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乔曼说苏彦对自己的意见不小?
刚才下了车,?她帮苏彦进去放东西,一趟又一趟的,最后一趟,?乔曼扶着箱子,抬起头就看苏彦,“苏大姐,你也别盯着我丈夫了,?做小三好玩儿吗?”
“你说谁做第三者?我吗?”苏彦反应特别大,?表情也很理直气壮,?“你们又没结婚,咱们都是公平竞争。”
“不管我们结没结婚,?我们都已经处上关系了,?你想插足这段关系。”乔曼慢悠悠的把玩这行李箱上的穗子,?态度不急不躁。
“你说你很尊敬你的父亲,?我也很尊敬他。彦字在古代是表示很有才学的人,你父亲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你就是这么回报他老人家的吗?”乔曼又是一句反问。
于这一瞬间,?苏彦的脸色特别的难堪。
是的,?她之前一直安慰自己。
你乔曼跟秦见洲住在一起又怎么样,又没有结婚领证,人人都有机会。
但现在这份心思被乔曼当面点出来,戳破了她不要脸的想法。
苍白着脸,苏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了,?撇过头说,?“你走吧,我不想跟你谈。”
“苏大姐,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领证了,我跟秦见洲的婚姻受法律保护,所以,咱们要点脸,以后别再对着我丈夫装可怜,这也是他的意思。”乔曼撂下这句话就准备走人。
没想到刚走出两步,听见苏彦在身后大惊小怪的叫了一声,“你们真的结婚了?你配得上他?”
“这话怎么说?”乔曼一下子就顿住了,似笑非笑的回过头,“我为什么配不上?”
苏彦站了起来,特生气的说,“你让他洗碗,让他带孩子。他那么好的才能,应该把时间都用在工作上,回家就该休息……”
苏彦还要说,乔曼收起了笑容,一口打断,“我叫你一声苏大姐不代表我真的把你当长辈,我不需要你来教导怎么跟丈夫相处,好吗?如果按照你说的,他不如直接找个保姆。”
看苏彦一脸忿忿的,乔曼索性转身,“我也有我的才能,我会在我的岗位上发光发热,按照你这么说,以后你结婚了肯定会辞职在家做保姆呗?”
一句话怼的苏彦无话可说,气愤的看过来。
两个女人对视着,屋子里没开灯,眼神交汇的瞬间也噼里啪啦的冒着火花。
最后乔曼嗤笑了一声,扭头要往回走。
“等等!”苏彦从后面追上来,塞了几本书在乔曼手上,“这是我给胡杨带的武侠。”
“别拒绝我,乔曼同志,我承认之前我的思想是有点龌龊,但你们已经结婚,我不会做第三者的,我的家教不允许我这样。”苏彦脸色特别难堪,还是拉着乔曼的手。
“你可别拽着,我还是很讨厌你,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儿上,今天晚上就该让你自己走回来。”乔曼甩开她的手。
苏彦这种人,你弱她就强,你强她就弱,简单来说就是惯的。
乔曼态度强硬起来,苏彦立马软了下去,憋屈的叨叨着,“再说我又不是没人要,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相亲,公安局长,你以为我真找不到男人吗?”
“你说完没?”乔曼不耐烦的甩手。
“好吧,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秦见洲有个忘不了的初恋,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过你,如果你想维持这段婚姻,还是好好对他吧!否则人家初恋回来,你也得像我一样!”苏彦说完这句话,松开手,回头就去收拾行李了。
……
“所以,我跟她就谈了这些。”
吉普车里,乔曼摊着手说,“咱们这位苏大姐,估计是觉得全天下谁也配不上你,只配给你做保姆。”
秦见洲沉默了半天,突然低声说,“是我委屈了你。”
车停在家门口,乔曼怕秦见洲再突然凑过来,立刻费劲的解开了安全带,转身准备下车。
车门一打开,外面那股寒风直接朝着脸招呼过来,风大雪大,雪花就好像刀子一样朝着脸上砸。
乔曼又坐回了副驾,裹紧了棉袄的领口,脑子里突然想到苏彦穿的那件大衣。
今天乔曼在县百货大楼也看见了一件差不多的大衣,款式比苏彦那件更好看,正宗的驼色,领口是一圈毛茸茸的毛,看着特别暖和。
问了价钱,二百多块,一个多月的工资。
喜欢,是真的喜欢,但乔曼也舍不得买,家里虽说不缺这二百,但现在快过年了,要买了大衣,钱就不凑手了。
本来看过了也就不想了,但今天莫名其妙的,被苏彦个苏大姐激起了斗志。
凭啥做人老婆的就要老老实实的呆在家,还洗碗做饭带孩子一手包办?她乔曼就要在工作岗位上干出成绩,还要比苏彦更漂亮,更时髦。
“这是什么?”乔曼正想着,突然感觉胳膊被什么东西碰了碰。
回头一看,秦见洲递过来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乔曼接过来问了一句。
这男人不会是开窍了,突然写了封情书吧?
