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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给她的零点祝福...)(1 / 1)

温笛睡得安稳,严贺禹没敢动,蹲的时间有点久,脚发麻,再这样下去,没办法保持平衡。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给度假村经理发消息:【送个矮凳给我。】

经理秒回:【好的严总,马上。】

这家度假村,还有之前温笛常去的那家,他都是最大的股东,不过没几个人知道。

他对投资度假村没兴趣,但温笛喜欢在度假村创作,有时一待好几个月。他索性投钱进去,不管安排什么,一句话的事。

旁边的那条溪流,他花了不小的一笔钱引下来,还要保证水流源源不断,山顶的蓄水池也重新修整。

最费事的是溪流两旁的石头和草木,不能违和,不能一眼看上去像人造出来的一条小溪。

其他股东开始不同意,说成本太高。

后来是他私人掏钱。

矮凳送来,严贺禹坐在温笛面前。

他仰头看她,手还被她攥在手里。

他想让她多攥一会儿。

温笛同一个睡姿睡了一个多小时,有点累,她在躺椅里翻个身,头偏到另一侧,但没松开他的手。

严贺禹小心翼翼,把她身上的毛毯给她掖好。

似乎能感应到她多久醒来,他提前把手从她手里抽出来,一点一点抽,怕弄醒她。

温笛好像不愿松,他刚抽出一点,又被她给抓紧,她的头动了几下,睡的没之前安稳。

严贺禹呼口气,只好快速抽出来,塞了毛毯的一角到她手里。

温笛没抓毛毯,手里突然空了,她下意识抬手想再去找他的手,胳膊没力气,抬了抬,没抬起来,又垂在身前。

严贺禹看着她连番的动作,心里的滋味,跟她之前攥住他的手时,一样。

她明明抓住了的。

后来又空了,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溪水还在淌,汩汩作响。

并不影响睡觉。

严贺禹拿上矮凳,坐回阿姨旁边。

阿姨的编织篮里有编好的玩偶,他拿起来端详。

阿姨瞅瞅他,隐隐约约猜到他是谁。

但又不是她该多问的。

没到二十分钟,温笛醒来。

她睁眼,花了半分钟才想起来自己在哪,又怎么会在这睡着。

温笛揉揉脖子,忽然把手伸到眼前看了看。

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质,继续揉脖子。

咖啡冷掉。

保温杯里的水还热乎,她拧开来喝了几口。

她边喝水,拿过桌上的手机点开。

康波在两个多小时前给她发来消息,当时睡着,没听到声音,他说:【温小姐,您好,严总去休息区找您了。】

温笛看完,倏地回头看,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下。他人还在这,在看阿姨编手工。

严贺禹过来,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温笛坐直,把身上的毛毯叠好放在一旁。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算是招待他。

是她约了见面,该有的客气还得有。

严贺禹看着她,说:“你不是知道,我现在不喝酒,冷水也不喝。”

他胃不舒服,一直没什么缓解。

温笛收起那瓶苏打水,“抱歉,忘了。”

她摁铃,让服务员送来一杯热水和一杯咖啡。

严贺禹没喝那杯水。

温笛这会儿清醒过来,刚才睡的那一觉,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潜意识里又想了不该想的。

她说:“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找你。”

“猜到你没有好听话跟我说。”但他还是来了。

温笛看向他,“别墅房本,你定个时间,去办手续。”

“暂时就那样吧。”

“我不想,没必要。”

房本的名字,是目前他跟她唯一的一点联系。严贺禹承诺她:“要是你结婚了,嫁的是别人,你婚前我把你名字去掉。不会影响你。”

“不管结不结婚,你已经影响到我,我现在有男朋友,不想再跟其他男人有任何瓜葛。这次约你见面,我也提前跟我男朋友报备过。”

严贺禹看着对面波光粼粼的湖,湖面刺眼。

温笛喝咖啡,半杯咖啡喝下去,他还是不表态。

她没那么多时间等他考虑,“如果商量不成,那只能走法律程序。我不想走到那一步。”

严贺禹再次看她,“我不是没想过在你恋爱后,把你名字去掉。谁都有抱有幻想的时候,我也不例外,虽然不多,但有。”

幻想她能原谅他。

所以,迟迟不想把她的名字去掉。

她不想走到那一步,他就不会让她走到那一步。他顿了几秒,说:“你联系康助理,他会配合你走完所有流程。”

他最终还是端起那杯水,喝到嘴里不算温,甚至有点凉。

“你约我见面,不会只为了房本这事?”

