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君山正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试图说服楚若渝,冷不丁听到叫唤声,他下意识地回头,当见到郝秉严满是沟壑的脸庞,惊喜地瞪大了眼。
这瞬间,他竟然有些老泪盈眶,“你怎么在这?”
当年匆匆一别,再见面已物是人非。
郝秉严同样心潮起伏,“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是为了楚若渝来的?”
不然他真的想不到别的理由。
葛君山连连点头,“是啊。”
郝秉严“哦”了一声,既然是为楚若渝来的,那就没什么稀奇了。
“你和楚若渝很熟悉吗?”
葛君山忽然有了想法。
郝秉严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
葛君山瞬间像是打了鸡血,“那你快帮忙劝劝,让她来中医药大学读书。”想到楚若渝油盐不进的态度,他就有些头疼,“在高中蹉跎三年,这不是浪费时间是什么?”
郝秉严哪里敢瞎劝,他先问了楚若渝的意思,“你不想去中医药大学吗?”
楚若渝坚定地摇了摇头,“你来的正好,你帮我劝劝他吧。”
郝秉严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当然,作为一个合格的狗腿,他不会违背楚若渝的任何要求,深思熟虑后便问葛君山,“她为什么一定要去中医药大学?”
葛君山被问懵了,他伸手拍了拍郝秉严的肩膀,“你是傻了吗?中医这么落后,当然需要新鲜血液才能壮大发展。她有这个能力,有这个水平,我相信在中医药大学里,她会变得更厉害。”
郝秉严严肃地摇了摇头,发自肺腑道,“不,她已经很厉害了。个人觉得中医药大学并不能让她的能力得到提高。”
葛君山:“???”
这郝秉严是被邪祟附身了吗?
他有些生气,“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但凡国内个个有名的医师,都是从中医药大学出来的。”
换做以前,郝秉严要是知道自己会对一个人如此推崇,绝对是嗤之以鼻的。
但现在,真香。
他一字一句,语气认真,“楚若渝就算不去中医药大学,也能够凭一己之力发展中医。”
楚若渝有这样的绝对实力。
听到这话,葛君山有些想笑,但他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郝秉严不说假话,他情不自禁地倒吸一口冷气。
郝秉严见他不再说话,索性给他留了思考的空间。
想到来这儿的正事,他向楚若渝介绍了一下靳言和他的妻子儿子,“他们是特意赶来向你道谢的。”
小男孩挣脱了女人,迈着小短腿就跑到楚若渝的身旁,肉乎乎的手因为少了两根手指而显得有些怪异。
楚若渝立刻就想起来了,可不就是在黄文波办公室里用火灸治疗的小男孩么。
她蹲下身,让自己和小男孩一个高度,先检查了一下肉瘤的情况,然后抬头看向女人,不解地问道,“他的情况比之前好了不少,是还有什么担忧吗?”
相较于初见的狼狈和憔悴,现在女人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疲惫之色一扫而空,容光焕发,听到楚若渝问话,她连忙摆了摆手,“不是的。”
说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羞赧,“当时匆匆忙忙的,什么都没有准备,所以就没答谢您。”
靳言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见到楚若渝过分年轻的脸庞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儿子的病有多磨人,他比谁都清楚,所以等妻子说完话后,他又接着道,“你保住了他的手,就等于保住了我们全家的希望。”
靳言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对妻子一心一意。
两人结婚多年,也就一个孩子,可偏偏得了这样的怪病。
哪怕他家财万贯,却偏偏拿这怪病没办法。
女人见小男孩缠着楚若渝,笑着上前拉了楚若渝一把,“别惯着他,他这孩子人来疯。”
自从没有痛苦的折磨后,孩子的性格都开朗了不少,冲着这一点,她真是恨不得把楚若渝当菩萨供起来。
楚若渝神情有些微妙,她并没有回答,只反手扣住女人的手腕,下一秒,她松开手,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恭喜。”
女人有些懵。
恭喜?
