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时谦却再提不起精力去回答酒店的人的话。
他先前就是凭借着一股劲儿,因为害怕灯落下来砸到安宁,所以才在那强撑着,这会儿灯已经被挪开,又有了救援人员在,安宁的安全隐患已解除,他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
安宁觉得自己真的跟医院有着不解之缘。
短短两个月之内,接连着进进出出医院好几次。
医生一边仔细地为她包扎着小腿上的伤口,一边叮嘱道:“一定要注意,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碰水,不然的话伤口会更加严重的。”
酒店的人将她和厉时谦送到医院之后,厉时谦第一时间被推进了手术室。
原本也是想让她去检查治疗一下,可安宁怎么都不愿意一直在手术室外面等待着,直到厉时谦手术结束。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告诉他,确定厉时谦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安宁才放下心来,也肯接受医生的治疗了。
所以这会儿她就被带来包扎伤口了。
小腿处的伤口看上去有些可怖,一道长长的撕裂的血痕,上面还在不断的留着血,安宁估计应该是刚刚水晶灯砸下来的那一瞬间划伤的。
然而奇怪的是,她之前却一直没有察觉到疼痛。
“好的,我知道了。”安宁忙不迭的点头。
老医生又给他开了几副药剂,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还忍不住说道:“这么大一道伤疤,要是不养好的话,搞不好还得留疤,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那么不注意?”
安宁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要不是当时厉时谦扑过来护住自己,只怕他就不是腿上受这么一点伤,这么简单了。
等到一系列的检查完成,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安宁急匆匆的就出了病房。
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一瘸一拐的,可她自己却丝毫不在意,出了病房看到等在外面的几个人便立马迫不及待的问道:“厉时谦现在怎么样了?送到哪个病房去了?”
守在外面的几人都是卡尔森酒店派过来的。
见到安宁没什么大碍,他们也是着实松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转到病房去了,就在8楼,我们带您过去。”
两人还说着还变戏法似的推出了轮椅:“您看您腿上的伤这么严重,要不还是我们推着您过去吧,省得导致您腿上的伤更加严重了。”
安宁其实觉得自己的腿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想一想自己现在这个走路的速度也不快,让他们推着去反而更快一些。
他于是也不再单个坐上了轮椅,便由着这两个人推着自己去找厉时谦。
远远的靠近病房的时候,就看到病房门口守了不少的人。
安宁顿时一愣:“怎么……”
身后推着轮椅的那个人立马机灵都说道:“是我们联系了厉总的家里,想必是厉总家里人来了。”
厉时谦的家人。
安宁定睛望去,果然发现守在外面的那一群人当中,有一个人很眼熟——赫然便是厉时崇。
她指挥着人将自己推过去。
果然厉时崇也看到了她,赶紧迎上来。
“你的腿……你也受伤了?”
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怎么多顾及自己的事情。
“厉时谦怎么样了?病房里是……”
“刚刚苏醒过来,医生说病房里不宜有太多的人守着,所以只有祖母和我的父亲在。”
原来是这样。
醒了就好。
安宁心中松了口气。
正想凑近门边,透过玻璃往里头看一看,厉时崇却挥挥手,示意她身后推着轮椅的那两个人离开。
安宁心中顿时疑惑:“你这是?”
厉时崇顺手将轮椅接到了自己的手里,一边推着安宁,来到了走廊的另一侧。
他的面色似乎有些沉凝,表情也显得格外的凝重。
安宁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了厉时谦,顿时一个咯噔:“旦难道是厉时谦又出了什么状况?我……”
“不是,和堂兄没有关系。”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是你……”
“我……”
“我听奶奶说,这次堂兄之所以会出事都是因为你,安……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我?
安宁愣了一下,旋即才想起来,不的确是因为她吗?
要不是为了替他挡那一下的厉时谦,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
“我……抱歉……”
“真的是因为你?”厉时崇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自然不是在怪罪安宁。
而是因为之前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将所有的罪过全都归咎到了安宁的身上,他的心中实在是有些忧虑,所以才想着先找安宁问个明白。
“事情说来有些复杂。”安宁摇了摇头。
关于厉时谦的腿在进行治疗的情况,即便是厉时崇值得信任,安宁也不敢随便说,更不会随便说。
“总之是因为地震。”
“地震?”厉时崇想了想,“既然是因为地震,那就更不能怪到你的头上来,你跟我去见奶奶,这件事情我们去跟他说清楚。”
“见老夫人?”
安宁的脑海当中浮现出厉老太太的严厉的模样。
还没反应过来,厉时崇便已经推着轮椅来到了病房的门口。
正要推门进去,突然一声重重的声音传出来。
安宁和他对视了一眼,两人赶紧顺着玻璃槽里面看,才发现竟然是厉老太太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她的面容阴沉,表情看上去十分愤怒。
厉时崇手都已经将门推开了一条缝,这会儿却又停住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厉老太太此刻明显正在气头上,现在推门进去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于是他冲着安宁做了个手势,便决定现在病房外头静观其变。
旁边的几个保镖倒也没说些什么。
透过门缝里头立老太太和厉时谦的对话缓缓的飘了出来。
“真是荒唐,还有什么事情比得过你自己的命更加重要,你就真的为了那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和她没有关系,您不应该将责任归咎到他的头上。”
啪!
“和她没有关系?”厉老太太又是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和他没有关系,难道和我有关系?你身上的伤是为我受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