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都没反应。他干脆把手机开了扩音,用自己的小号翻起了微博。
看到殷染微博里那张近乎怼着他脸拍的睡照,津行止一阵头疼。
“殷染什么时候能出院?”
津行止穿上鞋,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今天。”
“你现在马上离开,千万不能被拍到和殷染同框。我找人联系院方,让他们把监控视频守好。”
“知道了。”说完,他走出来,从窗帘的缝隙里看见了一群不该出现在医院门口的长枪短炮。
他倒抽了一口凉气,取出几张干净的纸巾吸干脸上的水分:“怕是晚了,已经有记者蹲在楼下了。”
“……真是一群狗鼻子。”
津行止低声叹了口气:“我能确保他们上不来,但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出去。”
“你让我想想,”经纪人自顾自地念叨着,“其他两个小孩都有外地通告,想赶回来——”
“姐——”津行止的脑子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昨天我的自拍照,微博发过了吗?”
“还没有,不知道他们怎么回事,你现在提这个事干什么?”
“那就好。”津行止轻笑一声,“姐,我倒是有个主意。你先把发照片的事压下来,千万别让他们发出去了。我把我的想法用微信发给你,你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就这样做。”
挂断电话,津行止长吁了口气。
这时,因为被私信和狂轰滥炸而卡住的殷染的微博号终于不再卡顿。
他点开殷染最近的一条微博,打开了那张照片,怼在殷染眼前:“你什么时候会发微博的?做什么大半夜发我照片?”
殷染答非所问,只是撑起身子:“随手拍了拍,倒是还挺好看的。”
津行止气急败坏地退出微博,直接把殷染手机里的微博给卸了。
殷染悻悻地挑了挑眉毛:“或许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想,至少明媚不会来约我了,不是吗?”
“你可真是我祖宗。”
话音刚落,医院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声音大到他们这个位置都能听见嘈杂声。
他透过窗帘的缝隙努力向下望,发现在门口被围堵的,竟然是明媚。
明媚手捧鲜花,摘下墨镜,对着镜头说着什么。
津行止转身,看向殷染:“她在说什么?”
殷染自然上扬的嘴角一顿,苦笑道:“我大概是低估了她的承受力,她好像要来探病。”
“是的,”明媚莞尔一笑,毫不避讳地说道,“我们家和殷染家有些交情,但这次来看望他,主要是因为殷染是替我在游戏中接受惩罚,而过敏住院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看望。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可以等到综艺开播后自己看。”
说完,她拢了拢怀里的鲜花,走进了医院。
经纪人跟在后面,直到一群记者被医院的保安全部拦在外面,才面色难看道:“你和何桥的电视剧都没播完,你就上赶着去找殷染?殷染黑料缠身、喜怒无常不是一天两天了,圈子里谁见了他不绕道走?”
“都说了,那是误解。”
“行,”经纪人咬咬牙,“那不说这事,就单说你提前拆CP,你知道得有多少人黑你吗?我估计林茜的团队都高兴坏了,都不用花钱买黑你的通稿了。”
明媚不予理会,继续往病房走去。
等她走进病房的时候,殷染已经换好了衣服,似乎正准备出院。
她笑容灿烂地喊了一声殷染的名字。
殷染转过身,回以礼貌的微笑。
看着明媚递过来的鲜花,殷染想起了津行止之前对送花的一番言论,出言拒绝了她的好意。
但明媚似乎没有多想,只认为殷染是没有多余的手接她的花。
她忽略了经纪人的警告,一定要和殷染一同走出医院。
安保线外,等待良久的媒体们“饥渴”地一拥而上。
“你住院是和明媚有关吗?”
“最近你和津行止绯闻不断,你真的如网传一般是同性恋吗?”
“你和津行止的关系除了队友还有其他吗?是不是能透露一下?”
殷染驻足,扫视了一圈周围喧嚷的一群人,意味深长地笑道:“他在,教我做……‘人’。”
19“你安分些。”
明媚的意外出现,给津行止伪装离开医院提供了便利。
他压着帽檐往前走,迎面吹过一阵清风,带起他鼻尖的痒意。
“阿嚏——”
津行止使劲打了个喷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背后骂他。
走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津行止拿出手机,看了看经纪人的回复:「我觉得我应该把工资分你点,才对得起你这么灵活的头脑。」
津行止笑笑,指尖飞速点在屏幕上:「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打完字,他拿出殷染的那部新手机,打开微博登录上自己的小号。
这个小号是他平时逛微博用的,也就偶尔点赞过一些社会新闻。不过这次过后,他只能再开一个新号了。
他将经纪人发过来的文案复制到微博上。
「我是SA4负责微博账号运营的相关工作人员。公司已于一周前要求SA4全体成员上交微博账号。由于我个人的操作失误,将原本应用SA4团体账号发布的津行止睡照福利误在殷染个人账号发布,对由此造成的误会我深表歉意。我将接受公司内部的一切处理,请勿再以讹传讹。SA4官方微博SA4-津行止SA4-殷染」
尽管官方未转发那条微博,但它还是很快被广大吃瓜群众发现。
「工作人员可长点心吧,再有下次就等着滑跪吧!」
「能不能别让某人继续蹭我们津津的热度了?」
「这都能出错?公司到底有没有内控啊?」
「怪不得,我就说殷染的手机机型后缀怎么都变了,原来不是他发的。」
「真的没人关注我津的盛世美颜吗?怼脸到这个距离了,不带妆还是没瑕疵。」
「半咬嘴唇什么的也太色气了!还有吗?还有吗?!」
评论画风逐渐跑偏,以至于澄清的词条一度死死被他的睡照压在底下。
事情的发展尚可,津行止松了口气,继续等待公司的人来接他离开。
在大多数人没有注意到的一个名为“浸染”的CP超话里,气氛热闹得像是在过年。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看xx网在融城医院门口的直播吗?染染说话的时候为什么把“做”拉得那么长?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种“做”吗?」
「我的妈呀,一上来午夜场就开始了吗?」
「刚看完,做人=造人。大师,我悟了啊。」
「是做人还是被做人,你讲清楚!」
「舞成这样都可以吗?这就是嗑冷门CP的快乐吗?」
「是的!反正我们超话本来就没多少——等一下,是我的幻觉吗?我们超话的人什么时候变这么多了?」
激动的几人退出超话,才猛然发现津行止教我做人这条热搜,已经上了热搜前5。面对突然涌进CP超话的新粉丝,她们一时不敢再说话。
与此同时,在回公司途中小憩的津行止,被司夜的一通电话吵醒。
“我最后提醒你一次,他绝对不是善茬。”
司夜没头没脑的话令津行止感到迷惑,他松了松眉心:“又说什么呢?”
