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孤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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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

说不上是谁先喜欢的谁,也说不清是谁先表白。

从那以后,那些分开后的想念和见面时的忐忑都有了答案。

年关将至,来严熙光店里定做衣服的客人越来越多,红色布料用得特别快,几乎每周他都要开着车来温州两次。

每次来学校看她,严熙光都会把车开到她的宿舍楼下,然后绕到后面去,搬出一箱子吃的放在门口,再抽支烟,等她下楼。

这些吃的包括成箱的牛奶,成箱的苹果,成箱的她爱喝的汽水……等等。

后来沈木星笑他,她说,严熙光,你是搞批发的吗?每次都买这么多,我室友现在比我还要期待你的到来。

他不以为然的吸上一口烟,说:我像我妈,买吃的喜欢一下子买很多。

沈木星很少听他提起自己的母亲,那是唯一一次。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轨迹,只不过因为有了严熙光,日子变得不再那么冗长乏味了。

和严熙光谈恋爱时,有许多事都不记得了,记忆总是零零碎碎,像是被打乱的拼图。

只记得那时候真的好喜欢他,每天要等到他发来短信说晚安才睡得着,也会因为他回短信回的慢而生闷气,最开心的事是他打电话说来看她,最难过的事就是在学校附近的各种地方同他分离。

宿舍楼下有一个角落,角落有一方青石,他常坐在上面等她出来。

那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地方。

记得那天是个黄昏,沈木星收到了他的短信,她雀跃着跑下楼,一出宿舍的大门就看见他坐在那儿。他掏出口袋里的一块白色画粉,在石头上画着什么。

夕阳照在他身上,是橘黄色的,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面罩着一件深棕色的毛呢马甲,看起来有几分英伦绅士的复古味道,干净又好看。

“寂寞”这样的词汇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做作。

沈木星走过来,拿出手机,冲着他拍了一张。那时候对像素要求不高,眼影大小的彩屏上只要能照出人来,不管清不清晰,都能当屏保。

严熙光察觉到她过来了,身子一动,沈木星就照虚了。

“哎你别动啊!别动!”

他本想站起来的身子就真的坐了回去,看着她。

“严熙光!你别看我!你就像刚才一样在石头上画,我要照侧脸,侧脸特别好看。”

严熙光低下头去,看着石头上画出来的白色竖条。

一、二、三、四……

总共有十条。

十天。

年前他的订单排得太满,未来十天恐怕连睡觉都要在缝纫机前了,要有十天,都见不到她了。

沈木星把手机靠近了他,娇娇柔柔地说:“哎呀你不要动嘛,我要把你的眼睛照下来,鼻子也照下来,多照几张,一天换一个屏保。”

“照完了吗?”

“没有,你一动就有虚影了,这个破像素!不是有30万呢吗?”

沈木星稍稍弓起身子,肆无忌惮地去拍他的嘴唇,刚要按快门,手就被一股力道拉住了!

此时正是黄昏,附近一个路人也没有。

他的力气大得很,就这么轻轻一拽,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拽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忽然的亲近让沈木星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头疯掉的小鹿,死命的撞击着心房,他丝毫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一把揽住她的腰,下颌一抬,便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密集如雨,深深浅浅,吻得她天旋地转。

那是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

严熙光的睫毛很长,接吻的时候眼睛会轻轻的闭着,微微颤动,而她则喜欢偷偷睁着眼,欣赏他为自己意乱情迷的样子。

起初不知如何回应的她,最后却是最情难自禁的那一个。

她侧坐在他的腿上,慢慢沦陷在了他的柔情之中,不由自主地搂上了他的脖子,所有的矜持都随着夕阳而隐退,只剩如晚霞一般火热的缠绵。

他像是潜游海底的鱼,她如同翱翔天际的鸟,他仰起头,她俯下唇,在海平面交汇。

二十岁的前夕,她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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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

青春是走到了孤独的巅峰。

没有人去知晓你,懂得你,或许说我们不准谁去知晓自己,懂得自己。

一张椅子是枷锁,两本习题册是刑具,三年级永远是转折,四十五分钟的不允许。

规定越封闭,渴望就疯长。

每天中午去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丹丹都是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拿着手机,在看她最喜欢的言情。现实中很少有能够入得了丹丹眼的男生。

洋洋深眼窝,翘鼻子,长得像是混血儿,虽然个子小小却很容易让人一见钟情。

前几天有个文科班的男生去一楼水房打水的时候与洋洋擦肩而过,也不知道是通过了理科班哪位同学的牵线,要到了洋洋的电话,每天都发短信给她。

钟琳还在和苏杨八年抗战,上课传纸条,下课去卖店,放学一起买水果回宿舍,周末包宿打魔兽偶尔陪钟琳逛街买地摊。

两个人平均一周吵两次架,苏杨生气时的经典台词就是:“我从情窦初开就跟你在一起,连别的女生手都没摸过,难道我就要抱着你这块平板睡一辈子?”

