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节(1 / 1)

事,如果我爸那盆太空萝卜,叶子长得大小不一乱七八糟,你打算怎么办?”

秦劲没回答,他盯着段句后脑勺的小辫子,说:“你的辫子没扎好。”

段句拿着板砖蹿出去老远:“假发假发!一扯就坏!”

秦劲看了眼他额头的发际线,教育他:“想要头发多就早点睡觉少熬夜。”

段句急道:“我发量多着呢,没秃!我戴假发就是玩儿,招小仙女喜欢。”

秦劲没有接话。

段句一向很怕他,尤其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威压堪比教导主任。

他小声嘀咕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主动熬夜,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多的是。”秦劲顿了顿,不知怎么一下想到江眠,说道,“如果想睡,装竹子也能睡着。”

段句:“?”

金洲国际大酒店。

包厢内,剧团伴奏乐队的人在给霍承司敬酒。

因为今晚要录制节目,大家全部以茶代酒,霍承司喝的是白开水。

一轮喝完。

霍承司突然问:“伴奏乐队全在?”

团长说:“在在在。”

霍承司单手把玩着水杯,抬起眼皮慢悠悠地扫视着一桌人,声音不咸不淡:“是么?”

两个字刚落地,包厢内像是被按了静音键,顿时鸦雀无声。

江眠在伴奏乐队里主拉二胡。

吃饭前,团长再三交代,既然江眠没来,就不要在霍承司面前提起她。

团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情况,处于私心,他当然希望江眠离姓霍的远远的。

但这年头听戏的人越来越少,剧团发展到现在生存状态非常艰难,去年甚至发不出工资,面临解散的时候,是霍家这位三少爷资助了一大笔钱,剧团这才得以持续下去。

这次省电视台的中秋晚会项目,也是霍承司给弄来的资源。

霍承司是剧团的金主爸爸,得罪不起。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也很少有人敢得罪霍家。霍家富得流油,高兴时漏漏手指缝就能让人吃一辈子的肉,不高兴时也能一根手指头捏死你。

霍承司今晚戴了一副金丝眼镜,头发用发胶全部梳上去,露出一整张脸。很少有人能hold住这个造型,他却再合适不过。

霍承司皮肤很白,皮相极好,桃花眼薄嘴唇,多情又薄情。

除了脸,他的手也长得格外好,骨节匀称,手指修长。慢条斯理地把玩水杯的时候,能隐隐约约看到指腹泛出来的一丝粉红,禁欲与涩情浑然天成,恰到好处。

曾有媒体用这样一句话描写霍承司——他是个矛盾结合体。

霍承司的视线绕着酒桌慢腾腾走了一整圈,神经质地轻笑一声:“怎么都不吃?饭菜不合胃口?”

大家偷偷喘口气,这才动了筷。

包厢内的气氛一直很压抑尴尬,直到霍承司接了个电话中途离席,气氛才活泼起来。

霍承司接的是外卖电话,外卖小哥离开后,他没返回包厢,而是拎着外卖直接去了车库。

他冷着脸开车去电视台,缓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电视台楼下。

劳斯莱斯幻影里充满了麻辣烫味,提醒着他放在身旁的外卖。

他拎起外卖袋子,推开车门跨出一条腿。夜风一吹,头脑登时清醒。

那次他怎么说来着,他说:“江眠,你这个档次也就配吃路边摊麻辣烫,所以我才总是带你去。”

当天,他搂着一群嫩模飞到国外,三天三夜没出酒店门。国内八卦满天飞,据传其中一个嫩模自拍里的一勺鱼子酱顶得上普通人的一套房。

霍承司收回伸在车门外的一条腿。

他在车上坐了会儿,撕开外卖袋子,把汤汁倒进碗里搅拌均匀,然后拿起手机,找到江眠的微信头像点进去。

聊天框停留在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上。

他忘了,江眠早就把他删了。

聊天框里,满屏的【江眠江眠江眠江眠……我后悔了……江眠江眠江眠江眠…】【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

无一例外,每段前面都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霍承司单手拿着手机,另外一只手夹起一筷子千张和海带丝吃了。

