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饭饭点的时候,刘挣到了,一进门就咋咋呼呼的,老高调。
“鸿与哥、小可爱夫人,我又给你们送酒来了!”
刘挣提着两盒臻品典藏的葡萄酒,在佣人的引导下进到会客厅,正要乐呵呵打招呼时,被江玥用发红的眼睛扫了一眼。
友人当场一个愣住。
“这、这咋回事儿啊?”
刘挣急忙放下礼盒,手足无措地来到这两口子面前。
“闹哪样呀,吵架了还是怎的?小夫人怎么哭成这样了?”
江玥不情不愿地坐在傅鸿与腿上,尽最大可能地挺直腰板,不倚靠、不贴近傅鸿与。
乍一看,江玥和傅鸿与是做着亲密无比的举动,可两人都肢体僵硬,给人的感觉比冷战还冷战。
江玥紧咬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看刘挣,然后别过脸。
整个过程虽一句话没说,但无声胜有声。
刘挣看一眼就什么都猜到了,无奈坐下道。
“我说傅总,您这坏脾气什么时候能收收?上回来拜访时我就说了,您这性子没多少人顶得住,这下好了吧,真就——”
“闭嘴。”
傅鸿与心情正不爽,径直甩了个眼刀。吐烟的同时,他搂过江玥的腰、往后一靠。
“有话快说,没话快滚。”
江玥倔强地直起腰板,誓死不往后躺。
刚才在房里换衣服时,江玥就下定决心:今天开始,他要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漂亮娃娃!
傅鸿与不是要他乖、要他配合吗?行哇,他可以乖、可以配合,但不要怪他冰冷无情!他是一只没有灵魂的高岭之兔,今日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刘挣看得无语:“我是在替您担忧啊!您要不爱听,那行吧行吧,我不问了。”
傅鸿与冷哼,弹弹烟灰。
“上回的事儿,怎么说?”刘挣接过管骏递的热茶,抿了抿,直切正题,“扫毒的来了?有出啥事儿没?”
江玥本打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当小挂件的,不想刘挣这个切入太让他在意了!
对!没错!——就是扫毒的来了!
是扫毒的来了,害他落到如今这副田地!
没有说人民警察不好的意思,但李警官必须被他记上一笔!
江玥气呼呼的,傅鸿与也没什么好气,冷笑道:“出事了。”
傅鸿与斜了眼江玥,暗示过后再改口。
“没出。”
刘挣疑惑:“到、到底出没出?不过看你完好无恙的,应该没事吧?
“害,没事就好。雷子们这招打得太突然了,这段时间好些私人住所被查。”
江玥不自觉地竖起小耳朵,想听八卦。
“除了你这儿之外,老易家、林家,还有做洗护的李家、做装饰玻璃的张家,都被光顾了。”刘挣掰着指头数道。
傅鸿与兴致缺缺,问:“查着什么了?”
“没查着。”刘挣可惜地叹气,“林家是管事儿的不在——林清凤当时正巧在国外。雷子们突袭她房子时,她家只有佣人。
“至于李家和张家,人家的总部和大本营就不在国内!
“后边这三家啊,我觉得是来凑数的,雷子主要还是针对你、和老易家!”
江玥听不懂刘挣的话,只是很在意这个做装饰玻璃的“张家”——他很自然地联想到了张俊宇。
好久没和张俊宇联系了,不知张俊宇在干什么?还在旅游吗,还在给安安的地址寄明信片、期待着他的阅后感吗?
等了那么久没等到回应,张俊宇该失望了吧……
江玥忍不住陷进了少年情思中,一边怕张俊宇伤心难过,一边又希望着张俊宇能借机和他疏远。
就现在的处境而言,张俊宇和他走太近了准没好事。天晓得傅鸿与会不会发现,发现之后、又会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比如商业制裁一类的……电视剧不经常这么演吗?
江玥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进而害到张俊宇全家。
江玥走神走得太明显,傅鸿与轻咳一声,捏住娇妻小巧的下巴。
“想什么?”
江玥没说话,朝傅鸿与丢了个白眼,表示不想搭理。
傅鸿与只好松手,暗暗轻叹,接着话茬道。
“老易家搜出什么没?”
“没呢。”刘挣摊手,“易常仁惯来鸡贼,怎么可能抓得到他?”
易常仁?是个新人物诶。
江玥听得仔细,心想既然姓易,那肯定是易胜天的亲戚?
“真没用。”傅鸿与不屑,“果然都是废物。”
刘挣摆摆手:“不能这么说,是老狐狸藏得太深了。虽然业内都知道他不安分、五毒俱全,但源头呢?他搞这些玩意时,从哪进的货?
“别说李政耀了,咱傅家一派,和易家对抗这么久了,找着源头没?没啊。”
傅鸿与沉默。
随后才道。
“罢了,这些事情还是让雷子们管吧。”傅鸿与招招手,让管骏呈上一份文件,“这里有份文件,你拿回去看看。”
刘挣接过,疑惑:“什么文件?”