那她会开心坏了的!
“你先打开看看。”秦见洲的眼神在车灯下特别温柔,但一个错眼的功夫,又被他掩饰过去。
“钱,五百?你哪来的?”
打开信封,里面居然是五张百元的大团结,崭新崭新的。
“是之前完成任务给的奖励,给你买过年的新衣服。”秦见洲居然笑了,是那种闷着笑,“小时候不是过年总跟你哥要新衣服吗?又哭又闹。”
乔曼也不好意思的笑了,“那都是小时候,才几岁啊,我现在都长大了。”
“长大也可以买,这钱不用留着开销,你可以买任何想要的。”秦见洲说着,率先下了车。
乔曼看着那几张大团结,这已经不是钱了!这就是那件崭新的大衣呀!
要不是人已经走了,乔曼真想搂着他亲一口。
先把钱收起来,乔曼也下了车,几步跟上秦见洲,
“对了,过年的时候我打算让苏彦来咱家一起吃年夜饭。”
就这一句话,秦见洲立刻止住脚步,眉毛都皱起来了,满脸都是抗拒。
“叫她?”
乔曼刚拿了钱,心情好着呢,“对呀,她因为父亲去世要在老家呆一个月,还碰上了过年。”
“我是这么想的,她人不行,但我们不能不懂礼数,不然你部队的那些领导知道了,肯定会觉得咱们夫妻没礼貌,也会觉得你忘恩负义。所以,就来吃个晚饭,怎么样?”
乔曼一转头,就听见秦见洲重复了一句,“咱们夫妻?”
“对啊,你和我,不是吗?”乔曼也懵了一下。
“是,请她来吧,我同意。”秦见洲大步走向主卧,“你高兴就行。”
晚上雪刚停了一会,早上又下了起来,而胡杨和自立居然一起闹了别扭,不肯穿那件苏彦送过来的西装外套。
苏彦一共送了两件,都是胡杨的尺码,正好自立也能穿,索性一人一件,夹在里面特别保暖。
“自立,为什么不肯穿,这衣服多漂亮啊!”
说着,乔曼就抖开了那件小西装,是真的漂亮,就是放在几十年之后都不俗气。
这是两件金丝绒的小西装,一件纯黑,一件深蓝,穿上去就是俩小绅士,又好看又保暖。
自立犯了倔劲,坐在炕上生闷气,“那个女人明明是来拆散咱家的,你咋不生气啊妈,还让我穿她买的衣服。”
“你不能叫那个女人,叫苏阿姨,不然别人会说我乔曼不会教孩子,教出来的孩子没礼貌。”乔曼笑眯眯的说,“再说有啥可生气的,她拆散得了吗?再说了,钱是她花的,暖和是你们暖和啊,冻感冒了妈妈怎么办?”
自立再一想,要是那个苏阿姨发现自己花了钱,他们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高高兴兴,岂不是更生气?
“好呀妈妈,给我吧,我穿!”自立一伸手,乔曼就给他递了那件深蓝色的。
“胡杨你呢,为什么不穿?”乔曼还得去解决另一个闹别扭的。
胡杨撇过头,就说了两个字,“丢人。”
在几百个只穿着旧棉袄,灰棉袄的孩子里,你穿一件正式的西装,简直就是个异类。
“你穿在里面保暖的,谁会看见,来,快穿上。”乔曼给他套上了黑色的那件。
“你觉得跟同学穿的不一样丢人是吧,那我放学的时候去接你,我也会穿的跟其他|妈妈不一样的。”乔曼给他扣上了所有的扣子,秋裤塞进袜子,秋衣掖进秋裤。
“你也丢人怎么办?”胡杨垂着眼睛,闷闷的就说。
“丢人又怎么样,我陪你一起丢。”乔曼笑着说,“而且,等你放学的时候,周爱女肯定已经被厂子开除了,我可以跟你保证。”
“我不信。”
“不信就等着瞧。”乔曼斗志满满啊,今天必须让这个小崽子知道,世界上有除了暴力以外的解决办法!
