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长传授的咒语是蜉蝣自己的语言,白蜚听不懂,她看着阮软跟着味甜念了几遍,原本活蹦乱跳的尾巴渐渐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一个虚影,消失不见了。
白蜚松了一口气,挂断电话之后,处理了一些比较紧急的文件,带着阮软下楼吃了晚饭,又回到公司把礼物带回了家。
礼物很多,白蜚直接找了一个麻袋装着,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后备箱里都塞不下,只能放在后座上。
收了这么多礼物,小蜉啾很是开心,一回家就迫不及待地要拆开。大家送的礼物各式各样,有不少玩具和装饰品,小蜉啾最感兴趣的就是一些零食。
阮软这边拆着,白蜚在旁边收拾着空盒子。阮软又拆开一盒零食,凑到鼻尖嗅了嗅,举起盒子问白蜚,“介是什么?”
白蜚抬头瞥了一眼,答道,“是巧克力。”
白蜚带着阮软品尝过各种各样的甜点,阮软知道巧克力是个好吃的东西,立刻说道,“软软想次。”
“可以,但马上要睡觉了,不可以吃太多。”
“好哒。”
白蜚说的不可以吃太多,是指两颗或三颗。但在小蜉啾这里,是指一盒或两盒。毕竟这一盒只有十二个巧克力,对于阮软来说,实在是不算多。
于是等白蜚收拾完箱子,将礼物规整后,就看到桌子上两盒被拆封的巧克力。小蜉啾满足地眯着眼,小手抚摸着肚皮,打了个嗝。
一股甜腻的酒气扑面而来,白蜚看到盒子上标示的酒心巧克力,欲哭无泪。
她一心想着不能让小夫郎碰到酒精,没想到在巧克力这里栽了跟头。醉了酒的小夫郎,可不好伺候啊!
“软软,你有没有感觉到头晕?”
“头?”小蜉啾迟钝地举着小手,张开五指“啪啪”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兴奋地前倾揪着白蜚的衣服,“头在介里呀。”
得,已经醉了。
白蜚顺着阮软的力道半蹲在他面前,诱哄道,“我们该睡觉了,现在去睡觉好吗?”睡着了就好了,虽然小夫郎的睡姿很彪悍,但不会那么闹人了。
小蜉啾和白蜚对视着,突然不堪重负般地低下了头,喃喃地控诉着,“软软滴头好重呀!”
喝醉了酒,身体不听使唤了,当然会觉得头重啊。
小蜉啾两只手揪着耳朵,身体弯曲仰视着白蜚,询问道,“头介么重?肿么办呀?”
白蜚沉默不语,头重能怎么办,难道还能砍掉不成?
“我们去睡觉吧,躺下后头就不重了。”
阮软睫毛低垂,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发呆。过了一会儿,他才巴巴地开口,“太重啦,你帮软软拿介。”
白蜚绷不住笑,顺从地说道,“好,我帮你拿着。”说着伸出手掌托着阮软的下巴,让他将头部的重量压在自己手上。
小蜉啾觉得舒服多了,他左右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手手,手手也重,帮软软拿介。”
白蜚干脆坐在阮软旁边,一只手臂环绕着他的腰部,将他的两只小手握在掌心里,同时另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含笑地询问着,“这样好了吗?”
小蜉啾顺从地倚靠在白蜚怀里,闻言只是傻笑着。白蜚提议道,“我们先去洗漱一下好吗?洗漱好之后我再这样‘拿’着你。”
即使是醉了酒的阮软,也知道要做一只讲卫生的小蜉啾。于是点了点头。
白蜚直接将人抱起,带到了盥洗室。现在已经十一月中旬了,虽然可以不用每天洗澡了,但两个人今天吃了火锅,一身味道,还是要简单地清洗一下。
到了浴室,白蜚将阮软放下,一只手搂着他的腰,让他整个人斜倚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调试水温,将浴缸里接满了水。
小蜉啾挣扎了两下,白蜚扭头看,他正拉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对于洗澡,小蜉啾从来都是主动的。
白蜚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小夫郎洗澡,自然知道自己要看到一些不可描述。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依旧有些紧张。
小蜉啾可不知道她的紧张,依旧自顾自地脱着衣服,白蜚手忙脚乱地帮着忙,扶着阮软坐在了浴缸里。
小蜉啾喜欢泡澡,满足地“哈”了一声。白蜚身上的热气都往脑袋上涌,她局促地拿起洗头膏,征询小夫郎的意思,“我帮你洗头好吗?”
