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滚动,舒双白险先没刹住车。
埃尔法停在白线上,远处的绿灯变了红。
顺着惯性,喻若然微微倾身,指尖有劲的扣住坐垫,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失笑,“你我间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还是舒老师太久没有稳定的情感生活,变得单纯了,连听这些事都会脸红?”
“放屁!”
没忍住暗骂出声,舒双白再下一秒意识到自己中了她的计,千辛万苦练就的温和形象竟就这么崩塌了。
该死。
喻若然忍俊不禁,指腹轻滑她的脸颊,顺便挽了她耳边的一缕长发。
“舒老师以前用过这个吗?”
橡胶制的触感碰过肌肤,舒双白打了个哆嗦,黏糊的汗感顺着额发落下。
她快禁不住喻若然这撩法了。
“没用过。”
“那舒老师想试试吗?”
暧昧不清的语调。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舒双白竟生出一点把她丢下去的念头。
“闭嘴。”
形象毁了就毁了,总比在她面前彻底没了节操要好。
要脸。
“舒老师想哪儿去了?”
喻若然眨了眨眼睛,缱绻又调皮。
“我说点钞。”
舒双白抿了唇,沉默。
不能接话,不能接话……说不过她还躲不过吗?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埃尔法很快到了地点。
舒双白松口气。
看她拎了东西上楼,喻若然悠哉悠哉的给她引路,两手空空的,好不惬意。
有舒双白在的时候,永远轮不着她干苦力活。
公寓的摆设和四年前似乎没什么变化,家具也未曾换过,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很是温馨。
舒双白有些动弹不得腿脚,本想放下东西就走,却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也曾住在这儿,有过家。
喻若然翻出了崭新的鸳鸯锅和电磁炉,弯腰接着插板。
“帮我把食物放进冰箱吧,有些是你选的,乱七八糟的我也用不着,带走吧。”
“不用,你付的钱,留着吧。”
稍有芥蒂的意味,舒双白没察觉到话里有哪些不对,埋头整理着。
用力的按下插板,喻若然微微垂眸,语气低落了几分。
“你和我,把钱算的这么清楚了?”
“啊?”
舒双白微怔,下意识的解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让你留着啊,我拿回去也没用。而且确实是你付的钱,我怎么好意思拿走。”
时隔四年,她们是生疏了不少。
“行啊,既然要分,你把火锅的钱AA给我,我也不多收,用的我的碗筷,我做饭的人工费,算个友情价,给我五百二就行。”
面无表情的拎了新鲜的果蔬,喻若然扔了手机在桌上,头也不回的进了厨房。
听得出她话里的几分不大高兴,舒双白顿了顿,心里却在算。
一顿火锅的AA价,这么贵?
哪儿敢反抗,舒双白乖乖发了转账。
看着账面金额,她突然想明白了这个数字的意味。
原来如此。
迟钝的揉了揉耳垂,舒双白抬头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扬了几分。
很快,便又压下了。
这能代表什么呢?
喻若然,不还是被别人标记了。
失望的又垂了脑袋,舒双白没再说话,沉默的将剩余的物品按照记忆里喻若然习惯的位置去摆放。
拆开的蓝色盒子掉出透明包装的橡胶制品,她烫手般的塞进了茶几抽屉。
爱跟谁用跟谁用,反正她不要。
瞥到她的小动作,喻若然抿了抿唇,看不出欣喜还是不悦,自顾自清洗着果蔬。
舒双白收拾完想找个借口离开,转念一想,自己是付了钱的,能有什么理由走?
算了,她也一上午没吃东西了,不如蹭点再说。
喻若然动作很快,没等她进去帮忙,便干脆利落的将食材洗净装盘,又一一端出。
火锅沸腾,静静等待着。
熟练的打开冰箱,舒双白选了两款喻若然爱喝的饮料。
“你喝哪个?要冰的吗?”
“都可以。你对我家,很熟悉嘛。”
饶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喻若然夹了几颗丸子丢进清汤锅,随意搅动。
不明所以的盯了会儿丸子,舒双白怀疑她又想调戏自己,干脆不答。
“那我就不加冰块了。”
“嗯,你是得为易感期做准备了。”
不冷不热的嘲讽一句,喻若然接了饮料,随意晃着。
舒双白又吃一记闷头亏,愤懑的戳着碗里的蘸料。
还逃不过了?
咬了口丸子,喻若然没了食欲,低着头默默嚼着。
“你这几年,易感期是怎么过的?”
舒双白不爱用抑制剂,是怎么熬过去的?
