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进来吧。”孔夏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浴室的门把手转动,孔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抬手挡住了自己胸前,脸上早已爆红一片。
门开了一条缝,孔夏紧张到闭上了眼睛,她现在已经后悔了,明明没那个本事,她瞎浪什么?
毛霏霏那个混蛋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勾引人的,她是变态吗?
孔夏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句骂人的话,她不敢睁开眼睛,不敢看程琅秋是什么状态,一片黑暗之中她似乎已经丧失了对时间的把握,总感觉像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她已经要站不住了。
就在孔夏终于撑不住想要背过身去的时候,被一条大浴巾从天而降裹住了。
她奋力挣扎,把头从浴巾里扒拉出来时,程琅秋站在了她身边。程琅秋家的淋浴开关并不复杂,她把旋钮往旁边转了半圈,再打开喷头,细密的水珠喷洒出来,孔夏惊叫一声后退,水打湿了程琅秋的衣服。
她穿着打底的奶黄色衬衫,衣冠楚楚地进来,被水打湿之后贴在身上隐隐约约露出窈窕的曲线,打开淋浴的时候孔夏正好堵住了程琅秋的退路,让她被刚打开时的冷水浇了满头满脸。
程琅秋扯开嘴角笑了一下,抬手擦掉了脸侧溅湿的的水珠,歪着头打量孔夏。
“你的……衣服湿了。”孔夏小声提醒道。
程琅秋轻描淡写地低头看了眼,满不在乎地对孔夏说:“现在,水热了。”
“嗯。”孔夏的声音越发轻不可闻,有些事情好像脱离了她的控制,但又好像没有完全脱离,她现在一头雾水,脑子好像也被泡进了热乎乎的水里,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程琅秋想要干什么呢?
然后程琅秋就在孔夏的眼皮低下,一颗一颗地扯开了自己衬衫上的扣子。
“既然已经湿了,那干脆一起洗吧。”程琅秋略低下头,邪气地轻笑一声。
这应当是孔夏人生前二十年当中最刺激的一个夜晚,她看着程琅秋在她面前一件一件除去了自己的衣服,浴室里很快氤氲起热气,抬手间就会搅动起乳白色的水雾,隐在水雾后面的肌肤上闪烁着蜜一般的光泽,像是最高级的邀约。
宽大的浴巾滑落在地,很快湿透瘫软成一团,在慌乱之中被踢踏到一边。
客房的浴室不大,淋浴间似乎不是为双人设计的,肢体解除总是不可避免,心怀鬼胎之人只能在雾气中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私心。
“听说国内有些学校是集体澡堂,很多人在一起洗澡,会像我们现在这样吗?”程琅秋的声音哑哑的,但忽略掉嗓音和她们两个人赤裸的身体,她此时的表情堪称童真无邪。
程琅秋是在国外念的大学,她的确没经历过这些。
“不……不知道。”孔夏的大学是独立卫浴,她长这么大是第一次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洗澡。
她不知道集体澡堂是什么感觉,但她觉得那些一起洗澡的女大学生一定坦坦荡荡。
而不像她这样。
程琅秋开了客房的沐浴露,是甜甜的果香,和程琅秋惯用的味道不一样。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她和程琅秋身上都是这个味道了。
热水冲掉泡沫,地面一片湿滑,所以孔夏脚下一滑一头扑进程琅秋怀里,似乎也显得那么顺理成章。
这个怀抱她感受过很多次,温香软玉,世间最美好的形容词也不足以形容。孔夏的鼻尖,差一点点就能蹭到程琅秋的锁骨窝,她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的呼吸会破坏这尊美好的艺术品。
程琅秋的锁骨下面有一颗红红的朱砂痣,玲珑小巧的一点点,就在平时肩带会挡住的地方。
孔夏的睫毛忽闪,她眨了眨眼睛,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她的新发现。
“看够了吗?”程琅秋哑着嗓子问。
孔夏艰难地伏在程琅秋身上抬头,她像是被人抽空了身上所有的骨头,不知道该怎么起身独立行走。
程琅秋的手抚上了孔夏的脸颊,手指擦过孔夏娇嫩的唇瓣,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
“我可以吻你吗?”程琅秋问。
然后,一个带着淡淡果香的吻,就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她的询问并不是真的询问,只能算是一个让孔夏提前闭上眼睛的通知。
耳鬓厮磨。
孔夏和程琅秋跌跌撞撞地走出浴室,跨过被她们折腾出来的一地狼藉,双双栽倒在客房的大床上。程琅秋家的客房床上也用的是顶级的丝绸,触感滑溜溜的,带着微微的凉意,但是暖风又开得很足,不至于让人觉得冷。
程琅秋虔诚地亲吻着孔夏的眉眼,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用犬齿轻轻地撕咬孔夏的耳垂,似乎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孔夏被程琅秋弄得痒痒的,她攀上程琅秋的脖颈,努力抬起头去迎合着回吻程琅秋。她的动作很生疏,孔夏其实不怎么会接吻,只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想要更靠近程琅秋一些。
接吻之后呢,要干什么呢?
孔夏是看过一些小黄文的,按照上面的套路,接下来就不可描述了,她虽然一直大言不惭地想着要当大猛1,但很显然在这种时候,她自己也知道口嗨是做不得准的。
她什么也不会。
而程琅秋看上去似乎很会的样子。
然而程琅秋远没有她那么心急,她和孔夏面对面相拥,还有很多话没有来得及跟孔夏说。
“小夏,”程琅秋一遍一遍地低声唤着孔夏的名字,眼角染着动人的春色,“我……我真的没想到……”
“我一直想要一步步来,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表白,我不想这么突然……”
程琅秋舔吻着孔夏,低语中混着破碎的呢喃,“我想要认认真真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嗯。”孔夏含混地应和着。
她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脑子混沌一片,身体上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反应,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滚烫的热血奔流而过,她甚至都听不清楚程琅秋说了什么。
但她又确实听到了。
绵长的一个吻结束,孔夏气喘吁吁地瘫在床上,她悄悄夹紧了双腿,暗自庆幸程琅秋没有深入探索的趋势。
不然她就会发现孔夏的窘态了。
程琅秋眼神幽深地看了一眼床头柜,她偷偷用拇指指腹摩挲了一下食指指尖,她的甲型一向圆润,但还是有些长了。
她应该早早修剪好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今夜之前,谁能想得到人生如此无常呢?
天边隐隐泛白,一宿就这么折腾过去了,程琅秋把孔夏往怀里搂了搂,拉起被子把两个人都埋进去。
“天快亮了,抓紧睡一会儿吧。”程琅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