温笛直言:“明见钧公司还有他的婚外情,你掺和进去了是不是?”

严贺禹没否认:“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样,说了你也不信。要是为这事,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就算没什么好谈的,温笛也要跟他说清。

如果不是她,事情不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祁明澈和他母亲现在好像很被动。

“他们家的事,你别再掺和。”

“已经掺和,没打算收手。”严贺禹喝完那一杯水,“不是不想让你高兴,这事跟房本去名字是两码事,没法事事顺着你。”

他站起来,“太阳快落下去,外面凉,你早点回房间。”

严贺禹离开休息区,他今晚住在度假村,康助理也在。

康波听说老板答应把房本上温笛的名字去掉,有点震惊。

严贺禹点了一支烟,这是自关向牧给他烟那次,他第二次抽。

吐出烟雾,他说:“不然怎么办。不答应她,她又要闹心。”答应了,顶多换成他心里不舒服。

现在,他能纵容她的,没多少。

能让她高兴的事,他尽量去做。

他不能比关向牧还惨。

“你联系温笛,她想哪天去办理就哪天去办理。”

“好。”

严贺禹将烟悬在烟灰缸上头,轻弹了一下,又道:“让人安排好她在度假村的安保,饮食。”

“已经安排下去。”

“嗯。”

康助理询问:“去办手续时,到时您过去还是?”

“让律师去吧。”他还有别的事要忙。

严贺禹找出关向牧的电话,打过去。

关向牧并不意外接到他的电话,他声音带笑,“是来向我取经?”

严贺禹转身,背靠在栏杆上,说:“你那失败的经,取来干什么。”

关向牧大笑,“好歹给我点面子,虽然追人没成功,多少还是可以让你少走一点弯路,这也是经。”

“不需要。”

严贺禹问他有没有兴趣去江城。

关向牧在喝酒,一个人在家喝。

他放下酒杯,揉着额角,“你倒是想得起来。”

言外之意,他没有那么厚脸皮,再觍着凑到江城去。

严贺禹灭了烟,“你的脸比我还值钱?我能去你就不能去?”

关向牧:“我跟你不一样。”

他找半天找了一句不算托词的托词:“你年轻。”

“不是说年纪大了,更不在乎脸不脸面的。”严贺禹奚落他:“知道你为什么下场那么惨了吗?”

关向牧解释:“那你误会了。我年轻时不是没有厚过脸。”但还是一样,温其蓁不回头,怎么都不回头。

就算爱他,她也没再给他机会。

江城是他最不愿去的地方,她两次婚礼都在那。

去是找虐。

严贺禹道:“你是厚脸没厚对方式。”

关向牧气极反笑,“怎么说,我比你大十几岁,勉勉强强算你长辈。给我留点面子。”

严贺禹让关向牧等一下,他拿着水杯进房间。

“又胃疼?”

“不一定是胃。”

各种检查都做过,胃没毛病。

但就是不舒服。

严贺禹倒了一杯热水,回到外面的阳台。

关向牧给自己又倒一杯红酒,今晚他打算洗耳恭听,怎么才叫厚脸厚对方式。

“我和温笛之间,不是我道个歉,悔几次过,再送她点礼物就能被原谅,你跟二姑妈肯定更不用说。挽回得有诚意,格局还不能小。”

“你去江城是打算干什么?”

“投资。再在江城安个家。”

“你私人投资还是?”