“我昨天回病房时,你俩之间的那种氛围,还想和我装?”
想起昨晚的场景,津行止心虚地摸了摸眉梢:“你感觉错了。”
“你当我瞎?他看你和看别人,是一种眼神吗?”
津行止舔舔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向司夜解释,那是殷染对“食物”的渴求。
漫长的寂静中,司夜率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你就当我多嘴了,你先处理你的事吧。”
电话被挂断,津行止隐约觉得司夜的反应不对,便再次打开微博。
果不其然,他的名字正扎眼地挂在热一。
他戳开词条,看见了殷染在镜头前那番惊心动魄的表达。
像是被蒙上了几层不透气的胶布,津行止抵住自己发闷的胸口。他向后一仰,大脑一片空白。
公司门口。
明媚微笑着向殷染挥手告别。
车门刚关上,她想起花还在手里,正准备下车,就被经纪人一把揪了回去。
“还去?你当我是空气?”
明媚权衡了一下,还是收回脚,从车窗向殷染的方向望去。
门口,殷染的经纪人正等在那。
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没有装一装的意思。
一路把殷染带到谈话室,刚关上门,经纪人就完全绷不住了。
“殷染——!”
经纪人的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津行止一把推开了门:“姐!”
见到津行止的那一刻,经纪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了津行止的嘴唇上:“你嘴怎么了?”
从昨天到现在,津行止似乎一直都和殷染在一起,她迟滞地转过头,还没对上殷染的眼睛,就蓦地被津行止叫住。
他拿出手机,在微信窗口里打了一行字,递了过去:「之前你不是问我殷染为什么性情大变吗?现在有眉目了,你先别刺激他。」
经纪人将信将疑地看了他一眼。
“热搜上殷染和明媚相识的词条热度也在上涨,加上‘工作人员’对照片的澄清,真真假假,他们未必看得清。”津行止又道,“敲打他的事,我来做。”
不爽地瞥了一眼殷染,经纪人还是开门走人了。
送走了经纪人,津行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你为什么就不能消停点?”
殷染似有心虚地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并不像平时那样巧舌如簧的殷染,竟让津行止说不出什么重话。
事实上,他知道,今天的事情他也有一半责任。
出于对殷染学习能力和不明身份的忌惮,津行止一直在半保留式地带他认识这个世界。
这间接让殷染不明白社交媒体的影响力,更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会带来多大的影响。
而这一切,原本可以借由自己来避免的。
想到这,津行止的脾气直接消了大半。
他抬眸瞥了一眼因为这一系列事不得不提早出院的殷染:“你病好了吗?”
说完,津行止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他拉起殷染的手,一言不发地撸起他的袖口。
有那么一瞬间,殷染有想缩手的冲动。
在他残余的记忆里,似乎从没有人曾这样试图探查他的伤口。
他压下那份稍纵即逝的慌张,略微动了一下手指,装作不经意地滑过津行止的手心:“你这种态度,不怕我觉得自己没做错吗?”
直到确认殷染的过敏症状已经消退,津行止才甩开他的手:“都是成年人,总不至于只有‘做错了事后拿到糖,就以为自己做对了’的辨知力吧。”
殷染幽幽地看了津行止一眼,目光落在他唇间已经结痂的伤口上。
津行止斜视他一眼:“我们重新谈谈条件吧。”
殷染饶有兴致地抬起眼,对上津行止的眼睛:“怎么说?”
“我认真教你所有你不懂的事物,尽我所能帮你快速融入。从今以后,你安分些。”
殷染在津行止的话语里听出一些别的意味,于是问道:“安分……是指对你,还是别的?”
“你理解的全部。”
“哦……”殷染坐上了津行止刚刚坐上的椅子,“你应该知道,我了解一切只是时间问题。现在苦恼的,是你——”
他又指了指外面:“和他们才对。”
短短几天,殷染早已不像当初那样被动了。
短期内他们四个人谁都不可能和组合解绑,为了避免殷染以这种半清不醒的状态继续带给组合负面影响,对他的教学是势在必行的。而这一点,显然已经被殷染看穿。
津行止松开紧咬的牙关:“那你想怎么样?”
似乎是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殷染单肘搭上桌面,淡淡道:“我要你的血,两天一次。”
“不可能,我的行程、身体都不被允许。”斩钉截铁地拒绝后,津行止在殷染的审视下迟疑了一会儿,才勉强松口,“最多,一月一次。”
殷染直接被这个条件逗笑了:“小东西,你是想饿死我?”
“……”津行止嘴角一抽,“你再这么叫我一次,我保证你可以卧床半月。”
听到这样的威胁,刻在骨子里的桀骜险些影响了殷染的情绪。但好在那种影响只维持了片刻,便被殷染消化一空。他双眼微眯:“你这种语气,倒是很像以前的我。看在这点上,我让你一步,一周一次,不能再少了。”
“一月两次,否则约定就全部作废,我们一拍两散。”
殷染心跳一滞。
从在微博发布照片到在人前乱说话,他的目的从来都是换今天这个重新和津行止谈条件的机会。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再如昨晚那样突袭的机会已然不会再有。而且以这副身体的状态,是根本无法强迫津行止做什么的。
如果谈崩,那么试探如何恢复记忆的计划也会随之泡汤,对他也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殷染眉间一松,点在桌面上的指尖一收:“成交。”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传来一声振动,津行止掏出手机,那是明媚发来了消息。
津行止没想到,加了微信这么久没说过话的明媚,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殷染。
他闭了一下眼,把手机扔给殷染:“你先想个办法让她死心吧,这样和你纠缠在一起,对她的演艺事业没好处,别耽误了她。”
殷染看了一眼聊天记录,反手把手机扣在桌上:“我大概只知道如何让别人喜欢上我,不知道如何让她们死心。”
津行止一阵无语,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
“开玩笑的。”殷染从上衣兜里拿出了那张明媚送来的票,“其实也好说,你明天送我去一趟,我保证解决问题。”
“你有把握吗?”
“与其担心这个,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殷染起身靠近,抬手搭上津行止的衣领,左右摩挲起来:“约定就是用来履行的,现在,你是不是先表示一下你的诚意?”
20“你不是想玩吗?”