标记谁了吗?
“抑制剂。”
风轻云淡的吐出三个字,舒双白没有多解释的意思。
她不能说,再没有喻若然的日子里,一分一秒都是难熬的。
实在熬不过去的时候,她只能认命的,使用抑制剂。
可没多久,连抑制剂就不管用了。
她在思念中,压抑着自己,熬过了春夏秋冬。
她以为喻若然回来了就好,可现在才明白,回来了又怎么样,未必是属于她的了。
过分强求一件事,真的很没意思。
“那你知道,我这四年是怎么过得吗?”
火锅愈发沸腾,喻若然话落,室内便安静的只剩下了水声。
舒双白淡定的夹着菜。
“林长儒不是在你身边吗?”
微微皱眉,旋即,喻若然嗤笑。
“你一点都没变啊,还是一点都不相信我。”
“没有。”
匆匆扒了两口,舒双白兴致缺缺,习惯性的想逃。
“我吃饱了,晚上还约了黎檀聊节目的事,先走了。”
提起黎檀,喻若然不可抑制的攥紧了筷子,用力的几乎要将其捏碎。
“舒双白,你有话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等到我自己发现,然后解释给你听?比如信息素,你明明就想问不是吗?”
她刻意没有解释,不过是想看看,这些年,舒双白会不会直白一点。
事实证明,她除了收敛了暴躁的脾气,其余什么都没变。
扶着鞋柜,舒双白仰头喘了口粗气。
“问你还有意义吗?我不想探究信息素的问题,分隔四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没资格过问,你也不用和我解释。”
“好,你不问,我就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再来听,我随时恭候。”
赌气般的将落了筷子,喻若然瞪了她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微微叹息,舒双白没有多问,抬手握住了门把手。
“滴”一声,墙边的电话铃声响起。
舒双白微怔,转头想去叫喻若然,却见她像没听见一般,冷着脸暗自坐着,丝毫不给予搭理。
她心中微动。
喻若然,会生气了?
电话铃声愈发响亮,舒双白犹豫了一会儿,按了免提后接起。
没等她说话,那端便传来磁性的男声,“若然,我回来了,你在家吧,能给我开一下门吗?我顺路给你带了点吃点,之前合作的一家广告商还送了我些化妆品,我也用不上,就一块儿拿来给你了。”
林长儒的声音。
他倒是喜形于色。
压住怒气,舒双白没说话,将话筒递给了喻若然。
“找你的,我接不方便吧?别让人家误会了。”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似乎是真的不想引起误会。
隐隐动怒,喻若然随手甩了话筒,反手将舒双白压到沙发上。
跨坐着,她撩着舒双白的衣摆。
“让谁误会?误会什么?我们不就是那种关系吗?”
她的音调比平时大了些,有意说给电话那端的人听。
林长儒紧了紧喉结,“若然……”
她和舒双白在一起?
四年的陪伴,她还是念着舒双白?
不由分说的吻下,喻若然对准她唇瓣的轮廓描绘着,唇齿相碰,流连忘返。
怔了怔,舒双白挣扎。
“然然,你干什么?”
衬衣被撕开一条缝,喻若然冰冷的手往里探,碰撞声愈响。
“他和我什么关系?你和我又是什么关系?你怕他知道?我忍着让着,是想让你问个清楚,不是让你横吃飞醋,气着离开。现在还弄不懂吗?”
舒双白第一次听到喻若然用大嗓门和她吵架。
虽然挨骂,但莫名的,有烟火气。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症。
怎么挨骂了,反而很……开心?
“知道了。”
拦下喻若然的动作,舒双白抿成直线的唇渐渐舒展,缓缓勾起一抹弧度。
愤恨的锤了锤她的背脊,喻若然俯身紧紧的抱住了她。
说也罢,不说也罢,有这个怀抱足够了。
她畅想着舒双白的温度,整整四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哪怕知晓她们间的问题出现在了什么地方,也没办法赶回来。
她怕舒双白还生着气。
“嘟嘟……”几声过后,电话挂断了。
喻若然没理,用力抱着她。
“我没有喜欢过林长儒,他出国念书,是我没想到的事,我和他接触不多,不过他确实在追求我,因为一些原因,我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但你相信我,我会解决好的。”
“嗯。”
没有失而复得的快感,舒双白垂了垂眸,隐隐担心着什么。
喻若然没提信息素的事,她想问,但问不出口。
算了吧,都过去了。
她安抚着自己。
现在,喻若然是她的,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喻老师:恋爱小知识,切记勿闷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