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节(1 / 1)

都在拍摄,摄像大哥也要吃饭休息。今晚的拍摄到此结束,晚饭后来个例行采访小结就可以手工。

工作人员收拾器材的时候,霍承司拎着满满一篮菜走过来。

“很好。”秦劲接过菜篮,夸奖他道。

“江眠呢?”霍承司问。

“她在洗手间。”秦劲拎着菜篮去厨房,“我刚刚答应过她,以后你再要跟她有关的奖励,我都不会答应。”

霍承司拧了下脖颈,从牙缝里往外挤字:“神经病。”

开放式厨房,在客厅能看到里面的秦劲。

霍承司越看他越不耐烦,抓着手机走出去,来到院子里的“练武场”,坐在旁边的长椅上,低头看手机。

江眠走过来的时候,他没注意到,还在低头看手机,手机里正在播放一个视频,声音外放,但是音量不算大。江眠站在他后面,刚好能听到。

张景深问江眠:“你呢?有没有借过别人钱?”

江眠回答:“我借过两次,不对,借过一次。第二次没有借出口。”

张景深:“怎么说?”

江眠:“两次都是跟同一个人借,第一次借600块钱急用,他没理我。”

……

霍承司拉着把这段对话,回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眠看过恋综播出的第一期,没有这段,也许会剪进第二期。霍承司拿到的是样片。他总是有能耐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江眠踢走一颗鹅卵石。鹅卵石撞在“练武场”的一根木桩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落进远处的一片阴影里。

霍承司抬起脸。

江眠说:“霍总,你要问我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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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48觉

人类有好多种,人类的兴趣和喜欢也分好多种。

——《入睡的必要条件》

霍承司拇指按住音量条直至静音,他把手机反扣在长椅上,抬脸看江眠。

天色已暗,院子里的地灯亮起,“练武场”树桩的阴影被拉很长,压在霍承司单薄的白色衬衫上,树影随着他胸膛衬衫的轮廓微微起伏。

霍承司启唇:“你和他是真的吗?”

江眠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什么真的?”

“那个傻子!”霍承司声音陡然增大,“你看不出来他脑子有问题吗?!你告诉我,你们不是真的,你和他来录节目,只是为了挣钱。”

“第一,秦劲不是傻子,他比谁都有脑子。”夜风吹起江眠的脸颊的头发,露出她整张冰冷的脸,“第二,我非常喜欢他,我已经跟他回家,见过他的家长,我们会结婚。第三,你之前给我爸妈的钱,我这几天就会还给你。”

霍承司突然从长椅上站起来,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我给他们钱,是为了逼你还吗?!”

江眠被他的样子吓得往后退了半步。

“你那天找我,我不知道你是想借钱。”霍承司逼近她,“所以我——”

秦劲注意到院子里的动静,菜炒到一半跑过来,及时把江眠捂在怀里,一手揉她的脑袋安抚,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小葱,指向霍承司,警示意味十足:“问完了吧?你请回。”

秦劲抱住江眠要走。

“江眠!”霍承司喊了声她的名字,他所有的力量仿佛都被这声名字消耗殆尽,接下来的话他说起来颇为吃力,“如果我那天带你走,即使在那样的情况下,你也会跟我走的,是不是?”

江眠回头看他,没有说话。她垂下脑袋,用力握住秦劲的手,催促道:“我饿了。”

“饭快好了。”秦劲回握她冰凉的小手,带她离开。

江眠刚刚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被霍承司捕捉到,他知道了答案,答案是:是。

霍承司脸部扭曲癫狂,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拼尽全力,说出了未曾说出口的‘自我挣扎’:“江眠!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只喜欢你。”

秦劲非常后悔答应霍承司的奖励,才会让江眠听到这种“深情告白”。他伸手捂住江眠的耳朵,给她翻译霍承司的“狗言狗语”:“霍承司说,他虽然接受我的训诫,但他还是比较喜欢你去训他,毕竟你是他的前主人。”

江眠:“……”

走进正厅,秦劲松开手,站在她面前,俯身观察她的脸色:“你打算亲自训他?”

“不。你也不用再去训。”江眠说,“我们以后谁都不要管他,好不好?”

秦劲:“可是——”

“饭好了吗?”江眠笑着打断他,“我的肚子好饿。想吃你做的饭。”

“马上就好。”秦劲拿着葱去厨房。

隔着窗户,江眠看见霍承司站在练武场,昏暗的灯光下,白色衬衫被风兜起,像个被困住的地缚灵。

她关上窗户,走进厨房,从后面抱住秦劲的腰,问他今晚吃什么。秦劲一一报了菜名,全都是江眠平时爱吃的。

“秦劲,你真好。”江眠把脸贴在他后背上,亦步亦趋跟着他,“等吃过饭,我想跟你说一些事。”

“什么事?”秦劲背上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霍承司喜欢你的事?”

