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预感?”临清竹拧眉:“你确定?”
“嗯,确定,怎么了吗喵?”猫猫眼神迷茫地看向临清竹,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临清竹低头凝视着猫猫一脸懵懂的表情,薄唇微张,欲言又止。
他本是想提醒猫猫这段时间要多加注意。
因为妖族的‘不祥预感’与人类中真正有修为的道士和尚一样,不出现则已,一出现,肯定十有八九都会应验。
可话到嘴边,他又突然想起她家里那两只刚刚出生,还没断奶的小幼崽,顿时就再说不出原本想说的警告之语了,最后也只能避重就轻道:“不,没什么,也许这只是你的错觉吧,忽略掉就好。”
罢了,大不了他这段时间多加注意点就是了。
临清竹心想。
反正他如今与沈家都居住在军区内,有他坐镇,想来即便猫猫近期不小心走了什么霉运,也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才对。
打定主意后,临清竹便不打算再跟猫猫说些什么危言耸听的话,免得吓坏了这只小怂猫。
不过该有的预防措施还是要有的。
他抬手一翻,五指间便夹了三片修长青翠如碧玉的竹叶,将其递到猫猫面前。
“这三片乃我本体之上的叶子,与我的本体之间互有感应,你且收下其中一片,另外两片分别置于橘子与煤球儿身上,若是……我也能第一时间感知到,可及时过去相助。”
猫猫盯着被递到眼前的三片竹叶,歪歪脑袋,没接:“为什么要给我这个喵?”
尚且不懂得语言博大进深之处的猫猫,根本没听懂临清竹那个省略号中所表达出的暗喻。
临清竹自然也知道她听不懂,所以话说得直白:“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当成是我这位长辈给你们母子三人的护身符就是了,没事戴身上保平安呗。”
“行吧喵。”
人家一片好心,且礼物也不是单独给她一个人的,所以猫猫没拒绝。
自从生下崽崽们后,好多好多人都会打着崽崽们的名号给他们夫妻俩送礼物,其中有些礼物是真心送给他们夫妻俩与崽崽们的,有些则不太好分辨其中目的。
因此,沈诚曾私底下教过猫猫。
能不能替崽崽们收礼物,主要看送礼的是谁。
如果是猫猫不认识的陌生人,或者是认识,但怎么熟悉的人,就一律礼貌拒绝。
决不能乱拿人家东西!
而如果是熟悉的人,猫猫也该自己仔细地进行一番分辨,看看人家是真心还是假意,再来决定要不要收礼。
且收了还得仔细记下,等以后别人家有了类似的喜事,他们家还得给人送去一份价值差不多的礼物,算是变相的回礼。
不过类似于临清竹这种程度的熟人,就不需要了。
直接拿就是。
反正他总不会害她。
猫猫脸皮可厚了,拿了人家的礼物不算,还嫌少,居然理直气壮地冲临清竹伸手,掌心向上摊开:“再要三片喵。”
她跟崽崽们的竹叶护身符有了,那沈诚,妈妈,现在勉强再加上一个耿医生,也都得有呀。
临清竹:“?”
小猫咪你很嚣张哦。
事实证明,小猫咪就是很嚣张:“快点给喵。”
她还嫌临清竹磨蹭。
“我可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临清竹无奈地摇摇头,又翻出三片本体竹叶拍在她掌心上。
其实这些竹叶本身并不值什么。
它们就类似于临清竹的头发,那么多根,随便拔下六根而已,连疼一下都不会有。
它们真正的价值是与临清竹之间的联系。
将其佩戴在身上,其实无形之中就得到了一枚自动报警器,若戴着竹叶的人遇上危险,临清竹能第一时间感知,并立马赶过去相救。
这个作用,跟猫猫先前送给沈诚的那枚用大宝贝的叶子做的叶片项链有异曲同工之效。
当然,大宝贝本身并不具备这些能力。
是猫猫在里头加了点东……
噗通!
