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轻音乐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缓缓流淌,段信贤轻轻哼着歌,手指放在江蔚河的大腿上,一下下轻轻点着节奏。
“大哥,痒……”
江蔚河被恶心得实在受不了,要把段信贤的手拨掉,反被段信贤抓住手往下面按:
“宝宝,我这里也痒了。”
江蔚河紧张地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了眼段谨年,段谨年坐在副驾驶座上低头玩手机,对车后座两人白日宣淫无法过审的行为视若无睹。算了,靠男人只能当公主,只有靠自己才能当女王!江蔚河掐着娇滴滴的嗓音,瘪下嘴委屈道:
“还有外人在呢,老公你收敛点啦。”
段信贤捏着江蔚河的下巴,歪嘴一笑:
“怎么,宝宝害羞了?”
啊,好油,麦艾斯,油溅到眼睛里了SOS!每次和段信贤互动,都是江蔚河咬牙切齿赌上十年业务能力的博弈,江蔚河看得很开:只要他在这篇同人文里磨炼心性,提升演技,等回到原来世界,他岂不是影帝拿到手软?爹了个妈子,忍了。
“……嗯嗯。”江蔚河状似娇羞地点点头。
“等下给你个惊喜。”
段信贤宠溺地捏捏江蔚河的脸蛋,江蔚河用做作的捧读语气说:
“哇,好激动,好兴奋,好期待哦,谢谢老公。”
前方的段谨年总算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瞥了江蔚河一眼。
“这事还要麻烦小年一起完成才行。”
“哇,真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呢,人家更期待了啦了啦了啦了啦!”
司机载着三人来到海边,已是傍晚,太阳正缓缓下沉,金红色的晚霞落在海面上,像一片燃烧的海洋,海风穿过江蔚河的发丝,有股淡淡的咸腥味,江蔚河很久没看过海了,听着哗哗的海浪声,吹着咸咸的海风,令他这几日焦躁紧绷的神经得到短暂的放松。
海边有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面摆满了玫瑰花和心形蜡烛,啧,怎么说呢,有种返璞归真的,额……质朴感?江蔚河遥想到他读大学时,男生给女生告白就总是整这种全套淘宝200包邮,再叫几个气氛组在边上起哄“答应他”的阵仗。
按他们目前这三人配置,段谨年看来是气氛组没跑了。
“宝贝,你就站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段信贤拉着江蔚河站到用围成爱心形状的蜡烛中间,就走了,留下江蔚河在海风中凌乱,这时段谨年提这个长条状的盒子过来,江蔚河好奇地问:
“这什么?AK吗?”
段谨年拉开盒子上的拉链,取出了一把——小提琴。江蔚河非常惊讶:
“天呐小段,你还会拉小提琴?”
“不会。”段谨年干脆地否认。
“那怎么还让你拉?这也太抠门了吧,叫个吹唢呐的来也行啊,多喜庆。”江蔚河对段谨年深表同情。
“应该是这个世界的段谨年会拉,”段谨年平静地说,“我昨晚现学的。”
“学什么?他想干什么?”江蔚河警惕地问。
“他想向你求婚,让我在边上演奏。”
“你拉给我听听。”
于是段谨年把小提琴架到肩膀上,脑袋一歪,嚯,姿势还摆得有模有样,好了就这样站着当背景板就行,不用再出声了。然而江蔚河还没开口劝阻,段谨年便拉动琴弦。
一曲听完,江蔚河都要给段谨年跪了:拉得好,拉得好啊,下次邀请你在我的葬礼上拉吧。
“这是?”
“《小星星》。”
“哦哈哈哈我艺术细菌太少哈哈哈不好意思。”江蔚河很体贴地把锅甩到自己身上,以免伤害段谨年的自尊。
“时间不够,我只能学一个最简单的。”
江蔚河沉重地拍了拍段谨年的肩膀,这就是男人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段信贤出现时,手中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目测有999朵,收了我的花,忘了那个他,他不爱你没有关系,从今往后,有我为你遮风挡雨。江蔚河用□□都能看出来,段信贤这是准备告白or求婚的节奏,他严重怀疑段信贤把场地安排在海边,可能是要营造出一种“背水一战”壮士断腕的决绝感,成功了就结婚,不成功就跳海。
段信贤将玫瑰花递给江蔚河,伸手不打笑脸人,江蔚河还是硬着头皮接过,然后打了个响指,段谨年立刻像模像样地架起小提琴,开始拉了起来,伴随着“悠扬”的BGM,段信贤掏出一个小巧的丝绒盒,单膝跪在江蔚河面前,深情款款地说:
“蔚河,你知道吗,我以为我前妻的离开,把我的心也一起带走,从此以后,我以为我此生都不再会有悲喜,直到我见到你的那瞬间,你就像这阵清爽的海风,吹进我的心房,吹散我的绝望和痛苦,为我带来温暖灿烂的阳光——小年、小年!”
“嗯?”
段谨年停下拉小提琴的动作,段信贤挥挥手:
“算了你别拉了,拉得我的都忘词了,你用唱的吧。”
此刻的段谨年,像极了过年期间被要求在亲戚面前才艺表演的小孩,他面无表情地放下小提琴,问:
“唱什么?”
