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毒蝴蝶幽幽的醒转过来,第一反应便是一惊,直到看到我才猛松一口气。
“别担心,我们安全了。”我笑着安慰她。
毒蝴蝶急忙朝四处打量,疑惑道:“我,我刚才怎么了?”
我沉吟了一下,觉的还是不告诉她野人的事情比较好,野人守护的东西作为一个禁忌存在,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应该是吸入瘴气太多昏迷了吧。”我说道。
“是吗?”毒蝴蝶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什么。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我又说:“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找到通讯,让人去救你二叔。”
“好。”
毒蝴蝶果然被转移了焦点,二话不说抓起一片船桨,和我一起划了起来。
顺流而下再加上我们用力划桨,独木舟漂的飞快,很快便出了大峡谷,一座座的山峰不断的朝后移动。
我回望大峡谷,这地方我来一定会回来!
……
之后我们足足在河里漂流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夜色快要降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小村庄。
我和毒蝴蝶大喜,总算是见到人烟了。
我们弃舟上岸,进了村子之后找寻电话,很快便在村口找到了一家拉了电话线的人家。
我们直接找上去,言明借电话应一下急。
主人是一对面相和善的农家夫妇,见我们都颇为狼狈的样子,说没问题,尽管用。
我谢过一声,立刻拨通了瓜哥的电话,电话几乎是秒接:“喂?”
是瓜哥,声音显带着几分焦灼,肯定是收到我们遇袭的消息之后坐立难安,一直在等电话。
“瓜哥,我小春。”我说一句。
“我靠,你小子命真大,现在什么情况?”他立刻追问。
我咽了口唾沫,将遇袭和遇袭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边,重点说了万良,说他被掳走了,会在宜昌过境湘西,赶尸门要把他作为炼制金甲尸的活体。
瓜哥一听便坐不住了,道:“你等下,我等下再打过来。”
说完他便挂了,显然是通知虹姨去了,宜昌在湖北境内,离着神农架要比重庆近一些,最大的可能恐怕是虹姨亲自动手了。不过也不能完全确定,眼下是多事之秋,虹姨未必能离开大本营,弄不好还得从川东调人,或者干脆从苗家内部调派信得过的人手。
放下电话,我和主人家人说明情况,说等下还接一通电话。
男人四十多岁,在地里刨了大半辈子食,皮肤黝黑,木讷的笑笑:“没关系,没关系。”
“去给客人倒水。”
女人的目光显的灵活一些,对男人吩咐了一句,说完便请我们坐。
我和毒蝴蝶坐下,很快男主人也送来了水,我们谢了一声接过。
一路下来划桨划了三个小时,之前不怎么觉得,现在停下来我和毒蝴蝶都觉的口渴,便喝了几口。
女主人问:“不知二位从哪里来呀?”
“阿姨,我们从南边来,在神农架走迷路了。”毒蝴蝶笑着回答。
“南边。”女主人点点头,似笑非笑,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猜,你们应该是从重庆来的吧?”
我听的心里咯噔一声,毒蝴蝶也是脸色大变。
“你,你怎么知道?”我本能的摸向背后的重刀刀把,同时心里升起一抹很不好的预感。
“我们不光知道你们从重庆来,还知道你们一个叫马春,一个叫毒蝴蝶。”这时候,那个木讷的男人嘿嘿笑了起来,脸上哪还有之前的老实巴交的样,一脸的奸诈。
“去你大爷!”
我立刻起身,一脚将面前的茶桌踹翻,抽出重刀,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目光瞬间阴冷,冷冷一笑:“我代我家施爷,向二位问好!”
我和毒蝴蝶大吃一惊,赶尸门的人!
“去死!”
我大喝一声,重刀毫不犹豫就砍了过去。
毒蝴蝶也动手了,手中合欢铃猛的一抖,发出嘀铃铃的响声。
重刀直接朝女人斩去,速度很快。但接下来,令我大吃一惊的一幕发生了,女人竟然双指一夹,轻而易举的便我手中的重刀给夹住了。
我脸色大变,并不是女人太强,而是……我的炁能调动不起来了!不光我,毒蝴蝶也一样,她手里的合欢铃声音明显不对。
我本能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茶杯,心直接沉入了谷底。
刚才喝的水有毒,中计了!
紧接着,我身上的力气便如果炁能一般缓缓消失,脚一软直接摔在地上,毒蝴蝶也倒在了我身边。
我思维依然清晰,就是浑身无力,好像骨头从身体里面消失了一样。
“哼哼!”
