仔细思索。
寓言都杀人了,还囚禁了寓期,目前傍晚时进去的宋秋和寓熙玉也一直没有出来。
她是杀疯了吗?
戎和此时无比担心寓期的处境,“你问清楚他们在这儿做什么了吗?”
属下:“只听阿兴提了两句,好像是在方斌的死亡现场发现了一点线索,同时他们在抓捕一个叫郑衾的女生,也有了消息,就在这附近。”
戎和点点头,“这样,你去做一件事。”
“少主请讲。”
“去报警,就说看到了一群绑匪去了山上,也看到了那个叫郑衾的,把人引上去。”
属下犹豫。“少主想要救寓少爷,有我们自己的人就够了,还需要警察帮忙吗?”
“让你去就去。”
等下属离开,戎和带着其他人向山上走去,神色并不轻松,是一种来自心底的直觉,他觉得自己带的这些人恐怕无法从寓言手中把寓期带出来。
天彻底黑了。
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晚上会有暴雨,寓言去查看电路。
这里的电箱确实已经很破旧了,以防断电,还是要换新的。
寓期趁机来到地下室。
但他没想到他刚下楼梯,听到上面的门被推开的声音。
寓言又回来了。
寓期脚步一顿,缓缓蹲下身子。
一楼到地下室的楼梯设在仓库旁边。
客厅的灯光能照到几阶台阶,但到更下面就照不到了,完全漆黑。
寓期小心翼翼地下了几节台阶,将自己藏在黑暗中,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他听着寓言的脚步声去了楼上,接着就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阿期。”
“阿期?”
这栋房子太大了,而且格外空旷,不同于在闹市,这荒郊野岭中将任何声音都无限放大,变得清晰。
寓期身体僵硬,不敢乱动,瞳孔中也似乎有一根紧绷的直线。
听着楼上的脚步声,先是去了卧室,又去了书房……夹杂着寓言的声音。
寓期呼吸微重,心跳一声快过一声,额头渐渐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顺着侧脸滑下。
他盯着楼梯口,连目光都是僵直的,不敢移动。
似乎是知道不会得到回应,寓言叫了寓期两声就没有再出声了。
寓期也没有再听到脚步声,刚要放松下来,却听到脚步声忽然近在咫尺,就在头顶,正在下楼。
她要来地下室。
寓期吓了一跳,心跳都漏了一拍,他腿发颤,扶着栏杆,光脚往下走。
他谨慎地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地下室里有好几个房间,宋秋他们所在的那间屋子在向右转弯的最里面。
寓期向左拐躲到了楼梯下。
他大气不敢出,听着那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在头顶,越来越近。
寓期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小,心跳仿佛要震破胸壁,血液在细小的血管内汹涌,身体似乎都有些发痛。
寓期面色苍白,眸光灰暗,无声地笑了下,唇角那一瞬间的弧度透着某种自嘲。
是恐惧吗?
寓期握紧拳头,眼里流露出几分对自己的无奈和难过。
寓言从楼上下来,来到地下室后,脚步短暂停顿了下,但寓期并没有发现这点。
她来到那间屋外,推门而入。
地下室很是湿冷,最折磨人的是那刺鼻的汽油味和黑暗。
不过才一个多小时,寓熙玉和徐叔的气息已经有几分颓靡。
听到脚步声,寓熙玉连忙站起身,防备地看着寓言。
“你要做什么?”
徐叔一直在安抚寓熙玉,说寓荣金一会儿会派人过来救他们。
所以寓熙玉还不是那么害怕。
但他怕寓言,越想越怕,这可是一个杀人犯啊。
寓言没搭理他,目光在房间内巡视了圈,退出门外,又将门给拉上了。
等她离开,寓熙玉松了口气,又疑惑皱眉,她好像在找什么人。
等寓言离开低下,寓期连忙从楼梯下跑出来,来到那间房间外。
门没锁,寓期缓慢地将门推开。
寓熙玉没听到脚步声,却见门忽然开了,平复下惊吓之后,诧异地看着烛光下的少年。
“是你,你来做什么?”
“别说话。”
烛光下的少年也有一些狼狈。穿着休闲长T和长裤,赤裸的脚上沾了些灰尘,脸色苍白,眼眶有些发红,神色冷寂,周身仿佛有一层把所有人隔离在外的结界。
寓熙玉觉得,他变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