“我个人,京越集团,都打算投。”

严贺禹说起江城近几年的投资政策和投资环境,做的不错,至少他觉得可以。

关向牧晃晃酒杯,投资不是买辆车,买栋房子那么简单,牵扯诸多。

不管投不投,都要从长计议。

严贺禹最近在让范智森帮忙买房子,他问关向牧,要不要给他顺便留一套别墅,在一个别墅区,方便以后温笛和二姑妈串门。

关向牧说:“其蓁不喜欢别墅,她喜欢在高层看夜景。”

“跟温笛一样。江景平层我也买了一套。”买别墅是因为有院子,在院子里种花种树,这样什么树开花该庆祝,看看院子就知道。

关向牧抿了一口红酒,忽而自嘲笑出来,“你说我们俩可不可笑,人家姑侄俩,一个刚签离婚协议,还没拿离婚证,一个有男朋友还没分手,我们在这盘算着买房,就好像人家明天要嫁给我们似的。”

严贺禹嘲他:“说你格局小,你还不承认。”

关向牧言归正传,“现在都扎堆到江城投资。”

“还有谁?”

“肖冬翰。肖宁集团也打算入驻江城工业园区。”

严贺禹道:“那不正说明江城投资环境不错。”而且肖宁集团跟京越集团有业务重合的地方。

竞争在所难免。

“你别光顾着投资。”关向牧好心提醒:“温笛那边,你也上上心。”

“她跟祁明澈长不了,他们不合适。”

屋里的座机响了,严贺禹结束通话,过去接固话。

是前台打来,他要的粥和小菜都做好了,问是送到房间来还是?

严贺禹不喜欢在房间用餐,“我去餐厅。”

今天有公司在度假村团建,餐厅这会儿格外热闹。

温笛下楼到自助区拿点水果和甜品,阿姨在小厨房给她煲了汤,正在加热。

端着选好的水果和一小块甜品,迎面遇到餐厅经理和一位端着托盘的服务员。

她跟经理打声招呼,看到托盘里的小菜,全是她爱吃的。不过刚才在自助餐品区,她好像没看到这些菜。

“赵经理,这些小菜是不是要另付费?”是的话,她点一份。

服务员刚要开口说,是楼上一位顾客要的餐,没有多余的量,这个点,厨师已经下班。

经理抢先道:“不需要另付费,在后厨房还没拿上来,您先回房,我一会儿让人给您送到房间。”

“谢谢。”

等温笛走远,服务员纳闷,但没多言,只问:“再通知厨师回来?”厨师应该还没走多远。

经理说:“不用。把粥拿下来,小菜送到温小姐房间。”

服务员纠结:“可订餐的那位我们得罪不起。”

经理:“我来解决。”

他把粥端到就餐区,让服务员和把菜送给温笛。

严贺禹到了餐厅,只有一碗粥。

经理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而后道:“严总,您先喝点热粥暖暖胃,我让人再给您准备一份宵夜,大概二十到二十五分钟。”

“不用忙活。”严贺禹说:“她也吃不完那么多,等她吃剩了,你们端给我。”

经理:“”

一时无语凝结。

严贺禹开始喝粥,“以前在家,她吃不完的,都是我吃。”

经理很是煎熬,搓搓手,他不想知道那么多秘密。

--

温笛在度假村住了两个多月,看了好几次雪。

期间祁明澈来看过她一次,说想她了。

那天清早,她下楼到湖边散步,走出酒店,他人就在外面。

他们已经分别一个多月,她看到他也是开心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冲过去,没冲到他怀里。

等她意识到,自己该跑向他时,时间有点晚。

再跑过去,显得刻意。

祁明澈晃晃手里的手机,“刚要给你打电话,你人下来了。”

温笛笑说:“咱俩心有灵犀。”

她走过去,他也迎过来,把她抱怀里。

“想没想我?”

温笛点头,“想了。”

祁明澈把她抱起来,原地转了几圈。

“你小心点,别滑倒。”

“没事。”祁明澈将她放下,问:“还记不记得今天什么日子?”