味道一般,没有他以前带江眠常吃的那家店有滋味。

他去夹鱼丸,没夹好,鱼丸从筷子中间滑下来,掉进碗里溅起一滴汤汁,落在手机屏幕上,正巧盖住江眠的微信名字。

霍承司放下筷子,抽纸巾擦掉污渍,江眠的微信备注名露出来——【眠花糖】。

以前不是这个,以前的备注名是【神经病】。

有回他在剧团听戏,一折戏结束,他去了趟厕所回来找不到手机。

手机铃声设置了静音,只能打微信靠提示音寻找。

全团只有江眠和他是微信好友,所以她拨通语音通话,拿着手机跟着微信提示音一路走过去。

声音来自座椅下的草地里。

江眠趴在地上够出手机,挂电话的时候,看见了他手机屏幕上的语音来电显示——【神经病】。

霍承司这时也走了过来,同样看见了屏幕上的字。

谁都没说话。

江眠拿着手机在草地上趴了半分钟,站起来,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他。

霍承司什么也没说,掌心转着手机,站在原地目送江眠走远。

当时剧团在内蒙的草原上演出,云彩总是压得很低,一眼望过去,厚重的云海像是贴着草地翻滚。

江眠拎着二胡,走进一朵形状酷似棉花糖的云彩里。仿佛卷起来就能一口含化,甜丝丝的。

霍承司收回视线,舌尖顶着腮帮,低头把江眠的备注名改为【眠花糖】。

他有很多机会解释,也有很多机会向江眠展示【眠花糖】这个新昵称,但他没有这么做。后来他想起这么做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机会。

镜片后的眼眸乌黑暗沉,像是吸尽了黑暗里所有的黑。

霍承司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进麻辣烫里。

江眠睡醒,发现功夫熊猫不见了,她的板砖也不见了。

休息室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出,同事们也都吃过饭回来,有个同事给江眠带了一杯奶茶。

江眠啜着奶茶,在休息室里挨着找板砖。

板砖是她跟竹子借的,说好了用完还回去,结果现在却不见了。她刚问了好多人,甚至还去问了这层的清洁工,都说没看见。

江眠左思右想,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被功夫熊猫拿走了。

她装竹子睡觉的时候,板砖可是竹子的根啊,竹子没根怎么活?!熊猫肯定是故意的,答应不吃她却撬走她的根。可恶。

熊猫可爱,功夫熊猫不可爱。

从今天开始把!他!开除!熊猫籍!

江眠记得秦劲穿的是武师的衣服,猜测他是录制武术单元的一个演员。

武术单元的录制还没结束,她跑出去找他。

刚出门,就被团长堵了回来。

团长说:“你别乱跑,我刚在楼下看见霍承司的车了。”

作者有话说:

江眠气呼呼:把你开除熊猫籍。

秦劲:哦。

过了一会儿,他问:什么是熊猫籍?

[地雷]:柚池吃棠;all4nan;Daisy

[营养液]:六个甜椒x10;是动力x9;444草x4;形散神也散-x3;风月x1;烤焦的黑面包x1

3、第3觉

打不过,就选择加入。

——《入睡的必要条件》

江眠问:“谁?”

“霍三少。”团长叹气道,“吃饭的时候你不在,他好像很生气,饭吃了一半就走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在楼下看见了他的车,怕他来找你。”

江眠哦了声,说:“我去找板砖。”

团长瞪大眼:“?你想干什么!”

“找板砖。”江眠说,“刚刚睡觉用的板砖不见了。”

听见不是去拍霍三少,团长放松下来。

团里都知道江眠睡觉的癖好,喜欢装植物,还喜欢捧来一把泥土什么的,团长对此早已习惯,见怪不怪。

“录完再找。马上轮到咱们录制了。”团长看看时间,说,“过来,我再给你们对一遍流程。”

江眠只得作罢。

戏曲单元一共十八分钟,是好几个剧种的串烧。

春天里剧团,也就是江眠所在的剧团,负责越调。今晚表演的是越调《收姜维》里面的一个名段《三传令》,时长五分钟。

演唱的蒋老板和其他演员都已经穿好戏服化好了妆发,伴奏乐队也已经就位。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正式录制。

目前为止,省电视台的中秋晚会是剧团参与的最大一次演出。

曾有段时间,剧团什么活都接,农村过白事请唱大戏的,剧团也去。其实这种还好,起码戏台下面有人听,农村的老人们是忠实的听众。

更多时候是台上热热闹闹,台下的观众稀稀拉拉,甚至没有一个听众,他们依旧认认真真从头表演到结束,从不敷衍。

唱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戏一旦开场便不能停,源于一个民间传说“八方听客,一方凡人,七方鬼神”。

剧团倒也不是迷信,而是身为戏曲人,不能丢戏曲的脸。

“虽然这是省电视台的中秋晚会,面向全省人民甚至是全国全球的演出,大家不用过度紧张,保持适当紧张,平时怎样现在还怎样。下午彩排的时候状态就挺好,完全没有问题。”团长笑呵呵地活跃着气氛。

“滋滋——”

江眠发出一声响亮的,吸奶茶的声音。

“江眠,都什么时候了,你——”团长看了她一眼,摆手说,“算了,反正紧张的人肯定不会是你。”

江眠抱着奶茶坐在高脚凳上,两条小腿耷拉下来,一晃一晃的,完全在状况外。团长讲话,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门心思想着找功夫熊猫要回板砖。

团长倒也不担心她的状态会影响乐队伴奏,江眠拉二胡很有灵性。

说句不好听的,自从她变得神经兮兮后,二胡拉得更加灵了。

她保持这种状态,挺好。

鼓手这时说:“我们伴奏乐队在幕布后面,观众看不到,和平时没两样。”

“我们台上的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以前在灵棚不照常表演?”

