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皙被打得吐出一口血,目光冷冷盯着她,面上满是愤恨之色,她看了一眼阳城子,他正运功疗伤,已经管不了她了,许昭月的修为比她高,她和她硬打是打不过的,可是……云乔皙摸出她怀中的丹药,她还有这个。
许昭月看到她手上那枚丹药,面色不禁变了变,作为一个丹修许昭月自然认得此药,这是大力丹,服下之后可以快速激发人的潜能,让人在短暂时间中获得巨大的法力,不过强效药都有反噬作用,这也是清虚派的禁药,已经无人炼制了,云乔皙竟然能拿到。
云乔皙也知道服用这丹药的后果,可是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她只想杀了她,尤其是想到她刚刚看到的画面。
她最尊敬的师祖,那个高高在上就如仙人一般不染凡尘的师祖却在许昭月面前失了态,就好似她一直敬仰的神明被认拉下神坛,这让她怎么不愤怒?她只想杀了许昭月,杀了她为师父报仇,杀了她,师祖便不会有污点。
云乔皙将丹药吃下去,她握着挞龙鞭猛然一挥,只听得一阵震耳的空气抽打声,药效起来得很快,云乔皙褐色瞳仁瞬间就变成了红色,她的修为也提升了很大一截。
“为了对付我偷吃禁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云乔皙你傻不傻?”
“我会杀了你,只要能杀你,一切都值得。”
“你那么肯定你能杀得了我么?”
“不要废话了!”
云乔皙话落,握着鞭子就向她抽过来,这禁药果然威力十足,她这一鞭来势汹汹,杀意雄劲,许昭月虽躲过了一击,却也被鞭子的力道震到,只觉得浑身一阵麻痛。
云乔皙吃了禁药,许昭月知道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她也不着急,慢慢磨着,等她药效过去,到时她要杀她易如反掌。
云乔皙知道她时间有限,向许昭月袭去的每一下都是杀招,许昭月连连躲避,每一次都躲得很惊险,最后一次她躲避不及,挨了一记鞭尾,许昭月有法力护体倒是没有伤及性命,这一记鞭尾却也将她激得后退几步,然而她还未稳住重心,云乔皙的下一记鞭子便接着打了过来。
力道千钧来势汹汹,这一鞭子要是落在许昭月身上许昭月必死无疑,安乾道君如今身受重伤,他的冰魄已经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了,可是被安乾道君修复过的无敌伞是一件超强法器,可以挡下云乔皙一击,许昭月握着伞柄,正要以伞面抵挡,然而那鞭子落下时却有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恩赐手肘交叉挡在身前,运转法力成盾抵挡,然而吃了禁药的云乔皙修为已经到了元婴后期,她手中的挞龙鞭是阳城老祖亲手炼制,威力无比,她汇聚法力于鞭身,恩赐灵兽十阶的修为在修士中最多就是元婴中期,禁药的药效加上挞龙鞭的威力,这一击下来直接将他用法力化成的盾击破,鞭身的威力却丝毫不减,硬生生打在他身上,力道直击他内丹。
恩赐后退两步,只觉腹下一阵剧痛袭来,喉间一片腥甜,他没忍住呕出一口血。
云乔皙根本没料到恩赐会突然出现,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要收回鞭子已经来不及了。
恩赐吐出几口血,身体支撑不住,一下跌坐在地上,云乔皙见状急忙跑过去,她只想杀掉许昭月,她从未想过要伤害其他人,尤其这个人还是念皙。
“念皙,念皙你没事吧?”云乔皙又气恼又愤怒又心疼,她眼中已蓄满泪水,怒声质问道:“你在做什么?她都不要你,你为什么还要护他?”
恩赐捂着胸口,疼得眉心蹙紧,他冲她道:“我不叫念皙,我叫恩赐,那是我主人给我取的名字。”
云乔皙怒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
恩赐知道他的内丹被打碎了,他的五脏也被挞龙鞭震碎,他知道他活不长了。可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他本来就该死了,在不周山上的时候他就该死了。
可是要死,他也要死在主人身边,他已无法再站起来,只挣扎着一点点向许昭月爬过去。
“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云乔皙又愤怒又难过,“我在这里,你都不看我一眼的吗?你曾经也是护着我的啊!”
恩赐仿若未闻,他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许昭月,她是他的主人,他要在死之前爬到她身边去。
许昭月目光复杂望着他,“你何必如此?”
