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啊。”孔夏听到程琅秋的问话,当即就变了脸色。
程琅秋是在怀疑她变弯了吗,或者说,程琅秋是在怀疑她一开始就是弯的吗?
“我只是……只是有个朋友喜欢去那个酒吧,我好奇。”孔夏急中生智,决定拉毛霏霏出来挡枪。
“对,没错,就是这样,我只是好奇,想去见识一下。”孔夏笃定地点了点头,“也没什么意思,我以后不去了。”
程琅秋默默无语,良久,低声笑了:“我又没有责怪你,何必这么紧张。”
“以后你想去见识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起去见识,只是再也不要一个人去这种危险的地方了。”
听到程琅秋把girlspub形容成危险的地方,孔夏微微不满地眯起了眼睛,她明明就有不直的朋友,为什么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话题草草收场,吃过早饭之后,程琅秋把孔夏送了回去,孔夏在程琅秋的小公寓里转了一圈,啧啧感叹富贵如程琅秋,竟然也会住这么寒酸的地方。
当时程琅秋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对孔夏说:“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
回去的路上,程琅秋放了首孔夏没听过的歌,空灵的女声音色飘渺,如同轻纱在头顶撩拨。程琅秋开了导航,机械的女声一声声下达着指令,孔夏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等导航提示前方拥堵的时候,孔夏忽然开口:“我知道一条小路,应该不会堵。”
于是程琅秋就从善如流地关了导航,改为孔夏说怎么走,她就怎么走。
程琅秋勾起唇角,四舍五入这就是孔夏亲自领着她回家了,第二次。
几乎横跨了整座城市,程琅秋终于来到了孔夏的住处,也是差不多的小区布局,仿佛把程琅秋那里拓印出来一样。
程琅秋把车停在孔夏家楼下,目送着她走进电梯,然后程琅秋颓丧地靠在座椅上,怅然若失。
两分钟之后,程琅秋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孔夏:【我到家啦。】
孔夏发来了一个极可爱的表情,程琅秋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挂上了笑意,她把那个表情存了下来。
【知道了,休息一下吧。】程琅秋噙着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感觉心情都变好了。
心情好了,程琅秋就想要分享出去,她点开aber的聊天框,把刚刚收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aber:【什么玩意儿?娘兮兮的。】
程琅秋:【小夏给我发的,可爱吧?】
aber给程琅秋回了冷酷无情的六个点。
此时的aber,正站在她那个一人高的画架前愁眉苦脸,昨晚春风一度的程琅秋是不会懂得她两肋插刀的痛苦的,居然还在这给她秀恩爱?
昨晚aber硬生生把自己喝到昏天黑地,让酒保帮她打电话就家属来领人,毛霏霏把醉的不成样子的aber领回了家。aber还以为自己酒醒了之后势必要跪键盘或者跪榴莲,多少得跪点什么东西,但没想到毛霏霏似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只说让她把昨晚描述的那个盛大婚礼画出来。
aber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居然也能求生欲爆表用情话把毛霏霏哄住了,但问题是她根本不记得她给毛霏霏描绘了个什么样的婚礼啊,这让她上哪画去?
aber焦头烂额,因此越发看程琅秋不顺眼了。
【有事就快说,没事就别到处撩闲,我可是有家室的人。】aber道。
aber和毛霏霏已经正经在一起了,她保证了以后要事事以女朋友为先,这种甜蜜的负担程琅秋她懂吗?