心脏猛地如擂鼓般狠狠被敲击一下,疼得猫猫脸色瞬间发白,不禁捂住胸口,揪紧着胸前的衣物,神色痛苦。
“喵喵!”
临清竹连忙扶住一头往下栽倒的猫猫,探手搭在她手腕命门上,刚想往里探入一丝妖力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就被猫猫猛地挣开了手。
“喵嗷!”
蕴含着无尽悲痛的凄厉猫叫响彻诊室。
下一刻,急症科的诊室玻璃窗犹如被一股汹涌狂猛的飓风冲破般,瞬间破碎!
‘嘭!’
‘哗啦啦……’
破碎的木碎与玻璃,犹如石子投入水面炸开的水花一般,开出了一朵绚丽的花朵。
花朵中央,则是一道迅疾离去的橘色残影。
说是残影,那是因为对方的身影快若闪电,路人根本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只觉眼前一闪,它就消失不见了。
“临医生,出了什么事?”
听见动静的护士与路过病人和家属急忙赶来查看情况,其中一位明显比较有威严的护士长紧张地询问道。
临清竹闻声,收回投向窗口大洞的眼神,脸上第一次没了惯有的笑容,略显冷淡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有只猫把窗户给撞破了而已。”
“猫?”围观群众迷茫。
医院诊室里哪儿来的猫?
不过转念一想,也许那只猫是趁着大家不注意混进来的,然后可能受到了点什么惊吓,这才慌不择路地跳窗逃跑,还不小心撞坏了窗户。
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虽说其中还有些许违和之处,但他们毕竟不是当事人,不知道太多细节,也懒得去深究。
无视掉越来越多的围观人,临清竹脱下白大褂,边大步往外走,边对护士长交代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今天请一天假,再麻烦你将这件事上报医院,让后勤部那边派人过来修理一下窗户,维修费报在我账上。”
最后一个字尾音刚落,临清竹就飞速直接跑起来,三两下就没了身影,让人想追都追不上。
“临医生,临医生……”
护士长追出两步,最后还是顿住了脚,转头去处理现场的麻烦。
另一头,猫猫那边。
在突然感知到沈诚脖颈上的大宝贝叶片骤然破碎之后,猫猫瞬间就确定他出事了。
想也不想,她直接化出最强悍的原型,运起妖力,撞破窗户,直奔九霄云上,想用最快速度飞到沈诚身边。
幸运的是,她特地留在大宝贝的叶片上的东西给了她最明确的指引。
这让猫猫能时刻确定沈诚的位置,不至于抓瞎。
若此时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就会震撼地发现,呼啸的狂风形成一道半透明的小型龙卷,在万里晴空的高空上疾速飞掠而过。
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那龙卷风最中央的风眼处,被可怕如疯狂旋转的利刃所裹挟的橘色猫影。
龙卷风中,居然有一只猫!
然而这只看似柔软地,一被卷入这狂暴龙卷风就会被瞬间撕成碎片的小猫咪,此时此刻,却像是根本感受不到其存在一般,任由狂风带着她,前往那不知名的遥远之地。
风的速度有多快,她就有多快。
可任是如此,猫猫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飞了多久,才终于闻到了一股独属于沈诚的气味。
“喵呜!”
猫猫的后腿在虚无的空中一蹬,顿时,狂涌动龙卷风就犹如受到主人指引的骏马,猛地带着她在空中来了个九十度急转弯,从横向转竖向。
彗星撞地球似地,猛然下坠。
重力加速度,狂暴的力量与速度,综合起来就是一股极其可怕的冲击力。
这股力量目标明确,直挺挺地轰击在某只黑色生物上。
“轰隆——!”
