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后世让雷云记住管宁的却是一则与其相关的小典故,故事说的是管宁与华歆割席断交之事。
管宁与华歆在年轻时曾是非常交好的朋友,二人整日同桌吃饭、同榻读书、同卧而眠,几乎形影不离,相处得十分和谐。
有一回,二人一块儿在菜地里锄草。管宁一锄头下去,从泥土之中翻出了一块黄澄澄的东西,竟然是一块金锭……
对此,管宁依然是挥舞著锄头继续锄起草,就和看到石头瓦片一样。但是,一旁的华歆却是当即丢下锄头,拾起金锭捧在手上仔细端详了片刻,最后才将它扔掉。
又有一回,二人同坐在一张席子上读书。正看得入神,窗外的街道上突然热闹起来,原来是一位达官显贵正乘坐著一辆华贵的棚车经过……
此情此景,管宁丝毫不为所动,仍然埋首认真读书,而华歆却是放下书卷出去围观。后来,管宁便割断席子与华歆分开来坐,并对其言“子非吾友也(你不是我的朋友了)!”
“管宁割席”的故事在后世广为流传,后人也一直把管宁作为不慕荣华,不贪金钱的典型加以宣传。
在雷云看来,管宁虽然因朋友的一二细节不符合自己的做人标准便断然绝交,有些苛求于人;但他能由一些小事便看出华歆与自己非志同道合之人,而后果断做出抉择,倒也值得后人学习。
至于邴原,其年轻之时与管宁齐名,皆以节操高尚著称于世。州府下令征召二人出任官职,二人都一样不愿为荣华富贵出仕。
后来黄巾起义爆发,邴原先是将家眷安置在北海城内,而后自己避进了郁洲山中。当时,担任北海相之职的是名誉海内的大文学家孔融,他与邴原十分交好,便向上司力荐邴原为官,但邴原认为黄巾军势头正盛,遂与一些志同道合的好友迁至辽东躲避战乱……
邴原在辽东郡时,一年内前去归附居住的人有数百家,游学的士人、慕名而来的官吏络绎不绝,居所中教授学问的声音日日不绝……
不过,与管宁不同的是,邴原后来得以从辽东返回了中原,而后被曹操任命为司空掾。建安十五年(公元210年)又被任命为丞相征事,后又代替凉茂为五官将长史,整日闭门自守,非公事公务足不出户。曹操征讨江东时,邴原随军而行,不幸于途中病逝。
管宁与邴原都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人,又是当世之名士,人品学识皆属顶尖,获此良才雷云心中自然是十分欢喜。
二人既然来到了襄平,那么他自然有办法让二人永远留在辽东。
眼见他面带笑意,若有所思,裴德又微微近旁,而后又道“主公……数日前属下接到安抚使董和的送来的消息,信中言今岁八月初,兖州牧曹操亲自率军攻打徐州,意图向东南扩展势力。曹军连下十余城,至彭城与徐州牧陶谦展开激战,后大获全胜,斩首万余。陶谦退守剡县,避而不出。曹操久攻不下,便纵兵杀掠徐州百姓,坑杀数万人于泗水,以至泗水不流……随后,曹操又进军取虑、睢陵、厦丘等县,所过之处鸡犬皆尽,乡邑无复行人……”
“你说什么!曹操纵兵杀人?”雷云闻言心中微震,有些难以置信地道。
“信中是这样说的,想必是确然无疑。”裴德沉声言道。
“刽子手!”雷云闻言面庞上不由地浮起一丝怒容,“这个曹孟德,竟然滥杀无辜,戕害无辜百姓,真真是岂有此理!”
“是啊,这曹操此举的确有些骇人惊闻……”裴德微微叹了一口气,“徐州牧陶谦虽然胆小迂腐,然而倒也算是个宽仁厚道之人,颇受徐州百姓拥戴……此番曹操率军攻打徐州虽然连战连胜,但却空据其地而不得民心。呵呵……不想此人为了削弱陶谦的实力,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哼!”雷云听罢冷哼了一声,而后便慢慢地合起了双目。
作为一个后来人,对曹操的为人与手段他自然略知一二……
他虽然敬佩曹操,但这并不代表他完全赞同他的所有举动。
为了打击对手便不择手段,毫无一丝底线,这种行径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苟同……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张开双目,随后又问道“前番临行之前,我曾向裴仁裴大人交托了一项政策,令其代为施行,不知而今如何了?”
