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节目录完,孔夏飞快地溜回了二楼的房间,她要赶在程琅秋发现之前,赶紧找到她的那个手帕。
当时说好了,用完之后洗好了再还给程琅秋来着,但孔夏一转头就把这事给忘了,甚至连手帕还在不在她随身包包的夹层都不好说,这要是弄丢了,程琅秋问起来不好交代啊。
孔夏火速冲回房间,把房门关上,在包包夹层里摸索,终于摸到了一片柔滑的布料,幸好,找到了。
孔夏把手帕抽出来,第二次拿在手上,她还是要感叹一句,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手帕上面没有任何品牌logo,整体很素净,不知道是什么布料的,感觉柔软到不行,仔细问一下,上面那股淡淡的幽香依旧没有散去。
“好了,别人的东西,别欣赏了。”孔夏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拿着手帕进了洗手间。
那手帕湿了水之后,布料几乎变得透明,隐隐透得出孔夏掌心的纹路,她不敢大力揉搓,生怕把布料洗坏了。简单地揉了揉之后,孔夏忽然摸出来在手帕的边缘似乎有些不甚明显的凸起,她拿起手帕对着光仔细看了半天,终于看清了上面那是用同色丝线绣出来的暗纹。
是几瓣菊花。
一个不太合时宜的念头忽然出现,孔夏想起来古代那些高门大户的小姐似乎也都喜欢在自己贴身的手帕上绣上能代表自己身份的意象,程琅秋的名字里有“秋”,而菊花又是秋天的花,轻轻冷冷又有格调,越想就越像程琅秋这个人。
这不会是程琅秋亲手绣的吧?
孔夏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得差点呛住,按照电视剧上演的,要是有登徒子捡到了大小姐的贴身手帕,下一步似乎就要……
等等!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入登徒子!
孔夏猛地摇摇头,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叩叩——
“你在里面吗?”程琅秋从外面敲响了洗手间的门,她已经回来了。
“我在。”孔夏朗声道,“稍等,马上就好。”
孔夏加快了动作,她不敢再瞎想了,赶快把手帕上残存的泡沫冲掉,轻柔地攥干水分之后,孔夏找了个小晾衣架把手帕挂上去,提着出了洗手间的门。
门口,程琅秋诧异地望着她。
“你不是要用洗手间吗?快去吧。”孔夏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程琅秋抱着胳膊倚在门口,看着孔夏手里的东西,神色玩味地挑眉。程琅秋不自觉地勾唇浅笑,视线在孔夏越来越红的脸上打量道:“我倒不是特别想上洗手间,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在里面那么久。”
“噢,”程琅秋故作恍然大悟,“原来是在洗手帕,可是这个手帕怎么这么眼熟啊?”
“哈哈,就是你的那条,”孔夏没办法,只能尬笑,“上次不是说了嘛,要洗好了还给你,我这不是在亲手给你洗嘛。”
她选择性地忽略了中间被她遗忘的那些天。
程琅秋看着孔夏,忽然轻声问了句:“你喜欢这条手帕吗?”
“喜欢啊,这种精致的小东西谁不喜欢呢?”孔夏不明所以道。
“喜欢就拿着吧,为什么要还给我呢?”程琅秋上前了一步,对孔夏说:“我本来就是想要送给你的。”
孔夏又一次闻到了程琅秋身上熟悉的香味,和手帕上几乎一模一样,带着温度,几乎吧孔夏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
她赶紧后退了一步,心跳得很快,孔夏努力地感知着自己为何心跳如此反常,却因此忽略了程琅秋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
“你要是不想留着,那就放在这吧。”程琅秋淡淡道。
她进了洗手间,门把香味和温度一起隔绝,孔夏终于从悸动中缓了过来,她长处一口气,拎着衣架四处寻找该把手帕晾在哪里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又开始琢磨程琅秋。
刚刚程琅秋好像语气有点失望,是她的错觉吗?
等到程琅秋从洗手间里出来,脸上一如平常不见一点阴霾,仿佛刚刚的确是孔夏的错觉。
两个人如同以往一样各自收拾洗漱,等安定下来之后躺在床上,程琅秋抱着手机打字,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孔夏忽然意识到,她似乎很久没有看到程琅秋看那些令人望而生畏的原版诗集了。
虽然程琅秋变得接地气了,但是孔夏心里又有点堵得慌,她到底在跟谁聊天啊,有那么多可聊的吗?