津行止垂眸看向殷染的手:“比起我,我觉得你才是那个更该拿出诚意的。”
说完,他抓住殷染的手腕,把他的手一甩。
这种举动也在殷染意料之中,他自然后靠,双手搭在桌子上:“好,不急,就等处理好她的事,我有的是耐心。”
津行止不悦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就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经纪人的脚步声。
那脚步在靠近时缓缓放轻,带着几分偷听的意味。
就在这时,殷染忽然直起身,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我错了,我就是生病生迷糊了,真的没有下次了。”
津行止睨视过去,冷笑一声。
他倒是没看出来,殷染居然还有当绿茶的潜质。
他还没开始反击,经纪人却忽然打开了门。她瞟了一眼殷染,压低声音道:“行了行了,差不多了。行止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津行止气不顺地看向殷染,发现他竟像是认错般地低着头,和刚才嚣张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津行止舔了舔牙床,简直想给“人间变脸艺术家”鼓鼓掌。
见津行止的表情不太对,经纪人立刻拽住他的胳膊,把人拉了出去。
把人拉出了好远,经纪人才劝慰道:“你的脾气怎么又上来了,我都没这么生气了。你想想,你还欠他钱呢,要是动手了终归是不合适。”
经纪人没踩在点子上的话,津行止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微微回过头,竟看见殷染靠在门框上,双指并拢在嘴唇上对着他弹了一下。
“……”
经纪人颇佩服地“啧”了一声:“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能这么听话,你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
津行止嘴角一抽:“我说我打服的,你信吗?”
短暂地惊愣后,经纪人尴尬地笑笑:“不说这个。今晚温引和池驰就能从外地赶回来,你去给他俩补补课,别让他们不小心露馅了。”
津行止应声,转而问道:“热搜怎么样了?”
“基本稳定了,不然我哪有空听你在这开玩笑。”胡姐笑道,“说到底,你和殷染都是我手下的艺人,但明媚就不一样了。那边又要撇清关系,又得稳住CP粉,公关能力又一般,那些乱糟糟的事现在已经完全盖过了你和殷染的词条。”
“明媚那边不太好?”
“很快会好的。”经纪人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营销号的主页,“有明媚的粉丝做了综艺现场的简单repo,矛头直指何桥。等综艺一播,那些骂明媚的CP粉都得心疼回去。”
“嗯,”津行止放心似的点点头,“不过,你好像并不意外明媚和殷染的事。”
经纪人摆摆手:“嗐,这不是我觉得殷染为了明媚过敏住院的事不简单,就去了解了一下嘛。这才知道,明媚的父亲是殷氏元老级的人物,那这俩人也算青梅竹马。”
说到这,经纪人话锋一转:“说起来,你要帮我看着点,他俩要是有什么端倪,你得给我透个信。”
想起明天晚上还要带着殷染去找明媚,津行止假装咳了一声,心虚地应下。
晚饭后,在屋里谱曲的津行止在楼上听到温引两人回来的声音。
他等了一会儿,原本打算先去找池驰,却发现他并不在房间里,于是转身走下楼去。
他才敲了一下门,房间里就传出一声“请进”。
房间里很静,连灯光好像都比外面要暗一些,使得窗外的月光明亮更甚。
温引正坐在桌前,桌子正中央摆着一个类似策划案的东西。
温引向旋转椅的椅背上一靠,借势转过身来:“这么晚,怎么了?”
见温引的情绪不高,津行止开门见山地打开了话题:“是为了最近我和殷染总是出现在热搜上的事。”
温引浅笑道:“明白,自然是要帮你们圆谎的,这种小事不用特意跑一趟。”
津行止表示感谢地点点头:“那我就不耽误你了,你早点休息。”
就在津行止转身准备结束今晚会面的时候,他身后又传来温引的声音:“我听说,你要去演戏?”
津行止脚步一顿,“嗯”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进这个圈子?”
面对温引突如其来的疑问,津行止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但温引却并没有在等他回答,而是自言自语地继续说:“我是为了一个人。”
说着,他起身把刚才摆在桌上的策划案往津行止手里一放:“这个综艺不久后就会公开甄选,公司里能和我一争的,只有你。你想要我手里的什么资源都可以,代言、杂志,只要是我的都可以给你,我只想要这个综艺。”
似乎是没想到温引会说这些,津行止隐约觉得手里的策划案沉重了许多。
沉默片刻,津行止迟滞地翻起来。
与其说这是个综艺策划案,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个纪录片的策划案。其核心内容,就是让艺人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去真实备战高考,以此激励青少年奋发学习。
津行止无法评说这个策划的好坏,就单说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想让公司答应,都是个难题。
当他大致浏览到最后一页的时候,温引又道:“在舞台上的时候,我看得见你眼里的光。你是可以成为所有人星星的人,而我,只想自私地做‘他’的星星。”
津行止心尖一酸,埋在心底的柔软被触动,漾起涩涩的回忆。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当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回到了房间。
坐在房间里,看着繁星闪烁,津行止陷入沉思。
当年,他因为小舟阳的病被迫入了这一行。两年来,他比所有艺人的训练时间都长,比左右一人吃的苦都多。
但其实,如果他不这么努力,赚的钱或许只多不少。
可每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就会想起小舟阳说的话,想起那些因为他而收获了幸福的人。
原来,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和他认为的不一样。
津行止轻笑一声,嘲笑自己当局者迷,竟到如今才搞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现实而被迫选择那条会后悔的路。
窗外,夜色诉说着温柔。熙攘的车流交汇,带起光流的耀眼夺目。
每个人都在为自己奔来往走,尽管没人知道抵达目的地前会发生什么,但至少,找对了方向,就成功了一半。
直到第二天中午,津行止才想起他还没嘱咐过池驰不要乱说话的事情。
趁午饭时间,津行止抓紧给他打了电话,才终于放下心来。
电话刚挂断,微信里弹出了验证通过的消息。
向司夜确认了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后,津行止才向医生咨询了“一个心理疾病被治愈的人性格大变”的可能性。
趁休息的间隙聊完,津行止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晚饭前,他的通告终于宣告结束。
他给殷染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出门。
为了避免两人在外吃饭被拍到,津行止随便买了两份轻食。
在楼下等待的时候,津行止在车上解决了晚饭。
殷染一上车,闻到了熟悉的蔬菜味,就直接拒绝了。
他当然不是不饿,只是盘算着速战速决,早点喝到津行止的血而已。
车开了几分钟,他突然点了点津行止的椅背,问道:“这里有花园吗?那种,可以摘花的地方。”
津行止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殷染是想要买花。
这不禁让他感到费解,甚至一度怀疑殷染究竟是去干什么的。
从后视镜里瞥见津行止脸上的疑惑,殷染温声道:“合作的基础是信任,我们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津行止无奈,转行至一条人少的小巷,选了一家没什么人进出的花店。
他推开车门:“说吧,要什么品种的花?”
“玫瑰,”殷染道,“红玫瑰。”
津行止紧皱眉头,话到嘴边又换了一句:“你最好能解决明白。”
一路行驶到明媚约殷染的地点,津行止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停下车。
殷染捧着玫瑰从后座下车,径直绕到前面。
见殷染拉开前门,津行止不解地仰起头:“你不会让我和你们一起吧?”