“主人……主人可否原谅我?”他声音艰难冲她道,“我从未忘记过主人。”
许昭月早已与它断了关系,可今日他以命相救,她内心也不是没有触动的。
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的恩怨,在生死面前都不重要了。
她冲他笑了笑,“我原谅你。”
恩赐也笑了,释然而满足的笑,他道:“可否还能像我幼时那样……”他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气。
许昭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她点头,“可以。”
她坐在地上,扶起他的身体,让他的头枕在她的大腿,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
他满足而笑,“终于,终于又可以靠在主人身上了。”
幼时就是如此,他不能时刻化作人形,总会化出原身靠在主人腿上,主人会一下下帮他顺毛,长大之后,虽然能一直化出人形了,可是这个习惯依然没变,主人也没烦他,他靠在她身上时,她就喜欢揉他的脑袋。
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他以为他此生再也无法枕在主人的腿上,现在总归是没有遗憾了。
主人原谅了他,主人愿意让他靠近了,可他知道他就要死了。
许昭月扶着他的脑袋,看着他嘴角上带着满足的笑,看着他嘴角上的笑渐渐逝去,看着他眼底升起愉快的光芒,看着那愉快的光芒逝去,而后又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她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只是任由眼泪溢出眼角。
那趴在她腿上的人渐渐化出原身,而后就再没有了一点声息。
云乔皙跪坐在地上,就这般望着念皙一点点死去,她想起了他们曾经在一起的一幕幕,他总是对她形影不离,她有危险他也总是挡在她身边。
抛开他以为她是他主人的转世,他对她是不是也是有那么一点情感的?
“念皙……念皙……你怎么那么傻?”
许昭月将化成原身的恩赐放到一旁,她站起身慢慢向云乔皙走过去。
云乔皙现在难过极了,念皙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他死了,她的悲痛丝毫不亚于许昭月,她望着许昭月走近,她亦慢慢站起身,面上的难过渐渐转化为愤怒。
如果不是她,念皙也不会死,五师叔也不会离开,师祖也不会受伤,师父也不会成为废人,她都已经是死人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云乔皙握着挞龙鞭,她定要杀了她。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原本还有几步之遥的许昭月一瞬间移到她跟前,她根本来不及反应,许昭月的手指便钳上了她的脖子。
“你的大力丹已经没用了。”许昭月面无表情对她说。
云乔皙不甘心,她催动法力,可全然没用,她完全被许昭月压制,她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云乔皙,不知你可否还记得当年死在赤蚺身下的赵晴鸢?”
云乔皙被她捏着脖子,许昭月的法力强过她,她捏她就像捏一只小鸡仔,她哪里还能说得出话。
“不记得也无所谓,反正你去见了她,她自会让你想起来的。”
“你用了姜梦予的元神才轮回,用了这么多年了,也该还了吧?”
云乔皙的眼底渐渐露出惊恐之色,许昭月以手成爪落在她头顶。
“且慢!”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许昭月的动作,许昭月侧头看去,便见一直在打坐的阳城子已经站起身来,他能说话,想来那扎在他哑门穴的冰棱已被他融化,不过那冰棱多少损了些他的脊髓,他的身体也有所损毁,即便能正常行动,可看着还是比正常时虚弱一些。
阳城子手心上多了一枚丹药,他冲她道:“安乾道君燃烧元神,身上又有噬魂毒,这枚丹药可帮他修复元神,如若他元神不早些修复,他被噬魂毒折磨,必死无疑。”
许昭月知道有一种丹药叫遐微元丹,是修复元神的神药,可是这种药不是一般的丹修能炼制的,不过阳城子也不是一般的丹修,他能炼制出这样的丹药并不奇怪了。
阳城子又道:“这枚丹药换她性命。”
许昭月却没动,她道:“你本就想致道君于死地,我如何相信你这枚丹药是真是假?”