地动山摇,四周的一切都被这股撞击产生的冲击波冲击得剧烈摇晃,被迫往后退开好大一片距离,更有的甚至站立不住,狠狠被冲飞出去,狼狈地摔倒在地上。
树干弯腰,树叶纷纷落下。
花草更是惶恐又畏惧地诚服倒地。
尘烟弥漫,遮盖了所有人与妖的视线,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却深深地刻印在每一个还存有意识的人脑海里。
场面一时陷入诡异的寂静之中。
“咳……咳咳……”一道粗犷的咳嗽声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他嘶哑的嗓音夹杂着痛苦,却尽力保持着恭敬的态度:“敢问,是……那位前辈,救了俺们的命?”
刚刚他们正被狂暴化的恶鬼追杀。
且已经到了生死关头。
若非这位带着猫科动物气息的妖族前辈突然从天而降,正巧砸落在恶鬼身上,恐怕如今他们一行人,也只剩下满地尸体了。
来之前,谁也没想到,这只作恶多端的家伙居然那么厉害,还不止一只!
情报的出错以至于令所有接到任务,前来灭杀恶鬼的人与妖,均陷入绝望的困境之中。
要不是有……
一股风吹来,尘烟散去,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在看清眼前一幕时,所有人与妖均屏住了呼吸。
那些穿着特种作战服的人类还好,脸上的神色只有震撼与惊讶,可能还夹杂着点小疑惑,像是在猜测某妖的身份。
而所有妖族的眼中,则埋藏着深深的畏惧。
他们不论之前受了多重的伤,在此时全都挣扎着爬起来,五体投地,瑟瑟发抖地跪趴在地上,向着前方的橘色身影送上自己的敬畏与摩拜。
“他们怎么了?”
一位受伤较轻的战士侧头,小声询问他们的副队长。
副队长神情悲痛,并未离他。
还是后面的一位女性战士轻拉了多嘴的战士一把,低声提醒:“别说话。”
她的声音很有些哽咽,似乎也同样沉浸在某种极为悲伤的情绪之中。
人族这边的小插曲并未被陷入惶恐畏惧之中的妖族们所感知到,他们只一心将脑袋死死埋在废墟般的地面上,连稍微抬一下都不敢。
所以,也只有无知且胆大的人类战士能看见。
那烟雾散去后的画面。
入眼的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宛若陨石坠落砸出来的那种坑洞。
而在深坑正中央,则站着一道无比巨大的橘色身影。
那是一只猫。
一只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猫咪。
可吸引人视线的除了猫咪巨大到不正常的体型之外,还有其背后狂肆摇曳的三条半尾巴。
为何说是三条半?
因为其中有一条不止因何缘故,居然断掉了半截!
断口覆盖着一层长长的猫毛,让人看不清伤口的模样,但可以看出,这道伤痕并不是新伤,应该是已经有些时日了。
有些比较敏锐地人已经发觉了。
真正令他们的妖族战友们惧怕的并非猫咪本身,而是她身后的那几条尾巴。
这是有什么代表含义吗?
有人不禁在心底深思。
“啊啊啊……放开我……”
狰狞的嘶吼响起,惊动了众人游离的思绪,大家猛地低头,这才发现,原来刚刚那只威胁着他们所有人生命的恶鬼并没有死,反而还活着。
只是它可能是被刚刚巨型橘猫那道从天而降的重击给重伤了,原本凝实到犹如实质的庞大漆黑身躯飞速缩水,变成了只有普通人大小不说,还虚幻了不少,周身正在不断溢散出不祥的黑雾。
恶鬼疯狂挣扎着,却只能待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因为他身上压着一只雪白的猫爪。
超巨型的猫爪就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大山,任凭虚弱的恶鬼怎么拼了命地挣扎,都无法挣脱半分。
“你个长毛畜牲,赶紧放开我,否则老子就把你给吃了,听到了没?……”
发现自己逃跑不能的恶鬼气得破口大骂,他本是宣泄怒气,却不料引来了情绪极度暴躁的巨型猫咪的敌意。
“呜呜……”
猫猫低下头,背脊向上拱起,毛毛炸开,巨大的琥珀色竖瞳凝视着爪子底下摁住的坏东西,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吼,充满攻击性。
如果换作往常,她可能还有闲心,会跟逗老鼠似地松开爪子,任由恶鬼逃跑出一小段距离再把他抓回来玩,直到玩死为止。
但现在,猫猫心情焦躁又暴躁,根本没一丝半点的玩耍心情。
所以她……
直接用力,将爪子底下这只作恶多端,早已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以至于身上罪孽深厚得都将它染黑的坏家伙给踩得魂飞魄散。
这下子,他甚至连被超度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这种大恶鬼,即便是最慈悲的菩萨,都不可能会去超度他的。
“就……就这样……”
一开始说话的人类战士,亲眼目睹这一幕,不禁震撼地睁大眼。
他不敢相信这只前一刻还将他们所有人都追成丧家之犬,且险些将他们全军覆没的恶鬼,居然被消灭得那么轻松。
这样的话,那之前的牺牲……
回想起沈队长最后临别时的脸,还有拜托他们尽量照顾他妻儿家人的遗嘱,这位战士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大声哭嚎地像个孩子似的。
“哇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奇迹就不能早点发生呢?