接着,那束花就被送到了津行止手里:“花是送你的。”
津行止怔了一下,轻嗤道:“把我买的花送我,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殷染将笑意缓慢滑进眼底:“我还以为你会有惊讶或者高兴的反应。”
但津行止显然并不买他的账:“你现在怎么浪,我都不觉得惊讶。”
殷染含着笑直起身,理了理花束最中心的一朵:“走了,别太想我。”
他刚走出一步,背后就响起了津行止熟悉的嫌弃声:“想得美。”
“但我会想你的。”
殷染双手插兜,头也不回地继续前行。
没走多远,他就见到了今晚的另一个主角。
明媚戴着口罩,墨镜后眉眼弯弯,他对殷染招了招手:“晚上好啊~”
殷染把明媚送他的那张票转手交回:“晚上好。”
事实上,殷染并不明白看电影是个什么活动,直到两人一起安静地看了近30分钟后,他才知道这似乎是个很耗时的事项。
其实殷染这次来,也不单单是要断了她的想法。主要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殷染”的家庭,以备不时之需。
中断电影似乎不是个礼貌的做法,殷染只好开始他的试探。
他切换成闲谈的口吻:“我们上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明媚眨眨眼,似在回想:“如果不算镜头前的话,大概有半年多了。”
“你觉得我家里人怎么样?”
明媚的语气明显有点迟疑:“挺,挺好的啊。”
“我想听实话。”
停顿了一阵,明媚才放下手中的无糖饮料:“其实,我觉得你父亲有些专断,也不够公平。明明有三个孩子,偏偏对你这么差。”
殷染淡淡道:“我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
“如果好的话,你现在至少应该和我一个公司,而不是被送到对家公司手里折磨,网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对你不利的流言。”
听到这,他已经大致能了解“殷染”的境况了。怕再问下去会穿帮,殷染见好就收,转而执行起津行止交代给他的任务。
“你以前真的觉得我很讨厌吗?”
明媚苦笑着望过来:“你大概是忘了,我那时候不喜欢你,是因为你也不喜欢我。所有情感都是双向的,你待我好一分,我就可以回你两分。所以……”
“但如你所说,我在家中地位低微,还有流言加身,对你的事业会有影响。这一切都说明,我不是你的良配。上次的事,也只是举手之劳,换作任何人,我都会帮忙。所以,婚约——”
说到这,明媚忽然打断了殷染:“不用这么着急,虽然我们一直认识,但也并不熟悉,互相给个机会不好吗?”
殷染眸色一沉。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明媚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不肯放弃而已。
就在他准备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明媚突然站起来,小幅度地转了转脖子:“这部电影一点也不好看,下次我们再看点别的吧。”
殷染安静下来,不再试图通过言语沟通叫醒“装睡”的明媚。
明媚以公寓就在附近为由拒绝了殷染送她回去的请求。
离开的路上,殷染边走边想办法,一抬头正好看见津行止的车正停在路旁的树下。
他顿生一计,径直向车辆走去。
此时的津行止正靠在后车座上,一双长腿无处安放地窝在座位之间,看上去有点憋屈。
殷染拉开后车门的动静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津行止,但他却没有收束动作幅度,并没有让对方继续睡下去的打算。
他单膝跪上后座,另一条腿撑在座椅之间,单手搭上津行止的颈项。
之前被他吸吮过的位置此刻已经几乎看不见痕迹了。
殷染用他干燥的指腹轻轻摩擦着仅剩一点浅红的皮肤,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这么好看的脖子,不留点印记真是可惜了。”
津行止用力抵住殷染,正准备把人掀出去,殷染的手指却忽地一顿:“别乱动,明媚在看。”
越过殷染的遮挡,津行止竟真的透过车窗看见了不远处明媚的身影。
明白了殷染的意图,津行止松了一半力气:“你这是没搞定,找我帮忙?”
殷染不说话,指尖挑起津行止颈间的领带,向后一扯。
细腻地摩擦带起光滑的声响,顺着听觉在津行止的心头扫过一片轻羽。
津行止背后一僵,压声道:“你干什么?别太过分。”
殷染低头,嘴唇靠上他的颈项:“很多时候,听得再多也不如亲眼所见。见到不该看到的,她不想死心都难。”
“咔”的一声,他衬衫第一颗扣子直接被殷染咬碎。一半顺着领口跌到他的腰腹间,另一半掉在地毯上,带起一声闷响。
一抹凉意猝不及防地贴上被殷染摩挲到发烫的位置,舌头放肆地顺着唇缝舔舐在他的皮肤上。
“你——”
津行止才说了一个字,殷染蓦地半支起身,靠近他的脸庞。
那距离越拉越近,逐渐危险。
殷染垂眸,情欲深重地盯上津行止的嘴唇:“不好玩吗?怎么这么紧张?”
呼吸停滞了片刻,津行止很快感受到殷染的信息素正顺着隔离贴溢出。
那浅淡的气味拂过他的皮肤,勾起潜在的生理吸引。
他魔怔似的吻上殷染。
他反击的力道太大,直接让殷染磕在椅背上。
脊骨和椅背碰撞,发出不小的声响,殷染却一声没吭。
津行止用力,把殷染扣在后车座位上。
狭小的空间让两人施展不开动作,空气的温度都因为扩散不开的体温而上升。
津行止俯身而下,眼底糅杂着一种不甚清醒的暗。他强势地扳住殷染的下巴:“你不是想玩吗?”