温笛努力想了想,还是摇头。

他们在一起才半年,反正不是纪念日。

祁明澈说:“去年今天,《如影随形》第一期开拍。”

温笛恍然,想起来。

他牵过她的手,揣他羽绒服的兜里,两人往湖边去。

“今天我们正式认识一周年。”去年的今天,他第一次见到她本人,跟她有关的小细节,他都记得。

也不是刻意去记。

但就是记得。

牵着她在湖边散步时,祁明澈还跟她说了句“对不起”,他说录制第一期时,她在雪地摔倒,他没回头扶起她。

他一直内疚到现在。

其实她就早忘了这事。

可能,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祁明澈在度假村陪了她两天,离开时问她,能不能把陪他看演唱会的时间再往后推一个月。

他还想再和她打一个月电话。

她点点头。

在分开的这一个月里,不管是她还是他,他们都是轻松的,不用迁就,不用讨好,不用小心翼翼。

也许分开,更合适。

她买了一月份那场演唱会的票,这也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场。

演唱会那天,祁明澈提前来接她。

温笛化了精致的妆,试了两套衣服,即使是最后一次约会,她还是那样在意。

祁明澈靠在衣帽间的门框上,看她在镜子前忙成一团。

“这套怎么样?”温笛询问他意见。

“都不错,这套比之前更衬你气质。”

温笛也这么觉得,“那就这件。”

祁明澈走过去轻轻抱抱她,“走吧,早点过去。”

十分钟后,两人出门。

祁明澈牵着她,一路牵到汽车前。他们今天穿了情侣款羽绒服,是温笛在十月份时买的,一人一件,现在才有机会同框穿。

今天开了温笛的车,祁明澈给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温笛。”

“嗯?”

“以后别人问起你前男友之类的,你要把我排在严贺禹前面,别把我忘了。”

温笛哭笑不得,又难受不已,“好。”

她打开手机,看今晚演唱会的歌单。

当晚,演唱会现场的盛况上了两个热搜。

第三个是温笛和祁明澈把话题送上榜,温笛祁明澈低调现身演唱会

其实哪里低调,两人毫不避讳,牵手入场。

处于恋爱甜蜜期,大家都理解。

温笛陪祁明澈听了一场他喜欢的演唱会,分手的话他们没说出口,但都知道,也就走到这儿了。

散场时,谁都没再去牵对方的手。

后来,他们被人群挤散。

出来后,祁明澈下意识转脸去找人。满眼都是人,唯独看不到她。

另一个出口,温笛也有转脸看,没看到祁明澈。

她两手插进羽绒服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她的车钥匙放在了她口袋里,还有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硬糖。

在海棠村吃的一块糖,他还记得。

后来有人问她,有过遗憾吗。

她说,有啊。遇到过一个很喜欢的、对她又特别好的人,但可惜没能走到最后。

--

温笛祁明澈低调现身演唱会这条热搜,凌晨还挂在榜首。

京越大厦,刚开完海外视频会。

康助理看到了热搜。

老板最近在忙着江城投资事宜,还又强势进入明见钧公司的董事会,无暇顾及这些娱乐新闻。

康波揉揉额角,头疼。

他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气喝掉,起身去找严贺禹。

严贺禹把微博卸载了,他没有其他平台的APP,不知道今晚温笛看演唱会。

不过很快,康波敲门进来,跟他说,温笛又上热搜了。

严贺禹觑他,“你没事盯着她干什么?”

康波:“是我太闲了。”

严贺禹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扔,靠在椅背里,“你现在不仅说话水平高,怼人的水平也见长。”

康波有口难辩,他怎么可能故意怼老板,于公于私,他都没立场,也拎得清身份,刚才只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跟祁明澈一起上的热搜?”

“嗯。”

沉默几秒,严贺禹说:“之前温笛劝我不要掺和明见钧家的事,她是为我着想,还是为祁明澈考虑?”

这个问题过于拷问灵魂。

康助理答不出。

也不想答。

严贺禹没强人所难,他伸手:“不是要给我看热搜?”

