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一被紫莲带回寝殿,便摸出手绢擦眼泪,捂着胸口,伏在桌上,哭的不能自给,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你还有点良心,还知道哭一哭。”紫莲揶揄道。
“我才不想哭。”柳笛道:“是这个身体非要哭个不停。”
“随便,反正已经不重要了。”紫莲打开铁骨扇,笑,“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以后做你的王妃,混吃等死吧。啧,也挺不错的。”
“尚晨……以后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紫莲挑眉,“你想,他还做不到呢?”
“什么意思?”心脏霎时又如数把利刃刺入一般的疼,眼泪婆娑掉个不停。
紫莲讥讽道:“你这么蠢,可能也是种幸福吧。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傻吃孽睡,算了,你既然没察觉,我也不当坏人,告诉你,惹不必要的麻烦。”
“不说,是吧?”柳笛摸向袖内,“别忘了,你的心脏还在我手中呢。”
紫莲无所谓,“那你就捏碎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还就不信邪了,治不了这条恶劣的蛇。但是探入袖内的手,却什么都没碰到,“哎?奇怪?难道弄丢了?哪里去了?”
“呵呵,没了吧。”尚晨失去法力,靠他能力控制的东西,自然亦全部失效。紫莲得意的挑挑眉,拿着扇柄戳自己的心脏部位,“你不是能难耐吗?来啊,现在就杀了我。”
“呃……这个以后再说。”柳笛向后退,赔笑,“有话好说,其实吧,我也不是真想折磨你,就是想让你问问神,如何能拿回契约……哎?”她猛地的一怔,“尚晨说他拿回契约,即是说再次逆天而行了?他会不会?”
紫莲轻哼,“我哪里知道?神要怎么对尚晨,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怎么着?就凭你,还想插手?”
为什么紫莲的心脏不见了?难道是尚晨的法力消失了?
柳笛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件事前前后后折腾了几百年,既然尚晨选择了那么惨烈的结果,让事情结束。也的确是是时候停止了,况且就算他想说,神没有给他指使,他也不敢对人类妄言。于是紫莲笑的灿烂,“担心他?放心吧,尚晨顶多被关个几百年,对他来说,也就是一个午觉的时间。”
不知为何,柳笛松了口气,“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
紫莲听了,不免心里阴暗了一下,或许对尚晨来说,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知道他的付出,或许是比杀了他更残忍的折磨。也好,谁让他以前目中无人,让他吃尽苦头。“你们的孽缘到此结束了,你可以过想要的生活了。”
“那他被关起来了,出来后,还会相见吗?”
“呵呵,你听他说过再见了吧,尚晨虽然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是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他既然说放手,就一定不会再找你了。呵呵,再说了,他要被关起来几百年,难道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逍遥自由的吗?”
“……如果他能放下,当然最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他蹲监狱这段时间,希望能明白。”
紫莲闷哼,随即朝柳笛款款而笑,“都结束了,我也要走了,后会无期。”
说罢,紫色的身影越来越淡,直到融入了空气,完全消失去了。
柳笛忽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事情竟然结束的这么简单,有点不真实。
和尚晨的纠缠,就这样到此为止了吗?
尚晨……
“唔,疼……”柳笛死死扣住胸口,手指绞住衣襟,只觉得心脏中被利刃戳破的伤口又被人泼洒了盐水,一般的疼,凉丝丝,深入骨髓,血液。
双膝发软,眼前的景物旋转,意识越来越模糊,昏了过去。
飞雪连天,铺向远方,进村的小路被皑皑白雪封堵住。女子矗立雪中,遥遥望着远方,那条小路上没有出现,那个期待的身影。
身后有脚步身,虽然他极力放轻,但踩踏着积雪,发出的声响,还是让她知道了他的到来。
她回眸莞尔,脸颊因为风霜,而带着如胭脂般的红晕,“不怕冷吗,快回去吧。”
突然,被对方拉进怀中,他在她耳畔低声:“你以后也会这么等我吗?”
她一怔,紧紧将他抱住,亦轻声回应,“只要你会回来……”
“呜呜呜……呜呜……”心中酸酸的疼,柳笛揉着哭的红肿的眼睛,微微展开视线,床前坐着瑞韩,他身后则是若干山羊胡子的老大夫,见他醒了,几乎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瑞涵……都结束了……呜呜呜……”为什么会这么难过,明明现在不是思瑶控制身体的啊。
“结束了?”瑞涵听不懂,但还是给她擦了眼泪,暖暖笑着,“对,都结束了,你觉得好点了没有?你刚才又去了哪里,找遍了王府都寻不到你。”
“我去了……”柳笛吸着鼻水,笑:“我去赌钱了,然后输的光光,就跑了回来,拿钱,结果不小心摔倒了就昏了。”
瑞涵凝眉,“这未免也太荒唐了。”
“我骗你干什么?”柳笛赶紧摸了摸眼泪,“那你说,这世界上还能有什么事,让我哭成这样?”
“呃……”也的确是,以前把她的银票剪碎了,她差点抓狂杀人。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赌钱失败了,也未尝不可信。
“所以嘛——”柳笛深呼吸,咧嘴笑道:“我没什么事,身体好的很。”
“你是怎出去的,为什么没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