“你可以选择不信,你也可以杀掉她,但安乾道君元神若不及时修复,他必死无疑。”
许昭月犹豫了,如果她放了云乔皙换阳城子的丹药,如果阳城子的丹药是假的,那么她将输得一塌糊涂,如果她不要丹药直接杀了云乔皙,而安乾道君……他燃烧元神,又中了噬魂毒,凶多吉少。
要么放了云乔皙换一枚丹药,或许能救安乾道君一命。
要么杀掉云乔皙,而她并不能保证安乾道君还能撑多久。
她必须得赌一把,赌阳城子会不会骗她。
许昭月并没有犹豫多久,她将云乔皙放开,阳城子将丹药递过来,云乔皙从她手中逃离,急忙躲到阳城子身后,许昭月拿过丹药,看了一眼躲在阳城子身后此时正一脸庆幸却又不忘对她露出一抹嘲讽表情的云乔皙。
好像在对她说,你比我强又怎么样,你依然杀不了我。
一次,两次,三次。
你一次都杀不了我。
许昭月冷笑一声,指尖凝聚出水液,眨眼间凝聚的水液便成一股绳子把云乔皙捆住。
看来阳城子受到的损伤比许昭月以为的还要严重,云乔皙跟他靠那么近,他竟然都来不及出手护住她。
云乔皙被水液捆住,一时害怕起来,她急忙冲阳城子道:“师祖,师祖帮我。”
夬阴天书出自阳城子之手,他自然知道怎么将水液打散,不过受伤的阳城子动作和反应显然比平时慢了很多,在他出手之前,许昭月念动心法,那捆住云乔皙的水液瞬间化出一根根尖针。
许昭月猛然一挥手,那坚针便从四面八方扎进云乔皙身体里,直接钉入她的五脏六腑,云乔皙还来不及惊恐便感觉一阵剧痛袭来,成股的血从她口中流出。
五脏六腑可是藏魂养魄的地方,伤了五脏六腑,魂魄自然也会有损伤。
阳城子抱住她倒下的身体,他看向许昭月,倒是也看不出他脸上喜怒,他问她:“不是说好留她一命的吗?”
许昭月道:“我下手有分寸,并未全部损毁她的五脏六腑,只打了她二魂六魄,她还剩一魂一魄,足以保命。只是少了二魂六魄,往后只怕她要么变痴傻,要么半身不遂,又或者又痴傻又半身不遂。”
此时二魂六魄尚还未散去的云乔皙听到这话顿时一脸惊恐,她冲阳城子猛摇头说道:“师祖,师祖我不要,师祖救我快救救我。”
云乔皙可不是阳城子,阳城子可用内力将冰棱融化,可云乔皙法力不够,而且用了大力丹之后被反噬,她现在根本没法运转法力,哪怕阳城子想用法力助她也赶不上冰棱伤人的速度。
云乔皙会一点一点的疼,慢慢的看着自己变痴变傻,慢慢的看着自己的手脚失去知觉。
阳城子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再找麻烦了,许昭月拿着丹药匆匆回到秘境,在回去之前也没忘记将化成原身的恩赐带上,再怎么也是曾经的灵兽,她不能让它曝尸荒野。
许昭月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阿丑正围在温泉边走来走去,一见到她便像是见到主心骨一般冲她道:“你快看看道君,我一直叫他他都没动一下。”
许昭月见他靠在温泉边,垂着头一动不动,她心头一咯噔,急忙走过去唤他。
“天戟?”
他没应。
许昭月心里发慌,眼泪已不受控制溢了出来,她做了一会儿心理准备才试探着去探他的鼻息,手还未伸到鼻端,就见一直垂着头的安乾道君微微抬了一下头,他略显疲惫,双眼微阖,待看清是她,他轻声道:“你可真是让我好等。”
他声音虚弱,几不可闻,许昭月见状却松了一口气,她破涕为笑冲他道:“是我太慢了,让你久等。”她拿出阳城子给的丹药递到他口边说道:“先把它服下去。”
她近来喂他的丹药也不少,他已经习惯了,没多想就直接吞了进去。温泉里的水已经被他的血染红了,许昭月费了些力气将他从温泉中拖出来,又将他扶到石头房子里放在床上,他元神受损法力微弱,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法用法力烤干,还得许昭月用法力帮他弄干。
许昭月解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那伤口实在触目惊心,而且还在不断恶化,许昭月运转水液裹住他的伤口,她的水液能让伤口愈合,就是不知道对于太过严重的伤作用大不大。
服下阳城子给的丹药,他的状态似乎真的好了一些,之前一直很虚弱,连眼睛都不太睁得开,此番躺在床上,他却能一直睁着眼睛盯着她看。
许昭月注意到他的目光,急忙问道:“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虽然他此时虚弱,可许昭月还是看到了他眼底划过的一丝锐利,他冲她道:“本君不会死。”
许昭月松了一口气,还有力气跟她说这些话,精神头是好了很多,她笑道:“好,我知道,你不会死。”
安乾道君又睡了过去,许昭月这才有时间去处理恩赐的原身,许昭月本以为恩赐已经死了,不料她正准备找个地方将他原身埋了的时候,就见那埋在身体里的硕大苍狼脑袋慢悠悠的抬了起来。
许昭月心头一喜,她急忙走上前探了一下它的脉息,它脉息尚在,不过修为全失,现在就真的只是一只苍狼了。
许昭月给它喂了一颗丹药,摸了摸他的头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命在将来还是可以化出人形的。”
它的大脑袋轻轻在她手心蹭了蹭,继而又埋进身体里修整了。
许昭月回到石屋中的时候安乾道君已经醒了,许昭月急忙走过去问他:“你感觉好点了吗?”