女人走上前,顺脚踢走了我手中的重刀,用仇恨的目光盯着我,银牙紧咬:“之前你用软骨散对付长安,现在我便用软骨散对付你,一报还一报!”
言罢,她伸手在下巴的位置一摸一扯,一张假面皮便从脸上扯下来,露出来的一张脸,白皙雪腻,五官柔媚,赫然是一名貌美的中年女子。
她身后的男人也撕下来一张面具,脸上面满是刀疤,光看面相便知此人凶悍狡诈。
我万念俱灰,这回真完蛋了!
这女人提到施长安的时候咬牙切齿,搞不好是施长安的老相好,或者干脆就是他的女人。
我们完蛋,万良也得完蛋,他们既然早认出了我们,自然也会偷听我说话,赶尸门的人肯定会换别的路,或者干脆提前回湘西。
只是我很不明白,她们是如何知道我们会来到这个村子,而且做好准备守株待兔的?
最关键的是这户人家没有人引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找上门来的。这份算计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至始至终我和毒蝴蝶都没有发觉什么不对,所以才喝下了男人端上来的茶水。
果不其然,见我们躺下,后面的男人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走出门去和电话里面说了几句,又折返回来,在女人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女人听完,目中射出复仇的冷光,从袖子里划出一把剔骨刀抓在手上,怒视我:“小贼,今天我便为施长安报仇,将你千刀万剐!”
“慢着!”毒蝴蝶见此,急忙阻止,道:“别杀马春,留着他对你们有用。”
女人目光一凝,转向毒蝴蝶,怒道:“等我杀了他,就该轮到你了,还是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别,你别杀他!”毒蝴蝶不死心,又说:“只要你不杀他,我代表万毒门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心里微微一软,患难之时,才是最检验人心的时刻。
“代价?”
女人这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冷冷一笑,将刀子贴在毒蝴蝶脸上,道:“啧啧啧,多俏的一张脸啊,那我现在在你脸上刺下马春两个字,你看这代价,合适吗?”
毒蝴蝶一听,脸色瞬间发白,嘴巴哆哆嗦嗦的,闭上眼睛,默认了。
“够了!有什么事冲我来,施长安是我杀的!”我怒喝一句,道:“虽然你是女流之辈,但冤有头债有主,有能耐就冲我来,欺负一小姑娘算什么狗东西,窑子里的女人都比你强!”
“你找死!”
女人目中森寒,一记剔骨刀便“噗嗤”一声刺入我大腿。
我闷哼一声,疼的额头立刻就见汗了,骨头被捅穿了!!
这女人下手真够黑的!
“马春。”毒蝴蝶惊叫一声。
“怎么,一下就受不了了?”女人见此,脸上露出畅快的笑:“这才哪跟哪呀?千刀万剐,这才第一刀而已;我保证,我一定会在你身上削满一千刀!”
毒蝴蝶尖叫连连,但这样似乎更加刺激了女人的快感,她目光泛红,一刀又要朝我大腿刺下来。
“嘟嘟嘟……”
可就在这时,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是瓜哥打过来的!
女人一愣,停下了动作,脸色微微一变。
我脑海划过一道亮光,立刻急中生智,道:“这个电话我必须得接,因为我刚才已经答应了等电话,否则他们一定会起疑的,不光你们会有危险,施长庚那边也会生出变故。”
我说完女人眉头微皱,明显迟疑了一下。
就连她身后的刀疤男子也惊疑不定起来。
我一看有戏,立刻趁热打铁:“我只有一个条件,你们别伤害毒蝴蝶,她是无辜的。”
“少废话!”
女人立刻将剔骨刀架在毒蝴蝶的脖子上,还封住了她的嘴,道:“你现在立刻接电话,但你知道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什么,如果你胆漏过去一个字,我立刻杀了她!”
“放心放心,我不会自己找死还连累别人的!”我急忙应下。
男人走了过来,警告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按下了免提键。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瓜哥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回:“这部电话的振铃坏了,一直以为没打过来,看到指示灯才反应过来。”
“哦,你们都没事吧?”瓜哥松了一口气。
“挺好的,只是受了点皮肉轻伤,没什么大碍。”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下来。
“那就好,这边的事交给我们,你们明天来宜昌,我们在宜昌汇合。”瓜哥道。
我应了一声,瓜哥便叮嘱我们路上小心,挂掉了电话。
女人和男人见此都微微松了一口气,男人踢了我一脚,道:“小子,算你还识趣。”
“那是那是。”我讨好的点头,心里却在冷笑。
识趣?!
我和瓜哥他们早就约定了暗号。
“坏了”、“受伤”这些字眼组合在一起,不论我说什么,通通都是SOS!
紧急求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