说完,他直接咬上殷染的嘴唇,亲吻咬噬。
鼻息交缠间,互不相让。
21“你比我更需要清清心。”
这一带的路灯间隔得格外远,让津行止停车的位置显得有些暗。
看着不远处微微摇晃的车身,明媚似乎终于明白了殷染的明示和暗示里隐藏着怎样的劝告。
她垂眸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
车内,殷染再次试图撑起身,却仍被津行止死死地压在座位上。
这样的压迫感令他觉得不适,但他却无法挣脱。
换气的间隙,他终于抓住了椅背。
只是他刚借力直起身,就再次被津行止压在车窗上。
“嘀——”
一辆路过的车按下喇叭,刺耳的长声透进车窗,落在两人耳中。
津行止半松开禁锢殷染的手,向窗外望去。
路过车辆的灯光忽而一过,照亮不远处早已空无一人的位置。
身侧,殷染意犹未尽地抿了一下嘴,想帮津行止擦嘴角。
他的意图很快被津行止发现,津行止向后一撤,尽可能地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殷染松了松肩膀,抹了一下自己发疼的嘴角。
紧接着,一阵疼痛爬上殷染的后脑。他眼前模糊地闪过自己被人围攻的画面,而那时,他似乎就是在这样擦拭嘴角。
脑内,一阵嗡鸣穿透殷染的耳腔,令他听不清津行止说的话。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失力地倚上车门,令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般无异。
津行止不知道殷染又在搞什么,既不答应也不反驳。
但该警告的话他已经说过了,该给的教训他也给过了。至于殷染怎么做,他只能随机应变。
他拉开车门,换到驾驶位上,驱车回到公寓。
车开到一半,殷染已经从迷糊的状态下清醒过来。
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津行止,又静默地移开了眼。
原本靠近津行止的脖子时,他是打算咬他一口的,但想起之前和津行止亲密接触时他都会昏厥,他决定找个稳妥的时候再行打算。
只是他没想到,津行止这次居然没有对他的招惹视而不见。
尽管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获得的记忆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至少肯定了恢复记忆的条件是与津行止有亲密接触。
返回公寓后,津行止把人送回房间,便不再理睬他。
翌日,早6点。
津行止从被窝里伸出他修长的双臂,把被子往下一拉,胡乱地把床头柜上的手机闹钟抓起来,连按了好几下。
但手机却偏偏和他作对,硬是不肯噤声。
津行止半支起身来,向床头柜的方向靠拢,却意外压到了什么。
他睁开半合的双眼,正对上了殷染不怀好意的目光。
“早安,亲爱的。”
那种眼神令津行止惊起一身颤栗,差点滚下床。
殷染拉了拉被子,向他靠过来。指腹从他的锁骨上滑到侧颈,又摸上他的耳垂。
只不过是愣了一会儿,殷染似乎离他更近了。
近到鼻尖相碰,呼吸交缠。接着殷染吻上他的唇角、侧脸、最后停在他的耳根上:“不想要我吗?”
炙热的吻落下,泛起的酥麻沿着津行止的皮肤扩散开来。
津行止往后一撑,却支了个空。
这一下直接惊醒了津行止,他这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梦。
手机的闹铃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在提醒着津行止他刚才荒诞的梦境。
他使劲拍了两下脸,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忽略下身的尴尬,津行止起身向浴室走去。
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望着镜子里自己略微发红的面颊,津行止终于知道之前司夜说压力太大容易欲求不满的话并不是玩笑。
但就算做那种梦,为什么要晦气地梦见殷染呢?
津行止郁闷地朝墙上一靠,长叹一声。
这时,有人敲了敲他房间的门:“津老师,你醒了吗?胡姐让我来喊你一下。”
听声音,是小唐。
津行止走出浴室,想起自己还没换衣服,便隔着门和她交谈起来。
“怎么了?”
小唐长“嗯”一声:“殷老师今天还是休息的,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出去,就和胡姐申请跟你一天。”
说起来,自从上次殷染录制综艺时发生意外,小唐已经休息好几天了。想着小唐或许是担心一直没事做会被辞退,才提出这个请求,津行止便没有推辞:“好,我知道了。”
小唐的嗓音立刻提高了一个度:“那津老师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津行止叫住了要走的小唐,说道,“方便的话,帮我带杯清火茶。”
殷染的生日会在即,最近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
好在生日会那天津行止不是主角,他也算可以趁机偷个闲。
算起来,今天应该是殷染综艺播出的日子。
有胡姐把关,他相信殷染替明媚解围的那段应该能被剪进去,刚好也可以解开明媚被CP粉追着黑的困局。
说起明媚,津行止隐隐有些担心。
一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的暴力解决方式,津行止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就又乱作了一团。
他糟心地收拾好自己,想趁时间还早出去透个气。
雾气的清凉帮助他整理好尴尬的情绪,他拿出手机。
两年前,津行止因为不放心,特意请了一个熟识的邻居来照顾小舟阳的起居生活。
津行止给她丰厚的薪水,只希望她尽职尽责地照顾小舟阳。
之前她女儿坐月子,离开了两个月,津行止才无奈请了新保姆。恰巧新保姆被小舟阳的父母辞退,津行止就又把人请了回来。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醒了。
津行止拿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保姆阿姨和他说了这两天发生在小家伙身上的趣事,并告诉了他小舟阳很快就可以出院回家调养的好消息。
津行止放心地挂断电话,正迎上一大早就来到公寓的经纪人。
见到津行止,经纪人快走了两步。
她掏出手机,调出两组图给津行止看:“我正愁呢,你给我出个主意,生日会那天我们选服装赞助商的哪个系列比较合适?”
津行止略显惊讶地扬眉:“是哪个品牌方这么硬气,敢为殷染提供服装?”
说起服装赞助,就不得不说上次殷染穿着某品牌的衣服和路人发生冲突的事。
那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有网友深扒出那件衣物的品牌供应方,纷纷避雷。
无辜受牵连的品牌方一度欲哭无泪,而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后来没有一家品牌愿意借给他衣服。
“这不还是看在了你们几个的面子上嘛。”经纪人苦笑着把手机推过去,“你看看。”
津行止象征性地翻了几下,随便点了一张图片:“就这套吧,好看。”
经纪人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这个好,绅士贵族风,肯定能引起一波热议。”
津行止连“嗯”两声,环视一周,才神神秘秘地把经纪人拉到一侧,小声道:“殷染性情大变的事,我想我可能找到原因了。”
听到这,经纪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她收起手机,开始认真听津行止说话。
“他以前应该是有很严重的抑郁症和狂躁症。”
“以前?”经纪人成功抓住了他话里的重要字眼,“你是说他现在治好了?你又怎么知道的?”
津行止连续眨了几下眼,开启了胡编乱造模式:“我之前在殷染的垃圾桶里,发现了几张被撕碎的纸条和几个空药瓶。我拿着纸条和药瓶去找了医生,是他给我提供了这种可能性。所以我猜,这就是殷染最近这么异常的原因。”
“啊……这我倒是忽略了。”经纪人咬了咬嘴唇,“我手下所有艺人的常规体检和心理报告都在我办公室,唯独没有他的。这样看来,是殷家一早就知道他有问题,才不允许他在外检查啊。”
她抠了抠手指,颇为难地深思起来。
见胡姐深信不疑,津行止乘胜追击道:“他大病初愈的话,总会有点奇怪的行为,所以你也不必那么生气。”
经纪人颔首:“其实利益受损最严重的人就是你了,你都不在意,我还能说什么。”
说完,经纪人拍一下津行止的肩膀就要走。
津行止叫住她:“姐,你要不要透露些风声出去?殷染的综艺今晚就会播。要是他的性情在观众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改变了,难免——”
“不用你担心。”经纪人笑着说完,便离开了。
解决了一件大事,津行止长舒一口气。
经纪人刚走,动作颇快的小唐就已经回来了:“津老师,你的早饭和去火茶。”
跟在小唐身后的,还有从公寓里走出的殷染。瞟了眼津行止手上药色的清火茶,殷染故作惊讶道:“有什么事让津老师心不静了吗?”