两个小的送去幼儿园和托班,大的自己走上学,乔曼也该去上班啦。
踏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就走到了二楼,还没进办公室呢,里面传来了周爱女的声音。
“小林,你可好好考虑考虑吧,我弟这么好条件的小伙子可不多了,上次他看见你漂亮,一眼就相中了,要不我能这么眼巴巴的问你吗?”周爱女苦口婆心的就说。
她大概还是想游说林春芳做自己的弟媳妇,不断的画着大饼,“昨天的事情我是真的忘了,又不是故意的,你总记着仇干啥,咱俩天天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能害了你吗?”
“呵呵,周……”林春芳冷笑了一声,刚开了个口。
周爱女说到兴起上,根本不给别人开口的机会啊,“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你现在觉得十万块钱多的是吧,嫁到我们家这些钱都给你,你想买啥买啥,我弟都同意。”
这是游说不成,改画大饼了?
乔曼站在办公室门口,听见这话都觉得好笑。
就周爱华那个色眯眯,看见谁都想揩油的样子,怎么可能见了小林一次就情根深种,估计还是冲着首都户口去的。
乔曼都准备进去给她撑腰了,没想到林春芳自从昨天跳楼之后大彻大悟,对周爱女也没有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态度了,特别硬气的回怼了一句,“算了吧,别说十万,就是一百万我也不想嫁,您赶紧回办公室上班吧。”
“你这个小妮怎么就不听人说,我能害你吗?”周爱女眼睛一瞪,拍着桌子就要吵起来,态度又开始凶神恶煞的。
怎么说都不行,画大饼都不行,这林春芳怎么油盐不进?
周爱女满肚子威胁的话都到了嘴边,扭头就看见乔曼正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瞬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周爱女直接起身了,瞥了乔曼一眼,说话的时候特别阴阳怪气,“乔曼同志,你可是亲眼看见的,我没有威胁她。”
乔曼扭头朝着她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跟即将被开除的人有啥可说的。
周爱女一声冷哼,扭头就走。
没过几秒钟,只听见隔壁传来的砰的一声巨响,这是周爱女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乔曼往外掏着杯子,还在往里面灌热水,一是为了喝口热的,二也是为了暖手嘛。
喝了一口茶,这才问道:“她怎么了这是,今天怎么又抖擞起来了?”
照理说,周爱女昨天偷藏发|票的事情刚刚败露,厂子里的人对她正是厌烦的时候,她不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吗?
“可不是吗,今天一大早过来就到处说。”林春芳忿忿不平的。
“说什么了?”乔曼又问。
“她说胡厂长今天过来做年底的巡视检查工作,自己又要当主任了。”林春芳气得直翻白眼。
乔曼摩挲着口袋里的那几张发|票,心想胡厂长过来更好,周爱女不是爱替自己跑关系吗,今天就在胡厂长面前好好掰扯一下她贪污的事情。
说起周爱女,乔曼也纳闷儿了,“我总听你们说她家里有钱,怎么就喜欢蜗居在这个小地方,她老公不是暴发户吗,不替她开个店面,或者干脆直接给她开个厂子,让她自己玩去。”
“她老公叫周向明,市场刚开放那会儿就开始做生意了,我听说先是靠倒卖自行车之类的赚钱,现在生意越来越大,估计开始卖汽车了吧。”林春芳回忆着说,“你要说为什么周爱女非要呆在咱们这个小厂子里我也不知道,这倒是没听她说起过。”
两个人正说着,下面就开始叫了起来,“乔曼,乔曼同志赶紧下来,胡厂长来了,正叫你过去呢。”
乔曼估计胡厂长是要来问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于是拿着笔记本就走下去了。
到了下面一看,胡厂长站在厂房门口,从外面往厂房里面看,板着脸,心情看上去不怎么好。
周爱女呢,就站在胡厂长旁边,嘴里还嘚啵嘚啵的说着什么,胡厂长本来就是一脸不高兴,听她一直在说,好像是在自吹自擂,就更不耐烦了嘛。
看见乔曼,胡厂长立刻举起手,“乔曼同志,过来一下,周爱女,你先暂停,我们先开始年底巡视工作。”
周爱女只好闭上嘴,口干舌燥的,喝一口茶就要瞪乔曼一眼。
乔曼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周爱女,完全把她当空气,“胡厂长,你说,怎么巡视?”
