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鹏懵逼了半分钟。
这种被俞季阳指尖滑过而带来的浑身发“麻”,他似曾相识,但又不太熟。
是在梦里,就在那个他对俞季阳描述过的梦里。
猛然间,他感到自己赤着上身与俞季阳拥抱的行为,非常之色情!显得他非常之禽兽!
而刚才那暧昧的触碰,一定是俞季阳不小心碰到了他。
俞季阳纯纯的,就是无心之举,没准压根都没察觉出有碰到他。
他自己跟这儿麻啊、痒啊的臭不要脸,大开黄色脑洞。做个人吧万鹏。
“我……那个,”他羞愧尴尬地垂下手,并向后退了退,拉开自己胸膛和俞季阳之间的距离,一边给自己驱黄一边努力款款情深地说,“我去帮你拿纸巾擦擦泪,别哭了宝贝。”
“……”俞季阳抿着嘴唇,眼角还有泪,脸上浮着两片红晕,不自然地抬眼看了看这位十六岁霸总,视线朝下,刚触到他的胸腹肌,马上又转开,更加不自然了几分。
霸总本人:“?”
霸总虽然是个未成年傻子,终究还是个雄的,天性使然,对某方面的信号领会得还挺快。
所以那一下,俞季阳是故意碰他的。
是喜欢他的身材?喜欢他的肌肉?万鹏厚脸皮地想着,一面觉得不好意思,一面暗暗吸了口气,好让腹肌更明显一点。
还有可能,是他哄的方式不对?那俞季阳会希望他怎么做?
万鹏不懂就问:“宝贝,我亲亲你?好不?”
俞季阳眼睛看着别处,下巴极轻地点了下,是“嗯”的意思。
万鹏哪好意思再用一丝未挂的胸膛去贴人家,便弯了弯腰,让自己的脸和俞季阳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再凑近了,在俞季阳的嘴唇上吧唧了一口,自己相当满意。
亲完后,他捧着俞季阳的脸,用两根拇指擦了擦俞季阳的眼角,说:“别哭了……你这眼睛水多的,还真跟你哥说的一样,像黄河决了提,金山寺白蛇打秃驴。”
他是想学点俞仲夏的俏皮话,好快点哄老婆高兴起来。
但俞季阳明显不高兴,皱起眉道:“为什么你总是……要提我哥?这时候还要提,要不然……你去找他亲嘴吧。”
万鹏荒唐道:“老婆,我们正甜甜蜜蜜接吻呢,你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俞季阳:“哪里甜甜蜜蜜了?再说这也不是……”
他瞥了万鹏一眼,低声道:“不是接吻。”
万鹏还一脸懵懂,没有明白。
俞季阳把他捧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又抿嘴唇,犹豫了数秒,一歪头,凑近万鹏。
万鹏:“……”
随即大喜,老婆主动和他贴贴!
两人的嘴唇再度贴在一起。
少顷。
万鹏:“?”
万鹏:“!”
万鹏:“……????!!!!……!!!!!!”
俞季阳退开。
两人都从脸红到了脖子,像一对突突冒烟的蒸螃蟹。
尤其是万鹏,没穿上衣,胸口都红了一大片。他本来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瞳孔里正在同时发生山体滑坡洪水爆发八级地震十二级台风,呼哩哗啦噼里啪啦砰砰砰嘛哩嘛哩哄!
“万鹏!”外面,万妈妈叫了一声,道,“身份证呢?快给我拿来。”
万鹏跟聋了一样,怔怔盯着俞季阳。
俞季阳:“……”
万妈妈走过来,隔着门:“睡着了不是?仲夏是不是走了?你下午跟我一起出趟门吧?”
俞季阳忙道:“没呢,阿姨我还在。”
他不等万鹏反应过来,拉开房门就跑了出去。
灵魂深处还在经历巨大自然灾害的万鹏:“……”
他听到俞季阳在外面和他妈告别。
“阿姨,我回家了。”是俞季阳羞答答的声音。
“不再玩一会儿了?拿点水果回去吧,我跟你叔叔买重样了,买了好多。”自家热情好客的美女妈。
“不要不要……我走了,阿姨再见。”俞季阳的声音远了,可能是怕真给他水果,听声儿是已经走到了门口。
“那,仲夏你路上慢点,常来玩啊。”妈!那不是俞仲夏,是……你儿媳妇。
万鹏忽然回过神来,从衣架上随手拿了件短袖,一边往头上套,一边追了出去。
家里的防盗门刚关上,俞季阳走了。
万妈妈看到万鹏慌慌张张出来,问:“怎么了?”
