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下车赶到挖掘的地点。⒉3TT
沈三成看了我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倒是鹰钩鼻脸色多有不悦,时常看向我们,准确的说是盯着我。
这让我有些奇怪,按照道理,他应该盯瓜哥才是。
选出来的人都是精锐的土夫子,沈三成的人为骨干,再加上招募的奇门人士,动作很麻利。很快他们便用机械在沈三成划定的范围打进了一个两米多深的空洞。
瓜哥看了一下挖出来的石块,说:“那不是石头,而是石土,封墓用的夯土。”
我点点头,这玩意我见过,当初在洪村的时候,洪家老祖的棺材就是用石土裹着做成了一块石碑,压在赑屃的背上。
石土本质是一种粘土,加入了糯米汁和一种来自深海深处的蛟油混合而成,等干燥之后坚硬的就像是石块,外表根本分辨不出来,号称古代的水泥。
如今,石土的配方已经失传了,取蛟油的深海生物也灭绝了。
“石土最迟出现的年代是宋代中后期,换句话说,这座墓葬距今至少一千年了。”皮衣客道。
洞打好以后,又换了一批人上去打小洞,开始填充炸药,接电线。
我看的心惊肉跳,道:“这样做会不会破坏墓葬?”
盗墓一行武盗横行不是没有缘故的,古人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预料后世会出现机械以及炸药这样的大杀器,甭管多厉害的墓葬,只要准备充足,都能掀开。
我最关心的是法阵会不会被破坏,审问司马需要遮蔽天机。
“不会,这只是外面的封土,连外围都算不上。”瓜哥很肯定是说道。
我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炸药便已经全部埋设好,众人远离,然后引爆。
轰隆一声巨响,十数吨石土石块被炸飞,散落在河床上,待烟尘落下,崖壁上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豁口。
鹰钩鼻立刻招呼人上去搬运,请石块清理干净,豁口约有两人高,一米多宽。
“厉害,一炮就打开了墓葬入口。”胖子惊叹一声。
我也是开了眼界了,肉眼看不见光凭技术寻龙点穴,竟然可以做到这等地步。
“确实很难,但并非无迹可寻。”瓜哥说了一句,道:“古代运力最达的是船运,这条河在古代可能是条大河,建造墓葬的时候,就是通过这条河把物资运进来的,出入口自然要靠近水边。”
我了然,这分析是靠谱的。
秦岭以北又称关中,土地肥沃,东部是纵贯南北的太行山脉,南边是秦岭,北边是黄河天险。天然就是一块绝佳王霸之地,可攻可守。
古代秦岭还未完全开,几乎不存在水土流失问题,这条河在那时的水量肯定远比现在充沛。
……
入口打开后便有人往里面丢荧光棒,还有一个人举着火把进去了,不一会儿又出来了,火把没灭,安全。
接着沈三成交待了一声什么,一行人进入洞口,我们也赶紧接上,鱼贯而入。
洞口一直往里面走,很潮湿,甚至还长出了石乳,看着像是一个山腹内的溶洞。
路过豁口的时候我看了一下,心底暗暗佩服沈三成和他手下的功夫,点穴点的位置精准,爆破的也同样精准,只炸飞了石土,溶洞本身却几乎毫无损。
一路往里面走,在溶洞的最里面,终于出现了人工的痕迹:两座石像守卫着一扇大门。
门前还有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四个血色的古体大字:擅入者死。
字体血淋淋的,透着凛冽的杀机,光这四个字,便给人一股尸山血海的错觉。
“嘶……这墓不是一般的凶啊。”
“啧啧,开了眼界了。”
“看字体应该是汉唐时期的,厉害!”
“肯定值大钱的宝贝!”
“……”
旁边不少土夫子议论纷纷,有人惊叹,有人惊悚,有人贪婪。
我将目光从石碑上移开,落在守门的两只石像上面,长得有些像老虎,但脚掌有些夸张的打,爪子非常锋利,毛长、人面、猪口牙,最是一双眼睛,涂成了红色,更显杀机。
“这什么东西?”我问,从没见过。
“是梼杌,守墓的四大凶兽之一,警告里面杀机重重,生人勿近。”瓜哥道。
我恍然,苗苗曾经和我讲过,梼杌和饕餮、穷奇、混沌一起,是有名的四大凶兽,就跟地狱里面跑出来的凶灵一样,残忍嗜杀。
“摸机关。”沈三成终于号施令。
鹰钩鼻组织了一下,立刻便有四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寻找开启大门的机关。
旁人纷纷散开,生怕他们触动了什么而伤到自己。
我们也躲开正门的方向,看着他们正在摸索的大门,有些奇怪,便问:“这墓葬不是越隐蔽越好么,为什么要弄一个这么显眼的大门在外面,生怕土夫子们不知道?”
皮衣客微微一笑,道:“这只能说明墓主人有足够的自信。”
瓜哥也点头,说:“有门,土夫子便会去开门,没门的话就会强行破坏,这是一种墓葬建设者和盗墓者之间的较量和默契,一扇门算不得什么,反而表现出一种气度;要是实力不够的土夫子,恐怕就此打道回府了。”
我听的暗暗心惊。
很快,其中一个土夫子便摸到了一个暗格,喊了一声。
沈三成直接让他开门。
土夫子心惊胆战,却也不敢违抗,咽了一口唾沫壮胆按下暗格。
“嘭!”