胡厂长这会才露出了几分笑脸,“不用太严肃,厂子里的基本情况我之前已经看过了,销量比上半年上升了很多,而且明显是巴氏奶的销量更好,这都是你的功劳。”
胡厂长开了个头,职工也围了上来,因为早上把该忙的都忙完了嘛,现在也在等检查呢。
“可不,一开始我们都以为新来的技术专员没本事,啥也不懂,谁知道人家一来就把销量提上去了,不过,这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嘛。”
“我敢说,咱们厂子里这几个月的销量比去年一整年都多了。”
“你们还记得上半年的样子吗,厂子里都没有人来订牛奶,咱们一天都没事干,现在好歹有事干,厂子有进项了吧。”
“乔曼同志不就是咱们厂子的功臣吗?”
……
乔曼连连摆手,“我就是做好本职工作,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哎呀你就别谦虚了,胡厂长,这次可得好好表扬吧?”
胡厂长那张满是愁容的脸挤出了笑容,“表扬,必须表扬。”
“对了胡厂长,咱们今年的年货啥时候发,还有工资呢?”
不知道谁问了一声,气氛立刻冷了下来,胡厂长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长叹了一声。
这时候,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冷笑。
这动静不大,但还是被乔曼察觉了。
扭头一看,周爱女被挤在人群外面,得意洋洋的跟乔曼对视,眼里满满的,那都是志在必得啊。
看样子,她是想用采购机器的事情表功,让胡厂长重新把自己调回主任的位置?
周爱女这么一心的想往领导跟前窜,乔曼当然要满足她一把。
朝着那边招了招手,乔曼就说,“周爱女同志,你过来一下,来给厂长讲一讲咱们现在用的四台机器怎么样?”
周爱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迈着步子就过来了,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说呢。
看看吧,你乔曼再牛气,不也得跟我低头。
不是也得巴结我,在我面前卖个好?
走到胡厂长面前,周爱女就表现起来了,先从机器是怎么运转开始讲起,然后还亲自示范了一遍。
胡厂长看她了解厂子里的机器,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很多。
“周同志,我记得这四台机器是你负责采购的吧?”乔曼突然说。
周爱女立马表功,对着胡厂长说,“这是我亲自去买的,价格都比外面市场的便宜很多,而且质量也不错。”
胡厂长走到机器旁边,一一抚摸,饮料厂里也是有巴氏杀菌器的,所以他并不陌生,机器质量是好是坏,也能看的出来。
周爱女笑的更厉害了,看胡厂长直点头,牙花子都快笑出来了,“怎么样,质量好吧?”
她下一句就准备跟胡厂长说自己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以权谋私,想让胡厂长开口把自己调回主任的位子上。
这破销售,她是再也不想干了,风里来雨里去,腆着一张脸笑着管人家叫爹,人家啪的关门,还碰一鼻子的灰。
“周爱女,你确定这些机器都是你亲自买的?”乔曼冷不丁的就说。
周爱女不高兴了,“不是我买的,难道是你?”
“我当然没那个意思,就是想再确认一遍,是你本人吧?”乔曼笑了笑。
“就是我。”周爱女不满的往前走了几步,想跟乔曼说叨两句。
再三询问,周爱女都一口咬定就是自己买的。
乔曼突然收了笑容,直接拿出那张收据往周爱女脸上一扔,“那你好好看看,巴氏杀菌器的价格应该是多少,你的发|票上价格又是多少。”
周爱女听她提起价格心里就是一咯噔,连忙拿起乔曼砸过来的那张收据看了一眼。
先看地址,再看金额,周爱女完全呆住了,手一松,脸色突然惨白。
乔曼往前走了一步,还想把口袋里周爱女开的那张发|票拿出来的。
刚有动作,就被胡厂长给拉住了。
“哎两位女同志,我知道你们两个之间不怎么对付,但工作是工作,私怨是私人恩怨,咱们就不能化干戈为玉帛,一起好好把厂子的工作干好不行吗?”
胡厂长是个文化人,一着急就开始文绉绉的。
他是怕周爱女像上次一样直接跟人打起来,连忙就过来劝说,到现在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
乔曼捡起了自己的那张收据,再拿出周爱女开的收据,两张前后脚的送到了胡厂长手里,“您先看看,这张是我昨天去买的,巴氏杀菌器一台三万一千块钱,她开的三万六,一台机器你赚五千块钱,还好意思来表功,说价格压到了最低,要不要脸?!”
最后一句话,乔曼是对着周爱女说的。
胡厂长满脸的不明所以,拿起两张发|票左右对比了一下,突然脸色铁青,抖着手质问周爱女,“你给我说说,为什么差了这么多钱?”
与此同时,满院子的职工,那审视的目光也全部聚集在了周爱女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