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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还是狗 人傻钱多的败家爷们(1 / 1)

当初收到谢老总这条指令后,高权整个人懵了下,沉吟片刻,委婉地向他表示此举不妥。

“谢总,太太明天下午就回汀兰了,她看到可能会误会。”

隔着屏幕,高权语气平缓,但拳头捏得死死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我上辈子是刨了你们谢家的祖坟吗?这辈子才会被你们谢家狗这般无情践踏”的哀伤。

谢林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他:“就是得让她知道、误会……这个家太冷清了,靠我那不开窍的儿子主动调和气氛,估计只会适得其反。我这当爹的,自然得帮他制造点不一样的火花,让这家热闹起来……更何况,你不觉得我这儿媳妇很可爱吗?”

可爱可爱,你们全家都是宇宙无敌超级大可爱行不行?

高权语塞,谢林松说得确实有道理,以太太那风风火火的性子,汀兰明天下午就能从灵堂变回菜市场了。

就是不知道被太太误会后炸开的那些噼里啪啦的火花,究竟是增进夫妻情趣的烟花,还是能夷平整个汀兰的导弹。

虽不赞同,但高权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晰——一个平平无奇混底薪的社畜,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只管照做便是。

空气是死一般的寂静,沿途的光亮被玻璃窗隔绝在外,微弱的车顶灯光衬得谢遇时眉眼深邃。

“高权。”

沉冷的声音响起时,高权心猛地颤了颤,瞬间绷直脊背,一声“是”喊出了“力拔山兮气盖世”般的悲壮。

“你现在是我的助手,并不是陪谢老总钓鱼的朋友。”

再有下次,就请他卷铺盖走人的意思。

高权不敢再造次,在心里叹了声“我可太难了”的气后,连忙表明立场应道:“是。”

谢遇时到公馆时,赵卿陆正忙着给自己做全套护理,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后,立刻冷着脸,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是什么?”她蹦蹦跳跳地拿起放在懒人沙发上的抱枕,手指狠狠戳了戳替身的漂亮脸蛋。

心里想的却是:快点承认你想我了。

谢遇时眼皮不抬,绕过她将外套挂上,冷冷清清地扔下两个字:“抱枕。”

赵卿陆被气笑,她还能瞎到看不出这是抱枕吗?

火气刚冒出头,忽然想起床头柜上的药瓶,瞬间熄灭,难得友好地向狗男人递出一节台阶,语气也软化不少,“你以后要是实在想我,接我回家不就行了,何必搞出这些花样,要是让别人看到,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们。”

谢遇时这才抬眼看她:“卿陆,你是不是误会了?”

“嗯?”

谢遇时摁了摁眉心,模样疲惫到极点:“抱枕是高权得到爸的授意后做的,这件事我并不知情。”

说得再直白点:我一点都不想你!ballballyou!以后少给自己加戏!

赵卿陆听傻眼,谢遇时用所剩无几的耐心多解释了句:“爸觉得它对我的睡眠有好处。”

这话她听明白了——对于谢遇时而言,她就是个移动的安眠药。

小火苗噗地又窜了上来,要人形抱枕是吧,“那你怎么不用自己的,用你妹的也行啊。”

“……”

谢遇时唇角崩了几度,黑沉的眼睛里似乎带着“谁家哥哥会把自己亲妹妹做成抱枕陪自己睡觉”的质问。

赵卿陆被他看得不自在,敛了敛眼睫,头顶上方传来一道冷冽的气息。

“如果谁都可以,我不如抱着谢小汪睡,至少还能睡得安生。”

一席话说得九曲十八弯的,赵卿陆顿了差不多五秒才听懂他的话外音,无非是在嘲讽自己睡相差。

还挺挑。

不是,她怎么就睡得不安分了?

因他这通阴阳怪气的腔调,赵卿陆下午对他升起的那一丝心疼瞬间化成了灰。

心疼是没了,但不代表好奇心会跟着消失。

当天晚上,她强撑着意识,熬过一段漫长的岑寂后,才敢睁开眼,用余光去寻谢遇时在黑暗里的轮廓。

过了差不多三秒,胆子大了些,直接把头别过去。

见他阖着眼,呼吸声平稳有节奏,赵卿陆脑袋上蹦出一个问号。

什么失眠,这不是睡得挺熟的?

这样想着,旁边晃过一道虚影,是谢遇时突然转过身,手臂伸过去,将自己往他怀里拢。

猝不及防的一下,让赵卿陆心跳陡然漏了几拍。

一片静寂里,她感受着对方拨弄在脖颈处清清浅浅的气息,灼热的温度蔓延进四肢百骸,没来由的悸动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忽地,听见耳边一道轻飘飘的呢喃,又似隐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执拗。

赵卿陆下意识屏住呼吸,那道重复的声音随之变得清晰了些,“妈。”

“?”

