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厢程之南回府后,不吭不响,就那么怔怔地坐在那儿,脑海中回荡的始终都是女子那一句“公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吧?”,心里既高兴又酸楚,高兴的是她还好好活着,酸楚的是她不记得自己了……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俱尸体又是谁的,惜柔她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什么,程之南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来人,随我去一趟烈焰阁!”这么多年来,烈焰阁在江湖中声名鹊起,其情报网早已遍布整个临渊大陆,只要你出得起价钱,没有他们查不到的消息!
然而还未等程之南这边查到消息,赵语嫣就已经带着一对侍卫堵在了醉欢阁门前——
“来人啊,都给我砸!”女子嚣张跋扈的气焰正盛,竟是二话不说就要砸场子,颜舞岂能让她如愿,当即上前一把摁住了她的胳膊,冷声道:“慢着!姑娘无故前来寻衅滋事,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赵语嫣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扬着脸鄙夷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小姐谈王法?”说着就要亲自动手。
此举顿时激怒了颜舞,“来人,把这群人给我轰出去!”一大清早的,任谁被无故骂了个狗血淋头也不会心情好。
“本小姐是户部尚书府的二小姐,你敢动我试试?”赵语嫣怒目圆睁,高声威胁道,“想要本小姐放你们一马也不是不可以,让你们这儿那个叫霓裳的贱人给本小姐滚出来!”
原来是户部尚书府的二小姐,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人群中一阵哗然,交头接耳地说着。
就是不知道这个醉欢阁的霓裳姑娘怎么招着她了,竟弄的如此大的阵仗……
颜舞周身的气息顿时又冷了几分,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动了怒了,只听得她冷冷吐出两个字:“送客!”
话音刚落,醉欢阁的人便同赵语嫣的侍卫们打成了一团,嘈杂声一片,围观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赵语嫣颐指气使地站在那,眼里划过一抹疯狂,嘴里不停地喊着:“砸,给我使劲儿砸!”
“怎么了这是?”舞霓裳听见动静从楼上下来,皱眉对颜舞问道。
许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赵语嫣一见着她出来,便知她就是那个舞霓裳,于是立刻大声命令道:“都给我听着!今日哪个能把这个贱人抓住,本小姐重重有赏!”
侍卫们闻言立刻蜂拥而上,直直冲着舞霓裳而去,颜舞彻底被激怒了,眼底冰冷一片。挥手就是一掌,带着强劲的内力,直接将赵语嫣的侍卫们放倒了一大片。
望着躺在地上不停交换的那些人,颜舞冷冷道:“我再重申最后一遍,滚出醉欢阁!否则,生死不论!”
赵语嫣完全被这阵势给吓傻了,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地望着她,却还是故作镇定道:“你,你好大的胆子!我警告你,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最迟明天,明天你这醉欢阁就会关门大吉!”
“悉听尊便!”前提是你也要真有这个本事!
颜舞冷漠而不耐地扫了她一眼,转身拉着舞霓裳就进去了。真是愚蠢之极!若不是不想惹事,她以为她此刻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放狠话?
户部尚书府上的千金当街大闹醉欢阁,青天白日的,这件事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而身为户部尚书准女婿的程之南自然也就听说了这件事。
当下心里一阵着急,下了朝二话不说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醉欢阁。
“你得罪过她?”颜舞望着舞一副没事人似的的霓裳皱眉问道,刚才那位大小姐貌似对她敌意很深的模样?
舞霓裳无奈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都没见过这位大小姐,哪里就能得罪她了!”说起来,在醉欢阁这么多年,前来找自己闹事的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只是像今天这般毫无脸面无所顾忌的倒还真是第一次。
颜舞凝眉嘱咐道:“你这几日还是莫要出门了,我先让阁里的人去查一下。”或许是霓裳无意中得罪了这赵语嫣的什么人也不一定。总之事情还是查清楚比较好,免得下回人家再找上门来她们却还是一无所知。
舞霓裳却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毫不在意地敷衍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了!”
颜舞见状登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合着人要找麻烦的不是她舞霓裳,而是自己是吧?
正要转身出去,却听着外面小厮来报:“颜舞姑娘,外面有位自称是霓裳姑娘故人的公子要见霓裳姑娘!”
“故人?”颜舞疑惑地望着她,用眼神询问道。
“不认识。”舞霓裳眸光一闪,似是猜到了来人是谁。
前来回话的小厮自是机灵,当下便猜到霓裳姑娘这是不愿见了,于是笑道:“那小的这就去回了那公子。”
“嗯,去吧!”舞霓裳淡淡道。
颜舞似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然而不一会儿的功夫,方才那小厮竟又回来了,只见他皱着一张脸,苦哈哈地说道:“颜舞姑娘,那位公子死活都不肯走,非要见霓裳姑娘不可……”他可是好话赖话都说尽了,怎奈那公子竟如此死心眼,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
颜舞把目光看向了舞霓裳,只见她眸中划过一抹不耐,起身冷笑道:“走吧,不是说非要见我不可吗?”
“惜柔,你没事吧?”舞霓裳刚一出来,程之南便连忙走上前去关心道。语气里俱是满满的担忧。
“公子叫我出来难不成就是为了说上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舞霓裳冷眼望着他,语气淡漠地说道。
程之南微怔,似是没有想到她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心中愧疚与懊悔交织在一处,乱得很。
不待他回答便听得舞霓裳又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大可以告诉公子,我很好,如此公子可以离开了吗?”这话说得极不留情面,赫然是赤裸裸地送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