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们村通网挺久的了,不应该啊:(还是楚楚又在私底下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弄清楚,今晚都没法睡个好觉。”
“1,魏教授的瓜完全不care,只想知道这物理研究所替楚若渝出头是啥意思?!”
“刚做好开撕楚若渝的准备,结果整这么一出。物理研究所是国内最权威的机构之一,应该不会袒护人品恶劣的学生吧?”
“吃瓜吃得我又心累又亢奋,讲真,除非以后楚若渝爆出恋情瓜,其他我都麻了。”
“别别别,一点都不希望楚楚谈恋爱,我完全想象不到有谁能配得上她,那颜值就没几个人能匹配。努力为科研做奉献吧!”
“有没有大佬透露一下内/幕,不保真的也行!”
……
毫无疑问,物理研究所的老教授们,电话被打爆了。
得了李树森的叮嘱,大家并没有贸贸然地透露有关于楚若渝的信息,三缄其口。
有些老教授被问的烦了,就会怒骂一句,“楚若渝怎么可能去用魏准的部分研究成果,完全没必要。”
求瓜无门的网友们只能凭借蛛丝马迹、和一丢丢幻想来猜测。
“她该不会是李院士的私生女,啊呸,私生孙女![大雾]怎么算年纪都对不上啊。”
“难不成楚若渝手握反人类的研究,逼的物理研究所不得不公开应该支持她?”
“大家的猜想e太天马行空了吧,太扯淡了!楚爸爸和楚若渝一看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都没眼看大家的评论。”
“算了算了,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
“楚若渝真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女生啊。”
……
魏准也被物理研究所护犊子的行为搞懵圈了。
什么玩意儿啊!
助长歪门邪道的风气,他们一点也不担心这么做会败坏形象吗?
气愤的同时,魏准也有些忐忑不安,他再度拨通了严宽的电话,“你教我的办法好像行不通,如果楚若渝抵死不认,我拿她也没办法。”
这才是最让魏准生气的点,如果权威人士都站在楚若渝那边,足以颠倒黑白,“心寒。”
“老严,光我一个人站出来没用。我知道你行事谨小慎微,可就像你说的,这件事咱们占理,有什么可怕的呢?”
严宽沉默,呼吸声越来越沉,“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严宽斟酌再三,他登录博客,以图片的形式把部分研究成果呈现给大众,并配文,公道自在人心。
哪怕楚若渝、潘石顷、京大都不回应,日后,等投刊的论文公布,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鉴定完毕,是我等渣滓看不懂的文章。”
“这年头,没点文凭都吃不了瓜。忽然挺心疼他们,为了维权,不得不公开研究成果,这意味着多日的心血付之东流,心疼。”
“教授果然是教授,认真看完,豁然开朗。怎么说呢?还是希望楚若渝能站出来,给大家一个回应,不然,真的会让所有认真搞科研的教授们寒了心。”
……
潘石顷被紧急从实验室叫出,还来不及生气,就被告知了魏准的骚操作。
潘石顷:“???”
两人合作过一段时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魏准是个棒槌呢!
这才是真正的想出名想疯了吧!