“周丙!”
“副队!”
“前辈息怒!”
……
四周突然响起的惊恐喊声叫回了哭嚎战士的神,他连忙擦把眼泪搁下手,向着他们副队望去。
却见那只刚刚拯救了他们的巨型猫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副队跟前,巨大的猫脑袋凑近,从那粉色鼻尖喷吐出来的气息甚至连他都能感受得到。
没有预想中的腥臭,反而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像是什么牙膏牌子的味道。
大猫咪……也刷牙的吗?
在强撑着身体战战兢兢地挡在他们副队面前时,这位脑部思维异常活跃的战士不合时宜地又发散了一下思维。
然后被他家被恶鬼啃了一条手臂,如今成了独臂侠的副队给一下子扯到身后去了。
“滚开,别挡着我!”
附带一句暴躁的怒吼。
可战士知道,这是副队在保护他,不想让他为了保护副队而枉送性命。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副队去死?
挣扎着又想爬起来去保护副队,结果刚半爬起身,他就顿住了动作。
因为……
大猫咪说话了!
“沈诚在哪喵?”
猫猫低头嗅嗅,她发现这个没了一只手臂的人类身上有沈诚的气味,那道气味来源于她送给沈诚的大宝贝叶子项链。
为什么沈诚的项链会在他身上?
猫猫暴躁地用后爪刨了刨地,扬起一大片沙土,不小心将身后的一只还在跪趴着的虎妖给埋了。
正巧,这只虎妖就是一开始叫她前辈的人。
而且,他还是只熟妖来着。
只是如今一心牵挂沈诚的猫猫根本没心情去打量这些人与妖,自然也没能认出熟妖的存在。
她现在正用极其吓人的表情(自认为的),去逼问眼前人类沈诚的下落。
没了项链指引,猫猫找不着沈诚。
她如今就像是一只弄丢了主人的小猫咪,迷茫又无助,还很着急,生怕离开了自己的保护,主人会出什么事。
不,是已经出事了。
猫猫在眼前人类身上闻到了沈诚的血味。
她心下一沉,再没耐心等待对方的回答,直接伸爪子去扒拉对方身上的衣服,想自己翻出项链的存在。
拿到项链,她可以通过共鸣,看见项链所经历过的事情。
——借此确定沈诚的位置。
可着急上爪的猫猫却忘记了,自己如今的体型有多吓人。
见她抬起比人都大的巨爪,对着副队落下,后头被埋的虎妖急了,连忙扯着嗓子大吼:“苗妹子,等一下!”
猫猫动作一顿,扭头。
沉默地盯住虎妖。
不高兴。
敏锐地察觉到猫猫不愉快的心情,虎妖不敢耽搁时间,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几个飞跃就跑到副队身边,从他身上找出沈诚临别前交给他的项链,递给猫猫。
“这是沈队长最后交给我们的东西,希望我们能在他死后,把它交托给你……”
虎妖没能强忍着悲痛,将话说完。
因为他被生气的猫猫一个脑袋顶摔倒,还被大吼了一声:“坏蛋,沈诚才没死,不许诅咒他喵!”