“你回来时给我服下的丹药是谁给你的?”
安乾道君也察觉到了他的元神在慢慢修复,能修复元神的遐微元丹并不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能炼制出来的。
许昭月也没打算瞒他,如实说道:“是阳城子给我的。”
“他为何会给你?”
“我要杀掉云乔皙,他用遐微元丹换云乔皙一命。”
“阳城老贼弱成这样?能让你当着他的面杀掉他的徒孙?”
许昭月想了想,也没瞒他,“我先重伤了他。”
“重伤?”
“我……用了一些小骗术,趁他分神的时候出手。”
“哦?”安乾道君目光微眯,“用了什么小骗术?”
此时他面色依然苍白,无血色的唇透轻抿着,看上去很虚弱,可他微眯的双眼却有点点锋芒聚集。
许昭月不敢告诉他真相,她道:“我与他下棋……”
她话未说完手腕骤然被他抓住,虽受了伤他力气依然大得吓人,索性许昭月及时歪了一下身体没压到他伤口上。
“你干什么?差点碰到你伤口了。”
他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目光锁在她脸上,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告诉我,你如何能重伤阳城子?”
他眼神锋利逼人,直刺人心底,受了伤的强者,气势依然将她死死压制着,“告诉我。”
语气发沉,浓浓的逼迫感扑面而来。
许昭月软了声音哄道:“等你养好了伤我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他伤还未好,她不想让他受到刺激。
“告诉我。”
“……”
明显她不说他便不会罢休,许昭月叹了口气,说道:“我以色-诱惑他,让他放下戒备。”
眼底杀意瞬间汹涌而上,那捏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也在下意识收紧,他受了伤声音嘶哑,然而气势却不减半分,“如何以色-诱惑?”
“道君,等你伤好了……”
“告诉我。”
“投怀送抱。”
那捏在她下巴的手重重松开,他没说话,猩红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
许昭月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她道:“除此之外我别无他法,我和他硬打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我不重伤他,那么他势必会对道君产生威胁,那种情况下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眼底情绪涌动,面色紧绷,突然握着她的肩膀将她拉近,咬着牙问道:“他碰了你哪儿?”
“他哪儿都没碰。”许昭月搂住他的脖子,“天戟很抱歉,那种情况下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
他的唇欺上来,狠狠将她吻住,霸道又毫无章法将她口中吻了个遍,他问:“他有这样对过你吗?”
许昭月忙道:“没有。”
“果真没有?”
“我骗你做什么。”
许昭月毫无退缩面对他的逼视,似乎确定了她并未对他隐瞒,他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他捏着她的下巴,嘴唇再次欺过来,狠狠在她唇上碾过,舌尖勾缠,她的舌尖被他吮得隐隐作痛,唇瓣也被他时不时啃咬一下,咬完了又用舌尖舔舐着被他咬过的地方,就这样反复几次之后他的动作才渐渐温柔下来,嘴唇一下下贴着她的,他的气息有些乱,呼吸也变得灼热。
“总有一天,本君会杀了他。”
许昭月知道他说的谁,她忙劝道:“那你得好好养伤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是他惯常会有的那种蔑视一切的笑容,然而沉默了一会儿,他却突然问了一句,“你为何没跟他走?”
“嗯?”许昭月一脸疑惑看向他,“我为何要跟他走?”
“我身受重伤,他便成了九州唯一的强者,修士慕强是天性,你跟着他走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许昭月盯着他的表情看了好一会儿,确定他这句话并不是在跟她闹别扭。真是奇怪得很,明明刚刚生气,现在又问她为什么不跟阳城子走。
“我只知道,作为道侣要忠诚,要不离不弃。”许昭月抱住他,“更何况,我离不开道君了。”
安乾道君低头望着靠在他怀中的人,那一张冷脸终于难得的缓和下来,“离不开我?”
眼底有亮色浮现,他的声音也明显软了。
“我说过了,我爱道君,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不会离开。”
修士天生慕强,追随强者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法则,他也早已习惯,所以他得知她为了赶走阳城子色-诱他,他虽生气但更多的是恐慌。
强者被追捧,而弱者就会被抛弃。
他受了重伤,他被抛弃也不奇怪。
即便他也做好了会被抛弃的准备,可他害怕,害怕被抛弃。
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爱他,她离不开他。
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头化开,安乾道君一时无法自控,捏着她的下巴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