津行止瞪了殷染一眼,直接把手里的茶丢到他怀里:“我看你比我更需要清清心。”
生日会的前一天晚上,月亮格外得圆。
透亮的月光将周围的云层打透,像是在晶莹的玉盘边围了一层发亮的棉絮。
小唐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好,送到了殷染房间,就愉快地下班了。
而一整个晚上,殷染始终一动不动地坐在窗边,一边翻着那本《释物百科》一边晒月亮。
翻书的声音轻微,和窗外簌簌响动的风声相映成趣。
天气明明不凉,甚至还夹杂着白日未散的闷热,殷染却意外感受到一阵凉意缓慢从四肢传递上来。
但那种凉很快变成了寒,开始一寸寸地渗入他的骨节。
寒气像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迅速顺着血液侵蚀而上,仿佛想瞬间冻结他跳动的心脏。难以承受的寒冷,殷染很快发现,带给他这种异常严寒的,是今晚的月光。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双眼,对上那一片毫无杂色的皎洁。
月色散在他的眸底,将一股血色充盈上他的瞳孔。
殷染的感知被无限放大,让他有回到了他从前状态的感觉。
逐渐适应了那种寒凉,殷染目光往下移,看见了他映在玻璃窗上的脸。
此刻,他的脸上俨然失去了血色,泛着不属于人类的苍白。
很快,殷染适应了那种严寒。他张开手掌,感受到原本属于他的力量正在回归。
殷染唇角一勾,血红色的眸子里闪过危险的光芒。
通告一直忙到凌晨,白天又不得闲,津行止觉得自己现在累得快要不省人事了。
他习惯性地锁上门,关上灯就窝进了床铺。
他刚躺下,门口就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睡了吗?”
津行止不聋,那是殷染的声音。
但津行止现在并没有什么心情管他,敷衍道:“睡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明天再说吧。”
殷染颇有耐心地温声道:“有重要的事。”
但困意已经搅得津行止大脑运转不畅:“有也……明天再说,我起不来了。”
门口,殷染轻笑一声:“不用起来,我自己进来就好。”
殷染将手搭在门把手上,向反方向一转,门锁直接脱环,彻底失去的阻挡的作用。
殷染颠了颠因为断裂落在他手里的门把手,走进津行止的房间。
破坏门锁的响动惊动了津行止,他不甚清醒地撑起身:“你怎么进来的?”
殷染抬高手腕,当着津行止的面松开了手。
“当——”金属把手跌坠在地面上,脆弱不堪的歪倒在地。
窗外,一声巨响打破寂静的夜色。
刚才还一片晴朗的天空突然划下一道闪电,瞬间劈亮了半间屋子。
殷染嘴角勾起,猩红色的瞳孔一动,只一闪身就坐在了津行止的对面。
他强行将冰凉的指节贴上津行止颈间的动脉:“我其实,不喜欢给别人选择。”
22“这是你自找的。”
殷染直接将津行止怼在床头,牙尖靠近他突突跳动的动脉。
他刻意把动作放慢,给予了津行止足够的时间反应。
可津行止却依旧镇定,甚至连心跳的速度也只是略微加快。
这样的反应与殷染想象的完全不同。或者说,他完全没有在津行止身上找到一点捕猎的快乐。
他收起牙锋,微微后仰,审视着沉着的津行止。
大晚上经受这样的刺激,任谁大概也会睡意全无。
之前,津行止对殷染“不是人”一直存疑,但当事实摆在面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他平静地注视着现在的殷染。
殷染的面庞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稍显苍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殷染的头发比平时长了一些,几乎能落在肩上。
殷染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之前自己随手指给经纪人为生日会准备的那一套。如今穿在身上,倒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
月光下,光滑的缎面将衬衫的柔白展现得淋漓尽致,领口处镶嵌的红宝石宛如毒蛇的眼睛,掩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锋芒。就像现在的殷染,看似温和优雅,实则危险非常。
此刻,殷染压在他动脉上的手指正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令他恍惚觉得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殷染眼底的光芒流转,再一次向津行止靠拢。
这一次,殷染终于在他的眼里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识破了津行止的伪装,殷染双唇微抿,眼眸一垂:“藏得可真好啊。”
话音落下,殷染直接将津行止压倒在床铺上。
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用牙尖刺破了津行止的皮肤。
流动的血液在口腔溢开,那是甜的,他梦寐以求的甜。
为了防止津行止挣扎,殷染死死地钳制住了他的身体,这各动作满足了他强烈的征服欲,配合着津行止脖颈间传来的微颤,一度让殷染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津行止再次挣动,试图让殷染松手:“殷染,别太过分。”
但是很明显,正在兴头上的殷染完全没有听进去。
津行止咬紧牙关,连带着皮肤也微微紧绷起来:“殷染,我最后说一遍,你别太过分。”
殷染置若罔闻,吸吮的兴奋把他的情绪推至巅峰,他甚至感觉到那种带着血腥的甜味正在渗入空气,缓慢地将他包围。
血吸得差不多了,殷染克制住自己的热切,刚想给津行止种下血契,津行止却不知怎么有了力气,直接把他推了起来。
天旋地转,两人的体位上下颠倒。
殷染抬眼,震惊地望着这个可以对抗血族力量的人类。
津行止眉头紧蹙,言语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还有力气?”
经津行止一提醒,殷染才发觉,不是津行止的力气忽然变大,而是他四肢发软,能用的力气竟还不如他之前作为人类的时候大。
很快,空气中飘浮的血甜味给了他答案,或者他应该用他所了解到的另一种名字称呼它——Alpha信息素。
方才的噬咬在津行止的脖子上留下两道醒目的伤口,血液沿着齐整的伤口坠落,滴在殷染身上。
津行止松开一只手,碰了一下脖子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不自觉地倒抽了一口凉气:“真够狠的。”
津行止刚松手,殷染就不老实地想掀开他。
但事实上,在信息素的作用下,他早已没了逃脱的力气。
这是津行止第一次在殷染脸上捕捉到不悦。
为了防止意外情况的发生,津行止收敛了部分信息素:“咬也咬了,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殷染一言不发,一种强烈的挫败感正渗透着他的情绪。
他突然想起之前在书里看到的对“信息素”这一名词的描述,好像是说它是一种能够双向影响的存在。
他微微抬起他还能移动那只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津行止困惑地看向他:“你又想干什么?”
