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又给江蔚河做了个全身检查,确认无大碍后就出院了。
根据江蔚河的初步观察,在这篇同人文里,他的设定是个家道中落的公子哥,江蔚河作为一个成年人,从来没受过这种天大的委屈,这些同人女到底跟他是有什么仇什么怨?既然都给他富家子弟的设定了,为什么不能让他享受一把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
作为一名坚定的无产阶级社会主义战士,江蔚河坚定不移地接受马克思主义熏陶,但既然都来到同人文这种虚拟世界了,小小地浸淫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气息,才能更好地对此进行更为深入透彻的批判!
但是听这野妈的意思,他们家都落魄到要卖儿子的地步,八成是骄奢不起来了。
江蔚河被载到一座华丽的欧式城堡前,很难想象这种建筑物会出现在“永裕爱河”的同人文里,如果让江蔚河写一些“永裕爱河”,最常出现的地点一定是网吧烧烤摊大排档男生宿舍,然后他会把自己设定成沈煜的爸爸。
“这是我们家吗?”江蔚河小心地问。
“这是你的未婚夫家,你看,沈煜多爱你啊,把你当做掌中的拇指姑娘,天河湖畔的奥杰塔,你是出生时接受过仙女教母赐福的睡公主,当然要住在城堡里!”
大姐,要是你实在没钱,不然去售楼中心当销售员也是可以的,有你这口才,月月拿王牌。
车直接开进院子里,江蔚河一眼就看到沈煜站在门口,穿着得体,气质优雅,带给江蔚河强烈无比的违和感。
“蔚河,你来了。”
沈煜上前来为江蔚河开车门,绅士地朝江蔚河伸出手,要扶他下车:
“我扶你,我的小美人鱼。”
江蔚河一激灵,拍蚊子似的拍掉沈煜的手:
“谢谢你,我的大马哈鱼。”
野爹和野妈没跟来,说是不打扰新婚夫妻要培养感情。江蔚河寻思他和沈煜的感情还用得着培养吗,一进门就一脚踢在沈煜的屁股上:
“你小子这威风的,还住迪士尼城堡呢,在这世界当公主是吧?又是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搞快点,老子饿死了,给我上两盘澳洲大龙虾来!”
沈煜捂住屁股,回过头目光阴沉地盯着江蔚河,江蔚河被沈煜的眼神吓了一大跳:
“没、没龙虾,虾也是可以的……”
“江蔚河,你还没认清自己的位置?”
沈煜捏住江蔚河的下颚,一把将他的脸扯近,江蔚河疼得哎哎直叫:
“下巴、下巴要被你掰断了!”
“我这么爱你,你呢?看过我一眼吗?我把心捧给你,你却当廉价的玻璃瓶摔在地上,你真是条漂亮的毒蛇啊,艳丽,狡猾,吐出的甜言蜜语都是手枪里射出的子弹,你只会伤我!现在你不过是江家卖给我的商品罢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会为你套上最甜蜜、最痛苦、最绝望的枷锁,我会折断你的翅膀,让你再也无法逃离我的身边,呵呵呵……”
沈煜流泪、咆哮,几乎要把江蔚河的脑袋摇断,把江蔚河直接整不会了:
“老沈!老沈!你他吗发什么批疯啊?!”
“疯?我疯?是啊,我疯了,我是乞爱的信徒,我曾经视你如神祇,你是最无情最善变的月亮,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
“老沈你别说了,我害怕……”
江蔚河是真的被沈煜吓到了,或许这个沈煜,根本不是他认识的沈煜,以他对沈煜的了解,沈煜绝对不会有这种阴间发言。
难道这次只有他一个人穿进同人文里了?江蔚河还是不愿相信如此惨绝人寰的事实,既然是“永裕爱河”的同人,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人受伤?!
“你害怕,你也终于会害怕了啊,”沈煜当场表演一个川剧变脸,柔情似水含情脉脉地抚摸着江蔚河的脸,“恐惧我,仇恨我,也好,恨比爱长久,我要成为你此生此世的噩梦!”
“我梦你爸爸的腿!”江蔚河没好气地回怼。
“再嘴硬,我让你未婚先孕。”
沈煜在这个世界里的角色定位,大概是三流网剧里演技用力过猛的恶毒男配,江蔚河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
“你很狂?老子打得你三年下不来床!”
于是沈煜一把提溜起江蔚河的领子,将他丢进沙发里,江蔚河像颗撒尿牛丸,极其Q弹地反弹起来,以此借势,上来就是给这个阴间沈煜一拳,江蔚河打死也不承认这玩意是沈煜,这篇文真的是OOC到没边了!同人女,你再写,键盘都给你砸了!
阴间沈煜可能还有点精神不正常,被江蔚河揍了以后,桀桀地阴笑起来:
“你总是有办法激怒我,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
“师父求求你别念了!”
