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涵见被她看穿,索性摊牌,摸着她的发顶笑,“变聪明了。”
“不行!我看你们谁敢去伤害她。”
“不除去她。她早晚还会加害你。”
柳笛以为瑞涵把她思瑶赶了出去,心生悔意,现在听他这般说,便道:“她身无分文,流落街头,还能对我怎么样?放她一条活路,是给自己积德。”
瑞涵对‘积德说’嗤之以鼻,“死在我手中的人多了。不少她一个。”
“总之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思瑶被尚晨抛弃,孩子亦没了。她不知有多痛苦。
绝不能再让人伤害她。柳笛甚至想,待过几日,派人找到她,给她些银两。
她总是要安身立命的。
“不杀她,你有想过没有她靠什么过活?”瑞喊提醒她。
柳笛当然想的到,这就是为什么她要给思瑶银钱的关系。思瑶出身欢场,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说不定会重回青楼。
想到她用自己的原本的身体做伎女,柳笛无语望天。
“那也不能杀人,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柳笛大声说:“这件事就这样定了。如果思瑶出了意外,我找你算账。”
“既然你这么说。”
柳笛不信,“你心里是不是想,你偷偷摸摸去做,我不会知道?”
被看穿了。“难道不是吗?”
她冷笑,开始胡编,“我们是一个人,有心灵感应的,如果她死了,我会知道。”
既然灵魂可以分离,那么有心灵感应也在情理之中了。
“好吧。”瑞喊道:“希望她知道悔改,不会再你的麻烦。”
柳笛慨然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思瑶走了,还能怎么样,下一步要应对的是尚晨。
尚晨……
你还不知道我活着呢吧。
皇帝出行仪仗铺陈,礼仪繁琐。
考虑到若是全按规章来,到瀚王府怕是关闭宫门了。于是只让太监先去王府通报,做个前期准备。至于他自己则只带了陆霜白等几个锦衣卫,换成了寻常百姓的衣衫,出了宫门,向王府去了。
对瑞涵,皇帝的感情颇是复杂。
他先是闭门不出很多年,兄弟感情淡漠。后来他说是解开了封印,积极参与朝中各项事务。再之后,失踪的王妃出现,又突然失踪。
瀚王一跌不振,再次闭门不出。除了偶尔下下棋外。据说生活简单跟清苦道士似。
而且,最近不知为何又病了。
总结起来一句话,他的这个弟弟让人捉摸不透。
父皇早逝,他只有这一个兄弟。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做为皇帝,兄弟越少越少,但是……
“唉……”既然出宫了,顺便体察一下民情也好。撩开轿帘,看街上熙攘往来的商贩,忽然间,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停轿!”
陆霜白装作没听到。
“停轿!”
声音很大,无法坐视不理,陆霜白小声询问,“皇上,有何吩咐?”
他知道,因为皇帝看到了那个身影。
路边失魂落魄的走着一个华服女子,她身上艳丽的绫罗绸缎做成的华裳和周围粗布的人群格格不入。
“那不是瀚王妃吗?”
陆霜白道:“微臣看不像。”该死的,她不带人皮面具,在街上溜达什么呢。
“是不是,带过来一问便知。”
陆霜白又道:“可时辰……再说,皇上,出宫后不要多在民间逗留为妙。”
“姓陆的,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朕的命令你也敢不从。”
“微臣不敢。”完了,皇帝是真生气了。他忙招呼过副使,“去把那个那女人叫过来。”
“是。”
思瑶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就那样漫无目的走着。
熙熙攘攘的人群,再多的欢闹,和她无关,她的世界早就冷冷清清了。
记得,十四岁破身前,曾有个公子要给她赎身出火坑的。可惜,最终他娶了别的女子,赎身的银子做了给其他女子的订婚财礼。
如果那个时候离开百花楼,人生就会是另外一个人样子了吧。
或者,自己的父母没死,自己也不会被叔叔婶婶卖给牙婆。
再或许,没有被唤起前世的记忆,都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她究竟为什么还活着呢,没人想要思瑶活在世上。
“这位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面前多了一个人。她识人颇广,看得出此人不同寻常。
“有什么事吗?”
“我们主人想与你说几句话。”指向路边的轿子。
思瑶嗤笑,看来柳笛真是不错呢,随便走在街上亦富家公子搭讪。
“可以。”走向那顶轿子。
轿帘被掀起,露出里面男子的面容,她愣怔,惊讶的呼,“皇上?”
“小声些。”陆霜白提醒。心中狐疑,此人不是袁靖澜……她好像是真的柳笛。
见多识广,钩心斗角数年陆霜白败下阵来,脑海里乱成了一团粥。
难道真有两个相似的人?一个袁靖澜,一个柳笛。
那为什么袁靖澜在瀚王府,而柳笛在这里?柳笛不是跟尚晨走了吗?怎么又在街上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