【我问你个事。】程琅秋发。
【如果孔夏身边有交好女性同性恋朋友,是否意味着她本人对这件事并不排斥呢?】
aber发了个猥琐的表情,【她排斥不排斥,你还不知道吗?】
【等等,】aber忽然意识到,【你昨晚不会又君子了吧?】
【你难道真的没碰她吗?】
【程琅秋你是不是心里上有点障碍啊?】
程琅秋:……
【再见!】程琅秋抬手就要把aber拉黑。
那边aber似乎察觉到不妙,她开始飞快打字,赶在程琅秋把她拉黑之前发了一句话过来。
【你确定她说的那个朋友不是她自己?】
程琅秋一顿,陷入了沉思。
孔夏是自己主动跑去泡夜店的,两次和孔夏睡在一张床上,她早上起来的反应都很大……
嘶,这些事都不能细想,不然程琅秋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冲上去找孔夏问个明白了。
忍住,不能冲动,如果真的问了,那就相当于程琅秋在孔夏面前出柜了,那样程琅秋的那些小心思也就全都摊开了摆在孔夏面前。
现在还不是时候,程琅秋不敢承担被孔夏厌恶的风险,哪怕是一点都不行。
程琅秋又抬头看了看孔夏的公寓,终于还是狠下心来,掉头离开。
接下来的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最后一期的节目,这一次也没有飞行嘉宾,就她们这几位一起快快乐乐的闹一场,然后要散场了。
孔夏一早就出门,和刘淙阳一起到各家各户去拜访,他们俩长得喜庆,格外得村民们的欢心,如今要走了,村民们也舍不得。等把村子逛完,孔夏和刘淙阳两人手里都提满了东西,有村民们新摘的瓜果蔬菜,个头饱满的公蟹,甚至刘淙阳还被人硬塞了一挂腊肉。
小木屋的不大的厨房里又一次挤满了人,大家七手八脚地用这些原生态的食材做出了一大桌子菜,口味各异,水平飘忽,但是毕竟都是亲手做的,里面满满的都是心意。
月光初上,大家又在庭院里摆了长桌,导演组和工作人员第一次出镜,大家一起举杯,喝完杯中酒,就是各奔东西的时候。
“很高兴能结识大家,也很庆幸能和大家一起共事。”导演感慨万分,一仰头把一杯酒全都干了。
“我们这个节目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季,我猜是没有了。”他说这话时,眼睛里依稀闪烁着泪花。
“为什么没有下一季了?我觉得肯定有。”刘淙阳慷慨激昂。
导演苦笑着一摆手,装作毫不在意道:“我拍了那么多季了,也早就拍腻了。正好,去做一档新节目,不能总是吃老本。”
“说的这么伤感干什么,我们大家又不是以后再也见不上面了。”向晚笑着站起来,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
“回头有机会,我可是还要找你们去吃饭的,我现在才知道,我以前吃的那都是什么玩意!”
向晚这么一打岔,方才伤感的气氛一扫而光,话题的重心又重新回到眼前的这一大桌子菜上,众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转眼就到了深夜。
这一次,孔夏难得地从头清醒到尾。
所有人举杯的时候,她也跟着举杯,但在场的没有人知道,她杯子里的酒,早就被人换成了水。
开饭之前,程琅秋偷偷在厨房调虎离山,她语重心长地叮嘱孔夏:“这一次散伙饭,喝的是白酒,就你那个酒量,最好一口都别碰。”
这顿饭结束得比程琅秋预想的还要晚,幸好有她的深谋远虑,孔夏第一次在必须喝酒的场合里保持清醒地坐到最后。
但是这一次,程琅秋似乎有些醉了。
程琅秋起身上楼的时候,孔夏正好走在她后面,她虽然号称自己绝对没有喝醉,但孔夏眼睁睁地看见程琅秋原地踉跄了一下。
孔夏赶快上前一步,搀扶住了程琅秋。
程琅秋身上的温度似乎比以往更高,熟悉的淡香里混上了酒香,她不在时时刻刻都身姿挺拔,甚至在孔夏在小声诱哄下把小半的重量压在了孔夏身上。
原来,这就是之前程琅秋每次搀扶孔夏时的感受吗?
但是程琅秋并没有烂醉,她还保留着相对清醒的意识,她拒绝了孔夏的帮助,自己一个人去洗了澡,孔夏怅然若失。
等两个人都洗完澡,程琅秋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她蹲在床边,正在一件一件收拾着自己第二天要带走的行李。
卧室空间有限,孔夏把自己的行李箱摊开,就基本上相当于蹲在程琅秋旁边了。
“就要结束了。”孔夏说。
程琅秋回以一个轻轻的“嗯”。
“可是我还不想结束。”孔夏接着说。
“那你想怎么办呢?”程琅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微微侧过头,非常认真地等着听孔夏的话。
紧闭的门窗阻挡了外面呼啸的夜风,深秋的风听上去也那么温柔,程琅秋就在孔夏身边,她的声音温温软软,好像接下来孔夏说什么她都会答应。
我想和你在一起,孔夏在心里这样默念着。
但她终究没有胆子把这句话说出来,她沉默了片刻,只是说:“我不想和你分开。”
但说出来的时候,孔夏心里还是咯噔一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句话和她心里想的,也是一个意思。
空气安静了。
许久,程琅秋吐出一口气,轻轻道:“那就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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