“不是。”江眠趴在他背上笑了会儿,说,“他对我不是喜欢,他是搅——”

江眠想说,霍承司是搅屎棍,而她不巧恰恰是坨屎,所以才会被他追着玩。但是现在秦劲正在盛菜,色香味俱全,不是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

秦劲端着一盘菜,回头看她:“怎么不说了?”

“影响胃口。”江眠指挥着他去餐桌摆饭菜,“吃过饭刷过牙再说。”

秦劲:“哦。”

养生健康考虑,秦劲吃饭一向不快,今晚他吃饭特别快,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江眠才吃了几口,他已经干完了两碗饭。

江眠:“……”

秦劲拿起他自己的碗筷站起来:“我先去厨房洗碗洗锅,你正常吃就可以。”

江眠本想再拖一会是一会,但秦劲着急成这样……

她把心一横,加快吃饭的进度。

十多分钟,一切收拾妥当。

江眠查看屋里的摄像头。

“我看过了,都关着。”秦劲说,“今天已经收工了。”

江眠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水,视死如归地说:“我以前骗了你。我说我的债主是你不认识的人,是谎话。其实他是霍承司。”

秦劲:“我知道。”

江眠猛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猜的。”秦劲补充道,“女主角欠男二的钱很合理。”

“哦。”江眠捧着杯子灌了两大口水,在思考怎么跟秦劲说“搅屎棍”的事情。

秦劲坐在沙发上,胳膊搭着膝盖,脑袋垂很低,声音也很低:“你是不是在动摇?”

“动摇什么?”

“霍承司对你的表白,他说喜欢你。”

“没有!”江眠差点被水呛到,“我说了他不是喜欢我!”

“他说他喜欢你。”秦劲抬起头,“而且,你跟我说他的时候,离我远远的。你以前都是抱着我说话。”

江眠又被他戳中萌点,她放下水杯,立马颠颠跑过去,往他怀里钻,哄他道:“我刚刚在喝热水,没过来是怕烫到你。”

“我武功高,不会被烫到。”秦劲说,“也不会烫到你。”

“我错了。”江眠举手承认错误,笑嘻嘻地说,“以后还敢。”

秦劲轻轻咬住她的手,惩罚似的,顺着手腕胳膊一路往上亲,最后停在她颈窝,闷声道:“你现在跟我说。”

上回他把脸埋在江眠颈窝,是领她回家那晚,在自己房间,秦劲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说:“我想和你结婚。”

江眠回抱住秦劲,突然很害怕有一天会失去他。

这么好的秦劲,拥有过就舍不得放手,想把他牢牢锁在身边,想和他永远这么病下去。今天霍承司说秦劲脑子有问题的时候,她特别害怕他说,如果秦劲没病,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大概率,是不会。

江眠忍不住想,她是不是仗着秦劲有病,在欺负他?

“秦劲。”江眠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们没有穿书,你不是[男主角],我也不是[女主角],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秦劲固执道:“你就是我的女主角。”

江眠沉默了一会儿,伸出一根小拇指,去勾他的小拇指,吸鼻子,说道:“嗯,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为什么拉钩上吊就能一百年不变?”秦劲不理解,但还是配合着她拉钩,做着幼稚的游戏。

“管他为什么。”江眠笑道,“反正我们神经病。神经病不需要理由。”

秦劲一本正经地说:“我不是神经病,你也不是。”

“夏飞和乔子爱呢?”

“他们也不是神经病。”秦劲认真地说,“他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使自己快乐。”

“你说的好有道理。”江眠笑着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我们以后也要这么快乐。”

秦劲:“嗯。”

过了一会儿。

江眠说:“人类有好多种,人类的兴趣和喜欢也分好多种。401喜欢穿黑衣服戴黑色帽子和黑色口罩;乔子爱喜欢背着床板吃瓜,夏飞喜欢看着她背床板吃瓜。”

秦劲接话道:“你喜欢装植物睡觉,我喜欢看着你装植物睡觉。”

“是!”江眠大声笑道,“你喜欢练拳唱歌,我喜欢看你练拳听你唱歌。”

秦劲在她额头亲了下。

江眠又说:“但是也有些人,喜欢玩弄别人的喜欢。”

秦劲:“什么人?”

