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露不同意,因为她还看到了另一条新闻,是十几年前发生在S市的一名警察被残忍杀害并弃尸野长城的悬案,如今终于找到了凶手,那个凶手正是赵令宇。
……
最近陈牧雷都会接周云锦来放学,但是今天晚了一些。
周云锦坐上他的车,敏感地发现陈牧雷的情绪不太好,便问:“你怎么啦?”
“那个小胖子,划我车的那个。”
“阿元?”
“对,他那个妈给我打电话,说她儿子和他们家的店被隔壁中学的几个混小子欺负了,让我去看看。”陈牧雷一脸不耐烦,“她怎么好意思的?这种破事也找我?”
周云锦笑:“那就去看看嘛,刚好我想吃我们家那边的蛋堡了。”
虽然不乐意,但现在的陈牧雷几乎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一脸无奈地打方向盘,往周云锦家的方向驶去。
蛋堡店在阿元家水果铺附近,陈牧雷给她买了两个蛋堡才到阿元家的铺子。
他的车还没停稳,阿元妈眼尖地看到了,立即趾高气扬起来。
“你在车里待会,别露面。”
陈牧雷嘱咐周云锦,然后自己下车直奔水果铺。
几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男生正在和阿元妈吵架,阿元妈忙把陈牧雷拽到自己身边,冲那几个男生狐假虎威地呵斥道:“这是我儿子的大哥,你们想找我儿子麻烦得先问他同不同意。”
陈牧雷:“……阿元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陈牧雷人高马大的,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人,男生们有点儿怯意,其中一个男生道:“大哥,真不是我们没事找事,我们几个从文具店出来,那小胖子拿锥子扎我们自行车的车胎,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他还把我们的车身都划花了,我们要点赔偿有错吗?”另一个男生气愤地补充道。
“可是你们也吓着我儿子了,我儿子到现在还躲在后面哭呢,”阿元妈中气十足地狡辩,“我还没问你们要精神损失费呢。”
得,似曾相识的一幕。
陈牧雷二话没说,走进收银台,把阿元妈的手机找了出来,对准她的脸扫开锁屏密码,调出付款码直接给那几个男生转了笔钱,阿元妈拦都拦不住,气得直骂。
“我让你来帮我的,谁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陈牧雷理都没理她,那几个男生收了钱,对陈牧雷挺有礼貌地道谢,然后推着被放光了气的自行车走了。
“姓陈的!你怎么这是干什么!”阿元妈一蹦三尺高。
“你这个女人怎么还不长记性,要么就好好教育你儿子别到处惹事,要么就老老实实认赔。”陈牧雷把手机还给她,“还有,我第N次重申了,少跟我靠近乎,谁是那个小胖子的大哥,以后这种事少找我。”
陈牧雷转身就走,很快想起什么似的又和阿元妈补了一句:“找周云锦也不行,不然你这店我砸定了!”
阿元妈被他训了一通,捂着心口抱怨:“喔哟,这人到底是警察还是土匪?不为受害人伸张正义了?”
隔壁坚果铺老板一直探个脑袋看热闹:“话是没错,但那几个学生才是受害者吧?”
阿元妈随手在货架上捡了个桃子丢了过去:“你哪一头的?”
周云锦在车里目睹全过程,不用问也能明白大概什么情况了,等陈牧雷回到车里还没发牢骚就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蛋堡。
“你啊,要把阿元妈气得高血压了,”周云锦道,“就不能耐心点婉转点儿吗?”
“那你就是在为难我了,”陈牧雷吞下蛋堡,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周云锦嘴角的酱料,“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周云锦双眼一眯,噘着小嘴让他擦:“胡说,你最好了。”
陈牧雷戳戳她的脑门:“是吗,哪儿好?”
“哪儿都好,”周云锦回戳着他的下巴,又双手捧住他的脸,笑道,“至少对我就是这样的啊。”
她明艳的小脸近在眼前,眼神清澈又含着笑意,已经和刚获救时截然不同,为了这样的周云锦,陈牧雷觉得自己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是只对你这样,”陈牧雷心里一热,低声嚣张地说道,“别人都不配。”
这样的周云锦于他而言由着巨大的魔力,陈牧雷不禁倾了倾身子靠近她,却在即将碰到她嘴唇之前看到她眼中泄露的一丝胆怯。
陈牧雷“急踩刹车”,放在档把上的手攥了攥,按捺住想吻她的冲动靠回椅背上,若无其事地问:“晚上想吃什么?”
“在学校吃过了,刚才又吃了蛋堡,不饿了。”周云锦也在副驾驶坐好,借着系安全带的动作缓解尴尬,“那个……我很久没回家了,该回去打扫一下了。”
陈牧雷启动车子:“好。”
周云锦虽然不在家里住,但经常会回来打扫,所以屋里并不脏。
陈牧雷去楼下扔垃圾回来,没在家里发现周云锦,猜测她应该在楼顶的小仓房。
周云锦把小仓房里的箱子搬了些出来通风,拿着小掸子在清理架子上的灰尘。
周云锦身高不矮了,但架子最顶端那层她够着还是勉强了些,于是单脚勾过旁边的小椅子踩上去。
那个小椅子还是她小时候的物件,硬塑老化严重,禁不住她的体重,每次被踩着都摇摇欲坠发出吱吱嘎嘎的抗议声。
周云锦没在意,可惜这次小椅子终于到了寿终正寝的一刻,椅腿连接处不堪负重突然散架。
陈牧雷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及时接住掉下来的周云锦。
“早都说让你把这个扔了,”陈牧雷把这堆破烂踢到旁边,把吓得不轻的周云锦搂到怀里安慰,另一只手拿过她手里的小掸子替她清理架子上层,“我不比那破玩意好用?”
