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示意书房门口的侍女不要出声,她蹑手蹑脚的从轻推开的门缝溜进去,走过几道如云如雾的轻纱帐,从午后窗棂透过的明媚光华间,看到他端坐在宽大的书桌前,垂睫静静的看着什么。
流动的点点浮光,映着他的好看的面庞,勾画出这世上最动人的画卷。
她压住脚步声,屏住呼吸,凝眸于他,心脏一瞬间仿佛都跳漏了几拍。然后,漏跳几拍的心脏噔的反弹似的快速跳动,压抑的血气上涌。
柳笛悲哀的意识到,她看到他,产生了某种羞人的冲动。
啪!
他听到耳光声,抬起眼眸看到她,便舒心一笑,“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还有刚才是什么声音?”
“蚊子,有蚊子。”柳笛胡诌,尴尬的嘿嘿笑道:“不想打扰殿下,便没让人通报,您不会怪我罢。”
瑞涵走到她面前,轻触她微红的脸颊,“红红的,疼吗?”说着,向她脸颊轻送了一口气。
“不疼!”再这样下去会死人的。她忙退开一步,匆匆道:“我是来和殿下辞别的,再见。”说完,僵直身子,木偶似的向外走去。
这时听到他在她背后,语气带着丝缕哀愁的说道:“……我能送送你吗?”
能送送你么……
柳笛心里垂泪,天啊,他太善良了,凸显她的简直是没血没泪的冷血动物。她回眸,见他眼底写满不舍,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眸底黯然,淡淡的说:“不行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她如此说,他脸上掠过喜悦之色,但似又因为碍于礼数,只扯着她的袖角道:“……那能留下陪我一会吗?”
“这……”
见她犹豫,他忙道:“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是说说……而已。”
这么‘受伤’惹人怜惜的表情,哪是‘没关系’的样子。分明是她一走,他就得黯然神伤许久,情伤不愈的态势。
“殿下,我今日不走,留下来。”
他挑眼看她,“别勉强。”
“不勉强,真的。”报以笑容。
“太好了。”他将她搂进怀中,她的耳鬓发丝撩着他的脸颊,让心尖都痒痒的。
被他一抱,浑身登时酥软,心头一阵悸动。
该死的,她究竟怎么了。
她抽出手臂撑在两人之间,慢慢推开他。
瑞涵见好就收,毕竟收网之前,不宜有过多的动作。
他佯装害羞的摸了下鼻子,指着桌上的跳棋道:“那是什么,我琢磨了很久,不得要领。”
“哦——那个啊,是我故乡的游戏,我教你。”
教习跳棋的过程中,柳笛能真实的感受到她汗珠的形成到流下脸颊的过程。跟他在一起,该死的冲动更强烈了。
“很热吗?”他玉指扫过她的粉腮,接走她的香汗。见她怔忪,他微微起身迫近她,咫尺近的距离,让两人的气息不可避免的纠缠在一起。
受不了了,必须逃走,柳笛双手撑桌,便要起身。谁知此时,瑞涵突然按住她的纤手,道:“是该歇息了,我们走吧。”
她慌忙摇头,“不了,我去雅情那挤一挤。”
瑞涵细密的羽睫微微合拢,手上的力道减轻,“是因为昨晚的事,对我有戒心吗?”自嘲苦笑,“不过这不怪你,是我不好。”
“我没有猜忌您。”为什么她就是对他狠不下心呢,都是长相惹的祸,这厮太妖孽了。
他勾起她的小指,笑了笑,“那我们走吧。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不会对你怎样的。”
是啊,他都给她休书了,想让她完璧之身再嫁人,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再说了,就他这身子骨,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颔首,“嗯,走吧。”
瑞涵暗笑,不会对你怎样?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