“我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班里有个智力发育不全的男生。同学们总是喜欢哄骗他去做傻事来逗乐,比如哄他去掀班主任的裙子,骗他去偷小卖部的零食。没有人出来阻止,他们都在笑。”江眠说,“他们笑着说,他们是在和傻子玩,他们喜欢和傻子玩。”

“章爷爷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眼睛也不太好用,晚上走路看不清。他找人问路,那些人总是喜欢把他往偏路上带。甚至有一次把他领到高速路口。”江眠的眼圈逐渐泛红,“他们笑着说,他们是在和瞎子玩,他们喜欢和瞎子玩。”

“这就是他们的喜欢。”

“也有一些人,比如霍承司,喜欢这样和神经病玩。”江眠说,“而我刚好,是个神经病。”

江眠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霍承司喜欢她。

以前她没被喜欢过,不知道被一个人喜欢是什么滋味,现在她有秦劲。

秦劲对她的喜欢,她能感受得到。

她喜欢这种喜欢。

“我之前说过,我一共借过两次钱,两次都是跟同一个人借。第一次借600,第二次没有借出口。”江眠说,“第二次没借出口,是因为我知道了霍承司对我的[喜欢]。”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一口气把这段剧情写完,字数预估要超6千。我终究高估了自己,生理期第一天,非常不舒服,码不动了。这章就这样吧,反正也到三千了qwq

[营养液]:姜媋x8;Alkaidx1

?49、第49觉

人一旦神经起来,生活就容易多了。

——《入睡的必要条件》

江眠总是做同一个梦。

她在梦里不停地闯关做选择题,一步错,步步错。头破血流撞到南墙,想要回头,发现身后是万丈悬崖。

南墙高到天上堵住她的前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断了她的后路。

她每夜每夜徘徊在高墙和悬崖之间的方寸之地,还在不停地做选择题。

悬崖里吹来的风夹杂着好多人声,高墙的砖缝里也藏着好多人声。他们全都在骂她神经病。

神经病,看起来是最简单最容易的一道定向选择题。

于是,她选择成为神经病。

一切豁然开朗。

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做过这个梦。

自那次“600元事件”后,江眠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人借钱,更不会再找霍承司借钱。

但当她无家可归的时候,还是选择了霍承司。

是什么给了她勇气选择他?

江眠蹲在火车站广场,点开霍承司的聊天框。

聊天记录早已把她之前借钱的消息冲掉,也冲掉了他说的那句【大半夜的,你脑子有病吧】。

最近的两页聊天记录,几乎全是霍承司在说话。

他像无事发生过一样,照常问她要不要去吃饭,问她要不要去听某某大师二胡专场,问她要不要坐车去兜风……江眠一概回复谢谢不去。

最新的一次,是在三天前。

霍承司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在剧团。

中场休息,她给二胡调弦,霍承司坐在她对面,给她发消息。

她调好弦,拿起手机看到。

霍承司:【我在家里找到了你的手机壳,你什么时候过来取?】

江眠拿着手机抬头看对面的霍承司,他坐在椅子上,寻常玩手机的姿势,垂眸看着手机,没什么表情,手指偶尔划拉一下屏幕,没有抬头看她。

江眠回复:【什么手机壳?】

霍承司很快发了张图片过来。

粉色小兔子手机壳,是她很早之前的用过的,后来有一天突然不见。

江眠敲字,想问问手机壳怎么在他那里,迟疑了下,她把问题删除,因为她想起,手机壳无故消失了后,霍承司比对着他们牌子型号颜色一模一样的两个手机,说这样看起来像情侣手机。

让她误以为他们也可能会是情侣。

江眠抿唇,回复:【麻烦你帮我扔了吧,我不喜欢了,谢谢。】

霍承司发了张小兔子的表情包,配文字:【兔兔这么可爱,你真的不要它了吗?】

江眠再次抬眼,霍承司依旧是原来的姿势,原来的表情,垂眸看手机不看她。

霍承司又发了个软萌哭泣的表情包。

江眠突然不知道回复什么。正在这时,下半场戏开始,把她从这场沉默的对话中拉拽出来。

三天后的现在。

江眠红肿着眼蹲在火车站广场,把这段聊天记录来回看了好几遍,她拼命回忆当时的情景,企图给自己选择他找勇气。

聊天框里,敲字再删除,删除再敲字。她甚至编好了一个看起来最体面的说辞:【手机壳还在吗?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拿回来吧。】

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发送出去。

退出聊天框,朋友圈有新消息提醒。

她点进去,是霍承司发的一张带坐标位置的图片。

一瞬间,江眠觉得一定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她刚要问他在哪里,他就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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