“吓死了吓死了,我最怕脚下一空的感觉了……”周云锦八爪鱼一样攀住他,一抬头就看到那人似乎在偷笑。
“别笑了,看我出糗有那么高兴吗?”
周云锦轻捶了他一拳,陈牧雷笑意更浓,搓了搓她后脑的头发,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没笑啊。”
周云锦恼羞成怒,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口。
陈牧雷嘶地倒吸一口气:“以怨报德,再闹我不帮你了。”
“我求你帮我啦?”
周云锦又想去咬他,偏赶上陈牧雷低下头来要训她,周云锦的唇瓣就这样轻轻地扫过他的嘴角。
只这轻轻地一碰,却像一块巨石猛地砸进原本平静地湖面,不仅在两个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带起的涟漪更直接威胁到陈牧雷的自制力。
周云锦原本就在他怀里,敏感地察觉到陈牧雷揽着她的手力道大了些。
周云锦直视他的眼,内心里挣扎着,然后鼓起勇气拉下他的头,轻轻地、试探着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陈牧雷呼吸一滞,咬着牙放开她,半警告半开玩笑地说道:“小姑娘,别招我。”
陈牧雷转身去清扫另一边的架子,有意背对着她,所以错过了周云锦眼中的委屈和难过。
“去年冬天的时候,就在这里,在我家楼顶,你问过我的话你还记得吗?”周云锦看着他的背影,“还有几个月前你找到我的时候,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你是不是也忘记了?”
“没忘。”陈牧雷道,因为过分地克制,全身都绷着。
“所以就是……”周云锦眼睛开始湿润,“你不喜欢我了。”
“???”完全不懂她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陈牧雷不敢置信地回身,即将出口的话在看到她湿漉漉的眼睛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陈牧雷,你不喜欢我了,所以也不想再碰我了,是不是?”
周云锦有些无理取闹地质问,陈牧雷险些被气笑了,顿时放弃抵抗,丢了小掸子,一把将周云锦重拽了过来,扣住她的头用力地吻下去。
敢情他这段时间的克制都成了笑话,反而起了反作用,真是亏大发了!
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接吻,久违地碰触让陈牧雷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兴奋。
他力道一向大,把周云锦压在架子上使劲地亲,在亲吻的间隙哑着嗓子问她:“你想我怎么碰你,这样够不够?”
“我——”
“还是要这样?”
陈牧雷等不及她的回答,越发急切地亲着她,不容她有任何抗拒,亲得她嘴唇都麻了。
小仓房空间狭小,几乎盛不下他们的难以抑制的热情,架子上的东西乒乒乓乓地掉了一地,无人理会。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陈牧雷结束这个深长而激烈的吻,周云锦站都站不稳了,被陈牧雷架起来坐在架子的隔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陈牧雷也没好多少,意犹未尽地在她的小脸上啄着:“说了让你别招我,怎么就是不听话?”
周云锦被亲得大脑缺氧,抓着他的衬衫,把头埋在他颈肩,带着哭腔说:“陈牧雷,我有些害怕。”
“怕什么?”
“那段时间的事我记不清,记不清哪些事情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我自己过于恐惧而幻想出来的画面。”
陈牧雷终于明白了晚上在车里的时候周云锦意识到自己要问她时为什么会有那种迟疑,原来是在为这件事困扰。
“什么都没有,”陈牧雷既心疼又有些被她气到,“找到你的时候医生就给你做过检查,除了外伤,你什么事都没有,你没被人侵犯。”
陈牧雷抬起她的下颚,在她眉心吻了一下:“而且你未免把我想得太不是东西了,我是会在意这种事的人吗?”
月光透过小窗照到两个人身上,把这个男人最温柔的样子印刻在周云锦心里。
陈牧雷擦掉她眼角的湿润,微微叹息。周云锦眨眨眼睛,抽噎了一下,问道:“你干嘛叹气?”
陈牧雷抵着她的唇瓣,难得地透露出几分“痛苦”:“我只是有点发愁,发愁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周云锦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脸蛋霎时通红:“以前我上赶着给你你都不要,现在没那么便宜的事了。”
陈牧雷更夸张地长叹,只能暗自忍耐着身上某个硬得发疼的部位。
虽然亲吻的感觉很好,但他们若再这么黏糊在一块儿,受苦得还是自己,陈牧雷只好把周云锦从架子抱了下来,和她一起收拾掉下来的那箱东西。
旧纸箱摔裂了,周云锦下楼从她的房间找到了另一个箱子回来,看到陈牧雷蹲拿着周辰星的小主持人奖状发呆。
见她回来,陈牧雷把奖状和地上的杂物装到箱子里搬上置物架,思量再三,道:“云锦。”
“嗯?”
周云锦一边整理周辰星的东西一边等着他的下文,陈牧雷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