下一秒,殷染抓住隔离贴的一角,竭力向外一扯。
津行止来不及阻止,薄如蝉翼的隔离贴就从殷染的手中坠落在地。
没有了隔离贴地阻碍,殷染的信息素一股脑地涌了出来。
他回想着之前释放信息素的感觉,成倍地递加着释放的浓度。
暴增的信息素让津行止头脑一昏,手上的力气也随之一松。
但那种松懈还不足以让殷染找到挣脱的机会。
津行止微磨齿尖:“别疯,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津行止的反应似乎让殷染很满意,他舔了舔牙尖:“若我不收呢?”
“这是明目张胆地勾引,”津行止压低声线,嗓音里不由自主地染上暧昧的色彩,“懂吗?”
言谈间,殷染毫不在意的又把信息素浓度升高了一个梯度。
SⅡ级Oga的信息素到底还是强烈,津行止的腺体有些压不住,开始不受控制地释放起信息素。
再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他从殷染身上弹开,胡乱地拉开床头柜,找出了一针抑制剂,毫不犹豫地扎进血管,一推到底。
殷染的身体开始躁热,脸上倒是恢复了平日的神采:“你不敢了?”
一句“不敢”落在耳畔,津行止直接掰断了手上的针管:“这是你自找的。”
他把针管往地上一掷,单膝跪在床上,拉住殷染的裤腰带,将人向自己的方向拖了一段,不由分说地俯身咬在他的腺体上。
生理上带给Oga的屈服感让殷染产生了一种臣服的渴望,可心理上的拒绝却让他抵住津行止,试图阻止这一行径。
滚烫的信息素没入他冰冷的后颈,带给他一种“做人”的感觉。
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舒爽顺着后颈传入身体的脉络,却在达到高峰时突然消失。
殷染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那种熟悉的感觉令殷染意识到,他又一次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
雾气的尽头,是一条马路,很显然,这不是他曾经生活的地方。
虽然有些迷惑,但殷染还是走了过去。
路上,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川流不息的车辆带起细小的泥水,又很快被碾压回去。
一辆银色轿车从他身边驶过。
车里坐着一家三口,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后车座上欢快地哼唱着,气氛一片融洽。
男孩的眉眼给殷染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他看了过去。
“哐——”
巨大的撞击声刺得殷染耳膜生疼。
刚刚还在正常行驶的车子,此刻正被压在一辆卡车底下,车身严重变形到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空气中,血腥味和焦糊味交织在一处,连同呼吸一起残忍地绞着鼻腔。
车的前半部分已经完全被碾碎,只有后半部分还存留着些许空间。
残存的银色后车门歪斜地打开,刚才还在哼歌的男孩浑身是血地爬到车外。
他滚了半圈,趴在了潮湿的马路上。
纵然无力,他还是很快从地上爬起,重新拉开残破的车门。
男孩把半个身子探进车里,边呼唤边试图把母亲从车里拉出来。
可女人的腿被死死卡在空间狭窄的金属堆里,任凭男孩怎么努力都无法移动她分毫。
殷染快步靠近,刚打算伸手帮忙,就意识到自己只是在一段记忆里。
男孩回过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马路,绝望地再次尝试。
那眼神里熟悉的坚毅终于让殷染认出,那男孩是津行止。
男孩的目光终于扫到了被灰尘包裹的手机上,他颤抖着拿起手机。
手机的屏幕一半亮一半暗,划开分明的界限。
顺利拨通了电话,小行止的眼里终于透出一丝喜悦。
求助电话刚挂断,母亲就有了清醒的迹象,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男孩噙着眼泪,拉紧母亲的手:“妈妈,我刚刚已经找到人来救我们了,会有人救我们的。”
女人费力地喘了两口气,余光瞟过已经完全看不到的车头,把视线移回小行止身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嘴角的弧度却因为鲜血显得格外戳心:“行止,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得,爸爸和妈妈都是爱你的。”
空气里,泄露的汽油味愈来愈浓烈。
女人咽了咽,指向远处的灯光:“儿子,你看见那边的光了吗?电话那头的人还有很久才能到,你朝着那个光走,在那边找到人,妈妈就能得救了。”
小行止转过头,胡乱地点着头:“我马上就去,妈妈,你一定要等我。”
男孩拖起沉重的身子,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向外走。
他一步也不敢停,生怕耽误一分一秒。
车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将她最后的视线放在孩子的背影上。
“轰——”
冲天的火光里,母亲动了动口型,便被永远的地留在了那里。
男孩脚步一顿,呆滞地转过身。
黏腻空气被爆炸冲散,带来令人窒息的热度。
“爸——妈——”
男孩圈在眼眶里的眼泪簌簌而下,夹杂着无可挽回的绝望。
男孩跌倒在地,爆炸迸溅的碎片擦过他的脖颈,留下斑斑血迹。
殷染抬了抬手臂,心口像是被什么塞住,最终还是无奈地放了下手。
这是殷染第一次觉得,血色,是一种残忍的存在。
殷染眼前一白,画面突然全部消失。
他缓缓睁开双眼,心头的闷堵却只增不减。那种莫名的感同身受使他陷入一种陌生的恐惧之中,直到,他看见那和记忆里一般熟悉的眉眼。
此刻,他正枕着津行止的手臂,而津行止的脸距离他只有半臂远。
微亮的光线透过白纱落在津行止的侧脸上,将他的五官勾勒得更加深邃。
昏迷前的那种寒冷已经退去,他的感知力也退回了之前那种半吊子的状态,仿佛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幻想。
他的目光略微从津行止的脸上偏开,刚好看见了他脖子上醒目的咬痕。
这还是殷染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自己咬合所留下的痕迹。
因为对人类血液的诡异厌恶,这还是他第一次吸食人血。不得不承认,那种感觉比他想象的还要美妙。可现在,看着那伤口,殷染的脑子里浮现的却都是那段记忆里津行止倒在地上脖颈流血的模样。
津行止的领口是敞开的,靠近心口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陈旧的伤疤。
这会是那场爆炸中留下的吗?
