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外乎乔依依这么惊讶。
记忆里,只有原主才会给自己花钱买热搜,这也是她的钱经常不够花的原因之一。
但赵安娜不太喜欢这种行为,大概跟她是老牌经纪人有关,觉得与其把钱花在这上面,不如多报几节课学习。
赵安娜问她在剧组里跟谁不太对付。
乔依依无语:“安娜姐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嘛?我跟大家相处得挺好的!”
赵安娜:“好吧,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在组里跟谁相处得比较累?”
跟谁处得比较累?
乔依依觉得自己跟个向家长告状的小学生似的,她说:“那应该是方蕴了,刚见面的时候她嘲讽过我,后来搬到一个宿舍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不过其他时候还好。”
赵安娜听了,陷入了沉默。
她最开始以为是桑白,娱乐圈毕竟僧多粥少,大家为了抢这块金光灿灿的蛋糕无所不用其极。
桑白是新起之秀,大家都默认她是新一代小花的接班人选了,据说她接谢振这部戏也是奔着最佳新人奖去的。
乔依依最近风头正盛,已经隐隐有盖过桑白的势头,谢振给她反馈的时候也都是夸赞之意。
赵安娜倒不怕树大招风,她就怕这棵树是虚长太快,风一大,就容易被摧折。
乔依依是她当年带到公司来的,十几岁的女孩,在同龄女生肆意享受家人庇护和张扬青春的时候,她却孤身流迹于灯红酒绿的野岛,受人欺辱和调弄。
或许正因如此,她后来才总是咄咄逼人,喜欢压人一头。
赵安娜不可否认她对乔依依比对其他艺是人多了分怜爱的,因了当初那双可怜又倔强的眼睛,纵然她后来再怎么作妖,赵安娜也希望她能走远一些。
“怎么了,安娜姐,你怀疑是方蕴做的?”
乔依依的声音拉回了赵安娜的思绪。
赵安娜说:“也不能确定。不过在娱乐圈这种地方,防范的心不能没有。流传出来的那些照片和视频不能确切地指向谁,可能是某个工作人员,也可能是去剧组探班的人。不管怎样,你安安分分的,别让人抓住把柄就行。至于其他借题发挥的,你不用管,我来处理就行。”
乔依依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安娜姐,你太好了!你放心,我保证不惹事。”
赵安娜:“嗯,那就好。等这部戏杀青,我就给你报个成人高考班,你好好学习,争取把证考下来。”
乔依依:“???”
她听到了什么?赵安娜让她去考试!
“喂,安娜姐——”
乔依依想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赵安娜已经把电话挂了。
她郁闷地看着手机,万万没想到作为一个穿书者,她不仅要努力赚钱赔偿巨额违约费,还要学习!
高考?
那么久远的事情,她居然要再经历一次!
“依依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宝妹外出溜狗回来,见自家艺人趴在沙发上唉声叹气,满面愁容,眉毛都快挤到一起去了。
“还在为白天网上的言论难受吗?”
乔依依:“没有……”
她伸手摸了摸面团伸过来的脑袋,面团乖乖地坐在地上任她撸。
“那是为什么?”宝妹诧异地问。
乔依依正要告诉她,就见方蕴从外面推门而入,想起赵安娜提醒她的话,连忙闭上嘴巴。
在剧组的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戏就已经拍了大半。
这段时间,乔依依扎根片场,一有机会就向梁叔请教拍戏方面的知识和技巧,梁老见她是真的虚心求教,也很好学,便把自己多年来的拍戏心得和经验都教授给了她。
桑白告诉她,你的粉丝都跑到我微博下面哭诉你不营业了,让我转告你好歹发个微博,实在不行,发张自拍也可以。
乔依依这才想起,自从上次赵安娜出手后,不仅帮她赶跑了黑子,还帮她固了一批粉。
现在她也有给她做数据、控瓶和反黑的粉丝了。
实在不是她不想营业,是真的不知道发什么好,也没有经常发微博的习惯。
想了想,乔依依决定把她每次写的动物属性系统的分析总结小作文贴了出去。
每一次体验过的小动物,什么虎皮鹦鹉啊、边牧啊、猴子、老鹰……
图文并茂地介绍了它们的属性特点、生活习性以及和人类的共生关系。
粉丝:“……”
悦悦今天早睡了吗:【我怀疑我在看动物百科。】
碳酸汽水:【自信点,把怀疑两个字去掉。这不比百科上的讲解全吗?】
姐姐鼻尖痣:【没想到有一天,我在偶像的微博里学习,这一次,我敢光明正大地跟我妈说我在玩手机了!】
牛哇牛哇:【难怪上次依依姐看到蛇时那么冷静,原来对它们的属性这么了解。】
C市动物协会最近打算拍一组动物保护的宣传片,一直在物色有爱心、正能量的明星充当动物保护形象大使,但一直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直到运营官博的小编在网上冲浪时看到了乔依依的微博,她想,也许可以把乔依依推荐给领导看看。
“卡——”
拍摄现场,导演再一次叫停。
“依依,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在状态吗?怎么这么简单的戏都拿不下来?”