潘石顷表示匪夷所思,面对着一众校领导,他哭笑不得,“魏准简直是一派胡言。”
一头发花白的老者严肃道,“问题是,他的胡说八道已经给学校笼罩了一层阴影,这场风波必须尽快解决。”
“没错,有什么证据你就尽快拿出来。”
潘石顷摊了摊手,“大家都清楚,世界上有无数的研究团队会去攻克同一主题。就像高考作文一样,同一个命题,千万考生中绝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文章,做研究也是如此。”
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尖。
孟京羽是在场之中,最沉得住气的。
他简单地总结了一下争执点,“简而言之,魏准不相信你在短时间内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攻克难题,他也不相信这是楚若渝的研究,虽然公道自在人心,但网络上已经吵得天翻地覆,咱们必须给大众一个合理的解释。”
“校长说的没错,当务之急,必须给大众交代。”
潘石顷保持沉默,最后他无奈地摇头,“我们不可能和魏准、严宽一样,直接把研究成果公之于众,这样对楚若渝来说,真的太不公平了。所有的一切,都要等投刊结果出来。”
孟京羽表示理解,他斟酌了一下时间,“那就先等等吧。”
京大官博的声明姗姗来迟。
开篇先总结了魏准、潘石顷,楚若渝争执的来龙去脉,然后话题一转,表明这场是非由个人是澄清不了的,毕竟角度不同、立场不同、喜好不同会带有一定的偏向性。
研究成果的论文报告已经投刊,暂时不能对外公布,孰是孰非只有等结果出来后,公开让大众自行判断。
希望广大群众能够理性吃瓜,不信谣,不传谣。
京大学子们本被这场舆论整的心力交瘁,现在母校声明一出,大家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
“淦,是谁说京大避而不谈的,我觉得声明说的非常中肯,既没有偏颇楚若渝,也没有偏颇魏教授,静等几天,真相就能大白。”
“呵呵,我怕等几天后,有些人就被公关了,这件事情也石沉大海,再也不会被提起。”
“你当这么多网友都是吃素的吗?国人对版权的保护有多重要,绝对不能开先例。”
“我会永远选择相信母校!京大yyds!”
“他妈的,如果学校没底气,又怎么敢这么说呢!!什么魏教授、严教授,大家给我往死里喷。”
……
数学学报由华国数学学会、华国科学院数学研究所为主办单位,极具权威性。
鉴于事情的严重性、再加上影响极其恶劣,这才连夜调出论文报告。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吓一跳。
报告内提出的核心理论解决了数字压缩成像技术内算法的难点,推广的可行性相当高。
医疗成像领域、地质勘探领域、光学领域至少能够进步数十年,大大缩小华国与发达国家的差距。
数学学会、数学研究所的老前辈们通宵研究,一大帮人不眠不休算了一天,这才确认了这份论文报告的可行性。
就在孟京羽、潘石顷等人还以为要等很久才有结果时。
第二天中午,数学学报刊登声明。
数学学报刊登的声明非常隐晦难懂,有好事的网友立刻翻译成了通俗的白话版。
声明一:魏准和楚若渝两者的研究,除了研究方向相同,内容相差十万八千里,不存在引用和借鉴的可能。
希望网友能够理性吃瓜,不要对无辜的人造成伤害。
声明二:楚若渝的研究价值非常高,对多领域有推动作用,也能给广大人民带来切实的利益,算是近年来不小的突破。
希望楚若渝能够继续多努力,多为国家做贡献。
声明三:希望魏准等人能多把心思放在数学上,不要眼热不属于自己的成就,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取得成绩。
登时,全网哗然。
“什么叫做对多领域有推动作用?雾草!楚若渝这么牛逼吗?!对不起,我要为我之前的不当言论给她磕个头。就应该相信网友的,信楚若渝,得永生,如果有下次,哦,不,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神翻译,简直笑yue了!”
“我觉得咱们国家应该给楚若渝颁一个终身成就奖,之前什么金牌、冠军都弱爆了,凭她对中医发展、创新作出的贡献都够立一个长生碑。”
“我就说嘛,楚楚如果想出名,根本用不着这么阴损的手段,碰瓷佬真是可怕!那些跳脚的粉丝该没地方洗地了吧。”
“作为京大的老学长,这一波表示很爽!京大是神圣的地方,绝不会藏污纳垢!”
……
魏准、严宽的博客下,嘲讽声此起彼伏。
“唯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才能够取得成绩!听到了吗?!以后不要碰瓷了!”