“提起灵棚,就你蹦跶得最欢,在棺材板前耍大刀。”

“你不也跳跟头?”

一时间把大家的回忆拉到过去,紧张气氛消退不少。

舞台就位,进入正式录制。

中秋晚会的录制,台下观众座无虚席。

越调《三传令》奏乐声起。

霍承司坐在观众席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他的位置看不全舞台,但是正好和舞台右侧的红色幕布成对角线。

伴奏乐队就在红色幕布的后面。

演播厅的灯光在金丝边眼镜上折射出冰冷的光。

霍承司翘着二郎腿闲闲坐着,左手搭在扶手座椅上,手指跟着舞台上的鼓点节奏一起敲击。

舞台上的蒋老板唱:“这是姜维的狼牙箭,射伤他城头将一员。那姜维三更时必然往回返……”

霍承司的手指敲击频率越来越快。

蒋老板唱道:“姜维若与你排开战。”

霍承司左手猛地停滞。

蒋老板接着唱:“只许你败,不许你胜。”

霍承司突然曲起食指,直直弹向舞台右侧的红色幕布。

幕布后。

江眠正拉着二胡,没来由地感觉面门一凉,像是有只毒蛇吐出长长的信子,在她面门上舔了过去。

但她技术过稳,一瞬而逝的冰冷并没有影响到她伴奏。

录制顺利结束,导演十分满意,一遍过。接下来录制黄梅戏片段,没他们什么事,团长招呼大家收拾东西离场。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很累,刚上了台的演员们去后台卸妆换衣服,伴奏乐队搬着乐器先行离开。

江眠空腹喝了奶茶肚子不舒服,把二胡交给一个武生,让他帮忙带到后台。她先去了一趟洗手间,等她从洗手间出来去到后台,二胡却不见了,也找不到托付的那个武生。

休息室乱哄哄的,嘈杂中,不知是谁向她指了指错对门的一间休息室,说:“你去那里找找看。”

门虚掩着,江眠推门进去。

里面传来黏黏糊糊的声音,似是一男一女在。

这间休息室只开了一盏地灯,光线不是很足,江眠一眼看到昏暗光线里的一道银线,正是根二胡弦。

然后她看到二胡旁边两个模糊的身影。

女孩的戏服半脱未脱,脸上涂满的油彩还没有卸掉,一副娇憨模样。

男人吊儿郎当地哄着女孩给他唱《思凡》。

女孩一开腔,江眠立马听出来这是黄梅戏剧种。

《思凡》是一折戏曲名剧,讲的是小尼姑逃下山的故事。女孩腔调嗔俏,身姿曼妙,颇有少女之态,是个娇俏的小尼姑。

“不是这段。”男人打断她,调笑着兀自哼唱,“削发为尼后取名为金莲……说时迟那时快和方丈见了面,男未婚女未嫁是无法无天。”

一首《思凡》,流氓气息被他拿捏得很好,骚的不行。

江眠却是听出来,男人是霍承司。

他唱的《思凡》不是戏曲,而是一首同名民谣。歌词非常污,让他哼出了一种小清新的味道。

“小尼姑”脸上厚厚的油彩掩盖住所有情绪,江眠也没什么情绪,她只想赶紧拿走二胡然后去找板砖。

“小尼姑”看见了江眠,哎了声。

霍承司把小尼姑堵在桌角,背对着江眠哼歌,看见小尼姑惊慌的眼神,他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轻笑地对着小尼姑的脸哼唱。

他搭在桌上的手指按着二胡的一根弦,只是按着,没有拨动。

“夜已深山中都是豺狼和虎豹,为辟邪贫僧今晚就给你把经念。”

他哼唱到这里时,按在二胡弦上的手指弓起来,似是要拨弦。

江眠近前,先他一步伸手捞出二胡,脑袋一歪,干脆利落地拉了下弦。

“呲呲——”

蜿蜒清脆的一声。

她用二胡拉出了裤子拉拉链的声效,非常逼真。

这一声,比霍承司唱污词还要流氓。

霍承司:“……”

小尼姑:“?!”

江眠当他们不存在,坦坦荡荡拎着二胡走了。

“莫名其妙。”小尼姑看着她的背影,说,“神经病吧。”

霍承司却翘起唇角,很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和江眠总归还是有默契的,不是么。

在他看来,这首歌最妙的地方就是这声袈裟拉链的声效。原作歌手唱到这里时,用吉他拨出了拉拉链的声效。江眠用的是二胡,没想到效果也这么逼真。

江眠拎着二胡一蹦一跳地下楼。

大家好像都很害怕霍承司。

江眠心想,他有什么可怕的,打不过就选择加入,反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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