再这样下去江蔚河也要神志不清了,为什么“永裕爱河”的同人文风格是这样的?每个人看上去都像有那个大病,话也不会好好说,这么一对比“百年好河”同人文都清新可人了起来,他宁愿回“百年好河”里站街。
然后江蔚河就和阴间沈煜大打出手,幸好这个世界里的江蔚河不靠脸吃饭,不怕破相,不要怂直接干!但江蔚河的设定是个身娇体软的娇娇美人,肚子上挨了阴间沈煜一拳后,就爬不起来了。
不过阴间沈煜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脸被江蔚河给咬了,左脸上有两个特别明显的齿印,他叫人把江蔚河关到房间里锁好,别让这条疯狗跑了。
呵,男人,爱你时你是小美人鱼你是神明你是夜莺,一恼羞成怒你就是疯狗病。
于是江蔚河被拷在床头拷了一晚上,连饭都不给吃,怕他吃饱了又有力气逃跑。江蔚河饿得两眼昏花,手脚打颤,上厕所时连马桶都差点瞄不准。
第二天天还没亮,江蔚河就被叫醒,一堆人七手八脚地伺候他更衣,江蔚河宁死不屈:
“我就是没衣服穿,我就算裸奔,也绝不会穿婚纱!”
“那你别穿了,”阴间沈煜让人把江蔚河扒得剩条底裤,“如你所愿,你将成为最令人难忘的新娘。”
江蔚河没当真,他不信阴间沈煜会阴间到让他穿条裤衩去结婚,没想到阴间沈煜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真把没衣服穿的江蔚河就拷房间里不管了。
直到下午,江蔚河才终于得以解放,同时被告知婚礼即将开始,可以动身出发了。
“我的衣服呢?”江蔚河有种极其不详的预感。
“少爷说只给少夫人准备了婚纱,如果您不穿,就别穿了。”
“……”
最终江蔚河还是妥协了,穿着由世界顶级婚纱设计师设计意大利纯手工制作再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过安检、过海关、核酸检测最后运回国内,镶嵌有999999颗施华洛世奇水钻的梦幻华丽公主婚纱。
婚礼是纯欧式风格,在露天草坪上举行,场地极大,目测有几十桌,过道摆放着新鲜的玫瑰和百合花篮,还有乐队在演奏。有一说一,还挺隆重奢华,娱乐圈里都很少有人结婚会搞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是自己的婚礼,江蔚河还是挺愿意坐下来吃席的。
新娘到场,立刻引起轰动,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个熊孩子,要来钻江蔚河的裙底,被江蔚河一脚踢开。
沈煜站在高台上挥手示意,乐队奏响《婚礼进行曲》,一个小女孩提着江蔚河的头纱,还一个小男孩在撒花,簇拥着江蔚河向沈煜走去。
小女孩羡慕地说:
“姐姐你好漂亮,我长大后,也要当像姐姐一样漂亮的新娘!”
江蔚河内心毫无波澜:
“谢谢,姐姐听了很开心,并想一口吃了你。”
忽然人群中炸开撕心裂肺的尖叫,江蔚河循声望去,一辆没有车牌的黑色Mtang正在来宾席间横冲直撞,宾客慌不择路地逃窜,那辆Mtang如同索命的黑色死神,毫无怜悯地碾过来宾席位,杀伐决绝地开上红毯,朝江蔚河迎面猛冲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轮胎与地面发出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在距离江蔚河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驾驶座下来了一个人,寸头,脸上打了很多钉,穿黑色工字背心和工装裤,露出肌肉上都纹着大面积的纹身——江蔚河目瞪口呆:
“小段?!”
“我已经被人追了一整天了,”段谨年说话时,嘴里的舌钉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你在结婚?”
“我他吗要嫁给沈煜!”江蔚河气得把手里的捧花一砸。
“……不是挺好,”段谨年快速地把江蔚河从头到脚地打量一遍,“你没受伤就行,那我走了。”
“我跟你一起走!”
江蔚河走了两步,嫌头纱碍事,又把头纱扯下来丢掉。
“跟我一起会很危险。”段谨年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保安、保安呢?!保安在哪里!怎么这么大一辆车都看不住?!”
沈煜气急败坏地喊,同时好几辆吉普车呼啸着驶过婚礼现场,朝Mtang急驰而来,段谨年飞速坐进驾驶座里,正要关门,江蔚河一个飞扑也钻进驾驶座,用央求的目光望着段谨年:
“带我走。”
段谨年咬咬牙,把江蔚河抱到腿上,车门一摔,一下下踩动油门,方向盘打满,离合松开的瞬间,Mtang原地调转车头,下一秒段谨年便将油门猛踩到底,发动机的运作声如同矫健迅猛的野马嘶号,风驰电掣地疾驰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很浪漫?我学了,我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