“投毒案相关的。有空看看、帮忙再查一查。”
刘挣显得有些为难:“还没完啊?你上次给的传真资料我看过了,没用。
“我知道,这是傅家的心病,无论如何你都想查清它。但十八年过去了,重翻的难度实在太大——好多线索都没了。”
“不求查清,能让这个案子明晰一点是一点。”
傅鸿与丢下抽得差不多的烟,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拍着腿上小娇妻的肩膀,意味深长。
“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江玥和刘挣都不明所以。
“行吧。”刘挣先答应下来,收好文件,“和姓易的合作得怎样,还顺利吗?那小子,没跟你耍什么花招吧?”
江玥听到这里对上号了——这绝对说的是易胜天!
真烦谜语人,到了跟前还要打谜语。你们说的话就这么见不得人吗,啊?
“他能跟我耍什么花招?”傅鸿与笑了,“他撑死就是个二把手,能搞什么事?”
“没事就成,易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鸡贼,我怕那小子打歪心思。”
“不会的,那家伙现在比谁都希望易家倒闭。他自己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过两天,我还要和他见个面、说点事。”
傅鸿与说着捏捏江玥的小脸,变相提醒小家伙留心。
“你,要陪我一起去。”
两日后,傅鸿与带着江玥,来到易胜天位于华安远郊区的复式别墅。
江玥本不想陪傅鸿与来的,无奈在家当无情挂件的日子实在无聊。再不出门放放风,他怕身上真的长蘑菇。
这两天里,他难受、傅鸿与也难受。
他难受于没有娱乐、没有自由,事事要顺着傅鸿与的意思做。傅鸿与则难受于他的敷衍、应付。
明明一句拒绝的话不说、一个反抗的动作不做,但小娇妻神色间透出来的冷漠,仍旧让傅鸿与非常无奈。
无奈完了,还说不得什么。因为江玥说到做到,确实变听话、变乖巧了。
在双方都难受的局面下,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始想念起以前的生活。
江玥想念那时候的“有限自由”:偶尔可以逃出去玩,被抓回家了还能拉下脸撒娇。
傅鸿与则想念那时候的娇娇小兔:会甜甜地笑、搞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打小闹。
他从未对江玥的撒娇表达过想法和意见,可他心里确实喜欢喜欢、喜欢得紧。
抱着寻求破冰的心态,傅鸿与带江玥来到了易胜天这儿。
姓易的虽不靠谱、成天觊觎家养小兔,但傅鸿与有预感,他能在易胜天这取到点真经。
“哎呀,欢迎傅总携夫人光临寒舍!”易胜天穿着家居服,乐呵呵地出门迎接,“房子有点小,让两位见笑了。”
傅家两口子今日也穿的休闲装,没像以往一样穿西装系皮带。
江玥的衣服都是傅鸿与指定的。他现在真就像个换装娃娃一般,傅鸿与要他穿这套、他就穿这套,傅鸿与要他穿那套,他立马脱了这套换那套。
今天出门前,他已经穿好小西装了,还硬是被傅鸿与抓回衣帽间、当场换了现在的休闲装。
大概是什么商人间的信号?穿西装太正式了,我既然是以友人身份来的,就得穿得随意点?
“里面请里面请。”
易胜天拉开家门,里面窜出两只大金毛。金毛大狗见有客人来很兴奋,直冲到江玥面前、欢快摇尾巴。
江玥没想到里面有狗,晃神的功夫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身边人怀里钻。
“有、有狗!”
小兔子天生胆小,怕得抱住身边人,将脸埋起来、不敢去看。
“好、好大一只!”
这是江玥藏药被发现、和傅鸿与关系破裂后,第一次主动往傅鸿与怀里扑。
那种久违的、被白软小兔主动抱住的感觉,让傅鸿与一瞬之间有些心神荡漾,急忙搂住娇小人儿,柔声安慰。
“别怕,是两只金毛。它们在摇尾巴欢迎你,不是要伤害你。”
江玥这才从瞬时的恐惧中出来,重新套上高冷没灵魂的伪装,挣出傅鸿与的怀抱。
“哦,我没看清是金毛。”
江玥挣出怀抱的小动作,引起了易胜天的注意。易胜天摸摸两只金毛的脑袋,玩味追问。
“你们吵架了?
“看样子似乎吵得很凶啊。怎么,兔子终于咬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草原社区留言板===
匿名留言:我家兔子,今天抱我了,抱我了,抱我了。
最热回复:这点事情需要重复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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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点小剧情呀~~
感谢糖渍萝北北的香甜胡萝卜汁3瓶嗷,么啾啾!
你以为的傅爷:冷漠、残忍、手段强硬
实际上的傅爷:江玥为什么不对我撒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