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见了,还吃惊道:“纪老师,你是不是过敏了?脸太红了。”
纪望赶紧起身,顺着话说:“可能吧。”
化妆师大惊:“不会吧,我这款卸妆油选得非常温和,你赶紧去洗一下,旁边就有水龙头,一会我再给你喷点镇定皮肤的。”
纪望见化妆师这么紧张,心里过意不去,但话都说出去了:“别慌,没那么严重,我去洗一下就好了。”
一来二去,纪望也脸红不起来了,只觉十分尴尬。
旁边看穿一切的小旭,错综复杂地瞅着他家望哥,有点无言。
等化妆师出去后,纪望问小旭照片什么时候出来。
小旭说没那么快,大概一个礼拜后会通过邮件的形式发到他的工作邮箱中。
纪望对小旭说:“刚才偷拍的照片,发我一份。”又想了想:“和祁薄言的合照不要放在微博上,红姐让的也不行。”
他不想综艺还没开始,就被人说绑着祁薄言炒作,即使十八线,也有自尊心。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外面是李风,小旭语气生硬说:“什么事?”
李风脸上带着歉然:“纪老师已经准备离开了吗?”
小旭直觉不妙,李风其实非常为难,他知道自己已经得罪透了小旭和纪望。可这是祁薄言吩咐下来的事,他只能执行。
李风:“祁爷想要跟纪老师吃个宵夜,不知纪老师一会有没有空。”
纪望慢慢地收拾自己的东西:“没空。”
他干脆拒绝,拿上背包,揽着小旭准备离开。李风下意识地阻拦,却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迫力袭来。
即使作为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但无形中朝他涌来的压力,还是让他汗毛倒立。
纪望好似没发现他的信息素已经使一个beta白了脸,他说:“让开。”
李风僵硬着步伐后退,纪望带着提前捂好鼻子的小旭扬长而去。
到了地下停车库,小旭才大喘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要揍他了。”
纪望斜睨了他一眼:“你好像很期待?”
小旭心虚道:“哪有。”
纪望例行公事,每日一教育:“人家李风也是拿人工资,替人做事。其实我不应该用信息素压他,但是我今天实在不想被祁薄言缠着。”
小旭随口道:“是是是。”
“怎么感觉你在敷衍我?”纪望说。
小旭加速步伐,朝前走了几大步:“哥,你刚才脸红了!”
纪望反驳:“我没有。”
小旭耸耸肩,不跟他争辩,快步跑到了车边,开门钻了进去。
纪望无奈地摇头,还助理呢,就是个弟弟。这时他发现自己手上的包开了一条小缝,明明记得收拾东西的时候已经拉好,纪望谨慎地打开包包检查。
不怪他多想,娱乐圈的脏事实在太多。
包里果然有别的东西,一个小小的丝绒盒。
曾经在祁薄言的手上出现过,里面的戒指还在拍摄的时候戴在他手上。
戒指之所以会在包里,除了李风做的,纪望也想不到别人了。
分明那个beta当时被他的信息素欺负成那样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干了这事?祁薄言的助理是去特工学院找的吗?
车子里小旭降下车窗,冲他喊:“哥,走了,你等什么呢?”
纪望拉上拉链,快步走向车子。他没有要把戒指还回去的意思,这不是白送上门让人摆弄。
他知道自己不争气,面对祁薄言时往往不能做到冷静,对方手上不过出现一条伤疤,他就慌得连镇定都丢掉了,活该祁薄言信誓旦旦,说他忘不了。
既然做不到彻底无情,只能保持冷静,维持距离。想到之后两人会上一个综艺,纪望头疼得直叹气。
他不知道他能上这个综艺,有没有祁薄言的手笔。祁薄言如今摆出的架势,就好似非他不可。
靠在晃动的车窗玻璃上,忽然耳旁传来了细密的雨滴声,下雨了。
下雨天总让人忍不住回忆过去,纪望想起了他与祁薄言的第二次见面。
还是那个酒吧,还是那个嚣张漂亮的男孩,站在舞台上声嘶力竭地唱着歌,纪望都替他心疼嗓子,他站在台下,四周不少人是冲着祁薄言而来的。
他们都喊着祁薄言的艺名:“ortífero!ortífero!ortífero!”一句拗口的葡萄牙语。
意思是致命的,纪望在台下看着台上的祁薄言,觉得这个单词虽然难念,却很适合祁薄言。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祁薄言不用自己的真名,他觉得祁薄言这个名字更好听,更能准确真实地感受到祁薄言本人。
只是这个感受有几分可笑,他们不过见过一次,还谈不上什么真实感受。
随着音乐的音调逐步攀高,祁薄言把话筒摘了下来,站在了舞台的边缘,身体摇摇欲坠。
他还在唱,眼神嘲弄又挑衅地看着舞台下方。任由观众们涌到了台前,有人的手要攥住他的脚踝,纪望倒吸一气,心都提起了。
紧接着下一秒,祁薄言毫不客气地将那人的手踢开,这让纪望松了口气,忍不住替祁薄言担心。
这个oga最好不要经常玩这么危险的事,要是真的被人拽下去了怎么办。
他望向大汗淋漓的oga,看着对方的皮肤在汗水下闪闪发亮,看他因为热而解开的扣子,oga随手把外套脱下,扔到台下,就引起了众人的哄抢。
纪望没有去抢,他眼里只有台上的祁薄言。
因为大家都去抢外套,反而让纪望身边拥挤去了不少,人都挤在另一边,就留纪望站在原地,反而显眼。
祁薄言的目光自然被这里的异样所吸引,他看着纪望,轻轻挑眉,眉上的钉子闪闪发光,让纪望觉得有点疼。
但ortífero的注意力不会久久停留在谁身上,他也仅仅只是看了眼纪望而已。
一首歌唱完了,抢赢外套的人已经把祁薄言的外套穿在身上,哪怕肩袖的地方已经被扯破了。
纪望看到那人满脸痴恋地吻着祁薄言的袖子,心里有点不适。
他离开热闹的人群,来到了后台。在去找祁薄言之前,他身上出了不少汗,信息素也有点外溢。
纪望准备去冲洗一下,以免冒犯到oga。
后台人来人往,下一波表演的乐队马上就要上台,纪望看到了洗手间的牌子,逆着人流的方向往里走。
推开那扇洗手间的门时,纪望并没有感觉到手上传来轻微的阻滞感,他用力推了出去,一声清脆响声,是金属弹到了墙面的声音。
纪望看到洗手间的墙上,靠着他想要见的人,祁薄言。
而他身前,压着一位beta,正把手放在了祁薄言的裤腰带上。
纪望仿佛觉得有根神经断了,在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把那个beta粗暴地推到了墙上,反扣着对方的手,凶狠道:“你想对他做什么?”
刚才那些ortífero粉丝的狂热,他是看在眼里。
beta因为疼痛粗声喊着挣扎,英俊的脸扭曲着,他冲纪望吼:“你他妈谁啊!我俩是你情我愿!”
纪望愣了,他望向祁薄言,以目光寻求答案。
虽然没有得到祁薄言的答案,但纪望的脖子已经因为窘迫而泛起红来。
脑子里,纪望想起了任燃对祁薄言的评价,浪荡成性。
或许真的是他误会了,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许。
这时候,有手碰在了他的腕上,一股淡又暧昧的oga香传了过来,祁薄言脸颊微侧,轻轻地望着他,给予了纪望所想要的答案:“他说谎,我不认识他。”
说完之后,祁薄言笑了,笑得纪望脑袋一昏,什么也管不上了。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祁薄言的这个笑,充满恶作剧得逞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