乔依依低下头,小声地说:“我也不知道……”
拍戏接近尾声,乔依依第一次遭遇瓶颈。
她不是故意多次NG的,实在是怎么演都演不出谢导想要的那种青涩羞敛、怦然心动的欢喜之情。
这幕戏是这样的——
在一次又一次被君王派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一次又一次被伤害。
棠鸢终于意识到她对君王的感情不过是一厢情愿,一场虚幻的梦。
在萧衍眼中,自己之于他不过就是一把杀人利器,和他腰间悬的那把剑并无一二,甚至还不如那把剑。
他给自己下了死令,务必要拿下风翎的命。
甚至如果萧桓阻挡,也不要对他手下留情。
这一刻,棠鸢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陌生,如此冷血。以前人人都说他是暴君,她不信,因为他是那个会在她绝境之时,把红果放在她掌心,温柔浅浅地对她说“不要害怕,我带你走”的男人。
是会在融融日光、花树盛绽的午后,覆上她的手背纠正她握剑姿势的男人。
是把她从黑暗里拉出,带她看这世间冰消雪融、春日宴宴的男人……
他怎么会是他们口中的毫无温情的暴君呢?
棠鸢陷入了剧烈的挣扎之中。
萧衍笑着抚摸她的脸庞:“棠鸢,这一次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
棠鸢仰起头,凝视着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半晌,点了点头。
但和他约定,完成这次任务,放她离宫。
萧衍明显一怔,没想到她存了离开的心思,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身边,却最终同意了她。
三日后,棠鸢带着风翎的头颅归来,红衣浴血。
萧衍很高兴,掴掌称赞:“好好,不愧是朕的棠鸢。”
棠鸢无声询问,她可以走了吗?
萧衍收起笑容,眸中染上不明的情绪。
他说你可以走。
棠鸢于是转身,下一秒,一股痛楚自后背蔓延开。
萧衍在她背上钉了一枚骨钉,上面萃了剧毒,只有他能解。
萧衍唇角泛上冷意,他指着地上风翎的头颅,眸中风暴酝酿:“棠鸢,你当真以为用一个覆了假面的头颅就能骗得了朕吗?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让朕失望。”
……
棠鸢被关进地牢。
萧衍每天都会来看她,问她知错了吗。如果肯认错,他会试着原谅她一次。
每一次,棠鸢都倔强地别过头,无声宣告她的心意已决。
毒素逐渐在体内蔓延,棠鸢的意识开始陷入模糊。
迷蒙的视线里,她又仿佛回到了初见他的那日。
他微笑着朝她伸出手,她的世界在这一刻灿然盛开,心如春花般盛放。
……
“你看,这也不难啊?小女生初见喜欢的人,生出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欢喜。”
谢振一遍又一遍给乔依依讲这段戏,见乔依依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此前在她这里积累的耐心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他干脆一把抓起饰演萧衍的那个男演员,作小女生姿态害羞地望着他,给乔依依示范。
突然被抓壮丁的饰演萧衍的男演员一脸震惊加抗拒,身子不断地往后退,却被谢导紧紧抓住,挣脱不能。
谢振是已经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了。
常年耗在剧组里,终日操劳,中年男人的啤酒肚、地中海、肥下巴,他几乎占了个遍。所以和年轻俊逸、身高优越的男演员猛然近距离搭戏,这画面不要太滑稽。
桑白和秦逸阳还有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低低地笑出声,当然,大家都没有取笑的意思。
摄像大哥笑道:“依依姐,谢导为了给你讲戏也是豁出去了。”
副导演连忙扇着小手,疯狂使眼色:“还不快看,还不快学。”
乔依依连忙三好学生的姿态,赶紧看,赶紧学,在心里记起了小本本。
可——学完和“萧衍”再试一遍,她哭丧起脸:“导演,对不起,这对我这个母胎solo的单身狗来说太难了e”
“什么solo?”
贺尧终于忙完手头上的事,突然想起和谢振的约定,于是家都没回,直接转飞机到了影视城。
没想到刚到片场,就听到乔依依声泪俱下的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