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让人砸了一拳头,许华强还没醒过神,睁眼就看见乔家那个乔振勇凶神恶煞的站在自己面前。
看他那样子,还没打够。
不等许华强说话,脖子又被一双铁钳似的手掌给钳住了,用力一甩就甩到了墙上,牢牢的摁着。
“你是不是想死?让我姐伺候小三坐月子?”乔振勇咬牙切齿道。
平心而论,姐弟三个就这么相依为命长大的,他家也没有什么重男轻女,恨不得逮着女儿猛吸血的陋习。
任何一个姐姐被这么糟践,当兄弟的都要找那人拼命去。
直到那要命的拳头再一砸过来,许华强才反应过来,伸手一摸鼻子,抹了一指头的血。
他连忙去喊旁边的乔振军,“乔老大,你就看着你弟这么打我,你知道老子现在赚了多少钱吗?”
不说还好,一说乔振军也是一拳头捣了过来。
兄弟两个联起手来,把许华强按在地上狠狠的打了一顿。
一开始许华强还嘴硬,叫嚣着:“有种你们打死我!”
“来啊!老子不怕,有的是钱,你们等着坐牢吧!”
打到后面,他可就没这么硬气了,一边鬼哭狼嚎一边说道:“大舅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我叫声爷爷还不行,赶紧停手,老子要被你们打死了!”
许华强这么要面子的人,被打的当场叫了声爷爷,就说稀奇不稀奇。
隔壁的王大娘马大婶,还有一群爱凑热闹的邻居们,全都一个叫一个的跑到了许家门口。
反正大门刚才一脚踹坏了,没了个把门儿的,大家全都挤进了小院子里,集体围观许华强认怂。
兄弟俩还在揍,高寒梅进屋子转了一圈,发现里头啥好东西都没有,就连乔曼出嫁的时候兄弟俩给打的梳妆柜都没了,气得也跑过来踢了一脚。
“你还是个人吗许华强,我就问你算不算个人?”
“那小三儿呢?”高寒梅踢了一脚不解气,到处找小三,东看看西看看,一副不教训一顿不罢休的样子,“怀个孕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让我家的姑娘给你伺候,来,老娘给你伺候一顿,出来啊!”
高寒梅算是妇女里个子高的了,又常年下田,她一说伺候,把杨思雨吓得在小厨房里瑟瑟发抖,愣是拴上了门不敢出来。
邻居一看,再不拦着真要出事,这才上去把乔家兄弟俩和高寒梅给拽开了。
“再打就要出人命了,你们村的人咋回事,上我们村逞威风来了?”
几个大娘把许华强往后面一拦,忿忿的盯着两兄弟。
这时候许华强才爬了起来,发现有人护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瞪着眼睛朝乔曼吼,“你的两个哥哥完了,老子这就报警,把他们抓去送监狱。”
“对!送监狱!许老板可不能白白挨了一顿打!”
“这俩兄弟忒不像话,华强哥,你去验伤,把他们送去蹲监狱去!”
人群里的几个狗腿子立刻开始帮腔,还有个在社会上到处混的小混混对这事儿挺熟悉,他知道有了轻伤就能把人送去坐牢了,高声喊说。
一说验伤,许华强也想起来,立马把自己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看看有没有断肋骨啊,有没有哪里骨折啊。
但摸了一圈下来,愣是没找到哪不对劲的,就是鼻子冒血,身上有点淤青。
这兄弟俩究竟怎么打的,咋就没啥大伤呢!
许华强不死心的又摸一遍,心里的失望就别提了。
他一个做老板的比小混混熟悉,不知道重婚罪的定罪,还能不知道打架吗,他这顶多算轻微伤,只能拘留。
虽说心里遗憾吧,许华强还要放狠话,“本来还想让你离婚不离家,现在可好,给老子等着,我要报警!”
“那咱们上派出所,咱们对着报警,你报打架,我报重婚。”乔曼从后面走到了前面,半点没被吓住。
不就是放狠话吗,谁不会啊,她不仅有狠话,还有理有据。
“你跟杨思雨早就以夫妻名义同居在一起了吧?这次回来也到处说了她是你新娶的老婆,连孩子都有了,事实婚姻构成了重婚罪,我去报警,让警察抓你,判个两年,你赚的钱我分一半,没问题吧?”感谢长大以后的自立,闹离婚的时候乔曼才知道法律居然能惩治这渣男。
“判、判两年?”许华强顿时就傻了。
“要警察不管,我去找记者,去找电视台,让全国人民看看你许华强干的好事。”
一榔头加一棒子,这语言的杀伤力也不小,直接把许华强砸懵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养小老婆还犯法的。
跟他一起喝酒吃饭的那些暴发户们,谁家里没个黄脸婆糟糠妻,为啥他从不知道还要坐牢?
现在怎么办,真的让乔曼去报警,用自己的事业去看看乔曼说的是不是真的吗?
许华强没这个胆子,同时,他也知道,从乔曼有理有据说出重婚罪怎么定罪的那一刻起,就没戏唱了。
腰一驼,没洗的头发也油腻腻的耷拉在头上,许华强比挨打的时候还要垂头丧气,“说吧,你到底要啥?”
“我说了,你这些年赚的钱分我一半,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咱们签上离婚协议,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可别再我面前晃悠。”乔曼掏出昨晚写的离婚协议,白纸黑字,很公平。
咬牙半天,恨不得牙根子都咬碎了,许华强终于松了口,“离婚就离婚,财产我也可以跟你分,但是这些年赚的钱大部分都投在厂子里,我手上就六万块钱现金,我给你四万块钱,还有两万是买布料的,你要是不答应,我也没办法了。”
这年头四万块钱其实不少,县城的房价也就三四百,拿着这钱去县城买套房,以后也能养活俩孩子了。
但是,乔曼嫁过来,伺候老太太临终,把俩孩子拉扯大,就连嫁妆都让他换成钱做了生意,四万块钱就想了事,这想的也太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