大门一震,淡淡灰尘从里面飘出来,而后“咔咔咔”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响起,大门缓缓上升,打开了。
“里面自成一方天地,很干燥。”瓜哥眸光熠熠的说道。
开门的一瞬间有灰尘飘出来,而外面是潮湿的溶洞,显然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很快石门就升到了顶,我大吃一惊,这扇石门竟然厚达十数米,简直不知道有多沉重。
不用沈三成放吩咐,有人立刻上去朝里面丢荧光棒,再用火把探测空气中氧气是否充足。
没多久,他们便确定空气安全。
鹰钩鼻立刻下令填门。
填门的意思就是支撑住石门,以防人进去之后石门突然关闭,失去了出入口。
他们填了两层,最上面一层是八根非常粗壮的千斤顶,下面还摞起了石板,分两边排放,就算千斤顶顶不住压下来,下面的石板也可以保证石门无法完全关闭。
这一通忙活,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材料不够还从外面搬运。
等加固好,沈三成命令留下三十人看守,其余人全部进大墓。
门内是一条很宽的墓道,黑暗吞噬了远处。一众人打着火把进入,许多人谨慎着还抽出去了武器。
墓道很长,走了一段时候是一个拐角,众人拐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惴惴不安,仿佛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这就是一股直觉,说不清道不明它从哪来。
忽然,走在探路队后面的沈三成忽然停了下来。
“不好,快回去守大门!”他脸色大变,立刻转身惊呼一声。
我、瓜哥、皮衣客是百年道行中走在最后的,二话不说抽出武器便往回冲。
我更是脑海中电光火闪,终于想起来哪不对劲了。
梼杌石像!
“啊!!救命!”
“啊!”
“快跑!”
“……”
与此同时,入口出传来阵阵惨叫和惊吼声,同时石门也在轰隆隆的响动,分明是在降落。
我和瓜哥大惊,有多快跑多快,可等跑过怪叫一看,不禁浑身冰凉。
来不及了!
只见支撑大门的石块和千斤顶散落了进来,满地都是血,守卫的守卫无一幸免全倒在血泊之中,甚至有些直接被肢解了,断臂残肢甩了一地都是。
最恐怖的是大门外面两只浑身浴血的梼杌凶兽,眸光血红,正冷冷的盯着往外奔跑的我们。
赫然是活过来了!
我们全力奔跑却跑不过落下的石门,石门升起来很难,但落下却非常迅,很快便“轰然”彻底关闭,溅起一片血浪。
我和瓜哥呆在巨石前,通体冰凉。
这分明是一个陷阱,梼杌的石像并不是死的,而是活的。
我终于知道刚才的感觉哪来的了,是从赑屃身上来的,赑屃不动的时候就是化为一座石龟像。
两者如出一辙!
很快沈三成也带着人赶回来了,眉头深皱,询问的看了我们一眼。
“梼杌是活的,外面的人死光了。”我照实说。
一众土夫子个个面如土色,呆若木鸡,有些人已经吓的腿都软了。石兽复活的现象只存在于传说中,猛的出现在人前,几乎所有人都被惊了魂。
我心里也惴惴不安,不是没见过,而是细思恐极。
赑屃能化石龟,但赑屃是什么实力?一只爪子可以灭了我们所有人!
外面的梼杌肯定很强,但它们没杀进来,而是把我们关在里面,就说明,就说明里面恐怕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这一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沈三成,他是主心骨。
“梼杌守门,好大的手笔。”沈三成脸色沉,转身,道:“退路已无,继续往前。”
“不能……不能把门炸开吗?我们带了炸药的。”一声有些刺耳的声音忽然说道。
“你是哪里混进来的蠢货?”鹰钩鼻怒斥一声,吼道:“墓道远没石门结实,石门还没炸开墓道就已经塌了,想被活埋是吧?”
这一吼,彻底没人吱声了。
“大家不必惊慌,里面空气流动非常好,说明一定有别的出口,徐爷倒斗多年,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照做就是,不必多问。”这时,沈三成身边的卷毛男终于说话了,一口的港台腔。
“探路队在前,继续前进,瓜少飞,你的人押后。”鹰钩鼻也号施令。
我和瓜哥对视一眼,点点头,虽然和对方不和,但这个命令中规中矩,也无从拒绝。
队伍继续前进,但所有人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这才一个照面,队伍就折损了近三分之一。
墓道很长,而且不断的在转折。
没多久,墓道顶忽然开始缓缓变高,最开始只有一层楼高,后面逐渐攀升,两层楼三层楼,到最后火把已经照不到上面,只能靠手电了。
“小心上面的机关!”鹰钩鼻忽然说了一句。
众人打开手电往上面照,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好多的锋利的钉耙挂在上面,森森然足够让人犯密集恐惧症。
要是没有手电只有火把的话,根本看不见,贸然走进去绝对死伤掺重。
沈三成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手中的罗盘,道:“石锁,朝五十步开外投掷。”
几个土夫子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挥动石锁朝五十步开外甩了过去。
砰砰,石锁落地,砸中一块青石板。
顶上的钉耙轰然落下,锋利的钉尖将坚硬的墓道都刺出白点,但让人意外的是,钉耙上面竟然连着一根绳索,落地之后又吊了上去。
这机关根本就不是一次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