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出去。”
江玥先是把傅鸿与拉回房,再是转过身,把管骏等一众下属往房外推。
下属们都不明所以。只因为是小夫人要求的,才配合地动了动,假装被“推”出房门。
易胜天很有自知之明,穿好西装外套要朝外走:“不打扰你们小两口腻歪了,我先走。”
“诶诶诶,你要留下的!”江玥急忙拉住易胜天,指指易胜天坐过的位置,“回去坐!”
“我……?”易胜天愣住,按小兔子的指示回座位坐下,“什么稀奇事啊,我也要听?”
两只大灰狼,在小兔子的指挥安排下重新坐好。
小兔子先是回卧室,放好他刚买的护身符小玩意儿,然后艰难地搬了张椅子、来到两位大佬身边。
傅鸿与同样一脸疑惑。见江玥搬得这么吃力,他好心伸手帮抬了一下,将椅子拖到身边来、拉过小娇妻的手。
“别坐椅子了,我抱你。”
“不要。”江玥执意调整位置,将椅子卡在面对面谈话的两位大佬中间,“你别嬉皮笑脸的,我要说的事情很严肃!”
“好的,小江老师。”易胜天饶有兴趣,强忍笑意地配合做戏,“老师请说。”
江玥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
他懒得倒水,拿起傅鸿与的茶杯喝了一大口,吐舌:“哇,好甘……”
傅鸿与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托腮翘腿,默默看着江玥动作。
江玥放下茶杯,终于开口:“我逛完商品街回来时,和下属们走丢了,在山脚处迷了一会儿的路。”
“嗯。”傅鸿与不冷不热,反问,“是迷路还是逃跑?”
江玥被问得一顿:“当、当然是迷路啦!这大晚上的,我钱不带、手机不拿地往外逃?找死也不带这样的吧。”
怼完他还不服气,补道。
“我要真想逃,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话啦!”
“好好好,别吵架别吵架,冷静一点。”易胜天劝架道,“小江老师,请说重点,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哼!”
瞪傅某人一眼,江玥说回正题。
“因为迷路,我撞破了一个超级不可思议的奸情现场——说出来你们肯定都不信!”
江玥拼命烘托氛围,慢慢靠近小圆茶桌,压低声音。
“我看见易常仁,和药企那个林女士举止亲密!”
江玥本以为这个劲爆消息能吓他们一跳,不料两位大佬都表现冷静,眉头不带一点儿皱。
“你是看见,我叔送林女士离开吗?”易胜天直言,“正常,他本就预计着今晚给林女士送行。
“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胆,一开完会就来你们房里坐。”
“正常?”江玥搞不明白这个事,皱巴着小脸问,“怎么就正常了?”
傅鸿与同样平淡,似是早有预料一般,答道:“易常仁和林清凤是差了两届的高中同学,合作多年一直关系融洽。林清凤这趟到海外长居,易常仁出于过往情谊送行、很正常。”
“高中同学哇?”江玥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可又奇怪,“但你昨天还告诉我,林女士是中立派诶。”
“中立派的意思不是和谁都关系差不多,而是我们两家和她、在生意上的来往都相当,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林清凤本就是圆滑世故的人,和我们两家来往时很会处理理解。有这样的心思在,足以说明她不想被卷入傅家和易家的争斗中——所以是中立派。”
江玥还是不太懂:“但她和易老狗是高中同学呀!我不能理解她一边和易老狗私下要好,一边又当中立派。”
“私交是私交。她和我叔是高中同学、私下有交情的事,商界内人尽皆知;因为他们的来往非常光明磊落,反倒没什么可深入计较的地方。”
易胜天耸肩,将茶水饮尽。
“就是这样。小兔子,你这次找错情报了,下次再努力吧。
“我也差不多到点了,先走——”
“不对!”
江玥再度拉住易胜天,让人坐下。
“我觉得你们的理解有误会——我不可能看错的!”江玥信誓旦旦,“就算是关系要好的私交好友,也不会用那样的态度送行!”
“噢?”傅鸿与被江玥的执着劲儿打动了,难得有趣味地追问,“你到底看见什么了?是看见他们接吻了、还是上床了?”
傅鸿与的问话,江玥一个都答不上,只能恶瞪:“就你下流。你还是别说话了!”
骂完,他又学着昨晚易常仁的模样,去摸傅鸿与的衣袖。
“昨天的晚宴上,我看见易老狗这样替林女士挽袖子,动作可亲昵了。”
江玥随意一摸,摸到傅大爷的新袖扣,两眼发光。
“——哇,这个袖扣好精致、好漂亮!”
傅鸿与将手抽回,警告某贪财小娇妻:“不要拿,这次出门只带了一对。”
江玥撇嘴,没搭理傅鸿与的话,问:“你们当时没看到吗?——不觉得这个动作奇怪?”