“哈哈哈哈哈,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除了研究方向相同,内容相差十万八千里。是不是意味着,有人写了满分作文,我就可以告她借鉴我的思路,所以这篇满分作文也有我的功劳。”
“楼上的比喻简直神了。”
“除非你们现在立刻拿出更厉害的研究,能够远超发达国家,不然怕是没法挽回名誉了。”
“碰瓷不可怕,最可怕的大家知道是什么吗?是魏准是真的以为楚若渝引用了他的内容!不然以他老教授的身份也不会公然开撕。”
“是啊,魏准和严宽始终认为自己是无辜的,不然也不会给自己留后路。现在应该明白,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了吧。”
……
魏准本以为胜券在握,谁能想,峰回路转。
面对数学学报的点名批评、网友铺天盖地的嘲弄,他眼前一黑。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好名声毁之一旦。
最让魏准接受不了的还不是这些。
是那份研究报告的确出自楚若渝之手,一个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用正眼瞧过的孩子。
如果他没有被严宽蛊惑、没有对潘石顷心怀不满、平静地接受楚若渝加入这个团队,踏踏实实地继续研究。
那结果会不会完全不同。
魏准精疲力竭。
余光扫过办公桌上的安眠药,他面无表情地全部倒出,和着水全部服下。
而严宽做出了和魏准截然不同的选择。
他删掉了博客,然后公开诚挚地表示歉意,是他低估了楚若渝的能力、高估了自身的水平,这才引起了这样的误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风波终将平息。
他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楚若渝接到孟京羽的电话,得知了魏准自杀,幸好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的消息,不由得愣住,“自杀了?”
孟京羽的叹息声微不可闻,“他争强好胜了一辈子,到老晚节不保,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做了糊涂事。”
楚若渝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孟京羽察觉到楚若渝的沉默,“我就是怕你从别的地方听到这消息会胡思乱想,这才第一时间告诉你。若若,这和你没有关系,你别自责内疚。”
“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他咄咄逼人的时候,从没考虑过你的下场。我只能说他是自作自受。”
话虽然无情了些,但的确是这个理。
总不能因为,我犯了错、我自杀了、所以一切错误都要一笔勾销。
“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楚若渝依旧兴致不高,她心头沉甸甸的,连带着下针都有了一丝迟疑,察觉到状态不对,她歉意道,“等宴会结束,再替你针灸。”
今天是陆老爷子的寿宴,在石檀和陆昔的盛情邀请下,楚若渝也会参加。
宴会开始之前,例行对陆谨一周一诊。
陆谨半/裸着上身,治疗忽然暂停,他先默默地穿好衣服,当余光瞥见楚若渝略带忧思的神情,他多嘴一问,“发生什么事了?”
在他印象中,楚若渝向来是个心无旁骛的人。
楚若渝非常难受。
魏准的自杀,让她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愧疚感。
“咱俩也算是老交情了,有什么不能说?”
这段时间,因为一周一次的针灸,陆谨和楚若渝的关系熟稔了不少。
楚若渝犹豫了一下。
就算不说,铺天盖地的新闻,也挡不住。
她简单地提了提和魏准的恩怨。
陆谨嗤笑,“在我看来,他根本不尊重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楚若渝万万没想到,陆谨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下意识地反问,“为什么?”
陆谨满脸冷漠,“自我出生起,我在医院待的时间比在家里的时间还长。我经历的精神、上的痛苦数不胜数,一些舆论而已,算什么。”说的再多,就算楚若渝精通医术,也无法感同身受,“我的唯一愿望就是活下来,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魏准拥有健康的身体,因为自己失误所导致了过错就选择自杀,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尊重自己的生命?”
想活的人千方百计想办法活着,不想活的人就这么糟践自己的生命,还不如去死。
楚若渝哑口无言。
她知道,陆谨针对的可能并不是魏准。
本来还有些难过的,忽然又觉得好笑,“你有自己喜欢做的事吗?”
“当然。”陆谨头颅低垂,身形单薄,略显可怜,“医生规定我不能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就算我有自己喜欢做的事那又怎样?还不是不能做。”
所以去年他才会逃离这个家,选择在生命结束前,疯狂一把。
楚若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陆谨是喜欢打游戏的。
毕竟他们初次见面的地方就是在电竞俱乐部。
“没人规定,你不能长时间面对电脑屏幕啊。”
陆谨猛然抬头,眼里亮晶晶的,这一刻,他哪里还有被病魔摧残的、对生命毫无期待的模样,他就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真的吗?”