康波解锁,手机递过去。

严贺禹点开视频,他每次在热搜看到温笛,她都是站在别人旁边。

看完,他关掉视频,手机还给康助理,说:“温笛不喜欢这类歌。”

康波点头,这个歌手应该是祁明澈喜欢的,温笛是专程陪祁明澈过去。

演唱会上有一首慢歌,感情细腻,歌手翻唱了别人的,那首才是温笛喜欢的类型,偏偏发挥失误,出现跑调,临场没发挥好,还没老板唱的好听。

用秦醒的话说,老板的渣和老板唱歌好听,都是公认的。

严贺禹关掉电脑,让康助理把温笛常用的邮箱找给他。

马上春节了,邮箱是他唯一能联系她的方式。

临近年关,温笛忙完所有工作,陪着瞿培吃了顿饭,提前几天回到江城。

二姑妈这几天在家,陪着奶奶备年货,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奶奶亲自下厨,这是一年里最有仪式感的一顿饭。

“姑妈,你今年放假这么早?”

“给自己放个假。”

温其蓁说:“还以为你要大年二十九回来,怎么不趁着年前不忙,多跟祁明澈约约会?”

温笛嚼着一片柠檬片,小声说:“我们分了。”

“什么?”温其蓁以为自己听错,前段时间热搜还说两人甜蜜看演唱会,这才过去多久啊。

“是什么原因?”

“没原因,走不下去了。”

温其蓁叹气,逗她开心,“其实我知道什么原因。”

温笛看着二姑妈,她好奇:“什么原因?”

温其蓁指指她手里吃了半天才吃了一半的柠檬片,说:“你吃东西太慢,祁明澈受不了。”

温笛被逗笑。

温其蓁摸摸侄女的脑袋,“没什么,分就分了。”

奶奶插话,说:“分手不算大事。你跟你二姑妈,今年有共同话题,吃年夜饭你们坐一起。”

温笛嘴角的笑瞬间散去,“姑妈,你怎么了?”

温其蓁风轻云淡道:“离了。”在一个月前,结束六年的婚姻。

温笛抱抱姑妈。

温其蓁离婚的事还没告诉父亲,再拖就到除夕,瞒不了多久。

索性在父亲吃完饭后,还没离桌时,她跟父亲坦诚,说实在过不下去,和平离婚。

温老爷子没多大反应,“你要是不离婚,也不会早早回来陪你妈妈忙年货,四十多年,你就勤快过两回。”

温其蓁:“”

勤快那两回都是离婚后。

温笛喝着汤,不时看向爷爷,琢磨着她分手这事要不要告诉爷爷。

没想到爷爷问她:“你是不是也分了?”

“嗯。”

爷爷说:“以前过年回来,你手机不离手,坐在沙发上能聊好几个小时,现在手机放半天都不去看一下。”

原来爷爷是根据这点判断。

爷爷让她们吃饭,“就这点小事,没吃饭要紧。”

“爸,对不起啊,又让您跟妈操心了。你们别气。”

“没气,我跟你妈说,离就离了,我们得好好的,放宽心,不然孩子没人操心,过年也没地方去。你看现在多好,你跟笛笛回来有个去处。”

温其蓁吸吸鼻子,多少年不知道眼泪是什么滋味。

“行了,吃饭,多大的人了还哭。”

爷爷起身,拿起温笛的餐盘,去给她把盘子里的菜加热。

这几天温笛住在爷爷家,父母还在忙,除夕才放假,而二姑妈,自那天跟爷爷坦诚后,她第二天就回公司上班,忙起来时便忘了自己离婚的事。

除夕那天,大伯一大家全部到齐,稍晚一点,大姑妈一家也过来热闹。

他们开了三桌牌局,一年到头只有除夕夜最热闹,年年通宵到天亮。

谁困了就回去眯一觉,起来接着打。

温笛小的时候,家里人在除夕夜打牌,不管谁赢了钱,最后都给她,作为她的压岁钱。现在她大了,他们还是习惯性给她。

温笛牌技一般,很少上牌桌,主要是以前忙着发消息,没心思打牌。

今年闲得慌,于是坐在爸爸身边看牌。

零点时,她给沈棠发了一条新年祝福,她自己也收到很多零点祝福,之后一一回复。

邮箱有新邮件提示,她顺手点开,邮件来自零点。

【新年快乐。

今年零点打不通你电话了。不管你跟谁在打电话,这一刻,希望你是开心的。

——严贺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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