“符合气氛的。”
段谨年清了清嗓子: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快乐点的!”段信贤这甲方要求还挺多。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能不能浪漫一点的?不要儿歌。”
“这不是儿歌。”段谨年较真地反驳段信贤。
“算了你先去边上等吧。”
看来段信贤对段谨年确实忍耐度很高,江蔚河稍微换位思考了一下,要是他求婚时他儿子在边上使劲捣乱,他应该会叫奥特曼来把这熊孩子一拳打回属于他的快乐星球。
与之段谨年就站到一边当段信贤和江蔚河的爱情保安,段信贤情绪好不容易上来了,被这么一搞,又要重新酝酿,江蔚河实在不想被恶心两次,赶紧拉住段信贤:
“嗯嗯嗯好的有话直说吧,你看这天都要黑了。”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
段信贤打开戒指盒,里面一颗亮闪闪的鸽子蛋。渐凉的海风吹过,吹得江蔚河的鸡皮疙瘩和汹涌的海浪一样潮起潮落。情感告诉江蔚河快逃,理智告诉江蔚河不答应就会被抓去填海。江蔚河还不想死,他的eo都是装的,他的生活充满爱与希望,身体健康一顿三碗白米饭。
对不起了小段——江蔚河朝段谨年用力投去一瞥,我最终,还是成了别人的新娘。
“我……愿意。”
江蔚河视死如归地把手伸到段信贤面前,段信贤为他戴上戒指后一挥手,天空中升起璀璨绚烂的烟花,江蔚河仰起头,张大嘴:哇,好靓的烟花,唉,好冷的心,操,好迷惑的剧情:这不是“百年好河”的同人文吗?为什么他不是嫁给段谨年而是嫁给段谨年的爹啊?
“对了我想到个事,我跟你能扯证吗?”
“我们可以去国外结婚,宝宝喜欢哪里?”
“你心里。”
“宝宝也太会说话了!”
段信贤欣喜地一把抱起江蔚河,江蔚河心想可不嘛,近朱者赤,近你者油。
“小段,小段,小段——小段……”
江蔚河3D环绕立体音花式呼唤段谨年,段谨年恹恹地抬头,像只困顿的猫猫眯着眼睛:
“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
段谨年就差把“老子不开心”写脑门上了,江蔚河蹭过来安慰他:
“乖,有什么事情跟妈妈说。”
“不要男妈妈。”段谨年有他最后的坚持和倔强。
“好好好,那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说,看看你这小脸瘪的。”
“没有。”
江蔚河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放到段谨年的面前,段谨年露出困惑的表情,江蔚河用老巫婆的声线说:
“前置摄像头啊前置摄像头,请你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可爱,最迷人,最听话的小猫咪?”
段谨年还没反应过来江蔚河在整什么幺蛾子,江蔚河就咔嚓把段谨年的脸拍下来,举到段谨年面前,兴高采烈地说:
“是小段!”
“……”段谨年立刻一个饿虎扑食把江蔚河扑进床里,把脑袋埋到江蔚河的怀中,闷声道,“我再也不乱看同人文了。”
江蔚河语塞:大哥,车撞墙了你知道拐了,鼻涕流到嘴里你知道甩了,股票涨了你知道买了,孩子饿死了你知道奶了,早他吗干什么去了,没事学习星爷读点《演员的自我修养》不好吗?再不济小学生必读课外书篇目也是经典好吧。
“我不知道你要嫁给他。”
……哦,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较真,江蔚河心软了,得知段谨年喜欢自己后,江蔚河抖机灵时都会用他机灵的小脑瓜子过滤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说话不得体,毕竟年纪轻轻,爱一个人不容易,江蔚河也舍不得把人家的心“哐嚓”一下砸地上。
“都是假的啦,你想想啊,这是我跟你的同人文啊,那还不是我跟你,那啥,对吧?只要在我们的场合里,我们就是天生一对,我们就是为所欲为,好嘛,不难过了。”
江蔚河把戒指褪下来递给段谨年:
“这个给你玩。”
“不要。”段谨年还没有逊到要用别的男人送的钻戒来向江蔚河求婚。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那你要什么?”
差不多得了啊哥劝你别蹬鼻子上脸的。段谨年还是没吭声,江蔚河忽然想起了什么:
“可之前你还说我嫁给沈煜挺好的?”
“沈煜是好人。”
“你还挺为我着想的,”江蔚河直男的坏心思冒出来了,坏笑道,“哥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晚上能暖床,除了不会生孩子啥都会,你要不也来争取一下?”
“我……”段谨年面露难色,“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不是吧竟然还当真了啊?!果然纯爱就是坠□□的,江蔚河被段谨年可爱到了,真打算给段谨年一大口啵啵,突然手机铃响了。
来这个世界快一个月了,这个手机居然有除10086以外的用户来电,江蔚河赶紧接了起来:
“喂你好。”
“喂小河,你最近都没联系我,没事吧?”
听声音是个老奶奶,从对小白脸江蔚河的称呼上来看,应该是关系比较亲密的人。因为只是一串电话,江蔚河无法确定对方身份,只能含糊其辞地搪塞过去:
“没事,最近比较忙,您身体还好吗?”
“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有线索?!江蔚河和段谨年交换眼神,问道:
“您下午有空吗?我去看您。”
“好呀,来吧!我也好久没见到你了,那我去准备准备,做你最爱的肉包子吃。”
“奶奶能不能给我来个地址?”江蔚河试探地问,“我,我路痴……”
幸好这位奶奶还挺时髦会用微信,江蔚河顺着电话号码一搜,跳出来一个昵称叫“小天使福利院”,头像是个佛光普照的如来佛祖,签名是“渡一切苦厄”,看着就非常慈悲为怀。
江蔚河激动地苍蝇搓手:
“小段,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
“我犯了什么罪?”段谨年的重点总是很清奇。
江蔚河面容坚毅地搭上段谨年的肩,振振有词道:
“芳心纵火罪。”
作者有话要说:小段:对不起,下次还敢看感谢在2021-09-0818:32:59~2021-09-0919:11: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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