恭什么喜?
见楚若渝笑而不语,她忽然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念头,“我怀孕了?”
她一直想替靳言多生几个孩子,但奈何没这个缘分,尤其是儿子还身染怪病,她的心理压力别提有多大了!
现在陡然得知这个好消息,她的大脑欣喜之余,有些眩晕。
楚若渝连忙扶住她,“孕妇切忌大喜大悲,尤其是双胞胎,更要辛苦了。”
靳言也被这个好消息砸得有些懵,以至于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喉咙口,然后给忘了。
他慢吞吞地走到妻子的身旁,眼神温柔缱绻。
显然沉浸在幸福之中。
女人忽然冷静下来,她先是看了郝秉严一眼,然后为难道,“刚才上车时,我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他替我把了脉。并没有说……”
郝秉严闻言,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
这瞬间,他疯狂开始质疑自己的医术。
楚若渝只瞥了一眼,就知道郝秉严被刺激到了,实事求是道,“别说他了,就算你现在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来的。”顿了顿,她补充了一句,“等过十天你再去。”
郝秉严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只不过,楚若渝到底是什么怪胎?脉象不显诊断出有孕也就罢了,一张口就是双胞胎。
真就打击人,
女人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她摸着自己的腹部,浑身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什么叫做苦尽甘来,这就是啊!
靳言十分相信楚若渝,噢,不对,他压根没怀疑过,原本,他准备了一张大额支票给楚若渝当谢礼,可现在,这张支票他忽然就送不出手了。
他想了想,郑重其事地给出承诺,“我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不违背人伦道德,我都会满足你。”
楚若渝“哦”了一声。
她其实并不放在心上,要知道,这样的承诺,她真是听得耳朵都生老茧了。
还不如支票来的实在。
得亏没人知道楚若渝内心的真正想法,否则又得气死。
靳言见楚若渝反应冷淡,不免有些尴尬,他像个愣头小伙一样挠了挠头,然后问道,“我能不能求你件事?”
靳言要说的事,郝秉严也是知道的,他一激灵竖起了耳朵。
得到了楚若渝肯定的回答后,他脸色有些沉重,“我有一个朋友,前段时间去骑马,从马上摔下来导致了下半身瘫痪。前后请了国内外十几位相关专业的医学专家,但都没有效果,能不能请你去看看。”
“虽然在湘市,离这儿有些距离,但你放心,一路上我都会安排好,不会让你觉得劳累。”
楚若渝琢磨了好一会儿,“过两天我要去雅中当交换生。”好巧不巧,雅中就在湘市,“等我安顿好了以后,你再派人来接我吧。”
郝秉严见楚若渝眼睛眨都不眨地就应下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唏嘘。
都说术业有专攻,他们也不例外,可楚若渝治愈的病例,真就五花八门,让人看不到她的底。
他好想知道,楚若渝的最强项到底是什么?
靳言有些崩溃,他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时间就是生命吗?确定要让他等一等吗?”
楚若渝哑然失笑,“既然已经请了十几位相关专业的专家,绝对不会让病情恶化的,顶多就是维持原态。晚一两天不碍事的。”
大不了就是受点苦,不过西医这么发达,让人消失痛感也是分分钟的事,“放心吧。”
靳言竟无言以对。
一旁的葛君山听着对话,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郝秉严的话并不是搪塞他,他讲的都是真的。
楚若渝的医术可能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开心好,还是该沮丧好。
最后,葛君山把郝秉严拽到一旁,“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郝秉严骄傲地挺了挺胸,每每别人这么问时,他都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她是我徒弟。”
内里是什么不重要,在外人看来是这样就行了!
“既然她不想跳级,你就别逼她了,逼也没有用,还不如等上三年。哦对,忘记告诉你了,她的文化成绩堪称一绝,考上京市大学不成问题。”
“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三年里,混脸熟!!”
葛君山:“……”
草!
这年头招个学生,都这么难了吗?!
就很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