苏杨虽和钟琳同岁,但男孩子大多没有同龄女孩子早熟,难免幼稚放肆,钟琳也不跟他计较,就这么冷着他,等到他什么时候作够了,再来给她传纸条道歉,两个人依旧会下课去卖店,放学一起买水果回宿舍,周末包宿打魔兽偶尔陪钟琳逛街买地摊。

坏学生代表姚楚楚也换男朋友了,这一次的男人还是个社会上的生意人,说是做婴儿用品的,年薪好几十万。有一次在水房里洗漱,忘记是谁问姚楚楚了,意思是开玩笑问她到底是来复读的还是来谈恋爱的,姚楚楚回答说:人家沈木星是学霸都谈恋爱了,我怎么就不能换男朋友呢?

当时沈木星就要去水房洗袜子,恰好就听见了,当时就动作特别响亮地把水盆往水池里一摔,说:“姚楚楚,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别总拿我说事儿!”

姚楚楚撇撇嘴,端着水盆哼着歌出了水房。

每个人都在这所特殊的学校里封闭着,却没有一个女孩不渴望爱情。

年少的恋爱很单纯,从不去想他有什么,从不去想他没有什么,更未预料到会分开。

如果当时有什么,如果当时没有什么,或许结局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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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星和严熙光的爱情就像是裁缝铺里的纽扣盒子,被妥善安放在角落里的一个木盒子里,似乎很少有人能够看到,却在打开的时候漂亮得让人心悸。

整整有半个月没有见,他们疯狂地拥吻着,像是被晒在太阳下太久而缺水的鱼。

老裁缝去苍南走亲戚去了,裁缝铺的门在夜幕初降的时候就关闭了,新换的玻璃门从里面锁着,屋子里没有开灯,偶尔有一辆车打着远光开过,将铺子里繁乱的画面一闪而逝。

沈木星背靠着墙角的一个木架子上,搂着严熙光的腰,仰着头迎合着他炽热的吻。

没有人听得见两个人剧烈的心跳,那样一个无人的小角落,就是两个人的小乾坤。

严熙光放开她的唇,额头顶在她的头上,沈木星粗喘着露出一个压抑的笑,他便又狠狠地吻上去,吞没了她的笑容。

唇舌舞动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室内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团火焰,能够将她融化掉。

严熙光似乎很喜欢吻她,那是唯一一件在他心中胜过裁剪的乐趣。

他们都不清楚,从身体里不断散发出的剧烈的渴望到底是什么,只是一边克制一边后退却又不知被一股什么力量牢牢地吸引在了一起。

沈木星轻轻地推开他,咬了咬微胀的嘴唇,依偎在他的怀里,脸颊烧得厉害。

严熙光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湿润的嘴唇印在她肩膀的肌肤上,炙热的温度令她浑身一颤。

“有没有很想我?”她甜甜地问。

严熙光抱着她,听她这样问,目光中刚刚要退去的深邃又重新漫上来,他托住她的头又吻了过来。

他总是一个行动胜过言语的人。

沈木星被他吻得天旋地转,口中的理智含糊不清,再一次推开他,双眸黑亮,如同被洗过的星子。

“我要回家了呀……我跟我妈说出来买洗洁精的……”

“再留一分钟。”

“半分钟都不行,我妈已经怀疑我了,被她发现我就死定了。”

“木星。”

“嗯?”

“就一分钟。”

“那好吧……”

他抱着她,两个人在角落里相拥着,只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和石英钟的滴答声清晰可闻。

一分钟,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种恩赐。

沈木星的脸贴在他的锁骨处,被他脖子上挂着的金属项链铬了一下,问:“你戴的这两个金环,是什么?”

严熙光搂着她柔软的身体,年轻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低低地回答:“我妈留给我的,她的戒指。”

沈木星悄悄地吸上了一口气,点点头,没再问。

“一分钟到了,那……”她抬起头,温柔的看着他:“我走啦?”

严熙光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点像个孩子。

沈木星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眼中充满歉意。

“走吧。”他的理智似乎重新回到了身体里,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沈木星走到门口,他跟在身后送她,他低头开门锁的时候,沈木星交叉着双手站在他身旁,静静地看着他。

似乎是很随意的,她问:“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分开?”

严熙光解开门锁,把钥匙放进口袋,手搭在门把手上,拉门的动作停了停,转头看着她:“不用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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