话落,猫猫一个转身,尾巴从众人与妖头顶上横扫而过,紧接着御起风,飞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因为她体型太过巨大,所以大家都能看见她的行动轨迹。
只见她在广阔的天地间一个起跃再落下,矫健的身形划过一道抛物线,最终落在一处令大家分外熟悉的方位。
他们,刚刚就是从哪里逃跑出来的。
“沈诚喵。”
猫猫依靠项链的‘记忆’,找到了项链最后见到沈诚的地方。
“沈诚喵?”
为了方便寻找,她落地后就缩小了体型,变成正常猫咪大小,四处奔跑着这里嗅嗅,那里闻闻,全力搜寻沈诚的身影。
“沈诚喵!”
终于,在一处坍塌的废墟之中,她看见了一道横躺的冰凉身影。
猫猫顿住了脚步。
突然就心生胆怯,莫大的恐惧笼罩她全身,让她不敢再上前去。
“喵呜……”
低低弱弱的猫叫声响起,染上哭腔,听起来可怜兮兮地。
要是前头那道身影真的是沈诚,他现在就应该心疼地连忙起身过来抱起猫猫哄才对。
可是,没反应。
猫猫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沈诚有什么反应,反而,空气中属于沈诚的气息,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凉,消散。
天际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朦胧细雨。
雨水打湿了猫猫一身的毛毛,让其狼狈地贴在猫猫身上,使她整只喵看起来都瘦小了一大圈,也打湿了沈诚的战斗服,冲散了他身上的血迹,还在他身下,渐渐晕染开一片红色小水洼。
“喵呜!”
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猫猫猛地一个飞奔,跳到了沈诚身上,不断地用脑袋拱他冰冷的脸颊,用舌头舔他的眼睑,想把人唤醒。
“喵呜……喵呜……”
“沈诚,不要睡了,我来找你了喵。”
“快点起来呀喵。”
……
嘀嗒!
清脆的水滴砸落在沈诚身上,说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猫猫的眼泪。
临清竹赶到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这悲情的一幕。
他愣怔一瞬,很快回过神来,忙大步上前,抬手一挥,大片翠绿光辉倾洒在沈诚身上。
没有任何反应。
无力地垂下手,临清竹凝视着还在沈诚身上想努力唤醒他的猫猫,神情难过:“他死了。”
“没有喵!”
猫猫极快地否定。
“喵喵……”
“沈诚就是没死,我能感知到喵!”
猫猫用爪爪踩踩沈诚的胸膛,肉垫下传来的触感很冰凉僵硬,也没有任何心脏跳动的震动感,他的鼻息间更是没再有任何气息。
这副模样的沈诚,怎么看都是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样子。
正如临清竹所说:他死了。
但是猫猫就是坚信,沈诚没死。
死了她也给他弄活!
琥珀色的猫眼中划过一缕决绝神色,猫猫叼着项链,从沈诚身上跳开,抖抖身子,身形不断抽长变大,很快又变回刚刚那副甩着三条半尾巴的巨型猫咪模样。
临清竹见此清醒,似是预料到什么一般,神情立马骤变,下意识想去阻止。
“喵喵,不可以!”
猫猫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了临清竹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临清竹止住了一切想阻止她的举动。
他明白了,如果没有了沈诚,猫猫可能也活不下去了。
沈诚之于猫猫的意义,重于她的生命。
也……重于她与猫妈妈之间的约定。
苦笑着摇摇头,临清竹后退一步,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他不会再阻止她。
“想做什么就做吧,有我在。”
凝视着猫猫身后那剩下的半条尾巴,临清竹突然发觉,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这只小家伙,就已经把自己的半条命给了这个姓沈的幸运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