“还好啊。”易胜天确实不觉得奇怪,“如果是我,看见有人腾不出手整理衣袖,出于礼仪和家教,我也会上前帮忙的。
“比如我看见你的袖子要弄脏了、你自己没法折,我就会帮你理一理。”
傅鸿与丢给易胜天一个危险眼神:“我会理。”
易胜天:“我打个比方。”
“可就算你说这是正常行为,我也还是觉得他们之间氛围暧昧!”江玥坚持自己的观点。
他灵机一动,想起易常仁的另一举止,又有模学样地在傅鸿与身上演绎。
“我还看见易老狗这样!”
江玥用小手在傅鸿与的肩上捏捏。
“——他捏林女士的肩!”
江玥之所以对这个动作敏感,是因为傅鸿与很喜欢捏他的肩。他还曾在私下吐槽傅鸿与:饿坏了,狼看见兔子腿似的,成天往他肩上乱捏瞎啃!
傅鸿与唰地黑脸:“真是这样的?”
单身的易胜天尚未反应过来,懵逼脸问:“什么意思?”
江玥坚定点头:“嗯!他们站的地方挺光亮的,我只是夜盲、我又不近视——不会看错!”
“真是这样,那林清凤也该被深入调查。”傅鸿与眼里亮起光,“她很可能就是那个‘源头’。”
情人之间可以保持距离、装不熟,但只要发生过关系——睡过同一张床,那肢体上的动作,就永远骗不过人。
和江玥在一起之前,傅鸿与不理解这种感受,看不出普通人和恋人做互动的区别。和江玥在一起之后,他逐渐明白了:发生过关系的两人之间,会有肢体上的“黏连感”。
好比他看见宝贝娇妻时,总想将人抱过来,圈在怀里揉揉捏捏、上亲下吻。
好比江玥偶尔冲他撒娇时,会顺其自然地往他怀里钻,搂着他脖子、靠在他的肩上。
傅鸿与之所以理解江玥的说法,是以为傅鸿与本人喜欢捏小兔子的肩膀——当然,也不只是为了捏肩膀。
他觉得可爱、好玩,小家伙肩膀的直角形状很好看。
因为江玥身材纤细,锁骨和肩胛骨也比较凸出。偶尔动手捏到这两块骨头,傅鸿与由衷地感到满足、兴奋;似是野狼耐心狩猎后,成功捕捉到一只肥美小兔。
那种心满意足的感觉,促使着他一次又一次地捉弄江玥。
有时候,摸着揉着他就把控不住……继续向下了。
有着类似的体验,傅鸿与才敢断定——小东西的判定没错!
“易胜天,你快去调查林清凤和你叔之间的关系!”
零零散散的事件,在傅鸿与的脑内连成一条逻辑清晰的线。他强忍激动,催促易胜天道。
“源头!她就是源头!”傅鸿与似是对话,又似是自言自语,“对啊,她是开制药厂的——她是药企!她肯定有办法弄到剧毒药物,也肯定有办法替易常仁藏|毒!”
易胜天没搞懂“捏肩膀”这一块的逻辑链。但既然傅鸿与都这么说了,他暂且先跳过单身狗不理解的part,直接假定对象。
“说来也是……”易胜天深思,“林清凤近年来长居岛国——传闻她今明年就要移民海外!警察要想查到她身上,确实有点困难。”
“所以我们的动作一定要快。”
傅鸿与欣喜地拉过江玥,脸上藏不住笑意。
“玥玥,你还听到了什么细节?都和我们说说。
“还有,易常仁没怀疑你吧?那老狗诡计多端,就怕他像害死你爸爸那样、又在暗中针对你。”
“没有没有,易常仁才没有怀疑我呢。”
江玥做出无辜兔兔脸。
“你看我这样,像是会偷听别人讲话、回家告状的样子吗?
“那老狗本是气势汹汹、杀气全开的,结果一看是我,立马放松了警惕。”
易胜天笑了:“肯定是觉得你年纪太小、人太天真幼稚,听不懂他们说话,也构不成威胁,所以根本不将你放在心上。
“我叔就是这样的人。多亏了他自负,易高集团才会走下坡路。”
随后,江玥将晚上听到的对话,大概地向两位大佬复述过一遍。
对话的内容不保证完全准确,但要表达的意思、以及他听到时的第一感受,他都很好地转达出来了。
比如林女士很冷淡、易老狗有点倒贴;聊到易老狗儿子时,林女士的语气很不友好;还有两人在对话中不断强调的“合作关系”。
乍一听是没问题,但他们每每提到“合作”时,总会加重语气。江玥认为,这其中应该藏有其他深意。
易胜天听完,匆忙回去了。他怕在外待太久,被易常仁的眼线看到、回去打报告——虽然易常仁以前的很多得力下属,如今都已被易胜天收买。
送走易胜天,江玥舒了口气。
他刚一转身回房,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唔……”小兔子揉揉脑袋,“先——”
抱怨的话还来不及说,傅鸿与先一步地将他抱了起来。
下一秒,他被大灰狼抓去亲了一大口。
“玥玥!”江玥第一次看傅鸿与笑得这么开心,“你帮了大忙!”
作者有话要说:江兔:还是我聪明,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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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日了六,我没有了,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