“……”

果然这狗儿子三天不打,就能给你上房揭瓦。

平白无故老了几十岁,赵卿陆气到恨不得立刻把谢遇时踹下床。

谢遇时就跟在她脑袋里装了监控一样,一探出她有这个想法,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压抑的声线顺着灼热的呼吸传至赵卿陆的耳畔,“妈,你别走。”

她倏地愣住。

也因他这声呢喃,过去许多场景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飞过。

虽然小时候的谢遇时也不爱说话,但不至于像现在这般闷骚,转折出现在他十岁那年。

那会赵卿陆也不过七岁,一个懵懵懂懂的年纪,很多记忆早就模糊成了摸不着边的虚影,唯独他一身黑服站在母亲墓碑前的画面,却像烙印在大脑里,怎么也忘不掉。

葬礼那天,天色阴沉得可怕,密密麻麻的黑伞堆叠在一起,将细密的雨丝隔绝在外,笼罩而下的阴影没能挡去他两颊漫开的肃冷光晕。

记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谢遇时第一次哭,也可能是迄今为止的唯一一次。

作为赵家唯一的千金,赵卿陆享受着父母和兄长们得天独厚般的宠爱,从未体会过与亲人分离的滋味,所以她并不能理解一向老成的谢遇时为何会这般难过与脆弱。

直到有次,陪同父异母的大哥去祭拜他的亲生母亲。

记忆里的赵之岩很少笑,可那时的眉眼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赵卿陆问:“哥,那天你哭了吗?”

赵之岩听懂她的意思,似是而非地回道:“小时候从二楼掉下去,摔断了腿,当时她哭得很厉害,还劝我说疼就哭出来……确实疼,但也只有那点疼,和她去世那天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赵卿陆似懂非懂,“你想阿姨吗?”

转瞬得到了比三月的风还要轻柔的回答:“我不知道有多想她,我只知道在我死前的最后一刻,我最想看到的是她的脸。”

时隔多年,赵卿陆再次想起这些往事,赵之岩这段话里的含义也跟着明朗不少。

母亲是赵之岩这辈子最大的执念,或许谢遇时也是。

心弦似被轻轻拨弄了下,赵卿陆没再抗拒谢遇时的桎梏,保持着不太舒服的姿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在餐桌上见到的谢遇时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西装黑裤,领带打得一丝不苟,活脱脱的社会精英。

仿佛昨晚抱着自己不肯撒手的是发毛旺盛的谢小汪。

赵卿陆撇撇嘴,撕下一片吐司,几秒后没忍住悄咪咪地往他的方向看了几眼,用闲聊的口吻:“你昨晚做噩梦了?”

谢遇时手指微顿,溏心蛋黄流了出来,他放下叉子,抹净手,起身的同时极淡把问题甩了回去:“怎么,你昨晚梦到我做噩梦了?”

“……”

好一个梦中梦,还真是让人无力反驳。

赵卿陆没什么胃口,只吃了点沙拉,刚要起身,低垂的视线里忽然进来一只白皙的手掌,瘦直指节摁在藏青蓝丝绒小方盒上,朝她的方向推了推。

“礼物。”轻描淡写的语气。

赵卿陆抬头,眼睛倏地弯成漂亮的月牙状,“特地给我买的?”

“拍卖会上的拍品。”对上那双明显暗淡下来的眼眸,谢遇时鬼使神差般地加上一句,“觉得适合你,就拍下了。”

补上的这句话可中听多了。

赵卿陆压了压上翘的唇角,“我可不是一般东西就能配得上的。”

说话的同时,已经打开了小方盒,笑意陡然滞住。

一对水滴状钻石耳坠,裹着一层白金矿,敞亮的灯光垂直而下,似给它镀了层质感朦胧的薄纱,熠熠生辉。

要是她记忆功能没有出现紊乱的话,这就是她在六年前设计出来的,并一举斩获第三届C&I国际珠宝设计大赛冠军之名的“弧光”。

——真是好大的惊喜。

啪的一声,赵卿陆抬起头,不动声色地问:“你拍它花了多少钱?”