“软软……会。”
白蜚知道阮软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是你的头重呀,手也重,自己洗不方便,我只是今天帮你洗一下,以后还是要你自己洗的。”
小蜉啾思索了一番,觉得白蜚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头同意。
白蜚找到了事情做,觉得自己待在浴室里自在了一些。
作为一个女人,她自然要比自己的夫郎主动。虽然两个人不会做那种事情,但一些该有的亲密举动还是不会少的。
但是白蜚为难就为难在,小夫郎真的是太纯洁了,纯洁到让她觉得自己是在犯罪,任何一丝有颜色的念头都是对他的冒犯。
但两个人已经成为了夫妻,日后肯定是要做更亲密的事的。这第一步必须要迈出去。
过了片刻,白蜚就觉得坦荡了许多。她将阮软的头发冲洗干净,直接说道,“我帮你洗洗身体吧。”
小蜉啾拿起旁边的浴球递给她,巴掌大的小脸氤氲着红色,眨巴眨巴眼,咧开嘴笑着说道,“要好看的泡泡。”
白蜚接过浴球,挤出一些沐浴露,在阮软身上小心地揉搓着。小蜉啾舒服的眯起小眼,两只小手抓着泡泡玩耍。
白蜚大着胆子将手伸到了水下,心跳的频率跟着动作飙升,热气熏红了她的耳垂。手指刚刚触碰到阮软的大腿,小夫郎的手掌就贴上了自己的脸颊。
以为是阮软觉得被冒犯到,白蜚迅速地撤回自己的手,却听到阮软说道,“给你泡泡。”说着将手上的泡泡蹭到白蜚脸颊上,又掬起水上飘着的泡泡,拍到白蜚的胳膊上。
白蜚心脏忽上忽下,干脆直接问道,“软软,我帮你洗澡,你讨厌吗?”
小蜉啾摇了摇头。
“那我亲你,你讨厌吗?”
小蜉啾又摇了摇头。
白蜚将唇轻轻地贴在他的额头,一触即离,“像这样呢?”
小蜉啾呵呵笑着,突然挺起身子,“吧唧”在白蜚脸上亲了一口。
白蜚愣了愣,看到阮软支撑不住要歪倒了,立刻伸出手揽着他的腰,小蜉啾在水里扑腾了一下,白蜚的衣服直接湿了大半。
白蜚的心情却很好。亲吻代表着喜欢,小夫郎可能不知道喜欢为何物,但愿意亲近她,对她的好感一定不少。
喝醉的小夫郎更加直白,白蜚继续询问道,“以后我们可能会做更加亲密的事情,你能接受吗?”
她不能直接告诉小夫郎他们要做什么,否则好奇心上来的小家伙一定想要尝试。但她又忍不住想要确定些什么,于是干脆这么问了。
白蜚所求不多,只不过是阮软真心接受她罢了。自从知道小夫郎的不同之处,白蜚就隐隐约约怀疑他对自己的喜欢或许不是爱情。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吵着要嫁给自己,但白蜚知道阮软并不知道什么是“婚姻”“责任”和“爱情”。
她有时候无比庆幸,小夫郎来人间后第一个缠上的人是自己,否则她哪里来的资本可以娶到他。
但是,白蜚确确实实真心爱上阮软了,她自然无比渴望,阮软对自己的喜欢是爱情。可是这么玄乎的东西,恐怕连阮软也理不清自己的心思吧。
但对阮软这种心思简单的蜉蝣来说,爱就是占有,就是不让别人占有。
于是白蜚问道,“软软,假如,假如将来我和别人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生活,你愿意吗?”
小蜉啾皱着眉头,无法领悟白蜚这话的含义。白蜚举例道,“假如我和你邓言哥哥一起吃饭,不带上你,你愿意吗?”
小蜉啾反应很是激烈,“不阔以!”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没带你一起吃饭吗?”
小蜉啾摇头,“不要你们一起!要丫丫锅锅,要白大虫!”他可以和丫丫锅锅吃饭,可以和白大虫吃饭,但是不允许丫丫锅锅和白大虫一起吃饭。
白蜚不理解阮软的意思,于是又问道,“那将来,我做饭给某个人吃……”
“不要,不要!”小蜉啾连连摇头,两只手抓着白蜚的手臂,力气大到险些将她拽翻到浴缸里。
“你的意思是,不愿意我和别人一起吃饭,也不愿意我给别人做饭,就只陪着你一个人。”
被get到意思,小蜉啾重重地点着头。
白蜚心中一阵甜蜜,坚持不懈地问道,“为什么?”
小蜉啾也不知道为什么,憋了半天,才说道,“因为……因为,因为软软和白大虫系朋友!”
白蜚不满意这个答案,“可是你和邓言哥哥也是朋友啊,邓言哥哥和别人吃饭你会不高兴吗?”
小蜉啾茫然地瞪大双眸,“丫丫锅锅阔以七饭饭,和……和人类。”
“那就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小蜉啾一团乱麻,本就不灵活的脑袋瓜彻底当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