殷染平生出几分悲悯,顺着手臂向津行止靠过去,又向下移动了一点。
接连的动作让昏睡中的津行止苏醒过来,他才睁开眼睛,就发觉殷染正朝着他的脖子靠近。他刚要撤身,后背忽然被殷染扶住。
“别躲,我不是那种意思。”
与之前殷染用过的所有语气都不同,那声音轻柔低沉,更像是在安抚。
津行止动作一滞,忽然觉得殷染像是丢掉了他平时满是尖刺的盔甲,温和到毫无攻击力。
后背只是僵了一下,殷染的舌尖已经舔上了他的脖子。
不带任何吸吮,也不似任何撩拨,殷染的动作更像一种原始的处理伤口的办法。
片刻后,殷染撤开。可伤口似乎除了湿润了些,并没什么不同。
他低叹了一声:“如果当时你不推开我的话,我应该可以帮你愈合的。”
殷染轻叹的气息落在津行止的颈间,带起的生理反应让他瞬间清醒。
津行止支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就下意识瞟了一眼殷染的后颈。
停顿了一会,津行止泄了口气:“你咬了我一口,我也咬了你一口,算我们扯平了,你走吧。”
闻言,殷染也从床上坐了起来。听到津行止说的“咬”他才后知后觉地轻触了触自己后颈。一阵疼痛袭来,殷染咬牙忍下。
他没再说话,直接从津行止的房间走了出去。
看着痛快离开的殷染,津行止的头脑有些发蒙。
胡思乱想了半天,津行止还是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拍了拍自己昏沉的脑袋,昨晚的记忆开始缓慢回笼。
成功被殷染激怒后,他就直接强制标记了殷染。可标记刚完成,自己好像就不省人事了。
津行止还在纳闷,突然瞟到地上被他掰断的抑制剂针壳。
他忽然想起来司夜之前曾开玩笑,说要在他的抑制剂里加入安眠药强迫他休息的事。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装抑制剂的盒子。
果然,盒子里夹着一张字条,上面司夜的字迹简洁:「好梦,不谢。」
“……”津行止把字条往地上一甩,不爽地拿起手机,发现现在是凌晨4点半,又默默把手机放下了。
他掀开半搭在身上的被子,走进浴室打开了浴室灯。
看着脖子上的伤口,津行止十分后悔昨晚放任殷染发疯的行为。
津行止比量着拢了一下衣领,发现两个牙尖造成的伤处应该可以被遮住一个。这样看的话,倒怎么也不像是被咬的伤口。
这样,就足够了。
从他答应殷染可以用吸血当交换条件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竟能骇人到如此境地。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S级Alpha信息素是有用处的,如果他当时再犹豫一会儿,就真的无法预知会发生什么了。
昨天的殷染,手凉到像冰块,眼瞳透着反常的红,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力气大至成压倒性姿态。
而今早,他显然已经恢复了“人类”状态。
水龙头“滴答”着发出声响,一声一顿地钻进津行止的耳朵。
他扒在洗手台边缘思索了半天,才想起昨晚是农历十五,一种离奇的联想闪进了他的脑海里。他从浴室里走出来,开始搜索传说中吸血鬼和月圆之夜的关系。
检索的结果和他预想的不谋而合,异志传说里确实有吸血鬼会受月圆影响的说法。
沉默了一会儿,津行止坐上床,失神地靠在床头。
这时,楼下似乎传来开门的声响。
津行止知道,那是池驰和温引回到公寓的声音。
为了赶上殷染的生日会,这两人应该是坐了夜班的飞机回来。
也幸亏是这样,不然昨晚那一番折腾,不露馅才怪。
缓了一会儿,津行止这才想起来殷染似乎是把隔离贴给撕了。
昨天情绪过于激动,津行止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在他腺体上留下了印记。
想到殷染今天还要出镜,津行止忍不住想去确认一下。
他拿起杯子,把新的隔离贴塞到衣兜里,假装下楼接水。
在客厅了逛了一圈,确认没人后,津行止直接走进了殷染的房间。
他向里望了一眼,殷染的声音却从他身后传来:“这就想我了?”
津行止转过身,殷染带给他的感觉,早已没有了之前的脆弱感。
不过,殷染换上了他一贯张口就来的油嘴滑舌,反倒让津行止生出一种安心的感觉。
看着殷染湿漉漉的头发,津行止的双眼倏然睁大:“你洗澡了?”
“怎么,不能洗吗?”殷染扬眉,“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身上少了你的味道?”
津行止一拍脑门,焦灼地来回捏指尖。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被标记的Oga,腺体是绝对不能碰水的。
他伸手想扶一下殷染,却又失措地放下手。
看着有些慌张的津行止,殷染轻笑着从墙上支起身:“你怎么了?我就是喝了点你的血,你不至于精神都错乱了吧?”
津行止懒得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拉过窗边的椅子,坐在了床边,拍了一下床铺:“你过来。”
殷染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津行止对面。
“转过去。”
殷染轻挑眉毛:“你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津行止直接搭着双肩转了过去。
津行止轻拉下殷染的衣领,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齿痕。
洗澡留下的湿润还浮在皮肤上,致使咬痕的周边都在泛红。
津行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问道:“舒缓剂呢?”
殷染没回答。
津行止扫视了一圈,在床头柜上发现了那瓶上次从司夜那边拿来的通用舒缓剂。
他站起身取过来,对着殷染的腺体一喷,竟然发现里面一点药都没有了。
津行止心口突跳了一下:“你最近不会一直腺体疼吧?”
殷染嗤笑一声:“怎么会?只是它洒了而已。”
以这种舒缓剂瓶身的设计,是根本不可能洒出药的。
津行止懒得拆穿殷染,只是抿了抿嘴唇。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通用舒缓剂已经不能解决问题了。
但S级Alpha和Oga的所有性腺药物都是稀有品,在普通的药店根本买不到。虽说他能通过司夜拿到S级Oga的性腺药物,但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殷染就会开始工作。若是中途出现什么闪失,那就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对于Oga来说,Alpha的信息素就是最好的舒缓剂,尤其是对方还带着自己标记的情况下。
没有告诉殷染腺体不能碰水是他的失误,他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了一圈,说道:“不想继续疼的话,就别动。”
津行止微微低头,嘴唇贴在了殷染的腺体上。
殷染周身一紧。
但很快,那种温暖的感觉开始抚平他的疼痛和不适。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靠进了津行止的怀里。
公司原本给生日会的预算很少,被殷染在演唱会上用一句“我想要他”造势之后,也算很给面子地增加了用款额度,让生日会也算是看得过去。
生日会比津行止想象的更加顺利。
在他信息素的抚慰下,殷染的状态很好。偶有他不懂的环节和言语,他也能巧妙化解危机。
到最后一个环节,所有成员一同上了台,粉丝们的热情高涨,气氛很快被推至高潮。
主持人开启了全场最后一个互动游戏。
4个被随机选中的粉丝相继上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在主持人准备开启游戏环节的时候,其中一个粉丝突然向主持人挥手致意。
主持人走到她身边,刚想问她,女粉丝就一把夺过话筒,深情地向殷染望过去:“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想代表台下所有的姐妹祝殷染生日快乐!”
主持人笑笑,刚要拿回话筒,女粉丝又道:“我们给殷染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可以现在送给他吗?”
看着女孩期待的眼神,主持人松了口:“礼物在哪?如果太远的话……”
女孩立刻走向前,向第一排的姐妹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