前番出征之前,他思量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在辽东进行税赋改革,推行一项新的税赋制度——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是封建社会末期(清代)实行起来的一种税赋制度,亦称“摊丁入地”或“地丁合一”,即将丁钱摊入田赋中一并征收。缴纳的这种田赋,一般称为地丁钱粮。
摊丁入亩是历史上一次十分具有进步意义的重大赋役制度改革。这种税制将丁钱摊入田亩,较彻底地废除了官僚豪绅的免税特权,无田的百姓不再缴纳丁钱,纳地丁钱的人也不再服徭役;虽然此后地方官府可以令民服役,但受到了限制,结束了长期以来对地、户、丁赋役制度混乱的现象,简化了税制,完成了对地、户、丁征税归入财产税的过程,是中国封建税收制度的一个进步。它从根本上削弱了国家对农民的人身束缚,将中国自秦汉以来实行了两千多年的人头税(丁税)彻底废除。
如此一来,征税的对象便换成了土地,使得政府对户籍的控制放松下来,如此便增加了大量可以自由流动的劳动力,使无地地少的农民摆脱丁役负担,不再被强制束缚在土地上,对商品经济的发展与繁荣具有十分积极的推动作用,其最终也必然会促使国家人口增长,垦地逐渐增多,生产力大幅度的发展与提高……
而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社会经济凋敝,农民起义暴动不休,阶级矛盾已然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此时若要恢复和发展社会经济,缓和阶级矛盾,稳定社会秩序,实行摊丁入亩制度无疑是一项一举数得的良策。
不过,对于这个时代的现状而言,这项措施又显然会触及世家大族的利益,必然会招致这类人的强烈抵制,因此他才有些放心不下。
“主公……前番主公率军离开后不久,长史大人便将主公之命公布三郡,推行税赋改革……当日,这项政令一经公布,府衙大堂之中便立时乱作一团,不少辽东豪门大族皆站出来反对,如孙家、杨家等均在此列,闹得不可开交……后来,长史大人不得已,便搬出主公之严令,这些人才不再吵闹……”闻得雷云之言,裴德便立即将所知的情况如实道来。
“……早料到了。”雷云听罢淡淡地笑了笑,“他们不是不反对,而是不敢反对……我看不只是他们,怕是连不少向来支持我们的辽东大族也是颇有微词罢。”
此项政令一出,便是彻底取缔了这些世家大族免税的特权,有利于普通百姓而损及他们的利益,如此他们又怎能忍受得了?
“主公英明。”裴德闻言微微揖手,“那日议事,田家、王家、卑家、柳家、郑家等辽东大族均当堂公开支持此策,然而向来唯主公之命是从的宋家、周家、纪家等大族却是一言不发,既未公开支持也未公然反对,可见这些家族也必然暗怀不满……”
“这不奇怪。”雷云笑著望了他一眼,而后微微地舒了一口气,“在这乱世之中,各方诸侯也好,各地世家大族也好,他们所要的便只是利益而已。尤其是世家大族,你给他利益,他便支持你,效忠你……可你一旦损及他们的利益,他们轻则会与你离心离德,重则会与你反目成仇,这便是人心与人性……不过,此番柳家与郑家竟也站出来支持这项政令,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主公所言极是……不过,反对也好,不满也罢,他们最后还不是乖乖遵从主公之命。主公还不知道罢,‘摊丁入亩’这项政令实行起来之后,今岁的赋税整整上翻了近一倍,各地缴纳之税粮已达三百余万石。呵呵……为了此事,前些日子裴大人可是忙了好一阵子呢。”裴德面庞上微微浮起一抹笑容,而后略略近前道。
“那是自然……”雷云闻言微微地笑了笑,“这项税赋制度无论对于百姓还是对于官府皆是极其有利,不过……凡事皆有利弊,你等务必盯紧一些,以免地方官吏豪门徇私舞弊……”
这项政策意在减轻百姓之负担,增加府库钱粮收入,然而若在各地推行之时出现偏差,百姓肩上的负担不但不会减轻,还会适得其反,出现躲避赋税的情形……