“两千八百万。”

赵卿陆:“……”

这个人傻钱多的败家爷们。

“不喜欢?”谢遇时睨她一眼,没在她脸上瞧见以往欣喜的模样。

怎么说也是特地给自己拍的。

赵卿陆拉扯着唇线,一字一顿地说:“特别喜欢。”

桑陌最近仕途不顺,好不容易争取到采访金融大佬的机会,不知怎的,到约定时间的前一天,上头突然下通知将她换成同组另一位入职不到两个月的新人。

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挫败,但桑陌也没细究下去,只当个人能力不足以胜任这段专访。

偶然间听到其他同事在私底下议论,才知道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是被那人给“睡”走的。

职场潜规则到哪都有,之前在淮安日报的时候,桑陌就见识过好几回类似的道德伦理大戏,像这样直接发生在自己身上倒是头一遭。

桑陌越想越气,“他以为自己是董贤、龙阳君吗?靠着一张脸吹吹枕边风就行了?还是说奥特曼看太多,把自己代入进去,变个身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就他那半吊子的能力,怕是在大佬面前连话都说不利索。”

赵卿陆听她吐槽好半会,终于察觉出不对劲,“吹枕边风给你穿小鞋的该不会是个男人吧?”

桑陌点点头,想到什么补充道:“忘了跟你说,和这狗有一腿的上司也是个男的,五十多岁,秃顶,加啤酒肚。”

赵卿陆瞪大眼睛,发自肺腑地感叹了句:“你们那玩得可真开。”

口诛笔伐了好一会,桑陌转移话题:“我这有一条新消息,想不想听?”

赵卿陆还以为又是娱乐圈哪个明星折腾出了翻天覆地的动静,一听,才知道这事还和自己有关。

桑陌:“你老公前天在越城临安的慈善拍卖会上,可是出尽了风头。”

赵卿陆不以为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红丝绒,兴致缺缺地说:“他哪天不出风头?”

这倒也是。

桑陌往嘴里送了块蛋糕,放下勺子,郑重其事地说:“这次不一样,江家现任掌权人江瑾舟也在拍卖会现场。你那老公不知道怎么想的,跟他公开叫板,两个人你一下我一下的,偏偏还都是那种不喜形于色的面瘫,谁也猜不透这俩当事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暗潮汹涌的画面别提多刺激了。”

谢家打算跟越城江家合作这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赵卿陆虽不懂生意上的事,但此刻也跟大多数人一样觉得谢遇时此举不太妥当,往严重了说,不仅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反而会把未来的合作对象越推越远。

空气静了一瞬,“等等。”

赵卿陆把“谢遇时脑子犯了蠢,跟未来的金主爸爸公开叫板”这事抛之脑后,问出自己目前最好奇的问题:“他们抢什么宝贝,能抢得这么起劲?”

桑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一条蓝宝石项链。”

赵卿陆心里打了下鼓,随即听见对面拖腔带调地说:“江家那位是你们这豪门圈出了名的好好丈夫,这条项链自然是给自己老婆拍的,至于你家谢总嘛……”

话音一顿,给足想象空间。

赵卿陆装傻充愣,眼尾蓦地垂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桑陌虽然转到了财经频道,但骨子里的八卦基因还在,手肘戳戳赵卿陆胳膊:“你知道现在的娱乐头条都是些什么吗?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缓慢将话茬接上:“‘俩资本大鳄为爱妻反目成仇‘、’从伙伴到敌人你只需要一条三千五百万的项链‘、’论现代版烽火戏诸侯的诞生‘……”

这都什么跟什么?

赵卿陆听得瞠目结舌,“他跟人叫价,也不一定是为了我啊?”

“他拍项链,不是送给你,难不成还是给你家谢小汪戴的吗?”桑陌点出问题所在。

赵卿陆心里被说动了几分,嘴上还在逞英雄:“没准他就好这口。”

“……”

“你这叫什么知道吗?死丫头嘴硬。”桑陌拿樱桃堵住她的小嘴,“真想让谢遇时把你狠狠地办了。”

话题不了了之,赵卿陆唇角的笑意却止不住了。

中途桑陌被一通紧急电话叫走,赵卿陆不着急走,在甜品店多坐了会。

闲着无聊,刚想刷会微博,微信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响起。

点进去一看,全是同圈子里的塑料小姐妹发来的。

说的同一个意思,赵卿陆从一箩筐的八百字小作文里拎出关键信息:你老公真棒哦,真宠你哦,我们都好羡慕你哦。

赵卿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们这是在发哪门子疯。

其实也不难猜,人的本质是猹,加上谢遇时跟江瑾舟两人的话题度足够高,慈善拍卖会上发生的事这会儿会在豪门圈里传遍,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捧在手心宠溺的滋味,赵卿陆自然不例外。

这样看来,谢遇时算是干了件人事。

赵卿陆算准时间,十五分钟后群发过去四个字:【这有什么?】

拽到不行。

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赵卿陆奇迹般地觉得谢遇时变可爱了,想了想,点开他的头像,敲下一行字:【其实那条蓝宝石项链也没有让我觉得很惊艳,没拍到就没拍到吧,我不会怪你的。】

体贴温柔的贤妻形象还真是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等了十几分钟,沙冰几乎化成水,才等来谢遇时的四字回复:【别想太多。】

是让她别放在心上,千万别有负担的意思?

