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柳笛,忙唤人打了水进来净手,不禁越想越气。
“去,拿把刀来。”
“啊。”侍女一愣,知道王妃今天情绪怪异,谁也不敢动,就怕她持刀行凶,或者持刀自残。但王妃的命令不得不听,有人给她取了一把银质的小刀后,立即转身去禀告王爷。
柳笛将侍女都驱了出去,拿着小刀放在自己左手的手腕上,低声道:“思瑶,你应该知道我要干什么吧……”
没有声响。
“很好,不出来是吧,那我现在就去死,这身体谁也别用。”
仍是静默。
柳笛静待须臾,起身下床,到了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自己的身影道:“咱们是一个人,你应该知道,我想的是真的。你把尚晨打发走了,我现在割了脉搏,他也赶不回来,反正瑞涵不久于人世,睿庸也被那蛇带走了,我身体里还有你,活着也没什么乐趣了。不如死了……”说着,腕一用力,痛感让她倒抽一口冷气。
眩晕感再次袭来。
是思瑶要出现,阻止她的行为。
十夜说过,谁的意志力强大,这个身体就听谁的。
“哦——你出现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吗?”柳笛冷笑,“只要压制住,你就出现不了了吧。”
她使劲咬着下唇,纵然品尝到血腥味也不松口,集中精神在心中呐喊,这个身体是我柳笛,思瑶你给我让路。
身子一凛,晕头转向间,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身体里两股力量在博弈,此消彼长,一番争斗下来,柳笛紧紧扣住胸口,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笑道:“如果你只有这种水平,那下次遇到尚晨你别想再出来了。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你在做什么?!”就在她筋疲力竭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我——”柳笛忙站了起来,对跑过来的瑞涵笑道:“没什么,不小心割伤了。”
“你要自杀?”瑞涵托起她的手腕,看着那道绽开的伤口,又气又急,“她们说你要匕首,我就知道没好事,你为什么要——”忽然又似明白了,“你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正常,是不是中了妖法?尚晨?”
“我没事。”柳笛挑眉,故意轻描淡写的撇撇嘴,“就是头脑不清醒,弄个伤口,清醒清醒。开叫人进来给我包包。”
瑞涵略微一思,紧接着抱住她,“是不是我新月之夜对你用强……你虽然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内心非常痛苦,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柳笛皱眉,立即反驳,“不是!”
“真的么?”
提起这种伤害,柳笛怒从心中来,道:“被强占,说白了就是个外伤,被打断胳膊腿,怎么不去死,偏偏被人强了,反倒要死,又不是我的错!”
瑞涵见她激动,忙劝,“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心里则道,一定有事发生,得看住她。
柳笛郁闷的坐回床前,捂着手腕,幸好割的不深,血早就自己止住了。只是思瑶和尚晨究竟约定了什么呢,还说三日后来接她。这三天她决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传了大夫给柳笛包扎后,瑞涵寸步不离的盯着她。
“呃……我说。”柳笛眉毛一拧,“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想死了。我就想洗澡,你出去,别看着我行不?”
准备宽衣解带,沐浴换衣,洗去尚晨气息的柳笛,对着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凝视自己的某王如此说道。
“我帮你。”
“不用,我不喜欢别人看我洗澡,你知道的。”
“我是‘别人’,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两码事。”柳笛急,“我就是不喜欢!你快出去!”
摇头,拒绝的坚定,“不。”万一走了,她又‘病’了,伤害自己怎么办?
见他打定主意,柳笛便无奈的哼道:“算了,随你。”
背对着他进入浴桶后,坐在水中的她,忽然想起了前一世,两人曾在洗澡的时候……不禁心中一荡,面带红潮。她转过身子,扶着浴桶边缘,杏眸含水的看向严阵以待,时刻应对突然情况的某王,甜甜的叫了声,“瑞涵……”
“嗯?”瑞涵一怔,瞬间便明白了她所指,若不是她去见思瑶的途中出了状况,他们早就……那么现在就到了弥补的时候了。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什么事?”
“你说呢?”装作羞答答的说。
某王装懵懂,“有事就说啊。”
“有话告诉你,耳朵过来。”
瑞涵俯身,笑着去吻她的耳垂,暧昧的问,“有什么话告诉我?”
瑞涵轻轻柔柔的吻,让原本沐浴的柳笛,不禁感到一股入骨的酥麻……水雾氤氲间,意识亦飘忽起来。
“你!!”
哎?这又是怎么了?为什么瑞涵气呼呼的看着自己?
柳笛茫然,“怎么了?瑞涵,发生什么事了?”
“行,我知道了。你爱尚晨的话,就跟他去吧,我不会再碰你,你也不用装神弄鬼的想摆脱我!你要走,随便!”
“瑞涵——”柳笛见他嘴角带血,该是被狠狠刮了一掌,“我不管和你说了什么,你千万别信,那是思瑶让我说的。”
“哦。思瑶让你说的,思瑶让你说的……”瑞涵抿唇,尽量压制怒火,“思瑶也让你说,你觉得尚晨是‘神’比我更好?是,我就要死了,你和他走吧,你不就是喜欢比你强大有能力的人吗!”
说罢,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