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实际上是个相当心大的人,好比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嫁给的还是那么一个恐怖的蓝胡子公爵,住进的还是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府邸。
若换做其他的oga,不论表面上看上去多么的淡定,只怕独自一人的时候都要辗转反侧,局促不安了。
但阮棠的淡定,却是由内而外的。
在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后,他洗了个澡,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他没多一会儿就是睡着了。
且还睡得非常好,非常香甜。
在入睡的前一刻,他甚至还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不错,十分令他满意的新婚之夜。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以后,他的房门就是被自动推了开来,他的新婚丈夫奥斯顿公爵慢悠悠推着自己的轮椅行至了他的床畔,在漆黑的夜里,定定看了熟睡的阮棠许久,轻轻蹙起了眉。
像是完全没有想到阮棠居然睡得这样熟,这样好。
奥斯顿原本以为阮棠的淡定和胆大全是装的,等到一个人的时候就要暴露自己的恐惧了,不想透过监控他居然看到阮棠就这么洗洗睡了,还睡得这么好,这么香。
这让人见人怕的奥斯顿公爵有些无法接受。
于是,他在自己深夜辗转反侧睡不着以后,选择了推开他这位新婚伴侣的房门。
阮棠有着一张完美无瑕,让他一看便觉惊艳的脸,也有着让他想要剥下来好好收藏的一身皮肤,以及特殊的让一嗅便觉亢奋的信息素味道……
奥斯顿一见这个人便觉非常的特殊,特殊到让他想要收藏。
细细端详着阮棠的面容,在黑夜中看着阮棠美丽的脖颈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奥斯顿微微蹙眉,几乎情不自禁的就是将手覆盖上了阮棠纤细的脖子。
触手的肌肤温暖而又柔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是机器人和其他动物的肌肤远远不能替代的。
oga……多么脆弱而又纤细的生物啊。
奥斯顿知道,只要自己的手稍稍施力,用力掐下去,阮棠就会死,这样他就能剥下他的皮,挖下他的腺体占为己有。
只要他想,这个oga的生命就能随时结束。
而阮棠对此却是一无所知,仍旧睡得香甜,他脖颈之下的呼吸道在奥斯顿掌心富有节奏的一起一伏,丝毫不曾察觉濒临的危险……
感受着自己手下一动一动富含生命力的脉搏,奥斯顿细细端详着阮棠的面容,忽然就是没了兴趣,收回了手。
还是不了吧,在没想好该怎样剥皮,才能将阮棠的这张皮完完整整的剥下来,又能保存得和现在在他身上一模一样,取下他的腺体,又不让香味变质以前……他还是先不取下来了吧。
毕竟,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在他没有研究出保存方法以前,还是先放在这个oga身上吧。
左右这个oga也说了,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属于他的,不是吗?
……
阮棠对于自己差点经历的危险一无所知,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阮棠伸了个懒腰正考虑着自己今天该干点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来。让他察觉到这一点的是因为在这黑暗的房间里,他感觉到了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他。
阮棠顿时全身汗毛都站了起来,惊叫出了声:“啊~”
因为奥斯顿公爵喜欢黑暗,因此奥斯顿公爵府邸是没有白天黑夜的,整座的府邸范围内都被人工智能调节成了永夜。
根本区分不出什么时间。
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阮棠的尖叫让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有些发懵。
阮棠借着灯光看清了屋子里站着的另一个人模样,大脑清醒了过来,这才冷静了下来。
站在屋子里的青年高大挺拔,有着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窝,金色的卷发,以及湛蓝的眼眸,是个十分英俊的模样。
美中不足的是,他这张棱角分明的脸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毁了容的。
有三分之一处都被猩红而又狰狞的疤痕占据了,上面还在不断渗着类似于组织粘液的透明液体,好像在告诉人们这伤是新伤,看上去恶心而又可怖。
将青年整张脸的英俊都压下去了。
只让人觉得可怕。
阮棠在青年身上没有闻到丝毫的信息素味道,估测青年大概是个较为高大的beta。
青年似乎是没想到阮棠会惊慌失措的尖叫,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发懵。
阮棠在看到青年可怖面容的一瞬间,当即清醒了过来,想起了自己已经不在阮家了,这里是奥斯顿公爵府邸。
他的新婚丈夫,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个阴翳又古怪的疯子……
因此,这座府邸的规矩,很可能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看这青年毁容的残缺模样很可能是这座府邸的仆人……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不太习惯,我睡觉的时候房间里有人。”阮棠看着眼前的青年都给自己吓懵了,连忙放柔了自己的声音,问道:“请问你是公爵府的男仆吗?是管家让你过来服侍的?”
阮棠虽然过得不好,但他从不觉得自己不幸,因为他知道这世上比他不幸的人犹如过江之鲤,数之不尽。
因此,在看到境遇不好的人的时候,他总是会压下自己的脾气,对对方柔和一些,再柔和一些。
生活不易,他不想别人因为他而更加不易。
青年似乎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听到阮棠的问话,他愣了愣,方才压低了嗓音,回答说:“是的,夫人。”
“以后,我睡着的时候,你不要进来了。”阮棠一向是个好说话的,在面对如此不易需要在公爵府讨生活的男仆时,他越发的宽容了起来:“等我睡醒了,自己打开了房门,你再进来吧,记住了吗?”
“是的,夫人,我记住了。”青年的声音仍是低低的。
阮棠作为一个贵族oga,虽然过去阮家用得都是机器人,他也不算得宠,但他也还是有人服侍的。
眼见管家给自己安排了人,他也不挑剔。
便将帮自己倒个漱口水,挤个牙膏,收拾一下床铺,拿个衣服之内的琐碎活交给了他。
不过,这青年可能是个新来的,有些笨手笨脚干活也不太麻利,做起事来给人感觉呆呆笨笨的,完全就是个傻大个。
阮棠实在看不下去,只好一点点的执导他应该怎么做,所幸这傻大个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却也是个好学的。
阮棠跟他多说了几次,他就学会了。
在洗漱过后,又在青年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阮棠方才问起了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青年笨手笨脚,但阮棠实际并不打算换了他,因为这青年实在太笨,在他这里还行,若是去照顾那位变态公爵,这傻大个只怕得给折磨得不轻……
人都是群体动物,阮棠虽然独来独往惯了,但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没个人说说话,阮棠也是觉得不行的……虽然管家和亚伦,阮棠昨天就已经认识过了,但他们一个是皇后的人,一个是奥斯顿公爵身边的人……
阮棠觉得他们都没法和自己顺利建交,成为可以和自己闲话家常的人。
倒是眼前这个笨手笨脚,给人感觉一看就是新来的男仆,阮棠自觉可以发展一下成为自己的聊友。
不说交心,只求没事能够说说话聊聊天。
青年低声回答:“夫人,我叫塞特。”
“塞特是吗?”阮棠看着名叫塞特的青年,继续问道:“你的脸……是以前就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