懂了。

赵卿陆:【你也别想太多。】

要他别为了区区一条项链懊恼的意思。

两秒,对面回:【微笑jpg】

怎么阴阳怪气的。

不过这种想法很快被抹杀,谢遇时是老年人,肯定不会理解这个表情的精髓所在。

赵卿陆:【不管这么说,你这次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的,你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行/微笑jpg】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等来谢遇时的回复,甚至连声“哦”都没。

赵卿陆以为他在装死,一急:【你怎么还不回我消息?】

【男人,你好拽。】

【我现在连得到你垂青的资格都没了吗?】

【前一秒还是鹿鹿小宝贝,这会就坐冷板凳了是吧?】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jpg】

【我们之间的距离好像忽远又忽近jpg】

差不多五分钟后。

谢大狗:【在开会。】

赵卿陆嘟囔着哦了声。

片刻工夫,收到第二条回复:【手机在投屏。】

“?”

“……”

赵卿陆:【哦好的老板。】

赵卿陆:【satejpg】

恒越总部。

谢遇时将手机反扣在会议桌上,沉默片刻后抛出最后一个话题:“恒越在越城海滨地区的游乐场开发案被锋行抢走这事,相信你们都已经听说,结果已经不重要,我更想知道,为什么锋行那边给出的方案和当初我们拟定下来的几乎一模一样?”

温煦的皮囊,轻描淡写的语气,很容易让人忘记“秋后算账”的本质。

底下叫苦不迭,这个问题他们也想知道。

心虚使得林茂全程保持着高度戒备状态,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

出乎意料的是,谢遇时似乎没有深究下去的意思,轻哂一声,拿上手机,目光无波无澜的,“就到这,散会。”

脚步声逐渐远去,直到再也瞧不见那道挺拔利落的背影时,林茂脊背骤然一松,身后汗液已经洇湿薄衫。

就在他彻底放松下来时,锃光瓦亮的尖头皮鞋倏然跃进视线。

悄无声息的。

寒凉的气息跟着降落下来,“林副总,谢总请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是高权的声音。

林茂松落的气一下子提回嗓子眼,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后,谢遇时放下笔,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却不着急开口。

看似风平浪静的状态,实际上处处都是暗潮涌动,稍有不甚,就会被对方不动声色制造出的漩涡冲刷得连骨头都不剩。

林茂眼睛眯起来,保持着这种沉默氛围。

窗外天色渐渐阴沉,谢遇时终于开口,“林叔在恒越也已经有三十年了吧。”

林茂微微颔首,神色崩得很紧。

谢遇时放下眼镜,椅子转了些角度,侧身对着林茂,脸上垂落些许阴翳。

“看来这三十多年的时间与情分,还远远敌不过谭建彬允诺于您的好处。”

他字句分明,这声“您”充满讽刺意味。

林茂怔住,他是从何知道自己私底下与谭建彬有交易这件事的?

“我记得林叔曾经说过,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而恒越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注入。林叔在恒越这么多年,立下过不少功劳,当然也从恒越挖走过不少好处,算起来恒越早就已经不欠您了,现在该轮到您为它做最后一件事。”

谢遇时指骨不急不缓地叩着桌面,传达出明确的意思:你是时候该退位让贤了。

说到这,高权递过去一份文件。

林茂顿了下接过,越看越心惊,里头全是他挪用公款、出卖公司机密的罪证。

他肌肉僵硬得可怕,像块风干的石头,面色灰败,却无力与现实抗争。

大权在对方手里,他又如何能抗衡?

如果知道自己被辞退,失去利用价值的他,定会被谭建彬毫不留情地舍弃。

前有狼,后有虎,退无可退。

压抑至极的氛围,空气都变得拥堵,林茂重重闭了闭眼睛,抬眼对上谢遇时深邃的瞳仁,半晌嘲讽地勾起唇。

谢遇时太年轻了,当初接替谢林松时不过二十四岁。

所有高管都不看好他,他们几乎在那个时候就下定结论:恒越在他的管理下,必定会走下坡路,不出五年将被新豪门取代。

可他们都错了,阅历尚浅不代表头脑无知,相反这位年轻人做出了前几任总裁都达不到的成就。

而他更是错得离谱,千不该万不该忘记,谭建彬是狼,但眼前这人才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新晋君王。

现如今,他浅薄的贪念算是彻彻底底断送了自己的退路。

高权上前,手掌倾斜几度,落下五个沉重的字音,“请吧,林先生。”

玻璃门开合的动静传来,谢遇时意味不明地嗤了声,将椅子转回去,阖眼假寐。

想起什么,他唇角轻轻往上一牵,拿起桌上的手机,单手执着,点开赵卿陆头像,瞥见对话框敬礼的表情后,慢腾腾地敲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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