在楚若渝的印象中,陆谨是疏离冷漠礼貌的,而在他家人的印象中,陆谨是脾气暴躁的。
只有这一刻,他的身上展现出来了鲜活的生气。
“你去告诉我妈妈、姐姐,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的。”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楚小姐。”
得到了准许,石檀推门而入,“宴会即将开始,我带您去认认宾客。”
楚若渝对陆家有大恩,石檀及其他陆家人能想到的、唯一的报答方式,就是把楚若渝纳入自家保护范围。
楚若渝对上陆谨哀求的眼神,忍不住扶额,“适当的娱乐更能放松陆谨的身心,有利于病情的恢复。”
石檀纳闷,她摆出了和陆谨前头一样的说辞。
楚若渝并不赞同,“放心,我不会拿他的生命开玩笑的。”
自打石檀进门后,陆谨的表情就变得紧绷严肃,但此刻他依旧没忍住,嘴角弯了弯。
大好人楚若渝就是他的亲人呐!
石檀也不想太拘着儿子,既然有楚若渝作保,她便放下心,“既然如此,阿谨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顿了顿,她偏头看向楚若渝,目光温和,“我带你去前头。”
楚若渝把针收好,乖巧地点头,“好。”
“阿谨脾气琢磨不定,但我们都知道,他没有坏心思,要是他有什么冒犯的地方,还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些。”
离开房间,石檀一边往外走,一边红了眼,“我只是希望他能够更开心一点。”
很快,两人走到了前厅。
石檀的出现,令不少状况外的人瞠目结舌。
“听说她双目失明,重症不愈,这年头谣言越来越不靠谱了。”
“你自己也说了是谣言,亏你信。”
“石檀身边的小姑娘是谁?你们认识吗?”
石檀知道,大部分人并不盼着自己好,她今天没什么目的,只想把楚若渝带在身边,然后顺理成章地介绍给其他人。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轮到她介绍,孔孝先满脸含笑地先来了。
石檀:“???”
孔孝先给楚若渝拿了杯果汁,然后敬了她一杯酒,“好久不见,楚小姐越来越漂亮了。”
他这话并不是恭维,“家父一直念叨着想请你吃饭。”
楚若渝忽然想起孔孝先对自己公司的扶持,本着礼貌的原则,她先询问了一下孔老爷子的近况,然后才笑眯眯地回答,“等我有空时一定上门拜访。”
石檀:“!!!”
不远处,楚若微搀扶着楚老太太。
后者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微微,那是楚若渝吗?她有什么资格出现在这宴会里?”
“她和孔孝先又是什么关系?”
楚老太太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是一个学习能力强的孩子罢了,怎么忽然间变得高深莫测,连她都看不透。
楚若微揣着明白当糊涂,“好像没错。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需要我过去问问吗?”
楚老太太直接拒绝。
以楚若渝对楚家的排斥程度,贸然前去,指不定会被嘲讽成什么样,她还是在旁边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
“这楚若渝要是我们家的孩子就好喽,我一天都能多吃三碗饭。她长得跟仙女似的,个人能力比整个家族还强,也不知道将来便宜了谁?”
“既然这么心动,索性去认个干亲。”
“认个屁啊,就算我想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短短片刻功夫,就有好几拨人和她去打招呼了。”
楚老太太心头苦涩。
这明明是楚家的种啊!
如果楚若渝愿意认祖归宗,那此刻,大家羡慕的对象,岂不就是自己?
就在此时,楚老太太的目光不经意间和楚若渝对视,她心脏立刻就快速跳动起来。
然后她欣喜地看着楚若渝朝自己走过来。
几乎是在一瞬间,楚老太太略微佝偻的后背挺直了一些,准备迎接着楚若渝。
楚若渝的确是往楚老太太的方向走,只不过,她要打招呼的人,并不是楚老太太,而是楚老太太身后的马井程。
和楚若渝擦肩而过时,楚老太太只听见了楚若渝欣喜的唤声,“师父。”
楚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微微,你说她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楚若微暗自思忖,冥顽不灵的是老太太才对,如果楚若渝没有丁点利用价值,只是个普通人,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看她。
到底是自己的亲奶奶,她放软了姿态,“在我看来,她不是冥顽不灵,楚若渝本身的实力就非常强大,她不稀罕咱们楚家啊。”
“换句话说,是咱们楚家稀罕她。”
“奶奶,如果不想把人越推越远的话,以真心换真心才是最妥当的。”
楚老太太忽然看了楚若微一眼,她从来没想过,孙女会这么清醒。
她轻轻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