“秋秋。”孔夏故意唤了她一声,想要吸引程琅秋的注意力。可当程琅秋真的把目光转向孔夏时,孔夏又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跟程琅秋说什么。
她也没想到,程琅秋一听自己叫她,就当机立断地把手机放下了啊。
“那个,”孔夏开始艰难地没话找话,“今天的螃蟹真好吃哈。”
说起螃蟹,孔夏忽然就想起来她应该说什么了,她对着程琅秋摆出一副认真脸,道:“你不用那么照顾我的,我可以自己剥蟹,虾蟹这类的东西我都可以自己处理的。”
程琅秋微微垂下眼眸,她想她明白了孔夏的拒绝。
“会拍下来。”程琅秋道。
“节目组会拍下来,播出的时候效果应该挺不错的,”程琅秋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你是为了节目效果?”
“嗯。”
孔夏沉默了一瞬,她怎么忘了呢,虽然外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但她们还是要在节目上艰难撒糖,说来惭愧,每次她来录节目之前都摩拳擦掌地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但实际上都是程琅秋在带着她玩。
这样不妥。
于是孔夏坐起来,非常郑重地对程琅秋说:“这样不妥!”
“就算要剥虾剥蟹,也应该是我给你剥,我可是大猛1!”孔夏正色道。
程琅秋呆呆地望着孔夏,像是仍在思索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啧。”孔夏不耐烦地咋舌,干脆从自己的床上下来,穿着睡衣爬上了程琅秋的床,在程琅秋错愕地表情中双手拍打程琅秋的肩膀。
“我知道违和感在哪了!”孔夏兴奋道。
程琅秋的手机躺在床上,孔夏依稀看到程琅秋是和在和一个头像很辣的女孩子聊天,察觉到孔夏的视线,程琅秋眼疾手快地把手机倒扣在床上。
“违和感在哪?”程琅秋问。
“违和感在,我才是大猛1啊!”孔夏双眼放光。
“你看,我们不是一开始就说好了,我当大猛1嘛,你看我们两个的人设,怎么看也应该我是1啊!”孔夏说着,就要去摸程琅秋的胳膊。
程琅秋是偏瘦弱的,而孔夏在女孩子里属于有线条的那种,不管是从体型还是体力上看,都应该是孔夏更a!
“反了,我们搞反了,应该是我处处照顾你,给你坚固可靠的臂弯!”孔夏拉着程琅秋的胳膊,越说越激动。
“我就说她们为什么都磕不到我们两个,肯定是因为这个!”
孔夏盘腿坐在程琅秋的床边,激动地奋力拍到着床板,程琅秋一边听着,一边下意识伸手在孔夏身后虚拦着,以防她一个激动从床上摔下去。
“你说,我分析的对不对?”孔夏盯着程琅秋问。
程琅秋还能怎么说呢,她只能点头道:“你说得对。”
孔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她觉得自己终于勘破了真相,她自己思索,远比毛霏霏这种狗头军师有用得多。那人之前给孔夏出了个馊主意之后,原本打着包票说以后就包在她身上了,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主动联系过孔夏,一次都没有!
唯一一次孔夏主动去找她,她还在酒吧里醉生梦死,第二天给孔夏发了一句“抱歉,喝多了”就再也没下文了,现在孔夏就只有庆幸,幸好没有一直听她的。
解决了路线问题之后,孔夏心情大好,她仰面躺倒在程琅秋的床上,从下往上惬意地打量程琅秋的侧脸。
不得不说,程琅秋真是好看,脖颈修长下颌线清晰,乌发雪肤色彩分明。
是个人都会喜欢程琅秋吧。
有了训练营里和程琅秋睡过同一张床的经验之后,孔夏在程琅秋面前变得肆意了很多,主要是她发现程琅秋似乎远比她想象的好说话,好像不管怎样都不会生气一样。
只要程琅秋不忽然把气氛搞成那种让孔夏五四乱想本能地想要逃离的样子,孔夏觉得自己还是很喜欢待在程琅秋身边的。
头脑放空,岁月静好,就如同此时。
除了,程琅秋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程琅秋看也不看,手起刀落般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另一头,和程琅秋聊到一半突然被放生,打个电话过来关心还被无情挂断的aber小姐痛骂了一句fk
一心为朋友两肋插刀的aber听说程琅秋陷入了困境,二话不说买了张机票就回国了,没想到回了国之后程琅秋一天到晚不是健身就是练厨艺,根本连理都懒得理她,无聊到aber把本地所有的百合酒吧都逛遍了,手机了加了几十个小姬崽。
aber深吸了一口气,她劝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能和程琅秋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置气,她们老程家人都冷漠,从上到下都没什么人情味。
aber决定不奉陪了,她打开手机通讯录,在几十个新认识的姬友当中选人出去放纵,闭着眼睛手指往下一滑,随即点住某个位置,颇有一种古时候羊车巡幸的架势。
aber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指停留在一个昵称是fei的微信上面,她盯着头像看了半天,想起来这是她回国之后第一次去逛酒吧认识的女生。
那个酒吧没什么意思,吵得人头疼,但这个姑娘不错。
aber噙着坏笑,跟那姑娘发了一声暧昧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