那时,他不但得罪了各地世家大族,而且还会得罪百姓,最终落得尽失人心,尽失立身之本……
尽管他前番已反复叮嘱过裴仁等人,但此事事关重大,却是容不得一点疏忽……
闻得他再一次慎重叮嘱此事,裴德当即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而后肃然道“主公尽可安心……目下我神机卫与内卫已经广布暗探,严密监控起各地的情形,且崔琰大人也已令司法处加大监督力度,可保万无一失……”
“这就好……”雷云微微舒了一口气,而后略略负起双手。
……
打发裴德离开之后,雷云便径直回到了住处。
未多时,可儿、蔡琰四女便自晏母处返回……
同妻儿们享用过一顿丰盛的晚膳,雷炎、雷清与小雷堰皆被乳母与婢女们接走照料,余下的空间便属于他与几位娇妻美妾。
一番柔情蜜语之后,雷云即拥著可儿与蔡琰朝内室走去……
余下的琴儿与琴儿略带羞涩地对视了一眼,而后缓缓退出房中……
三四个月未尝肉味,雷云心头一早便心痒难耐,因此一入内室他便露出原形,忍不住开始对二女毛手毛脚,只将二女逗得玉面如火,气息也变得紊乱起来……
“夫君……妾身今日身子不适。琰儿姐姐身子已然恢复,今夜不如便由她侍候夫君罢。姐姐对夫君望眼欲穿,几乎思念成疾,夫君要好好安慰一番才是啊……”
感受到雷云心头那股炽热的,可儿羞不可抑地望了他一眼,而后又望了望面色潮红如火蔡琰,微微挣扎著想要脱开他的怀抱。
“妹妹……如此羞人的话儿妹妹怎能讲得出口……”蔡琰闻言有些娇嗔地瞪了她一眼,清丽的容颜也越发的娇艳动人。
“哈哈哈哈……小丫头,今日你们二人要一起陪我,一个也别想逃。”嗅著佳人身上那醉人的幽香,雷云一把环住可儿纤细的腰肢,而后在她那丰润的丹唇上吻了一记。
感受著他身上的气息,可儿心头羞意更甚,娇躯也不由地一阵酥软,而后柔若无骨般的紧紧靠在他的身上。
此情此景,雷云不禁朗声一笑,而后又揽住蔡琰的柳腰,紧紧地吻住她的樱唇……
蔡琰娇躯微颤,而后便用那有些生涩的动作回应起雷云的热情。
感受到佳人心中的渴望,雷云心头的欲念也更加高涨起来,而后将二女逐一抱上香榻……
不多时,卧房之中便春潮迭起,被浪翻滚,撩人的呻吟一浪盖过一浪……
云收雨歇之后,二女满面桃红,秀目紧闭,如同两只慵懒的猫儿一般恬静地靠在他的臂膀上,娇艳甜美玉靥上荡漾著无于伦比的满足……
过了片刻,雷云微微舒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抚摸著可儿的粉背道“夫人……近来可有彩衣的消息?”
已经近三年了,可倪彩衣却依然毫无一丝音讯,他心中怎能不忧心忡忡?
“夫君……你又思念彩衣姐姐了吗?”可儿闻言微微抬起尖俏的下巴,一双月牙般的美目中一眨不眨地望著他。
“是啊……快三年了,彩衣却无一点儿音讯,为夫真是心中难安呐……不怕二位夫人取笑,倘彩衣稍有不测,我真不知该当如何了……”雷云目光之中微微浮起一抹沉湎之色,眉宇间的忧伤之意未有丝毫的掩饰。
见他如此,可儿、蔡琰心头均是微微一痛……
两年多来,这种情形她们已经见过不知多少回了。
每一回见到他痴痴地望著远方之时,她们心疼之余又羡慕不已……
这是一个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最痴心的爱……
“夫君……你别难过,你难过妾身与琰儿姐姐心里更加难受……夫君,彩衣姐姐一定还会回到夫君身边,一定还会回来……”可儿抬起玉手轻轻抚摸著他的面庞,一双水润的眸子中尽是绵绵的柔情。
“夫君……可儿妹妹所言极是,彩衣姐姐一定会安然回到夫君身边……”蔡琰闻言微微抬起黛首,一双含情美目温柔如水地望著他道。
“但愿罢……”雷云轻轻蹭了蹭她的幽香沁人的青丝,微微叹道。
三人折腾了良久,可儿、蔡琰二女早已是精疲力尽,因此未多时便在他的怀中甜甜地睡去了……
雷云微微望了二女一眼,而后缓缓起身,披起衣服朝著门外走去……
彩衣,你还好吗?
望著外面清亮的圆月,雷云心头的思念之情渐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