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爆发力远远超乎常人的想象。
乔老爷子挥出向荣兰的这一拐棍,除了是在极度愤怒的状态下,还正对着她的头!
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掍真打在荣兰头上,她不死也会重伤啊!
“……”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瞪大双眼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一幕。
“啊!”惊叫。
“呃!”。
惊叫声是荣兰的,那声却是——
白文礼!
“……”
谁也没有想到在这关键时刻,方才厌恶荣兰到不惜当众取消婚礼的白文礼,竟然替她挡下了乔老爷子那致命一击!
而那一棍刚好打在白文礼的头部,顿时鲜血便顺着短碎发流下来,他手扶着头整个人摇摇欲坠。
“大哥!”
白季寒和白沐阳同时在第一时间奔过去,扶住白文礼欲倒的身体。
乔以恩也惊到了,紧接着奔到白季寒身旁。
“季寒,快将大哥的身体放平,我来看一下。”
她是医生,还是急症室的医生。
听她这么说,白季寒急忙照做。
乔以恩初步检查之后,飞快地说道:“他头骨破裂,瞳孔涣散,人已陷入昏迷,等救护车来不如我们直接送他去医院!”
“嗯!”白季寒朝她点头,然后飞快地转头对白沐阳说,“将大哥扶到我背上,你立刻去开车过来!快!”
“哦……是!”白沐阳。
“我跟你们一起去!”乔以恩道。
“嗯。”
白沐阳将白文礼扶到白季寒背上,然后飞快地跑去开车。
这时,被吓傻的荣兰突然反应过来,撕心裂肺地叫道:“文礼!”
她真是吓傻了,直到此刻都还没有从眼前的变故之中反应过来。
白季寒看她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戾气。
“你最好祈祷我大哥没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荣兰双手捧着脸,眼神之中除了悲悯还有满眼不敢相信的神色。
她不敢相信在最后一刻,白文礼竟然会替她挡下乔老爷子那致命一棍!
“为什么?为什么?”她盯着白季寒背上已然陷入昏迷的白文礼,喃喃自语着,“为什么明明那么厌恶我,却还要救我?为什么?文礼……”
“……”
这个问题,除非白文礼本人,否则还真是没人能回答出来。
突然,像陷入疯魔一样的荣兰朝着白季寒猛地跪下,目光直视着他十分坚决地说道:“求你……求你让我陪着他。”
很卑微的一句话。
乔以恩扶在白季寒背上的手轻轻地颤了颤,她从来没有想过,荣兰还会有这么卑微的一刻。
转头看她一眼,那张化着精致新娘装的脸已经被泪水打湿,整个儿都花了。
看得出来,她此刻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真实,一点儿虚伪做作都没有。
她想,荣兰其实也是爱白文礼的吧?
这些年她自己之所以没有发现,完全是因为将心思都放在白季寒身上,从而忽略了白文礼。
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天天在眼前晃的反而无法看到。
可是,等到有一天突然将要失去的时候,却又猛然发现,原本那人已
经不知不觉进入自己的心中。
白季寒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乔以恩跟在白季寒身后,朝荣兰看了一眼,淡淡地说:“跟上吧!”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不对,可她想,或许白文礼会希望荣兰陪着他吧!
他对荣兰也是有感情的吧?不然不可能会不顾自身安危也要救她。
爱与不爱,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谢谢!”
“……”
乔以恩从来没想到,有这么一天荣兰会跟她说谢谢,她抿唇不语,快速跟上白季寒的脚步。
人命关天,这场婚礼已然成了闹剧,即便这里还有什么紧要的事,他们也没有时间去管。
可是,就在他们坐上白沐阳开过来那辆车的时候,之前他们所站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道惊呼声:“爷爷!”
