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1)

窗边的皮面沙发很软,孔夏整个人仿佛陷进去一般,她额角渗出汗水,脸色闷得潮红,呓语着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仍觉得不舒服,还想要解开下面的。

一只手按住了她,程琅秋来了。

“怎么回事?”程琅秋问。

aber哂笑地瞥了一眼吧台,那个调酒师自从上了那杯酒之后就一直仿佛没事人一样高高挂起,而那个黑心眼的卡座美女早就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aber用下巴点了点孔夏剩下的那半杯酒,道:“还不是就这种手段,长岛冰茶,老演员了。”

程琅秋皱着眉,端起杯子闻了闻,抬眼问aber:“里面加了料?”

aber耸肩。

这玩意名字里面带个茶字,就有人专门用来骗没进过酒吧的小姑娘,但是正宗的长岛冰茶并不辣口,入口是柠檬和焦糖混合的味道,甚至都尝不太出来有多少酒味,骗着人不知不觉种就喝多了,到时候迷迷糊糊的,谁都能带走。

孔夏这杯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让她一口就喝出不对劲,才有了被aber发现的机会,aber本来以为那个调酒师就是把基酒里面的伏特加、金酒之类的多加了些,不过看孔夏现在这个样子,这杯酒肯定不如她想的这么干净了。

胆子真不小啊。

“谢谢你,幸好有你在。”程琅秋郑重地对aber点了下头。

aber满脸愁云惨雾地给程琅秋回以一个苦笑,手机上毛霏霏已经对她下了最后通牒,但她只能装死。她可没跟毛霏霏说过她认识程琅秋,毛霏霏以为她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却不能告诉毛霏霏实情,不然那小老师肯定以为她和程琅秋合起伙来骗她和孔夏,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她们明明是各骗各的。

程琅秋俯下身,轻轻对孔夏说:“小夏,是我,我们回家吧。”

孔夏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人,程琅秋发梢上的淡香混着她身上的寒意钻进鼻腔,她一把抱住了程琅秋,把脸埋在她胸前。

程琅秋从外面风尘仆仆而来,她身上凉丝丝的,孔夏觉得把脸凑上去很舒服,她蹭来蹭去,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啧。”aber露出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伸手挡住了眼睛。

“小夏,小夏,回家了。”程琅秋无奈地在她耳边轻唤。

程琅秋不敢提高音量,一是怕吓着孔夏,二是怕被别人听见,酒吧里人多眼杂,她虽然戴着黑色口罩,孔夏也换了妆容,但是她们三个外形优越的人站在一起,已经有人频频侧目了,她不敢冒险,万一让别人发现沙发上的这个是孔夏,她们就解释不清了。

“嗯……”孔夏哼哼唧唧,也不知道听懂程琅秋说的是什么了没有。

“你知道她住哪吗?”aber问。

程琅秋摇头,她去过孔夏的老家,却不知道她自己住在哪里。

“那正好,你带她回你那啊。”aber笑得暧昧。

程琅秋的视线在孔夏头顶的发旋上盘旋,aber的提议让她甚是心动,但是……

“不行,我不能趁人之危。”程琅秋义正言辞道。

“那你就去酒店,一样的。”aber脱口而出。

“干什么,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aber愤愤不平,“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十里八乡有名的girls&039;pub,她要真是直女她来这干嘛?”

aber站起身,食指对着程琅秋点了点,“你就是太谨慎了,有些话你等别人给你说透就没意思了。”

程琅秋把孔夏揽到怀里,她软的像秋水一般,对程琅秋毫不设防,完全不知道她抱着的人正对她打什么坏主意。

程琅秋闭了闭眼,哑着嗓子对aber说:“她没来过这种地方,她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在最开始的时候,孔夏言之凿凿地对程琅秋说过了,她不喜欢女生。

aber明白程琅秋说得对,能被这么拙劣且古老的手段骗到,孔夏肯定是从来也没来过夜店的乖乖女,但是乖和不直之间又有什么不能共存的呢?aber不理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不能随性洒脱一点呢?她一直觉得程琅秋在某些方面的要求严苛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aber疲惫地挥了挥手,然后把自己摔进沙发里,颓丧地对程琅秋说:“你快把她带走吧,带去哪都行,最好是去医院洗胃,我不管了,我要找乐子去了。”

她目送着程琅秋搀扶着孔夏走出大门,被这俩人气得直咬牙。

aber猛地起身,拎着孔夏留下的那半杯酒到吧台,气势汹汹地坐下,把杯子往调酒师面前一推。

调酒师一言不发,把杯子收了回去,觑着aber冰渣子一样的脸色,缩着脖子退远。

“站住,”aber用指关节敲了敲硬质台面,“给我开一瓶威士忌,多加冰。”

她揉了揉脸,开始思索该怎么把毛霏霏那一茬应付过去,如果说她一个人醉死在吧台上,是不是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理毛霏霏的消息?

店外,秋风萧瑟。

入秋往往就是一阵风一场雨的工夫,孔夏上一次倒在程琅秋怀里,还能听见夏夜里微醺的蝉鸣,眼下就只有仿佛深秋一般萧瑟的落叶了。

孔夏打了个寒颤。

程琅秋把人楼得更紧一些,解开自己的风衣,把两个人裹在一起,一步一步走向停车场。

等把孔夏塞进车里,狭小密闭的空间隔绝了外面凛冽的夜风,孔夏不冷了,又开始不安分地呓语。

她声音又小又含糊,程琅秋得趴在她耳边才听得清。程琅秋以为孔夏又要喊妈妈,毕竟上一次她喝醉了就把程琅秋当成了妈妈,有前科。

然而当程琅秋努力从孔夏的口型里分辨出她在说什么的时候,她的眸色转眼间又暗了几分。

孔夏说的是:“秋秋,我难受。”

去她的君子端方吧,程琅秋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努力维持着的克制内敛的表象有多么可笑吗?

程琅秋深吸一口气,干净利落地一脚油门踩下去,直奔自己的公寓扬长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对,我又短小了,因为我卡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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