万鹏道:“他……他落下东西了。”
他大步冲到门边,开门追了出去。防盗门在他身后砰一声关上。
不像是人家落下了什么,倒像是人家偷走了什么。
留下家里的万妈妈和金毛弟弟,妈妈犹自一脸茫然但并没把青春期男孩们的“秘密”放在心上。
弟弟慢慢摇着尾巴,好似看透了一切。
楼道里,俞季阳按了电梯,电梯却还停在一楼不动。
他看到万鹏追出来,有点慌乱地看门内,怕被万妈妈注意道,说:“不用你送,快回去。”
万鹏道:“才不是来送你的。”
俞季阳:“……”
万鹏过来牵了他的手,蛮横地拖着他,进了电梯旁的楼梯间。
电梯房一般很少有住户走楼梯,此时又是大中午,更不会有人来。
俞季阳道:“我得回家去……”
不等他说完,万鹏野蛮地一把将他按在楼道雪白的墙壁上。
俞季阳刹那间噤了声。
万鹏逼近他,两人之间的距离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刚才那是?”万鹏难以置信,同时声音里充满了危险意味,低声问道,“你怎么会那样的?”
俞季阳不说话,一双眼湿漉漉,不知是眼泪没干,还是刚才亲湿的。
“你不喜欢吗?”片刻后,俞季阳也压低了声音,说了这么一句问话。
但他的语气和表情,分明笃定了,万鹏很喜欢。
万鹏:“……”
和俞季阳那双蛊惑人心的湿润眼睛对视着,万鹏忍不住道:“你……怎么这么骚?”
俞季阳顿时色变,也没了那种要撩不撩的表情,嘴唇几动,可能是想反驳,但可能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下子气得眼圈发了红。
万鹏看他要哭,登时蒙了圈,道:“……不是,你别生气,不是那意思。”
俞季阳一秒就眼泪汪汪,说:“那你是什么意思?”
万鹏:“……”
他刚刚差点被俞季阳亲疯了,从俞季阳轻舔他嘴唇起,他就感觉天灵盖分分钟要炸开。
接吻是这样的吗?那他兴冲冲地“亲”俞季阳的两次,算个屁,屁都不是。
等到俞季阳笨拙地勾缠住他的舌尖,他的灵魂已经从天灵盖冲出去,一路冲出了渤海湾,冲出了亚洲,冲出了太阳系。
渤海湾有好多鱼,银河系有好多星星,他嘴里有好多跳跳糖,还是彩虹色的,每一颗都在唱着快乐的情歌。
“没有别的意思,”万鹏把心一横,道,“我说你像个狐狸精。”
俞季阳道:“你……!”
万鹏一不做二不休,一把又他按回雪白墙面上,上去吧唧一口,就堵住了他的嘴巴。
俞季阳微弱地挣扎了下,不动了。
他是被亲服了。
万鹏突破了对于接吻的认知桎梏,不讲道理地横冲直撞,要什么技巧,反正是两个菜鸟,靠本能和荷尔蒙,他把俞季阳亲得虚脱,靠着墙都站不住,两手圈住了他的脖颈。
万鹏把人亲得晕菜,洋洋得意,还要挤出时间来,为先前的事再抢白老婆两句:“俞季阳,你就是个骚0。”
说完又堵着嘴乱亲。
俞季阳揪了揪他后脑的一撮头发,警告似的不让他说。
“你就是……”万鹏却偏还要再说一次,像是为先前自己只会贴贴的丢脸而挽尊,道,“你还看过黄片,你就是装纯。”
俞季阳急了:“我不是……”
万鹏不给他机会反驳,又极为凶狠地亲他,几分钟就熟能生巧,他搂着俞季阳,感到俞季阳被他亲得浑身发烫。
俞季阳说不了话,也反驳不了他的胡说八道,还伴着被侵略的脆弱感,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放在平时,万鹏准是要心疼的,得好好哄一哄,此时心里却仰天大笑:我把老婆弄哭了!我好猛一个1啊!
“万鹏!”好猛一个1的耳边响起一声暴喝,“我操你大爷!”
万鹏沉浸在弄哭老婆的愉悦感里,脑子半点不动,还快乐地想:哈?万律师是独生子,我可没有大爷。
没有大爷的万鹏,亲着老婆,心里唱着歌,就差吃个火锅,结果遇上了麻匪……
不是,遇上了大舅哥。
因电梯坏掉不得不爬楼梯的俞仲夏,亲眼目击了弟弟被好友蹂躏的现场。
好哥哥当即怒发冲冠,飞身上前一脚将万鹏踹开。
万鹏晕头转向,脱口而出:“你大爷的!……”
看清对方的脸:“呃……”
被亲得一脸泪的俞季阳也蒙了:“哥?”
俞仲夏破口大骂:“万朋鸟!我他妈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死基佬?你乐意搞基你去搞别人啊!我弟弟你都搞?我操……老子要鲨你全家!”
万鹏:“……”
俞仲夏两手抓住弟弟的肩,悲痛欲绝道:“他对你都做了什么?他像这样欺负你多久了?你为什么又不跟我说啊!”
俞季阳:“……”
万鹏在旁边愤然道:“什么多久了?就这一次!我才刚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