这声音好像是——
乔以恩的心猛地一惊,下意识地回头透过半敞开的车窗看去。
红色的地毯上,乔老爷子单薄的身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旁是伺候乔老爷子多年的管家老俞着急地想扶他起来,而另一旁却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紧张地扶着他,嘴里不停地喊着:“爷爷——”
看着那张脸,听着那把声音,乔以恩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什么都无法思考。
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紧急手术,白文礼暂时脱离危险,但人仍处于昏迷状态,荣兰在加护病房陪着他。
乔以恩和白季寒守在白文礼的病房外,各有心事。
忽然,乔以恩猛地站起身。
“怎么了,以恩?”白季寒恍惚间跟着站起来,飞快地伸手拉住她,紧张地问。
“我……我去看看爷爷。”乔以恩目光略有闪烁。
白季寒微愣,但很快说道:“我陪你去。”
他知道乔以恩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不管乔老爷子对她怎么样,这个时候她都不可能放着他不管。
“你……”乔以恩诧异抬头,“不怪他吗?”
怎么说也是因为乔老爷子的原因,白文礼现在才变成这样。
白季寒轻叹气,摸了摸她的头无奈道:“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想教训的是荣兰,而大哥只是替人受过。”
“……”
他什么都看得很明白,乔以恩低头,一时无语。
除了担心乔老爷子的身体,她还急切地想要去确认一件事,但又有些害怕真的确认之后,自己不能接受那个真相。
“走吧!”白季寒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牵着她的手朝前走去。
走到乔老爷子病房外面的时候,乔以恩忽然缓缓地停下脚步。
“怎么了,以恩?”白季寒回头,盯着她不解地轻问。
“我没事……”乔以恩抿唇,有些慌乱地说,“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
突然,她不那么想进去,不那么想知道某些真相。
因为,她害怕知道之后,会失去一些最重要的东西。
“……”白季寒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狐疑地正视她。
“我们……走吧!”乔以恩不敢看他的眼睛,挣开他的大掌,转身就走。
“以恩!”白季寒一把将她拉回来,迫使她抬头看向他的眼睛,“到底怎么了?”
她这样很不正常,极度不正常,让他有种心慌
的感觉。
“……”乔以恩低着头,不说话。
白季寒挑起她的下巴,当看到她红红的眼圈时,顿时感觉事情超乎他想象的严重。
“到底怎么了?现在你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白季寒的声音有些愠怒。
每当看到她这样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走进她的心一样。
他们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夫妻,连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她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他说的?
如果真有,那就只能说明她还没有完全将他当成最最重要的人。
感觉到白季寒的愠怒,乔以恩的心就更慌了,她下意识地想逃避,用力挣开他的大掌。
“别逼我,我要走,我不进去!”
“……”
白季寒惊讶地看着她,直到她转身走出两步,忽然一把拉住她带入怀中。
“放开我,放开……唔……”
回应她激烈动作的是白季寒铺天盖地的吻。
唇齿相依,步步沦陷。
白季寒放开乔以恩的时候,她总算是平静下来。
“以恩。”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双眸微抬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问,“到底怎么了?”
方才他是激动了,不管不顾是吻了她,但若非那样,这个小女人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安静下来。
乔以恩缓缓地抬眸,与他对视。
他眼底的暴躁已经收起,隐隐带着一丝担忧。
“季寒,我……”
方才从婚礼现场带白文礼离开的时候,他太着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乔老爷子那边发生的事。
但是她却看得一清二楚。
想告诉他自己方才所见所闻,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一切也都只是她的猜想,而且还是一个她不敢去求证的猜想。
“怎么……”
白季寒紧张的话音未落,虚掩的病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一下将他的话打断,同时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心儿,心儿!你终于回来了,你知不知道爷爷好想你!”乔老爷子躺在洁白的病床上,一只手挂着药水,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床边的人。
“爷爷,对不起……对不起!”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张脸明明在今天之前就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可此时看着她,乔以恩却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特别是那双眼睛,除了里面闪烁的神采之外,几乎跟她生得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脸,却相似的眼睛。
如果说,在婚礼场离开的瞬间,乔以恩还不敢肯定自己是不是听错,那此刻她敢百分百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乔以心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
“轰”地一声,乔以恩的大脑一下炸开!
她此刻完全无法听到外界的声音,她的耳边只剩下一道声音——
乔以心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而令她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之前才认识的杜秋竟然就是乔以心!
她竟然就是乔以心!
目光几乎没有焦距地看着病房里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爷孙俩,乔以恩感觉眼角涩涩的。
她转头看一眼身旁的白季寒,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居然没有震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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